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九章 离开
“小心!”洛辰猛的一甩袖,带出的风将那些花镖打落,落在地上发出乌黑的痕迹,像是被灼黑了一般。
洛辰将慕兮护在身后,修眉紧皱,一张薄唇抿成一道细线。瞧着花媚这般,怕是要入魔道,这可不行!
“洛辰,洛辰,你还是这样护着她!”失控的花媚被他这样护着慕兮的动作刺激到,眉间的桃花绽开,闪烁着妖冶的芒。
“花媚,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洛辰冲她喊道,身子却还是护着慕兮,护得死死的。
“我?”花媚似乎一瞬间冷静下来,垂着头,粉衫在空里飘着,眉间的桃花潋滟如水,美得惊心动魄。旋即幽幽开口,“我早就疯了,疯了……”
洛辰看着花媚愈发诡异的反应,深觉不妙,只侧首对慕兮低声说着:“兮儿,你先走。”
“那你?”慕兮下意识的想要拒绝,眼风一扫却看见那漂浮在空里自言自语的花媚,了然于心。花媚怕是要入魔了,可她连忙也帮不上,甚至洛辰为了不让她发现自己是妖怪,会尽量不施展妖法,如此以来他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
稳稳心神,道:“我知晓了,你小心些。”说罢便翻身翻出身后的窗子,离的远远的。她若不这般,洛辰怕是怎么都放不下心来,她对妖法斗艳虽说兴趣颇高,但她也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人。
洛辰眸光微往身后瞥去,瞧着慕兮已然离远,不由松了口气。所幸慕兮是心思剔透之人,走了便好。
便暗暗凝了狐火在手心出,摇曳的幽绿色芒照得他的白衫变得青翠,整个人置身于幽深的绿光里,显得更为诡异。
与此同时花媚也似乎感受到洛辰妖法的压迫,猛然抬起头来。一双剔透的粉色眸子不断往洛辰身后探去。
空无一人!居然空无一人!那贪生怕死的女人居然逃跑了!她是怕被自己杀死吧!啊啊啊啊——
花媚睁大眸子,身子缓缓落下,几个疾步过去,在将要离洛辰一步时停下。
她歪着头看着洛辰,剔透的眸子倒映出洛辰的风采,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也是这般的耀眼夺目。花媚微怔了怔神,旋即脑里一阵疼痛,不禁按着脑门低下头去。
无边的黑暗,尽头洛辰的抛弃,慕兮的趾高气昂……她终于完全被黑暗吞噬……
再抬首时,花媚的眸子已然变成桃花的粉红,原先的那点墨色也变成深红,如同桃花蕊一般。眉间的桃花肆意张扬盛开,下巴尖了些,眸子更长更细了些。
比之前还要艳丽三分!
她凝视着洛辰无波无澜的眸子,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走了,你却不生气?”
“她走了我才欢喜。”
“到底是为什么!”
花媚忍不住大吼,差点控制不住往洛辰的脖颈掐去,她心里还是有洛辰的,就算入了魔,也是有的。
“花媚,你入了魔。”洛辰似乎叹息了一声,他看着花媚瞬间变得清明的眼,无奈道,“趁着入魔未深,快些祛除魔性吧。”
“为什么?你是不是也有些喜欢我?”花媚急忙问道,眸子里盈着熠熠光芒,让洛辰不知该如何开口。
但洛辰素来无情无义,无心无念,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斟酌了片刻,便开口:“你救过我,我欠你人情。”
花媚身子猛的一颤,连上了半步,有些着急的想要扼住洛辰的手腕,可被洛辰轻松闪过。
她只好不甘心的说道:“我不用你还人情。”
“花媚,你本是个男人。”洛辰蹙紧了眉头,一个荒诞的想法浮出,难道花媚是因为他才化作女儿身,也是因为他负了花王的重望,放弃了花王的继承。
“男人又如何,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一直一直为女儿身!”听着洛辰略有些放缓的语气,花媚不禁欢喜起来。
洛辰其实对她还是很好的,毕竟他们朝夕相处了千年,比那慕兮多了去了。
“我若是欢喜男人,又如何会忌讳别人的目光?”洛辰不以为然的说道,抬起手,看着手中熊熊燃烧的青火,眉眼间尽剩猖狂,“天地之大,能奈我何的人,又有多少?”
“我……”花媚正欲开口,便被洛辰打断。
“花媚,我视你为兄弟,知己。”洛辰淡漠的眼直射着花媚,花媚只感觉浑身剧烈的颤抖。
兄弟……知己……听上去多亲密的字眼,可是这不是她要的,一直都不是啊!
“放手吧。”洛辰说罢,便擦过她的肩膀而过,离开屋子去寻慕兮了。果然,他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
而花媚的肩膀在洛辰经过的那刻瞬间塌了下来,她回不了头了,她放不了手。
她终于在眉间桃花蕊如血一般时,堕了魔道。草木无情,为爱成痴,为爱成魔。
她的粉色衣衫化作深红色,浓重的红如血一般,裹着她玲珑妩媚的身躯,眉眼间的桃花像折了世间最美的桃花安进去的一般,她桃花玉面,纤软娇艳。端得是风华无双,倾城倾国。可花媚知道,她唯一想倾的,不过是白洛辰一人。
扫视四周,花媚只觉得房间里的每样东西都是被慕兮碰过,翻天覆地的厌恶袭来,她长袖一挥,桃花枝拔地而起,贯穿玉石磨的地面。枝条相互交错,在枝桠间还生出朵朵桃花。
一时房里面目全非,像是被施了诅咒一样的地方。花媚满意的环视一圈,便化作丝丝缕缕的粉色雾气飘散不见,徒留一室的桃花争艳而开。
当慕兮回来的时候,觉得那些桃花扬着俏脸,分明就是在同她宣战。她忽然觉得白洛辰是个祸水,顶祸水的祸水。
可她就是爱祸水,那么无奈被只得接下一切挑战。左右她觉得白洛辰这种人,变心不会那么快的。可谁知就在几日后的朝圣宴里,他险些就娶了个白夫人。
自从花媚入魔之后,便没有出现在白府里。洛辰倒是待她极客气,想来也是许多年的交情,吩咐别人不许动她房里东西,就连那些个桃树也吩咐下人重新去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