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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话 爸爸父亲爹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想不到张家三十七代单传,如今要毁在张伟的手里。
“老弟啊老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以再生一个孩子,然后毁在他的手里。”
“店长大人难道是在说笑,明知道我们家受了诅咒,在这个儿子没有死之前是生不出第二个儿子来的。”
“我当然是在说笑,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改变信以为真的习惯。”店长安静得坐在座位上,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摆,只是放了一个空盘子。
“店长大人,小儿是入不了你的眼,但求求你给个机会,再提拔他一下吧。”
“你为什么要装扮成我的样子,你装成我的样子去坑蒙拐骗我倒是无所谓,但是你居然装作我的样子去教训你的小子,真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要是装作你去教训张伟总比我现在这般斤斤计较的样貌要好得多,可是你装作我的样子我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来衡量你这种绝不可能出现的行为。”
“这件事。”张伟他爸站起身,躬身道,“这事店长我以后再向您解释,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店长闭上眼睛点点头:“哦,呵,我当是什么呢,你做事能够瞒得住我么?我现在都知道了你怎么‘以后’向我解释啊。”
“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我不能知道么,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这么……”
“店长!!!”
店长停下了自己的嘴巴:“张业啊,你,坐下,坐下。”
“不敢。”张伟的父亲张业依然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刚才说的话情绪是很激动,但姿势却依旧保持。
“不敢坐,那你就跪着。”店长把手放到膝盖上,正襟危坐。
“是。”张业立刻双腿跪在地上。
店长嘟了嘟嘴看看外面,又看看张业。
“你儿子,比你当年还要差,唉,我不想多说,你们都嫌我烦。”
“多谢,店长。”
店长抓了抓自己的脖子,问:“你当年的时滞是什么水准。”
“300倍,一分钟”
“我当年是怎么说你的。”
张业这个中年人也露出难以启齿的神色:“及格线下之下的下之下。”
“你儿子100倍30秒,我很明确就告诉他你们这代完了。”
张业摇摇头:“那小子实在是太笨了,怎么教都不会。”
“时滞这种血统为主的东西,怎么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呢。”店长抬起头,仰望着天花板,然后又木然得低下头,看向张业,“他修的是火系吧。”
“碳基火系。”
“LV1?”
“是的。”
“自从施珊辉那一战之后,碳基火系还真是烂大街了,不过也好,毕竟门槛低。”
“店长还是一贯的不留情面。”
店长把盘子推了些许距离:“让他继续调查下去吧,我倒是像看看庸人的上限,哦不,他如果是庸人还好,可惜他不是,好啦,站起来吧,等下,我应该说‘平身’,来一遍。”
张业晃了晃没动。
“平身。”
张业立马站了起来。
“去见你的儿子吧,想必……”店长又把空盘子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在门外急坏了吧。”
烈日炎炎似火烧。
蝉鸣的夏天,在张伟眼前聒噪得波动,四周虽然空旷,却依然是折磨身心的监狱。
他站着,低着头,忍受着阳光的炙烤,虽然小巷有诸多阴凉地,可惜张伟却不敢乘一下凉,讨得片刻舒爽。
建设大楼前被自己的老爹抓包,一路被拎到这家“锅铲”门前,然后老爹自顾自就进去了,张伟却被晾在原地,此种酸楚,不言自明。
“叮铃铃。”门开的声音,张伟连忙抬头,正对着自己的父亲那铁青的脸。
“拿出你的棍子。”父亲站在跨进店的那一级低低的台阶上居高临下道。
张伟迟疑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拿出了自己的黝黑色的棍子。
就算是黑板,教师的灯光下也会反光,但这根棍子在阳光下却如同黑洞一般,吸收了所有照射在它表面的阳光,就好像在他手上的空间,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
“你说,你该用它做什么。”
张伟没有回话,而是把棍子高高举起,然后,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
殷虹色的血从张伟的脑门上流出来,淌到脸上。
“今天要和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以前没和你说,没想到你居然会成这样。”张业摇摇头,“我们驱散师的职责是什么。”
“驱散所有负能量。”
“为什么要驱散?”
“为什么……”张伟翻了翻白眼,“保护人类?”
“你要是驱散了负能量但却没有保护好人类,你觉得你是个合格的驱散师么。”
“这……应该辨证得……”
“辨证个毛线!”张业加重了声音,“保护人类为第一要义这是不容逾越的底线!”
“难道就不管那些负能量么。”
“你觉得你驱散的手段很高明?以人类的性命来驱散负能量,你还觉得骄傲,这是最被人鄙夷最差最差被没用的驱散师才会做的事!”
张伟偏过了头:“我的方法最直接,最有效。”
“我还有个更有效的方法要不要听?”张业走下台阶,“把人类都杀了,连载体都没了对不?”
张业走到张伟跟前一脚踹了过去,张伟一下就被踹到锅铲旁边的墙上。
张伟躺在地上缩起身体,像是刺猬想保护自己而蜷缩起来。
“店长说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建设大楼的阵,你想办法,大楼不能少一砖一瓦,这是事关重大,不只是关系到你能不能跨上及格线,还关系到整座德美市。”张业走到张伟面前,也算平复了下火气,“不要让我失望,我们张家可全靠你了。”
张业随后拉起了还蜷缩在地上的张伟,他整个人依然哆哆嗦嗦得,太阳下流出的汗水已经和血水混合在了一起。
“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张业放开手,然后大步走出巷子口,张伟还半躺在地上,脑子昏昏沉沉的。
“叮铃铃”
张伟猛然抬起头,店长正弯着腰,弓着身,扶着门把手。
“嘿,你爸爸走啦?”
张伟没有说话,瞪大眼睛看着店长。
“呐呐,进来吧,快。”店长朝张伟招了招手,“进去洗个澡,别在那屯着了。”
张伟左右看了看,从地上支起来,店长也直起身,把门开得更大了一点,店里面的冷气正源源不断扑向汗流浃背的张伟。
没有那个英雄生下来就是天才,借用一句已经被用烂的话来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打住,《孟子》的话还是打住。店长强行将脑海中那个喋喋不休的圣人驱逐出想象,意识回到店里,耳边还残留哗哗的水声。
“还在洗澡。”店长看了一眼卫生间,水声哗啦啦得响,张伟刚开始的时候居然还不知道怎么用蓬蓬头调节水温,差点被热水烫到。
“还是个孩子啊。”店长翻开放在吧台旁边的书,“虽然有很多人少年时候便展示出了聪明才智,但是也得允许一些大器晚成的人存在对吧。”
终于,浴室的门被推开,张伟战战兢兢披着一件毛毯走了出来,空调的冷气把这里吹得和冬天似得,害的张伟不由瑟瑟发抖。
“是不是感觉身子冰冷,貌似忘记和你说了好像没有你换洗的的衣服,你要是要什么衣服穿的话只能穿我的但是对你来说实在是比较大。”
店长戴着眼镜坐在椅子上。
“所以我不会让你穿我的衣服的。”
张伟连忙把毛毯裹得更紧了:“那我怎么办?”
“先坐,喏,那边。”
店长用眼神指了指那边的座位。
张伟不敢多说什么,坐了上去,将自己埋在毛毯之下,不让身体的热气逃出去,让寒气进来。
“你爸爸是不是已经和你说过了?”店长低下头继续阅读自己的书本,“我需不需要再说一遍?”
“我已经知道了。”张伟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冷气的根源在哪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高一下温度。
“这件事事关重大,就按你爸爸说的继续调查吧,我自然是对你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有些事已经注定,只是还没到发生的那一天。”
店长一边看着书,一边漫不经心说着那些奇怪的话,张伟在寒冷的空气中坐立不安。
“每个父亲在对自己孩子的时候确实是伟大的,这种事以后你结婚生子就会知道,现在嘛,我说了你也不一定懂,但是大道理还是得和你说的。”
张伟怯生生开口道:“我冷。”
“成为正式的战士之后你就不会再会在乎这些感觉了,所以你更应该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吸取者的阵,千万不要成你最后的任务。”
“是……店长……大人。”张伟哆哆嗦嗦道。
“这是你的衣服。”店长从吧台里面拿出了一套衣服,放在桌面上,双眼依旧不离书本。
“本来单一的时滞师已经是过时的产物,但现在的时滞家族标准却还在下降,不得不说,他们已经越来越跟不上时代这个版本了。”
店长这回是在喃喃自语,正在穿着衣服的张伟断然不会发现,店长那失神的眼睛根本没有再看书上的文字,而是仿佛停留在咫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