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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雪海金蟾毒
独孤铮此刻杵剑立在擂台上,咳出大口鲜血,身上也有几处地方前后穿透,鲜血汩汩而流,现在离他最近的,就是赵芸儿和独孤洵,这也是他为何选在这一刻出剑与萧瑶对拼的缘故。
他知道,与萧瑶对拼的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只有将自己的位置控制在自家三弟身旁才是比较安全的,若是遭到对手攻击,即使自己没有反抗之力,也有独孤洵护着。
他想的还不止这些,在敌对阵营中,靠近萧明最容易遭受被轰杀,靠近赵芸儿却有机会不受攻击,或者是有被放水的机会。
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他就是觉得赵芸儿可信,赵芸儿与他算是有些交情,他信任她,就因为那几日里散心散出来的友谊。
萧瑶身上也发出闷响,随后串串血花从她身上飘落,胸前迅速被染红湿透,地面也因此而留下一片片血迹,她强忍着不让自己立即昏迷,斥道:“杀!”
此时的独孤铮完全没有了防御力的时间,她的一声杀正是要赵芸儿两兄妹出手,将预订计划执行。
萧明听到这一声杀,速度暴涨,舍弃了独孤洵,攻向一旁的皇甫忠,而赵芸儿则不顾皇甫忠的攻杀,眼中含泪,却坚定的出剑刺向独孤铮的胸膛。
赵信凌得到萧明的援助,很快就一刀劈在了皇甫忠的肩头,萧明也施展出了鎏金玄铁扇的绝学杀式,十几根铁针钉在皇甫礼身上。
“二哥小心!”独孤洵看到赵芸儿出剑要刺向独孤铮,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奋不顾身地一跃而起,转瞬之间就挡在了独孤铮面前。
噗!
赵芸儿的剑准时到来,穿透独孤洵的左肩,而此时皇甫忠也在萧明和赵信凌的围攻下刺了一刀。
两人的伤口顿时发黑,一股毒素顺着伤口游离到了他们的四肢百骸,他们的眉头登时紧皱起来,齐齐喷出一口黑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低吼一声:“卑鄙!竟然用毒!”
独孤铮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一脸泪痕的赵芸儿,他本以为他的打算是最正确的,定然万无一失,最后,却被赵芸儿背叛了!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了,眼前的三弟缓缓倒下,赵芸儿的剑仍然留在独孤洵体内。
独孤铮慌慌张张地抱着独孤洵,口中轻轻喃喃着:“老三?老三?啊洵?”他颤抖着手擦去独孤洵脸上的黑血,抱起独孤洵急忙向着场外跑去,口中慌张的叫道:
“父亲!快叫大夫,啊洵他……他……”他急得说不出话来,抬起手想要封住独孤洵的命脉,可是他已经功力耗尽,哪里还做得到。这一剑,在他的预想中本不该有的啊!即使有,也该是他来承受,为何老三突然飞驰而来为他挡下这一剑?
不是应该是哥哥替弟弟挨刀挡剑的吗?怎么到了他独孤铮这里就反过来了?老天爷怎么可以这样捉弄人?
此时皇甫礼比他镇定多了,虽然脸上密密麻麻全是汗珠,但是他迅速封闭了皇甫忠的几个重穴,防止毒素扩散得更快,同时对着皇甫寅道:“二叔速来,忠堂兄中毒命危!”
下方观战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然议论纷纷,此刻听到皇甫礼的话,顿时炸开了锅。
皇甫寅和独孤绍兴同时站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几乎一瞬间就已经来到场中,稍微一探他们的脉门,又看了一眼瞳孔,脸上神色骤变,几乎同时呼出声来:“雪海金蟾毒!”
独孤绍兴接过独孤洵,脚下步履生风,轻轻一踮在一个观战者肩上,转瞬之间已经回到自己观战的小间,对独孤绍介道:“老七助我!洵儿危难!”
独孤绍兴强忍着胸中的怒火,迅速与独孤绍兴一前一后盘膝坐下,运转全身功力向着独孤洵体内输入,二人拼尽全力,想要将雪海金蟾毒液逼出独孤洵体外。
独孤铮此刻仍然在擂台上,他目中的怒火已经没有丝毫掩饰,直勾勾的看向赵芸儿,原本已经枯竭的力量此刻再次被他压榨出来。
“我当你是朋友,你却如此狠毒,伤我手足!”他几乎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唯有离他只剩下三四步的赵芸儿完全听清楚了。
他拖着亡犀剑,冲向赵芸儿,寒芒一闪,赵芸儿的一缕秀发从肩头飘落,缓缓飘向擂台,重如千钧,亡犀剑在她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他的眼睛犹如铜铃,瞪视着正在喃喃的赵芸儿。
赵芸儿眼中已经泪如泉涌,轻轻摇着螓首,口中道:“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我不做我父亲就得死……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独孤铮的剑就此顿住,他没有下狠手斩落赵芸儿的首级,脑中飞速思索着,即使杀了她又能如何?也不能减轻老三的伤痛,可是不杀她,如何能咽得下伤我手足这口气。
最终他的剑停留在了赵芸儿的脖间,雪白的颈项上留下一道血痕之后,剑重新归鞘,他背过身不看赵芸儿,以此让自己的怒火平息一些,寒声道:“若我三弟有点什么闪失,你就给他陪葬吧!”
他走下擂台,没有了仇恨的支撑,他只剩下对独孤洵的挂念,妥协疲惫的伤体急急忙忙地向独孤家的观战小间走去。
武林名宿也不再宣告这场比试的胜败,上台后让大家肃静,道:“今日比试到此为止,诸位还是散了吧。”
众人依然议论纷纷,这场比试就这样不知胜败地草草结束,而酒馆茶楼却并没有因此平静,比试结束后,人们又热议起这件事情来。
当日,独孤绍介背着一口亡犀剑出了城,不知去向,而同样的皇甫寅也骑着快马出城同时失踪,众人猜测,这定是去请名医了。
“赵信凌的登场看来是早有预谋啊!”
“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嘛!”
“你说这回不会是赵德毅指使的呢?将自己的侄儿侄女送上阵,并暗中在他们的兵器上抹上毒药,以此以此陷害他们。”
就在此时,外面刚进来的人听到此言,立即将自己刚得到的消息传播出来,竟是赵信凌的话语:“威胁到我赵家者,除之有何不可?况且比试中也并没有说不能用毒。”
此话一出,举座哗然,对于刚才的猜测立马又推翻了大半,而又往赵信凌话语的方向深入。
有人开始调查关于赵家前家主次子赵信凌的一切消息,以及他的生平等等,经过分析却又得出此子以前并非邪恶之辈的结论。
众人的猜测又一次落空,不得不转向,而各人有各人的意见,到最后众说纷纭,竟得不出统一结果,又转而议论起萧瑶与独孤铮一战时的强大气势。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关注过,那上阵的众人中,独孤铮独孤洵两兄弟各持一口亡犀剑,萧瑶手持鎏金玄铁扇,皇甫忠则拿着中庭戟,这些可都是他们的传世之物啊!”
有人贬斥道:“切!你这算什么新消息,在开战之前就已经有很多人发现了,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一场战斗那么激烈。”
“四家都那么关注这次对决的胜败吗?竟然将家族中的传世之物都拿出来了?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即使有秘密又如何,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就算是秘密也是天大的秘密,关你鸟事!”有人戏谑道。
酒馆茶楼中,曾经有幸目睹这些事情发生的一些观战者们正在不遗余力地宣传,时不时地还点评几句。
而因为这次皇甫家独孤家都出了意外,城中防卫被城主加倍,尤其是四大家族的居住之地,一队队巡逻士兵来来往往,生怕四大家族闹出什么事情来。
第二日清晨,门外皇甫寅和独孤绍介各自带着一名白胡子老头回来,经过与守城士兵的通融,四人得以提前入城,迅速回到居地。
独孤绍兴将上次豪赌赢来的二十万两银票轻轻拍在那白胡子老头面前,道:“韩老鬼,我知道你爱财,只要你将我幼子救回来,这些,都是你的!”
为了自己的孩子,独孤绍兴对二十万两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要能把独孤洵救回来,就算倾尽独孤一族所有他也在所不惜!
皇甫府中,皇甫庚对着皇甫寅请来的老者轻施一礼,道:“晏御医,我侄儿的毒,就靠您了!”
原来,这两家请到的都是非凡之人,韩老鬼名韩省,是良州不过几里的青杏谷的谷主,青杏谷乃是药谷,也是韩家世代的居地,不过韩省贪财,寻常人根本付不起让他出诊费用,因此青杏谷在他这一代名声很不好,很多人都在背后骂此人唯利是图,戏称“见死不救是韩家”。
很多人经过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这一次韩省来救助独孤家幼子,显然是冲着那二十万两银票去的,不过也有人嗤笑他们道:“如果独孤家没有别的情况,单凭这二十万两白银能把韩省请来治疗雪海金蟾毒就见鬼了。”
而晏英本是朝廷御医,前些年归隐田园,因与皇甫家有旧,皇甫家为之在良州三十里外的小镇上给他置办了些家业让他安心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