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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借兵难,难于上青天
彭二爷、富贵埋葬了颜老哥夫妇之后,带着颜家老小,妇女两人,小孩三个,一个婴儿共六人。在一队官兵的护送下进了长沙城。
时局动乱,人心惶惶。这座本以繁华的城市现在变得死一样寂静。大街上没有小商小贩的吆喝,没有来来往往的过客。只有几个破烂的乞丐在懒洋洋的躺着,面色枯黄的望着那干干净净的破碗,心想,今天又得两手空空,挨饿受冻了。
彭二爷一行人,也不收拾整理就来到中军大营。原来他和这里的大将是拜把子兄弟,想当年在围攻天京的时候,两人生死与共,共同擒获了幼天王。凭借着这一战功,两人也升官授爵。如今相见少不了寒暄一番。
其实曾帅要比彭二爷大几岁,但每次他都称彭二爷为二哥、二哥的。曾帅官至巡府,彭二爷只是个知州,两人还差了几级。要按规矩彭二爷都要行叩拜之礼。但每次二爷要行礼之时,曾帅总是抢先一步,先行之礼。
两人寒暄片刻以后话入正题。
曾帅先开口问道:“此次前来,二哥有何事?不妨直说。”
二爷难为情的说道:“我也不拐弯抹角的说了,如今长毛已经快要过河攻打永州县城了,我们与长毛都是不共戴天的仇怨,如果他们攻破县城,吾家老小的性命企不休以。”说着说着,悲从中来,他试着擦去眼中的泪水,但一条泪痕划破了他的面庞。
曾帅憋了彭二爷一眼,心想,这还是那个当年和自己冲锋陷阵,不畏生死的兄弟吗?曾帅端起茶杯,趁着这一空当,他又多看了几眼彭二爷,看看是否真是其人。身材伟岸,四肢矫健,看像去和从前一样孔武有力。没有错,这就是勇猛过人的彭二爷。
“那你来是?”曾帅说了半句,又把话咽了下去,他想要二爷自己说出来。
二爷迅速的跪倒在曾帅面前。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着实把他吓一跳。
二爷,又哽咽起来,其实两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双方都想要对方说出来。这就是传统的为官做人之道。缺少主动,积极。
曾帅是想得点好处,而彭二爷则是怕拒绝。这可把站在一旁的富贵急个半死。看着少爷这样优柔寡断,他奔跑过去跪下说起借兵之事。
“哈哈”大堂传出一声大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
“原来是要借兵!小事!兄何不早说。”曾帅装作毫不知情,又皱了皱眉头说“只是,现在军需紧张,粮草不足,如要出兵,还需老哥提供供给。”
听到曾帅这么爽快的答应借兵与他,心中早已欢天喜地,所说之事也一一应承下来。尽管是兄弟,但也得明算账,也好将来好见面。当即彭二爷拿出一万两白银的顺丰银行的银票交与给曾帅。
两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曾帅起身,走到堂门口,呼喊着中军传他将令。
等一切程序进行完,太阳已经下山了。曾帅留他两人吃饭,说是接风洗尘。都饿了一天了,哪管得什么粗茶淡饭,一上桌便是狼吞虎咽。曾帅也不计较。
突然响起哒哒的马蹄声不多时在大营门口停住了。
“报…”声音响彻天际。
曾帅抬头望着远方,探马早已到了跟前。
不知何事?众人不解。
探马回望四周,犹豫了片刻。曾帅理解其意,定是军中大事,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回禀。
曾帅也犯难了,他看了看众人,心想,如屏退众人,那也太见外,况且彭二爷也并不是外人,还是直接回禀吧。他微微点点头,示意探马可以回禀。
探马无奈,只得当着众人的面报告军情。
开始热闹嘈杂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把耳朵竖的老高。二爷刚受伤,耳朵不好使,就把身体凑近在曾帅身上了。
原来如此,听了半天才明白是什么回事。说的是昨晚“哈营”受到袭击,对方有枪攻击了他们。死了四个弟兄,重伤一个。但还不能确定是长毛还是盗匪所为。
一听到有长毛,顿时人们开始骚动起来。有几个胆小的既然颤抖着,趴在地上哭了起来。还有几个不明白真相的还以为长毛进了城,边跑边大声喊“长毛来了,长毛来了!”这样一来,一传十,十传百,闹得全城沸沸扬扬。
曾帅见情况不妙,大声呵斥。也无奈,人心以散,在怎么,也是徒劳。
席散,一夜过后。就当彭二爷以为借兵把握十足之时,突然有曾帅内房先生到此。
两人寒暄了几句,得知这先生姓刘,是曾帅的表叔。二爷看出这刘先生有事,但又碍于情面不好直说。
二爷抖了抖衣服,看得出来,笔直了许多。“先生,有话直说。”二爷心里嘀咕着该不会是借兵的事情出了差子吧。越怕什么,它就越来。果不其然,曾帅以城中骚乱,形势不明为由,拒绝发兵。
二爷惊愕万分,救兵如救火,在这么下去,吾一家老小企不全得下十八层地狱。他咬紧牙根,心中诅咒曾帅不得好死,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
刘先生看出二爷面带怒色,也明白其苦衷。毕竟人命关天。家族兴旺再此一举。
“吾到有一计,”刘先生走到二爷跟前,在他耳旁只说如此、如此,那般、那般。
二爷听后,笑而不语。看着刘先生满头白发,但足智多谋,让人敬佩不已,真是姜还是老的辣。
送出刘先生。彭二爷,富贵两人关上房门,窃窃私语起来。
二爷,富贵送走刘先生后,立即带着颜家孤儿寡母的来到曾帅府邸。
哪知,那府邸大门紧闭,一块巨大的扁上写着“曾府大院”四字,在清晨的阳光里光彩夺目,用朱砂漆红的墙壁也是金壁辉煌,门口摆放的两墩大石狮子张开血盆大口,让人望而却步。
众人在老远处,早就停下脚步,害怕充斥着他们的神经。只有二爷大胆地走向前去。毕竟他是个官,见过不少世面,和曾帅的交情也不错。
“站住!”一声尖锐刺耳的喝令。
众人站在远处吓得脸色煞白,看来这曾帅在当地也是威严十足。
二爷并没理会。只是一股脑的走上台阶。
这些军士和别处不同,他们着装新颖,精神抖擞,胸前写着一个大字“曾”,使得他们更是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这一眼便能认出,这是曾帅的亲兵。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换了花样,并不像勇营的拿钢刀、长枪的。而是清一色的洋枪。
一个佩刀侍卫拦住了去路。其余士兵也都绷紧神经,用枪对准着二爷。那带刀侍卫又呵斥道:昨晚抚院下了命令,“禁止一切陌生人靠近。”这不,又有一队人马从远处小跑而来。这时府院门口增添了一墩小洋炮,像头狮子准备随时发出怒火,好不热闹。
二爷无法,只得退回。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他定眼一看,是谁?原来是昨晚上在大营遇见的中军。
正好,此时那名中军也看见了他。两人走到一边攀谈起来。
中军知道二爷是曾帅的朋友,不好阻拦,但又不好违将令。犹豫了片刻,突然脑袋一道灵光。中军凑近二爷耳根前,轻声细语的说了几句。等话一完,两人面带喜色。二爷从口袋里掏出五十两白银塞给中军。中军死活不肯收下,在经过你推我往之后,还是进了中军的荷包。
二爷带着众人,穿过一条街,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走了大约半刻钟的样子,一道漆黑的木门出现在眼前。
二爷走上前去,敲了三下,口里数了一二三之后,又在敲三下。
“吱吱”门缓缓的打开。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位蹩脚的老汉。
那人个子不高,但气质还可以,不悲不吭的说道:“干嘛的?”
二爷急忙掏出十两文银递在他手中。那人颠了颠,笑了笑。
知道事以成,二爷说了来由,又把中军交给他的话说了一片。
那蹩脚老汉,得了银子,卖乖起来,索性让众人一起进了曾府大院,等待传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