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与归去
雨,是实实在在的停了下来,天上挂着几片薄薄的云,是昨儿的雨把天空刷得这样蔚蓝的?这里的人,谁也不知原因。
他们就一心一意做自己的事,不去发现,不去思考,或许在一瞬间的凝眸一眼,便已经是生命里的全部。
秋水整理了自己的背包,他尴尬地光脚的站在地上,手里却提着鞋,这鞋就是昨儿晚上霍青送的,他似乎决定不了自己该不该要。或者,去叫不叫醒睡在床上的老板娘。
他只是打开了床边的窗子,所以光就洒了进来。
霍青皱了皱眉毛,随后抬起了眼皮,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定住眼睛看着眼前站着的却有点不知所措的秋水。
眼里起了笑意,道:“这鞋就是你的了,你也别多去瞎想。”
秋水还是不知怎么办。
“愣着干嘛?穿上它,你穿着挺好的,总比烂在柜子里好。”
他蹭一蹭地穿上了鞋,黑布白底,且是霍青亲手纳的鞋底,裁的料子。踩在灰暗的地上,并不显得这鞋放了多久了。
霍青笑着,注意到秋水背上的背包。
“要走了?”
“嗯。”
霍青还是笑着。
“好,慢走,有空可以来啊。”
秋水的心里其实也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内心会有这种感觉?
这种失望的感觉。
胡伊还在房里睡着,今天他是比任何以前的一天都要起得晚。
伙计已经在招呼客人,可是,客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帐也算不过来了。
“老板娘,算账!”
听到声音,霍青在楼道里急忙擦抹着眼睛,道:“来了来了,别吼了。”然后又是以往的模样。
秋水站在酒馆前,回头望了望,同时又意识到自己为何要这样?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去。
偶尔,风吹来了几缕,然而,并没有扫动些什么。
念,还是念。
淡,还是淡。
“…谢谢你吧。”
还是那座亭子。自己到底还回不回来了?
亭子里也还是一样冷清,冰冷的石凳上没有一点点温度。有几只白鸟会停在亭尖上,在不知不觉中散去。
忽然有一个问题,这亭子为什么建在这儿?就算这样,秋水也无力去想了。
回到住处已经临近晌午了,院子旁边的一只被拴住的黄狗在嗷嗷叫着,旁边这家人没有在家。
院子里,昨天早上浇灌了花草的还没有收卷的水管子,那棵树下还没有被扫除的树叶,和晾在窗户上昨晚不能来收捡的鞋。
秋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鞋,然后打开了门,进了屋。
屋里正中摆放着一张红木桌,两张椅子推放在桌下,对门的墙上顶着厚板子,上面放着牌位,摆着香炉,秋水想起了什么。上前从香炉旁侧抽出三根香,点燃了,鞠了三躬,然后端正地插在香炉里,香火直直的往上飘。
这时候,门吱呀地又被打开了,那人便是秋水的父亲,戴着厚厚的圆片眼镜,身穿青灰的长衫,没有戴帽,黑发中的白丝儿特别显眼。父亲整个人比以前瘦了一圈,眼眶更深邃起来,脸上的胡茬也多了,一副饱经沧桑之面。
“回来了?”
“嗯。”
“你昨晚也没回家?”
父亲征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天才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