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梦醒时分
张风也许真的只是一个非常平凡的人，一个只会付出感情，却不知如何去寻找回报的人。紫琪坎坷的命运，让张风夜夜难眠，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方式去帮助这个可怜却无比要强的女孩。
最终还是方老师给他出了一个主意。那时侯，方老师是无意中提到她的。
“我说张老师啊，紫琪的病情如今算是暂时得到了控制，可是以后呢，以后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孩子，她根本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你说我该怎么办？”
“或许……你可以认她做个妹妹，这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助她了。”
“就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
“你不试怎么会知道？”
张风找了个适当的机会，去了紫琪家。当时张风看了之后，内心酸楚。一个20多平米的小地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母亲躺在破旧的床上，一张很小很小的桌子摆在屋子的正中央，张风想也许那就是饭桌吧。看到眼前的情景，他流泪了，他不知道这些日子紫琪母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已不忍心再看了，轻轻地走出这个窄小的地方，紫琪也跟了出来。
张风贪婪地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和风，他的心里却无比的痛苦。今夜显得格外宁静，天上零星地点缀着几颗不太耀眼的星星，很容易让人嗅出某种异样的味道。
“紫琪，你知道吗？我很想有个妹妹。”
“那又怎么样？”
“可是我现在没有，我想……”
“你想认我做妹妹？”
“恩”
“是可怜我吗，如果是那就不需要了。”
“不，绝对不是因为这样的，我……”
张风却根本找不到一个能说服她的理由，他痛苦地蹲下了身，双手抱着头，竟小声地呜咽起来。
“老师，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他根本没想到紫琪居然就这样答应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入戏，用眼泪感动她了吗。
“老师，我可以做你的妹妹，可是在学校的时候我们还是老师跟学生的关系，只有出了学校，我才可以叫你哥哥。”
“这个当然，只要你答应当我妹妹，你说什么都行。”
紫琪也不知道为何当初坚决反抗的心，如今变得如此不堪一击。难道就是因为他的眼泪，融化了自己心里那最坚硬的地方吗？她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当时内心的感受了，她为张风的无私关爱而感动，可是感动之外为什么还会有一丝单淡淡的喜悦呢。
她想他是第一个为自己掉眼泪的男人，难道她的情窦已经为他而开了吗？
子琪有点恐慌了，尤其是在答应他之后，面对他灼热的眼神，她该怎么做，才会让自己的心里不会那么不安。
张风在这个晚上失眠了，因为他有了子琪这个妹妹，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帮助她了；子琪也失眠了，因为在今天，她突然多了一个哥哥，她在感动之余，居然还有不一样的感觉。难道这真的是上天已经安排好的吗？
他们的关系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除了方中信方老师。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她的到来，却改变了一切。
她叫卓雨欣，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到我们学校来实习，我却鬼使神差地把她安排给了张风。她今年23岁，长相虽然一般，但总给人一种一样的感觉。
她第一天去找张风的时候张风正在自己的班级看晚自习，还是学生告诉了她在哪里。当她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同学们惊咋声一片。
“你好，张老师，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我叫卓雨欣。院长让我跟你学习。”
张风当时楞在那边，倒不是她长的太漂亮，而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跟他提过这件事，也许他是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吧。
“张老师，张老师……”
“那你先进来吧。”
张风的突然走神，让卓雨欣觉得很尴尬。
接下来，卓雨欣用了三分钟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下面一片骚动，理由很简单，她和他们的班主任是同一个地方的，而且年纪也差不多。
秦时月带头起哄，用眼角向张风频频传送信息，这让一旁的卓雨欣非常不好意思。
幸好张风及时出来制止，卓雨欣才不至于下不了台。
她感激地看了张风一眼，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张风无奈地摆摆手。
“卓老师，我们还是出去谈吧，这帮小鬼就是这样，爱折腾。”
“恩，好的。”
“卓老师，有件事情我还得先跟你说说，我们这个班级可是全校最乱的班级，你可得有心理准备啊。”
“这个问题，校长已经跟我讲过了，他说有你在应该没问题。”
卓雨欣在说这话的时候，是微笑地看着张风的，面对这个女孩异样的眼神，尽管他身经百战，他的脸还是像火烧了一般，变得通红。
“恩，那就先这样吧，卓老师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战斗。”
他用“战斗”这个词来形容这份工作，虽然有点吓人，倒也非常贴切，逗得卓雨欣哈哈大笑。
她的笑声很动人，张风不禁多看了她一眼，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如此平凡的女孩会有这么动听的声音。
这是他对这个卓老师的第一次印象，一般吧。
卓雨欣是笑着离开的，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比严肃的张老师也能这么幽默，这是她对张风的第一次印象。
而同学们对这个卓老师的印象似乎也非常好，尤其是男同学，他们动不动就往她宿舍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异性相吸？真是岂有此理。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一次合作，张风给卓雨欣的评价是：“人挺勤快的，而且也机灵”，而卓雨欣也给了他一个评价：“为人幽默，而且挺负责任的。”
这个评价他们都留在了心里，都没有对彼此说，也许这根本就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又或许有其他特殊的原因。
深夜总是会给人带来一种孤单的感觉，尤其是对于单身的同胞。
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而且更巧的是今天刚好是七夕节。
张风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走在校园的小道上，享受着和风给自己带来的惬意。他的目标是那个如意亭，他已经去过无数次了。
可是，无数次之后，他似乎还是没有如意。
静静的月光照亮了远方的路，因此他可以理直气壮地挺起胸抬起头。他忽然发现在如意亭里已经坐着一个人，那个身影很眼熟。
本以为是哪个学生，正要绕道走开，却不料还是被叫住了。
听声音不像是学生的，倒像是……
张风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卓老师。
既然叫了，张风自然不好意思躲开了，只好坦然地走过去。
“张老师没约吗？”
虽然以前被无数人这样问过，已经习惯了，但是到了今天，听了之后还是有些辛酸。然而这是事实，他又能怎么办，难道堵住所有人的嘴不成？
“恩”
“我也刚好没约，要不一起聊聊天吧！”
张风有点诧异，他根本没想到她居然也是单身。虽然她长相一般，但也绝对对得起观众，而且她性格开朗，为人也相当不错。
但想归想，他毕竟不能出声。
“哎，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卓雨欣笑了，两个小小的酒窝非常可爱。在这个寂静的夜晚，看到这么美的笑容，张风似乎陶醉了，心跳也加快了。
“张老师说的对啊，真是有点可惜。这么好的夜晚就只能一个人过了。”
“卓老师说错了，这不有两个人吗？”
“呵呵，对，今晚有两个人，这是第一次两个人过七夕呢？”
张风的脸又一次烫了起来。
“说是这么说，只是……”
后面的话，卓雨欣自然明白，也就没有挑明的必要了。
“对了，张老师来这里多少年了啊？”
“快两年了”
“这么久了啊。”
“也许路还长着呢！”
“张老师还要继续呆下去吗？”
张风点点头。
“还要呆多久？”
“我也不清楚。”
“张老师就没有想过其他出路吗？当老师好象根本就赚不到钱。”
“或许是吧，但很多事情根本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卓雨欣忽然低下了头。
“呵呵，等你在这里呆久了，你也许会舍不得离开。”
“真的吗？”
“这也许就是一种牵挂吧。”
张风不说话了，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他的心里也有自己的理想，可是现实却将他牵往另一个方向，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意吗？
“张老师就是因为这种牵挂留下来的吗？”
张风沉重地点点头。
“其实每一个人到了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些舍不得的理由，这个理由就被统称为牵挂。”
“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看来这阅历深浅还真的会造成一些差距啊，卓雨欣脸上居然充满着向往。张风无奈地摇着头。
“你也一定会经历的。”
“真的好期待。”
天真的卓雨欣竟然默默地祈祷起来，张风很想说什么，却又把它咽了回去。
就这样，他们一起静静地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当彼此都有了困意的时候，卓雨欣才主动起身和张风道别，张风也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去，她居然没有拒绝。
一路上也没有任何话，因为谁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说实话这真有点浪费了，这么浪漫的夜色却显得那么安静。
张风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许是凌晨4点多了吧，他睡不着，便又胡思乱想。他莫名其妙地想到卓雨欣，想起了他的微笑，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快了。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张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弄不明白，那就别费心思去想了，这是张风当时的想法。可奇怪的是，卓雨欣也莫名其妙地失眠了，在她的脑子里都是有关张风的记忆。他的身影，他的留恋，他的叹息，他的一切……
卓雨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男人会这样耿耿于怀。
第二天早上，同学们看到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肿的，这个天大的巧合，又给他们提供了饭后的谈资。张风没有太在意，他已经习惯了他们这种半疯半醒的状态。可是，卓雨欣却还未料到他们居然会疯到这个地步。
子琪今天没有来，这让张风有点惊讶，他突然回想，才发现她好象有好几天没来了。这不得不让张风感到着急，他急忙向子琪家冲去，根本顾不上还站在一旁的卓雨欣。
“张老师，你去哪？”
“去一个学生家，我担心她会出事。”
等雨欣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已经走远了，她穿着高跟鞋吃力地在后面追。这个宏伟的场面引来了全校所有学生的目光，甚至于连我也站在了窗口。
张风跑得很快，雨欣却因为高跟鞋的缘故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不过最终还是跟上了。
赶到子琪家的时候，她正在给妈妈擦身子。
“子琪，今天为什么不去上课？”
“我要照顾妈妈，没时间去。”
她知道这不是理由，但她却无法明说。因为此刻，张风的身后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穿着高跟鞋的雨欣。
“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啊？”
“前两天是前两天，现在是现在。”
张风无奈地看着子琪，也蹲下了身帮子琪的妈妈擦起身子来。
“不用你帮忙，你去忙你的，卓老师在等着呢？”
她的口气很僵硬，似乎在和他张风赌气。
“不，不，不，我也没什么事。”
“既然没什么事，你们走吧，不要影响我妈妈休息。”
张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她赶出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然后默然离开。
他一走，卓雨欣自然也不好留在那边了，她也沉默地跟在张风的身后。
而背后是子琪小声的啜泣声，可惜的是张风却没有听见，都是他走的太急了，却不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看着二人离去，子琪心里感到无比的失落。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发火，她也很生气张风为什么没有作哪怕是半刻的停留。难道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半点真心？她越想越伤心，越伤心就越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因为妈妈就在自己的身边，她不能让妈妈担心。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痛苦，不让自己哭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张风打了个电话给紫琪。
“今天来学校，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紫琪没有作任何答复，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给自己帮助的男人。她早早地起了床，还是在百般挣扎后选择了见。
她到学校的时候还很早，可是张风比她更早，他早已等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来吧！”
她是低着头走进去的。
“坐吧！”
她不安地坐了下来，她的心跳突然加快。
“你最近怎么了，变得这么烦躁？”
紫琪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又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
“你已经好久没到我家了？”
“最近比较忙。”
“真的吗？”
紫琪幽怨地看着他，他慌乱地避开了她的眼睛。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是不是在撒谎？”
“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恐惧，为什么要慌乱地躲避她哀怜的眼神，难道真的是自己在无意之中忽略她了吗？
“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卓老师？”
“什么啊，她是新来的老师，我们没什么的，你想到哪里去了。”
他的神情开始激动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替这个陌生人做辩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彼此的关系是清白的吗？连他自己的不明白，那紫琪呢？她是不是误会了？
“紫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你是我的妹妹，是我永远的妹妹。”
“可是她比我重要，不是么？”
“当然不是，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紫琪看到了他眼神中的不安和惶恐，她虽然无法知道背后的真正原因，但她知道这肯定和那个卓老师有关。然而知道了又能如何，她只是他的妹妹，也许只是众多妹妹中的一个而已，难道她能阻止他和卓老师的交往吗？
她选择了静静地离开，带着些须伤痕和无尽的泪轻轻地走出了张风的办公室。张风这时候并没有起身留住他，他只是埋着头，不知在发呆还是在思考。
他只感觉很乱，一切都偏离了自己思考的轨道。他从紫琪的眼里看到了她对自己的在意，然而他却弄不明白她对自己真实的感情。她不应该过问他跟别人来往的事，毕竟她只是自己的妹妹而已，仅此而已！
在紫琪家的时候，她很明显地体会到了她对张风的那份感情，那种失望之余失落的眼神让她久久不能忘怀。而张风呢？他对这个女孩的感觉又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起张风的感受来了，他们本来就站在两条平行线上，根本不会有相交的可能，这是雨欣给自己强制灌输的麻醉剂，因为她想只有这样才不会徒增烦恼。
可是，感情这东西似乎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从紫琪家出来之后，她越来越在意张风对紫琪的感情，她一直希望他们之间始终只是保持一种纯洁的兄妹，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她还无法给自己下定论。然而会有这种心理，毫无疑问她对张风动情了。
但是这种感情始终是微妙的，难怪雨欣一直无法准确地形容自己的这种心理。
张风到紫琪家的次数又变多了，雨欣想这可能和那次紫琪的反常举动有关，她不得不承认张风对这个女孩所付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兄妹之间的界限。
于是，雨欣采取了自己认为还算合适的举动。
每次张风到紫琪家的时候，雨欣都会找出各种理由跟去，其目的当然不用别人多说了。她的在场果然给两个人造成了很多尴尬，紫琪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叫他哥哥，而是改了口，叫他老师。
而张风却始终如故，只是紫琪改口叫他老师还是让他觉得纳闷。
紫琪也很奇怪，为什么最近卓老师也会经常来，而且每次都和哥哥一起来，难道卓老师真的喜欢上哥哥了？她很不安，她真的不希望这是事实，因为她不想失去这个哥哥。
可是，怎么样才知道这是不是事实呢？
紫琪做了一件很大胆的事情，她打电话给张风说今天不用来她家了，而另一面有打通了雨欣的电话。
“卓老师吗，我哥哥叫你来我家一趟，他有事跟你说。”
当雨欣赶到她家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张风，突然觉得心里头有点失落。
“是不是很惊讶，因为哥哥没有来。”
“这是……”
“是我叫哥哥不要来的。”
“你这是……”
“我想知道卓老师是不是喜欢上哥哥了。”
“你认为呢？”
“现在我知道了。”
“怎么样？”
“你喜欢哥哥，而且很喜欢。”
“为什么这样说？”
“你刚才进来，没看到哥哥，你是多么的慌乱，多么的失落。”
“是吗？”
“还有你每次都跟哥哥一起来，是不是来监视哥哥。”
每一句话都正中雨欣的要害，雨欣还能有什么话说呢？沉默地低着头，心头小鹿乱撞。
“张老师他知道了吗？”
“没有，或许他心里明白。”
“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想劝你离开张风哥哥。”
“为什么？”
“你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雨欣顿住了，也许她说的对，张风和自己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向往的是安静平和的生活，而她想要的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她心里明白，要在这里呆上两三年，她绝对受不了。
如果这样的话，她和张风这样纠缠不清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她喜欢他，她只是为他的朴实而感动，只是为他的多情而羡慕，只是为他愿意背负一切的英雄气概感到佩服，可是自己有想过和他过一辈子吗？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雨欣的眼神开始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都说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每个人的智商都会接近零，可此刻的卓雨欣却非常清醒。
“紫琪，也许你说的对，我们俩根本不会有将来，我应该在未深陷其中之时，理智地跳出来，或许这样对双方都好。”
“卓姐姐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其实你也不用夸我，我知道你的心里也喜欢你的这位好哥哥。”
“啊？”
紫琪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得这么深，还是被她轻易地发现了。她的神情也开始变得慌乱起来，乞求似的看着卓雨欣。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感到空空的。”
“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啊，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可是，他好象一直把我当妹妹，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吗？”
雨欣没有说话，她无法解答紫琪的疑问，她不也正面临这样的尴尬吗？
令她们感到意外的是，张风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撞了进来，真是让她们措手不及，她们急忙躲开，找到一个远离他的位置。
张风惊讶地看着她们，真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鬼。
“你们怎么拉，莫名其妙的。”
“没，没事。”
“对了，卓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紫琪的。”
“对，对，卓姐姐是专门来看我的。”
紫琪担心事情败露，急忙帮卓雨欣解释起来。
“呵呵，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不行么，我和卓姐姐一见钟情不行么？”
“哈哈哈，你这丫头连个成语都不会用，也不知道你平时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紫琪吐了吐舌头，不满地看着张风。
“就你聪明，就你懂，那你告诉我，我跟卓姐姐的关系应该怎么形容啊。”
“你们啊，这是一见如故。”
卓雨欣笑了，两个甜甜的酒窝又一次出现在张风的眼前，钻进他的心里。
张风看得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
“看看看，看什么呢？卓姐姐是你随便能看的吗？”
“紫琪，不要乱说话。”
张风和紫琪一个不经意四目相对，两个人又慌乱地避开彼此的眼光，紫琪在一边看得心痛。
她想她必须马上解散这次意外的见面，因为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这种情形对自己很不利。
“哥你跟我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那张老师，要不你先回去吧！”
“恩。”
她的心情无比失落，而紫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了微冷的笑。
“说吧，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大事，刚才卓姐姐跟我谈了很久，其实，其实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
张风惊讶得失声叫了出来。
“很惊讶吧，连我也没想到。他的男朋友跟她一所大学毕业的，两人在一起已经5年了。”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和卓姐姐是不可能的。”
“好了，不要说了，以后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
张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气愤，心里一阵绞痛之后，伤心地离开了紫琪的家。
很奇怪，在此之后，卓雨欣似乎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陌生而又肤浅，以前对她的渴望铸成的却是今天无尽的失望。她对张风说，她一直在渴望一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能将她彻底俘虏，然后爽爽地呆在家里做个名副其实的全职太太。她说她不会在这里呆很久，这里的每一个人或许都只是匆匆过客而已，到时候能有多少记忆，真是不敢说。
对于雨欣的话，他虽然不敢苟同，但他能做一些有意义的评价吗？也许不能，他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人，过完这平凡的一生，难道这是每个人都应该选择的生活吗？还是这根本就是一种变相的逃避？
张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懦弱，喜欢一个人却无法给她满分，每一次藏在心底的，都是她给的伤痕。
张风没有做过多的挣扎，他想该来的来，该去的就去吧！缘该如此，又能奈他何。
紫琪虽然成功地拿下了雨欣，却并未料到哥哥并未从这泥潭里走出来。她看到了他的留恋，他的依依不舍，她该怎么做。
也许真的如小沈阳所说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过去了哈。时间真是过得很快，雨欣实习结束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张风很着急，而雨欣却非常平静，也许因为这事是顺理成章的吧。他的学生，也是她的学生，对于雨欣的走，却付出了很大的行动，他们联名上书，居然要我挽留他们的卓老师，他们居然还说不介意有两个班主任，我真是为难了。
事情既然发生在张风的班级，张风自然是难辞其咎。
“你说吧，历史重演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不行，那是你自己班级的事情。”
张风点了点头，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去镇压自己的学生？还是去竭力挽留雨欣？又或者让校长直接强制把她留下来？
张风想了很久，都觉得不合适。他的心很乱，本来卓雨欣要走，他已经很伤心了，现在学生们又闹出这联名上书一事，真让他伤透了脑筋。
而事实上，最关键的地方并不在这里，而是因为她雨欣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他一直放不下她，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最终，所有的努力都化成了乌有，其实这是张风早已想到的结果。然而当真正面对她的时候，所有心理防线都崩溃了。
那天张风组织班级的学生为她开了个饯行晚会，雨欣说了很多，很多女学生都流了很多泪。
她说：“虽然我只是偶尔路过了这里，缘分却把我们牵在了一起。听校长说你们班是最糟糕的班级，我还不相信。到了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我没有后悔跟你们相遇，因为你们给了太多的感动和期许。明天就要离开了，运气好的话，也许还可以见上一两面，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分离的期限就是一辈子。”
张风的鼻子酸了，他当初并未料到心里头会闯进来这么个女孩，还在他的心里播下了种子。
“我很幸运，遇到了你们，尤其是你们的班主任张老师。他让我懂得了什么叫责任，什么叫关怀。”
坚强的眼泪还是悄悄地爬出了他的眼角，张风轻轻地拭去这些调皮的小东西。
“我现在没什么东西留给你们，我只祝愿你们——我的朋友会过得很好。”
哭了，几乎所有人都哭了，包括那些坚强的男孩子们，也包括了紫琪。此刻的紫琪心里五味杂陈，原以为她走了自己便会开心，可如今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痛。
张风也上台说了几句话，虽然不是很动听，却也很实在。
他说：“其实，卓老师是上天派来的天使吧，她只能在这里呆一时半刻。我们不应该伤悲，而应该庆幸。虽然她马上就要离开了，可是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希望，很多感动。”
“从今往后，我要看到的是你们的振作，而不是你们的颓废。”
这最后一句话，张风的声音说的很响亮。
但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说完之后一个人冲出去，头也不回，把当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雨欣匆忙地跟了出去，紫琪却呆立当场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下着雨，张风没有打伞，雨欣追得匆忙也忘了打伞。当他们冲进如意亭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你为什么要追来，我只是想淋淋雨而已！”
“你，你为什么不早说？哼，害得人家全身都湿透了。”
张风不经意用眼角看了一眼雨欣，只见她身段迷人，柔美的线条犹如清水一般，光华的肌肤让雨滴也禁不住诱惑滴了下来。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风尴尬地掩饰自己，雨欣却并未察觉。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
“没有啊，我也只是想出来淋雨而已。”
“呵呵，真的吗？”
看到雨欣被看穿后的不胜娇羞，张风的心内又澎湃起来，可是想到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又感到莫名地悲伤。
“明天离开，你男朋友来接你吗？”
“是的，他很在意我。”
“那就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见。”
“会的，如果哪一天我想你们了，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张风沉默了，他根本无法想象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会是多少年后，那时侯她是不是还带着老公和自己的孩子来呢？那时侯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她？
“我会记住你的。”
这是雨欣临走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也许也是这辈子最后的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雨欣就在同学们的簇拥下离开了学校。在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还一直回头张望。
“老师，你在看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在等我们的班主任。”
“卓老师，不用等了，张老师不会来了，他让我转告你，他祝你一路顺风！”
不知道为什么，雨欣在那一刻有一种心碎的感觉。泪无声地滑落，学生们看在眼里，却根本不知道这里头包含着多少意义。
就这样，她在无限的不舍中走出了这个让她留恋的校园。她还在回头，回应的却是呜咽的风。
其实，她怎么会知道，张风正躲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过？
她就这样走了，在学生们的簇拥下风光地走了，在张风的牵挂之下无声地走了。
也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梦而已，既然是梦，总会有醒的时候。如今在自己的牵挂之下她飘然而去，也许真的该醒了。可是，为什么心里会有一阵莫名的悸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