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琴霜雪之死
待到琴夫人走远，沐染走过去清理了地上的血沫。洗赶紧手上的血迹，拿起一旁的鸳鸯帕和北芊雪，逍遥瑾一起给莫碾盖上。北芊雪拿过盘子里的苹果，塞到了莫碾手里。
一切准备就绪，北芊雪三人静静的站在莫碾身侧，待到吉时到来，这原本空空的院子才终于热闹起来。
“哎哟哟~都准备好了吧，快扶新娘子上花轿吧！”
喜娘摔着红色的手帕扭着并不纤细的腰肢，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笑的更是看不见了。
北芊雪三人扶着莫碾向门外慢慢走去，待到探身要进入花轿的那一刻，莫碾稍稍侧过头看了眼北芊雪，看到北芊雪了然的挑了下眉这才安心的进到花轿里面，两眼一闭，安心小憩。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路程，在花轿落地的那一刻，莫碾睁开了双眼。
大红的轿帘被一双纤细的手撩开，北芊雪面带微笑的向她伸出手。
无奈的叹了口气，很是不乐意的欠起身，握住了北芊雪的手。
喜娘在一旁赶紧跑过来，将红花绸子的一段交到莫碾手里，另一端握在欧阳洛手里。欧阳洛看着身旁纤细的人儿，眸光里不自觉带上弄弄的温柔。
欧阳洛拥着莫碾进入大堂，由于这欧阳府只是欧阳洛一人长家，并未设置什么高堂，所以拜两次天地就可以了。
喜娘乐呵呵的看着欧阳洛和莫碾，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再拜天地！”
“夫妻对拜！”
“请新夫人给众夫人们敬茶！”
在欧阳府小妾的鸳鸯帕都是红色薄纱的，并不会遮住视线，所以每一位新夫人都要给其他夫人敬茶，敬完茶才能算礼成。
莫碾不动声色的结果茶杯，金色的珠链头冠在鸳鸯帕下来回晃动，让人看不清表情。
北芊雪上前扶着莫碾向大夫人走去。
“夫人请用茶。”
莫碾将茶杯高举过头，膝盖半蹲，声音柔柔的一点不带平时的酥媚。
“二姐姐请用茶。”
“三姐姐请用茶。”
。。。。。。
待到敬到六夫人的时候，六夫人拿起一旁的茶杯回敬莫碾。
欧阳府里，五房之前为正室和侧室，五房之后为妾室，身份平等，需要互相敬茶。
六夫人撇了撇嘴，不屑的瞟了眼莫碾，粗鲁的端起一旁的茶杯递给莫碾，有几滴茶水从被子里跳跃出来，弄脏了莫碾一身正红的喜服。
莫碾柔顺的莞尔一笑，微微低头将茶杯送到口边，只不过有意无意的往北芊雪那边送了送。北芊雪眸光闪了闪，低着头，垂下眼睑，好似一个乖巧的丫头。
莫碾见状不动声色的将茶一饮而尽。
“七姐姐请用茶。”
“八姐姐请用茶。”
。。。。。。
“十七姐姐请用茶。”
“秋莲姐姐请用茶。”
二十房开外的夫人称呼一律带名字，毕竟“二十姐姐”，“三十夫人”这种数字称呼是很不好听的。
“善妆姐姐请用茶。”
。。。。。。
“华乐姐姐请用茶。”
莫碾将茶端给三十五房夫人，目光平视，并未屈膝。同为妾室，自然是不需要这么多礼仪的。
乐华夫人撩了一下自己那头风骚的金色波浪大卷，少有的发色在灯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半垂半睁的眼眸带着几分凌厉几分不屑，嫣红的唇里还嚼着东西便随意的将茶杯递给莫碾。
莫碾依旧柔顺的接了下去，在送入口中之前往北芊雪那边送了送再一口饮尽。
“琴姐姐请用茶。”
依旧是柔顺的语调，一点也听不出就在刚刚她们之间发生了不愉快还闹出了人命。
琴霜雪复杂的看了莫碾一眼，什么也没说将茶一口饮尽变要端过一旁的茶递给莫碾。
就在琴霜雪端起茶杯的那一刻，北芊雪眼尖的发现乐华夫人拢在袖子底下的指尖一弹，一粒黑色的药粒便弹进琴霜雪端起的茶杯里，瞬间融化在茶水中看不出波动。
北芊雪眸光一寒依旧不动声色，却在莫碾张口饮茶的那一刹那弹指将一粒透明的药粒弹了进去。
感觉到喉间的冰凉莫碾神色一顿，又迅速的恢复正常将茶饮尽。
乐华夫人看着莫碾手里空空的茶杯勾唇一笑，低下头弹了弹袖口，掩去了面上全部神色。
莫碾面带微笑的转过身刚要开口，却突然感到喉间一股腥甜翻涌，紧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面色惨白的倒了下去。
“夫人！”
“妹妹！”
欧阳洛慌张的将莫碾一把抢过去抱在自己怀里，看着怀里虚弱的人儿心狠狠的揪了起来。
“我。。。我没事。。。。。。”
话刚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快去！快去找大夫！”
欧阳洛睚呲欲裂，看向琴霜雪的眼神恨不得杀了她一样。
琴霜雪脸色一白，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看着假模假样未在莫碾身旁的众夫人，北芊雪几个倒是没多大紧张。
没办法，要说用毒，谁比得上北芊雪？有北芊雪在，莫碾就是想死都死不了。
看着混乱制造的也差不多了，北芊雪慢悠悠的上前，迅速换上严肃的神情，蹲在莫碾身边对欧阳洛说，“府主，奴婢自幼学医，先让奴婢看看夫人吧。这呕出的血漆黑无比，必然是剧毒，我怕大夫没来之前夫人就听不过去啊！”
北芊雪言辞凿凿，一脸严肃，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对此，沐染和逍遥瑾一人上了她一个大白眼。
欧阳洛看了看怀里气若悬丝的人儿，又看了看北芊雪，眉头皱了一下明显的不信任。
北芊雪心中冷哼一声，不信我？
手指迅速的在莫碾身上点了一下，“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府主，你就让她看看吧，不然夫人可能真没命了。”
沐染看着被折腾的不停吐血的莫碾，良心发现的上前帮忙说了句话。
“是啊府主，就给她看看吧。”
逍遥瑾也上前劝说，同时心里不断肺腑：你再不给瞧，莫碾就要被北芊雪点到吐血而忘啦。
欧阳洛看着体温开始下降的莫碾，一咬牙，点了点头。
北芊雪心中一乐，早这样不就结了。
伸手迅速在莫碾身上点了几下，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体温也没有下降的趋势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头深深的看了北芊雪一眼。
“你叫什么。”
“依兰白雪。”
北芊雪正眼儿说瞎话，逍遥瑾和沐染深深的鄙视了她一眼。
“好，以后你就是。。。夫人的贴身药医。”
直到现在欧阳洛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新夫人叫什么，不由得有些懊恼。
不过现在他顾不得这些了，看了眼怀里的人，快步向美人阁走去。
美人阁内，北芊雪屏退了所有人，在莫碾身上假装扎了十几针，便坐到一旁悠闲的吃水果去了，完全无视床上吃人的怒火。
沐染和逍遥瑾看着床上面色惨白还被扎了十几针的莫碾双双撇过头去用手捂面，好惨。
吃完最后一粒葡萄，北芊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别瞪了，我这不是也为你好吗。这样正好你也不用和他圆房了，你因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个P啊！就算是这样你让我吐那么多血就算了，你点我那一下算怎么回事啊？！这十几根针又算怎么回事啊？！”
莫碾现在濒临暴走，哪有平时万种风情的模样。
“哎呀呀~这不是力求逼真嘛。”
逼真你妹啊！！！
眼看莫碾就要带针下炕，北芊雪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向后退了三米，笑的眼儿眯眯。
“哎呀呀，淡定，淡定，你想让门外的那劳什子府主进来看见你这活蹦乱跳的摸样把你拖去圆房吗？
闻言，莫碾脸色青了白了红了紫了绿了黑了却还是忍住了，乖乖的躺在床上不动了。
北芊雪看着躺在床上装死不动的莫碾，笑的一脸小人得志。
而逍遥瑾和沐染再次双双扭过头，以手遮面。
这边北芊雪几人是吃吃喝喝睡睡，但琴霜阁内就不这么平静了。
暴怒中的欧阳洛冲进琴霜阁一巴掌将琴霜雪扇倒在地，琴霜雪捂着红肿的脸，一双秋水黑眸平静的看着这个昔日和她说尽山盟海誓的男人，看不出悲怒。
“贱人！看来我是平时太宠着你了，竟让你如此无法无天养出一副蛇蝎心肠！今儿要是三十八夫人出了什么事，你就等着陪葬去吧！”
“三十八夫人？”
琴霜雪挑起眉，流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府主难不成连新夫人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欧阳洛眉头一皱，强忍下想要立马撕碎这女人嘴的冲动。
“也是啊。这新妹妹是白天刚进府的新丫鬟。那样一张美艳的脸，怨不得府主连名字都来不及问就要急不可耐的娶回家了呢~”
“不过啊~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儿，怕就是要这样香消玉殒咯~”
说完，琴夫人咯咯的笑了起来。
欧阳洛心头大怒，狠狠一脚踹向了琴霜雪心窝，将琴霜雪整个人都踹翻出去。
琴霜雪看着盛怒之下的欧阳洛一股悲凉之意袭遍了全身，她不顾嘴边呕出的鲜血，发了疯一样的冲着欧阳洛大吼“陪葬？！不要说的好似她没事你就会绕我一命一样！欧阳洛！你不是人！这两年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清楚！不管你的其他房夫人怎么讽刺我，找我麻烦我都没有说什么，我都忍下了。如今那个新来的小狐狸精刚一出点事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我，欧阳洛！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不问青红皂白？她分明是喝了你给的茶吐血的，你觉得有人从中作梗以我的能力会看不出来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宠你了离不开你了非你不可了？琴霜雪，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要让你彻底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给我看好她，再没我吩咐之前不许她自尽！”
说完，狠狠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欧阳洛根本就没有想过，是他自己太过自信了。其实只要冷静的查看一下就能知道那杯茶里的毒根本就不是琴霜雪下的，而是华乐夫人。
但是欧阳洛没有这么做。
是对自己能力的过度自信，也是对莫碾的极度在意让华乐钻了空子。
不得不说华乐很大胆，也很懂欧阳洛，她赌对了。
“欧阳洛！你不是人！不是人！你个禽兽！混蛋！混蛋！！！”
身后女子带着绝望的竭斯底里越来越远，而欧阳洛只觉得满心的厌烦，只要一想到以前疼宠的女子是如此恶毒就觉得心中恶心。
想着那张苍白的满是血污的脸，欧阳洛心中跳了跳，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想着，便加快了步伐。
欧阳洛赶到美人阁的时候莫碾正靠在床榻上，北芊雪在一旁正喂她吃水果，看到欧阳洛进来，北芊雪慢悠悠站起身，行了一礼。
欧阳洛摆了摆手，坐在床边，让莫碾靠在自己怀里。
“夫人，怎么样。”
莫碾厌恶的皱了皱眉，还是勾起一抹万分妖娆的笑，“府主费心了，妾身没事。”
说罢，还万分娇羞的往欧阳洛怀里靠了靠。
美人主动投怀欧阳洛当然万分高兴，不过听到她他府主，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感觉这个称呼太过疏离。
欧阳洛捉住莫碾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温柔的说，“夫人，为夫准许你叫为夫的名字，为夫名叫欧阳洛，你要唤我洛。”
看着怀里的人一僵，欧阳洛又笑道，“其实为夫更希望夫人叫为夫相公。”
相公，只有正室才能用对家主的称呼。
“洛~”
莫碾“娇羞”的在欧阳洛怀里轻轻的唤了一声，实则在心里已经把欧阳洛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便。
北芊雪怕莫碾一会儿忍不住爆起把欧阳洛KO掉，终于良心发现的说，“府主，这是奴婢给夫人写的药方。”
欧阳洛接过药方看了看，递给一旁的侍卫。
“夫人中的是什么毒。”
“回府主，是百紫千红。”
欧阳洛神色一僵，周身散发着渗人的寒气。
“洛~”
感觉到欧阳洛的怒气，莫碾伸出手“怯怯”的拽了拽欧阳洛的袖子。
开玩笑，你要放冷气出去放。老娘还病着呢！
“没事，乖。”
欧阳洛温柔的在莫碾额头印下一吻。
浑身鸡皮疙瘩爆起，莫碾强压下想杀人的冲动。
“洛，妾身有些累了。”
睁着一双水雾大眼，莫碾开始赶人。
欧阳洛看着怀里面色还是有些惨白的人儿，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待到欧阳洛走远，莫碾“唰'的一下掀开被子跳下床，“TNND，老娘要沐浴换衣！！！”
看着一脸抓狂的莫碾，北芊雪三人噗嗤一下爆笑出声。
欧阳洛回到书房，对书房里多出来的两人并未有多大的意外，径直走到位置上坐下。
“那张药方有问题么。”
“回主子，那药方没问题，确实是百紫千红的解毒配方。”
百紫千红，一旦入体，饮者变回全身血管爆裂而死，一般的医者根本束手无策。
依兰白雪，有趣，有趣。
而此时琴霜阁内，以大夫人为首的一众夫人们趾高气昂的在琴霜阁里搜刮一切看得上眼的东西，顺便砸烂了一切带不走的玩意儿。
琴霜雪睁着一双空洞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瘫坐在地上，她的面颊高高鼓起，头发也散乱开来，衣服破败的不成样子。
“啧啧啧~琴妹妹呀！你这琴霜阁里还真是好东西不断，姐姐我都拿不动了呐~”
十七夫人晃着手中的玛瑙玉石，笑的异常得意。
这个玉石她很早之前就看上了，可是府主却把它赏给了这个贱人！
哼，现在还不是她的。
“哎呀琴妹妹，你怎么还坐在地上呢？快起来快起来，不然府主看见了要心疼的。”
说罢一把扯过琴霜雪的长发，连拖带拽的往椅子边上走去。
“快做上去吧。”
用力的扯起琴霜雪的头发，将她狠狠往椅子上一带。
“咣”的一声，琴霜雪连人带椅子都狠狠摔在地上，原本光洁的额头上血肉模糊一片。
“琴霜雪，你起来呀！你不是平时很嚣张吗？装什么死呀！”
刺骨恶毒的话刺得耳膜生疼，十七夫人抬脚狠狠在琴霜雪身上踹了两下，而琴霜雪已经没有力气去计较这些了。
她原本漂亮的眸子透着无尽的空洞和绝望，眼前不断的交错着欧阳洛曾经温和的笑脸和今日刻骨的痛恨。
“呵呵~”
琴霜雪突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呵呵~哈哈哈哈~”
那笑声越来越大，竟慢慢癫狂起来。
“她怎么了，不会是疯了吧。”
“切，谁知道。”
十六夫人厌恶的瞧了琴霜雪一眼，抱紧了手里的东西向大夫人行了一礼后说，“大晚上的真累，我先回去睡觉了。”
众人看看十六夫人消失的身影后看了看趴在地板上不断狂笑的琴霜雪也纷纷找了不同的借口回房去了，毕竟谁也不想和这个疯了的三十六房夫人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琴霜雪一人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癫狂的笑了许久许久，知道那一轮圆圆的月隐进了云朵里，那一双昔日清透的眸子轻轻眨了下，竟流出一行血泪。
三日过后，莫碾的面色恢复红晕，欧阳洛满意的点点头，大吼一声，“把琴霜雪给我带过来！”
侍卫领命下去，众夫人掩唇幸灾乐祸的嬉笑起来。
而北芊雪几人面色清冷，不言不语。
“府主，人带到了。”
侍卫粗鲁的把琴霜雪往地上一丢，抱了抱拳，又面无表情的站到一旁去了。
莫碾靠着床头，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一身是伤的琴霜雪，这个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琴夫人此时正狼狈的趴在院子里不言不语，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娇嫩的脸庞，让人看不见表情。
太平静了，没有竭斯底里的控诉，没有慌乱的求饶，平静的有些让人心慌。
北芊雪几人皱了皱眉，在依兰斯顿特工学院的日子让她们的感觉异常灵敏。此时琴霜雪身上带着绝望，一种心死堕入黑暗无可救赎般的绝望。
“琴霜雪，意图毒害莫夫人，触犯家规，现，碎尸万段，尸肉喂狗！”
一字一句，刻骨阴寒，已不见往日的一点情感。
琴霜雪身子颤了颤，缓缓抬起面庞。
那张曾经花儿一样的脸庞此时青青紫紫，一双眼睛红红的不满血色却没有焦距。
她，瞎了。
大睁着空洞的眼，琴霜雪辨别着欧阳洛的方向，许久许久，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众夫人见状纷纷皱了皱眉，分明对琴霜雪此时的表现十分不满意。
没有仇人的大哭大闹，哪里能让她们开心。
“府主，这喂狗就算了。好歹也是咱们欧阳府里的狗，怎么能吃贱人的臭肉。”
“就是啊府主，不如将她挫骨扬灰吧。让她到死也不能沾着土地，连魂儿都散了去，省的染了咱们青田镇的空气。”
“是啊府主，挫骨扬灰吧！”
一样样娇艳的唇吐出一句句让人心寒的恶毒言语。
阳光下，那一张张较好的面容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罂粟，美丽却又致命。
欧阳洛沉思片刻，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却面色平静的莫碾，顿了顿，“那就，挫骨扬灰吧。”
那就，挫骨扬灰吧。
挫骨扬灰吧。
绞索套在琴霜雪的四肢和脖子上，来自不同方向的巨大的力道要将琴霜雪生生扯了个粉碎，琴霜雪大睁着那双空洞的眸子都死死的“看着”欧阳洛，嘴角裂开似乎是在大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噗嗤”，琴霜雪的身躯粉碎，鲜血溅洒满园。
原本开的鲜艳的桃花此时更加艳丽了，这一刻，桃花的香气霎时变重了。
多多桃瓣飘飘洒洒，似乎是想要盖住地上分离的身躯。
“放火。”
侍卫将琴霜雪的身躯聚在一起，倒上柴油，点上一把火，真真的挫骨扬灰。
桃花，还在不停的落下，像极了扑火的飞蛾，又像是不甘的诉说。随着火焰的跳动，花香越来越重，围绕着那一圈变得焦臭的火焰，跳着其他人看不见的哀魂舞。
许久，火焰渐渐熄灭，地上连一点残渣都看不到了。夫人们看着从此消失不见的，令他们憎恨了两年的躯体，畅快的笑了。
火，好美。
人，也好美。
这一切都像极了莫碾看到的画面的写照。
美丽的黑色蝴蝶，美丽的黑色的带刺的藤蔓。
待到蝴蝶粉身碎骨的那一刻，那藤蔓上掩饰的美丽花朵也都纷纷坠下，完完全全露出原本的险恶。
火，黑色的火燃尽了蝴蝶的身躯，只留下美丽的藤蔓在原地开的极尽妖娆。
像极了院中无数美丽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