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战捷回宫
“好大的口气!”那赫连武竟真真的怒了,老脸涨得通红,一个箭步便冲来,而冲过去时看到阿骨嘴角那抹怪异的笑,便知道是中计了,可是他却停不下动作,只得生生往阿骨冲去。
只见阿骨将那剑扭转了方向,四面八方便射来了许多箭,齐齐往赫连武身上破风刺去。
一支,两支,千百支,上万支都往他身上而去。他拿着大刀刚砍掉了一些,却又射来了一些,如此反复。
渐渐地赫连武体力不支,右肩后背皆中了箭,无力持起大刀,喘息之际后又被射中了右膝,一个不稳便跪了下去。他忍着痛看着阿骨,颇为愤忿斥道:“如此奸诈!”
“兵不厌诈。”阿骨耸耸肩,“素闻赫连将军是极光明磊落之人,虽极骁勇却也常吃了这阴招的亏,阿骨不才,想不出什么高明法子,不曾想赫连将军竟真真中了,倒让阿骨惊诧。”
说着阿骨拿直长剑,将那剑锋对着赫连武的眼睛处,眸子染上猩红的色,声音沙哑:“且赫连将军烧我军营帐,伤我军人马,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事。”
说完,没等赫连武开口,便一剑往他的眼睛刺去,将那带血的眼珠挖了下来,塞进自己的怀里。同时剑锋一转,在赫连武的脖子上划了一刀,只听着赫连武一声沉闷的叫唤后,便再没了声响。
阿骨屠了赫连武之事传遍两营,阿骨的名号也渐渐响亮起来,而阿骨却并没有多开心,就如此时她正问着军医有关左洛的伤势。
“如何了!”
“被火灼的太深,无救。”
军医只给了这句话,便叹叹气走了。
阿骨只觉心里头那丝温暖小苗被活生生灌了冷水,一下子跟入了冬似的。
“阿骨,你莫难过。”左洛因失了明,耳力灵了许多,一听脚步便知道是阿骨。
“我没有难过,你这怪人活该!”阿骨哽了哽,将心里酸涩狠狠压着,只不过她没发现,她这话竟带了些哭音。
“嗯,我活该。”左洛微点了点头,“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
阿骨一令而下,全部兵马连夜赶回京城。马蹄翻飞在泥泞的路上,车轱辘转着转着,含一丝迫切。
明明只是四月,可阿骨却瞧见来时还开得极艳的桃花已枯萎挂在枝头,就像你记得一场盛大的花海,回想却发现只是在梦里盛开。
一路平安,马蹄向南……
“左……君洛,你说,许岸现在会在做什么?”人马途经一条溪河,遥遥两岸不知何时种了些绿柳,阿骨脑里刹那便想起那水墨画卷般的江南,还有那白衣如玉的许岸。
即使她以为她已经全然忘记了许岸,可她忘了这世上还有触景生情这一说。阿骨向来坦率,心里想着何事,便会说出来,全不理会合不合适,就如同这次在她的夫君面前提起前未婚夫的事。
“叫左洛便好。”左洛修眉微蹙,隐在锦带后的眸光内一阵翻涌。但瞬间眸色变回归静寂,但若有心思细腻的人解下锦带的遮掩,便能瞧见左洛眸底已然黑的像一湾深潭,竟无半分亮色。
可阿骨偏偏就不是心思细腻的女子,她道:“左洛,你同许岸相交有些年头了罢,你觉着这会子他在做什么?”
“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左洛语气不由淡了下来,一如当初初见时冰冷的模样。他将手肘支在窗处,透过锦带盯着那些风情万种的柳树,莫名觉得刺眼至极。
“也是。”阿骨点了点头,许岸生的一副聪明模样,而且……而且还为了娶那萧潇想出那些法子,又怎么会是一个会亏待自己的人。
她懒的再想,便放下帘子免得心情不畅,眸子一抬瞧见托腮看着窗外的左洛,见他那极完美的侧颜,与许岸相比多了分疏离,就像冰雕的人儿,忽道:“那你会亏待自己吗?”
随着话音起,左洛的锦带后的眸光闪了一闪,风嬉闹地吹起他垂在额前的两缕墨发,如墨的眉玄色的锦带,笔挺的鼻浅色的唇似乎夺走了其他的色彩。
阿骨不由看愣,但顷刻又回过神:“问你话呢!”
“呵呵……”左洛忽然低笑起来,扭头像是在看着阿骨,“不愿但无法不会。”
“又跟我说这些听不明白的……”阿骨蹙眉,这怪人就是欺负她平时读书不用功,才老说些让她半懂不懂的话。
“平时无事多看些书。”左洛一语便道破阿骨心里所想,建议之余还不忘嘲笑一下她,“不过看你这脑袋,怕是学了也没用。”
“……”阿骨缓缓抬起手,一拳便往他脸上挥去,“小心我乱箭射死你!”
“你想杀夫?”左洛一把握住阿骨挥过来的拳头,心里暗想着果然不能小看这阿骨,这拳用的力可是实实在在的,若是没防备,怕是现在已经摔下马车了吧。
虽然阿骨如同一把隐着芒的利箭,不过左洛心里却隐隐有丝兴奋和好奇。生长在大漠的女子,真的与深闺女子是不大相同的。
“你怎么知道?”
“杀了我你就成寡妇,没人要了。”
“我阿骨怎么可能没人要!”
“现在是有我要,可是没了我,你也不能有人要。”
“不讲理!”
“聪明,知道我不讲理。”
“……”
这场无何意义无多意思的对话就随着阿骨的败阵而结束,阿骨已打定主意以后不与左洛发生口舌之争,左右都是她败,还不如换武斗。
相较阿骨,左洛便显得欢喜多了,除了方才让他有些闹心的阿骨的问题外,这一天对他来说是极好的了。
只不过该怎么告诉她,其实自己的眼睛没事?
一路之上两人偶尔拌拌嘴吵吵架,虽然阿骨几乎没有一次赢过左洛,但这丝毫不影响阿骨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信念以及她强大的内心。
日子过得愉快惬意,比在皇宫里要好了许多,阿骨这才想起自自己进了宫后就再也没有爹娘说自己的去处,不知他们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