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海市蜃楼

“呀，其实没什么可比较。为了白雪姬，你可是两次挥剑杀千冬月啊。还说什么“不要离开我。”你是在欺骗千冬月，还是在欺骗你自己？”

“你明明就忘不了白雪姬，为什么还把千冬月拉进你的圈套里来，你是想把千冬月当做白雪姬的替身吗？终究，你只是想拿千冬月来，安慰你孤独痛苦的心。你根本就没爱过千冬月。”

“你知道什么。”

“我都知道哦，你们的一切我全都知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千冬月，为什么在魔界时，你选择去救白雪姬。如果你喜欢千冬月的话，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千冬月被螟蛉子杀死。如果你喜欢千冬月的话，为什么在千冬月死后，不像小狸一样等她回来。”

“因为你害怕千冬月责怪你，你害怕千冬月问你“为什么杀了我？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放弃我？”你害怕自己的丑陋被千冬月揭发，你害怕他们抛弃这么丑陋的你。所以你杀了小狸，杀了唯一记得千冬月，唯一苦苦等待千冬月的小狸。”

“这些都是你的自我满足。什么“我会陪你一起死。”你其实是在利用千冬月，等千冬月死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跟白雪姬在一起……”

久朔夜晞被赤语流砂的振振有词，说得连连后退。

“难道，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久朔夜晞居然问起了自己。

“夜晞。”

久朔夜晞抬起头，千冬月鲜血淋淋的看着久朔夜晞。“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死吗？撒，跟我一起死吧！”

千冬月拉着久朔夜晞的手，就要往火海里跳。

“喂！夜晞！”蒙离大叫。

久朔夜晞猛然一颤，拉住千冬月。“我……我……我还不能死。”

“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死去，像上次一样？”

“不……不是的……”

千冬月一把推开久朔夜晞，反身倒向熊熊燃烧的火海，“我恨你……你这个骗子……”千冬月恶狠狠的看着久朔夜晞，缓缓消失在火焰的尽头里。

久朔夜晞趴在地上，“怎么……怎么会这样……我真的……真的……”久朔夜晞一口气没上来，气血攻心，鲜血喷涌而出。

蒙离和叶青葵也管不了那么多，都冲了进来。赤语流砂一挥手，蒙离和叶青葵都被沙子架了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

赤语流砂突然丛叶青葵和旁边冒了出来，一把抓碎沙子形成的火海。散碎的沙子马上组合出画面。

“不……不要！”叶青葵一声惨叫。

那些画面，是她这一生最不愿想的，更是她最不愿意让蒙离看到的。

“喂！你看那个是什么！”

“死人啦！不然怎么被裹成那个样子。”

“不对啊，好像还会出声。要不，去看看。”

两个乞丐相互推嚷着，靠近城隍庙的一个角落。胆大的那个乞丐，用又黑又脏的木棍，一下子挑开一堆发黄的绷带。

“哇！”两个乞丐同时惊叫。

“这么漂亮的人，居然被丢在这种地方，这不是便宜了我们哥俩吗？”

“是城隍老爷看我们诚心诚意，特地赏赐我们的啊！”

两个又脏又丑的乞丐，一脸猥琐的淫笑着，走向叶青葵。

“滚……滚开！”叶青葵沙哑的闷吼着，但手脚都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乞丐们撕烂自己的衣服。

叶青葵咬着牙齿，在心里无力的叫着，“蒙离，蒙离，蒙离……”

“喂！你们在干什么！”突然有人一声大吼。

“这么好的货色，也是你们的菜吗？”

又是一个乞丐，看着叶青葵丰满的身体，不禁口水直流。

“你算老几，敢来跟我们分菜？”

三个乞丐一生气，把叶青葵凉在一边，打了起来。如此往复，几个时辰过后，破烂的城隍庙里，聚集了十几个乞丐，强盗，山贼甚至一些村民，商人。

“喂！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大家轮流上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于是大家同意。但是，为了谁是第一个，那群人又打了起来。

叶青葵的身子一滑翻过背来，所有人同时看过去。

叶青葵疤痕满布的后背，裸露无余。所有人都后退了几步，咽了咽口水。

“那，你不是要抢第一个吗？你先上。”

“你不是也想第一个吗？……”所有人都谦虚了起来，你推我我推你。

“你们怕什么，翻过来不就是了吗？看后面干嘛！”一个熊一般的山贼，走过去把叶青葵翻了过来，看到叶青葵丰满的身材，一群人又躁动了。

山贼两眼贼笑，又粗又黑又大的双手，狠狠的蹂躏着叶青葵的胸部。旁边的人，看着叶青葵屈辱的表情，连连叫好。

叶青葵再怎么咬断自己的舌头，溢出来的血马上就停止了流动。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叶青葵张着血盆大口愤怒的吼叫。但只能招来更粗鲁的对待。

“不要啊！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啊！”叶青葵吼叫着，四肢狂乱的挣扎着。

她鼓足勇气了勇气，才敢出现在蒙离的面前。而砂，却打碎了她微不足道信心，和仅剩的伪装。

身为巫女，此等侮辱，不是死了就能了解的。它毁掉的不仅是巫女的清誉，更是巫女的尊严。

而作为女人，她失去的更多更多。

“你杀了吧！杀了我吧！”叶青葵大叫着。

“阴阳师大人，巫女大人在受苦时，你又在做什么呢？”赤语流砂转头看向蒙离。

“对不起，对不起……”蒙离早已不忍心看下去，低着头，不停的道歉。

“人类，一旦遭遇到可怕的事情的话，肯定无暇顾及其他，就算牺牲周围的人也要保全自己。只要暴露了这丑陋的一面，肯定就无法再做朋友。恋人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刀剑脏了，擦擦洗洗也就干净了。人要是脏了，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吧？你们说呢？”赤语流砂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青葵，又看了看蒙离。

“不能逃避什么的，那只是强者的思考方式。才不会永远都是错在自己，社会也好，世界也好，自己的周围也好，无论是谁都会犯错，幻想，想着自己能够改变。”

“努力顺从这垃圾一般，冷谈又残酷的社会，这不过是种认输并唯命是从的行为而已。只是用华丽的词藻，来掩饰甚至欺骗着自己。”赤语流砂通过螟蛉子，安装在欲颜身上的监视细菌，清楚的知道那时的蒙离与欲颜的对话。他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清晰的知道这一切。所有人痛苦的一切。

“从一开始，你就在逃避现实，不仅在逃避胭脂的死，也在逃避叶青葵对你的好，更加在逃避无法正视这些的自己。总以为谁都不提，一切就会这样和平的走下去。你们还可以办家家似的一起当朋友，当伙伴。”

“这个世界上，无法通过计算得出答案的，那就是人心。因为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才不想他们受伤害。不伤害别人这点，是办不到的。人类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会不自觉地伤害到别人。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都避免不了伤害。牵扯其中会伤害到对方，即使保持距离，也不一定就能避开伤害。”赤语流砂的表情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说教的对象，是木头人一般，不会反抗，也不会说话。更逃不出他的掌心。

“不说出来，就不会明白，但是，有些事情即便说出来了，也还是不明白吧。以为说了对方就能明白，这是一种傲慢，说者本人的自我满足，听者的狂妄自大。”赤语流砂看透了人世间的情情爱爱，生离死别，丑陋，不堪……

“当中的各种情况，并非说出来，就一定能够互相理解。白雪姬的心狠手辣，即使说出来，你们也不会愿意她，黑夜叉的脚踏两条船，左右摇摆不定，即使说出来，千冬月和白雪姬也无法理解。叶青葵的不堪过去，即使她说出来，她也无法愿意，不是自己的错的错误。即使你说出自己当时的逃避，承认了自己的错，并承担一切，努力对叶青葵好，不停对胭脂忏悔。也换回不了胭脂的死，叶青葵的屈辱。”

“你这样做，只会让叶青葵更难堪。而这些却能让你自我满足，不是吗。能让你觉得你补偿她们了，你什么也不亏欠，心安理得的苟活着。”赤语流砂不喜欢教人的道理，却喜欢看别人被现实，被真实打得遍体凌伤。

“你……你……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小葵，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们！你以为你知道我的什么吗？就算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的真正想法！你凭什么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这种偷窥他人的滚蛋，赶紧去死吧！”

蒙离彻底暴走了，但风妖的力量却被沙子封住了，就算蒙离想发火，也无处发泄。

“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吗。”赤语流砂坐在悬浮的沙葫芦上，看着不死不活的久朔夜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