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死亡

“啧啧，真是让人感动呢。”讽刺的女声响起，一个华服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

江颖月一愣，抹去脸上的泪痕，又理了理衣服，这才望向来人道：“莫离，你不好好养伤，跑出来做什么，又想扮柔弱请殿下做主？”

莫离的神色一僵，转而笑的柔媚，说道：“那是殿下喜爱我呀，不像某人，扮柔弱也没用，听说殿下已经近十日不见你了，这才刚新婚呢。实话告诉你吧，殿下是因为江家的财富才娶的你，不然就凭你，怎么入得了殿下的眼。”

江颖月笑了笑，并不在意，她凝视着少女姣好的容颜，淡淡地道：“那殿下喜爱你什么呢？皮相而已。你知道我和殿下的过去吗？他永远都是我的轩阳哥哥，最后能站在他身边的，只会是我，你说呢，侧妃？”

少女抿了抿唇，拂袖离开，有什么东西落入了江颖月的茶杯，而她浑然不觉，一口接着一口，将杯中早已凉透的茶饮尽。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在庭中坐了一天的江颖月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刚迈出两步就觉得腹中一阵剧痛，她一手捂住腹部跌倒在地上，冬夜的地面冰凉彻骨，但她此时在意不到这些，疼痛，无边无际的疼痛席卷了她每一根神经，她咬着唇，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血从嘴角滴落，江颖月的意识已经变得模糊，那无法忍受的痛也变得麻木，她的大脑开始恢复思维能力，她知道，自己大概要死了，她没想到，这一刻自己竟然觉得释然，已经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只是很遗憾，很抱歉伤害了她的朋友、她的亲人。江家，她已经有心无力了。至于殿下，没有她殿下也能过得很好，她毫不怀疑这点……

——

太子知道江颖月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那时正在书房练字，侧妃莫离在一旁随侍。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写到明月照沟渠的“月”字，手中的笔一歪，没有收住，直接划过整个月字，他看了那个晕染开的墨迹许久，温和的笑意又挂上了嘴角，轻放下笔，他将宣纸揉成一团丢掉。

接过莫离递过的丝帕擦了擦手，太子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对莫离说道：“说吧，怎么回事？”

语气很柔和，却让莫离全身都莫名地寒冷起来。

“殿，殿下。”莫离跪了下来道，“江颖月私见了子伊，我是担心她对殿下的计划不利。”

过久的沉默让莫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悄悄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太子一片漠然的眸中，她听到太子慢条斯理的语气：“谁允许你，直呼本宫正妃的名字的？”

“什么？”莫离不解，“殿下不是向来不在意这些的吗？”

“竟然学会揣测本宫的心思了，本宫该好好褒奖你的。”

“莫离不敢。”

修长的手指拂过少女细嫩的脸颊，温柔地托起那低垂的头，太子直视着莫离的眼睛，温声道：“好了，本宫不怪你，不过死个人罢了，江家已尽在掌握，她也就没有价值了。不过，下次如果未请示就擅自做主，你就不要出现在本宫面前了。”

说罢，太子径自走出了书房，该去请安了。

莫离松了口气，扬起一抹莫测的笑意，你看，江颖月，殿下根本就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