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想法与赞同
午后，为了避开最凶猛的骄阳，天牙与天岚寻到一阴凉处。
厚密的参天大树随轻风摇曳，光斑跳动在一地枯黄的叶子上，两人抱膝坐于石头上，享受片刻的安详。
“哥哥，你，在想什么？”天岚见天牙坐在一旁，一脸低落，像在沉思，于是小心翼翼出言问道。
“嗯？”天牙愕然回头，有些惊讶，倒是很少见天岚这个态度。
天岚面对天牙直视而来的目光，有些忸怩的躲闪，像是鼓起了勇气的似的，才与之对视。
“其实，哥哥你完全不必气馁，至少现在我还是觉得你很厉害的……”她嫣然一笑说道。
天牙更显诧异，这算什么？是因为自己掉级了而在安慰我么？
“呃，也，也不算很厉害了，比我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见天牙只是诧异的盯着自己，她俏脸顿时微微红，无法放下她的傲慢，急忙解释道。
现在则是天牙微微一笑，看透了她的心思。
“你就是这么安慰人的吗？比自己的妹妹只差那么一点点？听起来还真是不会好受呢。”天牙努努嘴道。
“哼，言尽如此，你爱听不听！”天岚瞬间形象转变，双臂抱在胸脯娇哼一声。
“呵呵，很不错，谢谢你的善意了。”天牙笑嘻嘻道。
半响沉寂，两人无话可说，背对着各自坐在两块石头上，相互看不见对方。
“小岚，我准备近日离开天族，出门历练。”忽然，天牙正色道。
继而，又露出无比的坚定之色：“我要去追查二叔袭击我们的真相，我绝对无法容忍家人的背叛，但如果是谁的阴谋，绝对不能饶恕！”
天岚闻言后身体微微一颤，感受到了天牙那令人心悸的决心。
黛眉微蹙起，不知觉中浅浅埋下了脑袋，许久没有回应。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么？离开天族出门历练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那是近乎永别的一场冒险，按照天族习俗，年满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必须出门靠自己去大世界历练。
直到颇有成就后的归来，多已中年，面对岁月流逝后的家族，唏嘘不已。
他，陪伴自己长大的唯一的哥哥，也要走了么？
“已经决定好了吗？不是还有两年才满十八岁么？”天岚出言问道，声音清冷，和平时大相庭径。
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从出生就有的玩伴，相互攀比帮助下成长。
却忽然说要分离，下次见面就会是几十年后，也许，出点意外就已经是永别。
“是啊，魔法被分成了两条灵脉，但并不是真正跌落到无药可救。”
“所以，已经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反正两年后也是一样的结局，总该要离开。”
天牙抬起头，倾斜望向天际，脸上满是释然的微笑。
感受到一旁天岚的感情变化，忽然语气又变得戏谑：“难道说，你会舍不得我？”
这句话却顿时引起天岚极大的不满，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她愤愤的猛然站起身来，俏脸上浮现起了缕缕的红晕。
“才不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天岚冷哼一声，勉强掩饰不平静的失态。
“倒是你，用这种不成熟的魔法，别出门就被人家拐卖了！”
天牙保持着和煦的微笑，并没与之争辩，又是许久的寂静。
片刻后，天岚才低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正视起天牙。
“按照天族规矩，离开时准许携带一件保命底牌，秘技绝学、神级武器、金钱、仆从……”天岚说道，脑海里自然浮现出种种。
很早她就幻想过，如果自己要离开，会去选择什么，大概是神级武器吧。
“你呢，有心仪的选择吗？”她问道。
天牙微微皱眉，显然在思虑，但很快就又露出了笑容，站起身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直视着天岚的双眼。
“有，而且，那一定是最完美的！”他自信满满道。
天岚眼神一耷，一脸鄙视的斜睨起他，心想哪有这么容易，我好歹也算是在关心你吧，你却又给我打哈哈。
“哼！那还真是任性啊，先不论所谓的最完美底牌是否适合你，即便是身为家主长子，父亲会不会给才是最大问题。”天岚毫不留情的讥讽道。
天牙则是抿了抿嘴，诡异一笑，盯着天岚的眼睛又坚定几分。
“这就不需要你担心了，如果是我的话，父亲一定会给！”他语句里充满自信。
“切，就知道卖关子……”天岚不满的嘟囔。
下午，太阳逐渐隐去，两人才迈着疲惫的步伐，得以下山归来。
回到小木屋，两人各自卸下铁索，只感觉浑身轻灵，仿佛走路都可以飞起来。
趁着重量解除，最有感觉之时，两人又回练武房持木剑交战许久。
这种状态下，对身法、剑术都有着极大提升。
直到夕阳西下，天色暗下，才结伴而行，沿着熟悉的路，回到住宅。
一路上，每隔个百米，就会有三两个驻守的铁甲卫，会朝着他们鞠躬打招呼。
大堂里，天花板上镶嵌着蓝色的魔法水晶石，散发柔和的光芒，替代烛火。
一家子顺带熟悉的仆从，一共八人围绕长桌而坐，在天族，晚餐颇为庄重。
“父亲，我想提前出门历练，去追寻二叔袭击我和小岚的真相。”吃饭间，天牙放下筷子，正色道。
天岚偷偷瞟了一眼天牙，又瞟了一眼父亲，俏脸上神色复杂，只是拿着筷子不断戳碗里的饭。
“两年前我就已经能完美的通过所有测试，不管是心智、魔法、体能，都远远达到了出门历练的标准。”
“虽然最近等级跌落到一半，但因为是分成了两条灵脉，如果运用得当，实力倒也不会很弱，反而更有成长空间，所以……”
天牙见父亲并未立即回应，有些情绪激昂的自顾自说道，因为父亲一向都是个严肃到令人畏惧的人。
天寒抬起头来，眼神肃然的打量起天牙，盯得天牙都有些发毛，心中诞生起莫名其妙的胆怯。
“我同意了，甚至可以为你提供有关二叔的线索。”天寒端坐木椅上，直视天牙的眼睛，仿佛要将人看透。
天牙眼睛微眯，透露出深不可测之色，神色炳然，也变得更加坚定。
反观天岚，一直埋着脑袋，父亲说同意时，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金色的瞳孔张开，波动不已。
父亲就这么简单同意了？那岂不是说，可能几天后就再也见不到哥哥了？
那些残酷的特训，就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了么？
“但是，我必须先提醒你，控制你二叔的幕后黑手，不单是你的敌人，更是你最需要忌惮且远离的人。”天寒神色凝重，沉声嘱告。
“是！”天牙也慎重点头回应。
“天族没有庸才，但仍然有很多人在少年时期夭折，别轻易死亡给我带来耻辱！”
“记住，当你最无助面临不可解决的危机时，可以放下高傲，允许你回家避难，至少这里，再强的敌人也不敢侵犯！”天寒一改从前的冷峻，意外的话很多的嘱咐。
“知道了。”天牙也意识到了这是一场离别，谦心听从嘱咐。
随后，天寒站起身来，走出大堂，临走前侧过半边脸：“跟我来书房，有话对你说。”
天牙也咯吱一声站起，跟随父亲走去。
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他回头看了一眼天岚，从刚刚开始，她坐在一旁就显得神情不自然。
“小岚？”他轻嘟一声，没想到，在自己回头的时候，她刚好也将目光扫过，两者的目光在空气中一瞬间交织。
天牙随父亲进入了书房，在沉闷的氛围里，两人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交谈了些什么。
天岚敏锐的预感到了什么，耐不住好奇心，待他们离去稍许后，以已经吃饱了为借口，也提前离开了大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