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何为割舍

符月到嘴边的拒绝还没出口，就听宫人匆匆来报，被人搅了心情楚翊明显有些不悦之色：“说！”

宫女颤颤的说：“是雁妃娘娘……”

“她怎么了？”楚翊语气听上去有些着急，但是如果仔细去观察就会看到，他的眼神中平淡如水，像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站在他侧边的符月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闪而过的疑惑渐渐压了下来，作为整个后宫的女主人，她终是启唇问了：“你家主子怎么了？”

“奴婢不知，娘娘自御花园回去之后，就有些不对劲了！”

楚翊斜眼一瞥：“你家主子身体不对劲，你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去请御医都愣着做什么呢？”

一句话让小宫女顿时一鄂：“奴婢该死！”

这样的话他一天不知道要听多少次，早已经腻味不已，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请御医到凤仪宫看看，朕随后就到！”

目送着宫女离开之后，符月沉默了片刻之后，垂下眼帘，良久才勾起红唇：“皇上不过去吗？妹妹好像真的有什么事！”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来楚翊就心烦意乱，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倒了杯已经发凉的茶水喝着，半晌悠悠说道：“为什么皇宫里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要么小心翼翼忌惮着我，要么处心积虑算计着谁。”说着摇摇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苏雨……她从来都不在乎什么，她爱珠宝爱银子爱金子，爱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到最后却只是想把这些东西送给需要帮助的人，月月，你说她是不是很蠢？”

这些年来，皇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自己耳边提到苏雨这个名字了，还记得刚遇到苏雨的那一会，她张狂却不以身份欺人，她虽然不喜欢自己却也没有明确让自己离开楚翊。苏雨的确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也不奇怪会有那么多人爱慕于她，就连当今圣上也不列外。

想到这里，符月忍不住低声自嘲的笑了笑，似乎那时候苏雨就已经明里暗里提醒过自己，让自己离开了。可惜的是，符月终究是为情所困，也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走到了今天的田地。

“皇上，你知道何为情爱。何为割舍吗？”

楚翊淡淡而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笑意中浮现出无尽的温柔，符月明白，那是只有想到一个人才会有的情绪，片刻后他说：“朝思暮想视为情爱，求而不得视为割舍……”苏雨，他心心念念爱了多年的女人，此生却永远都得不到。

符月按下他再欲倒茶的手，长长的睫毛微微掀起：“皇上，你还是过去凤仪宫看看吧！”

“你是真心希望我走吗？”很多事情楚翊不说话，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雁妃想要耍什么心计他自然也是清楚的，如今只不过是放任她看她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

“毕竟妹妹怀了身孕，要知道一个女人在有孩子的时候，是有多么希望爱慕的男人能陪在身边。臣妾自知浅薄比不上任何人，但求皇上对雁妃好些，不要让她也变成如今的符月。”

她是第二个把自己往外推的女人，先是苏雨再是符月……楚翊淡笑着摇摇头，他心里清楚符月并不是争宠也不是耍性子，而是她真的放手了。这个念头出了脑海之后，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曾经那么喜欢他的女人，为何会这样？

“早些歇着，早朝后我再来看你！”楚翊亲启薄唇淡淡说着，伸出玉指摁了摁有些疼痛脑袋，垂下睫毛挡住失望的视线，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蓉蓉看着自家主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心疼，皱了皱眉低声道：“主子你真是的，皇上都来了你怎么也不留住他？”

闻言，符月倒是在心里再次问了一遍自己，为什么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不把他留住？答案很显然，因为留不住的人就好像握不住的沙子，五指若是收得越紧，沙子就流走的越快，既然握不住了为何不让沙子扬尘而去？

“或许这样也好……”她淡淡粉色的唇微微扬起，目光涣散的望着楚翊离开的方向，什么时候她也能像苏雨一样，有一个死心塌地爱着自己的男人？

“主子，你若是情绪不佳，不如我们就跟皇上说说，出宫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啊？”蓉蓉想方设法的想要逗她开心，做奴婢的哪希望看到主子整天愁眉苦脸。

符月漂亮的眸子中微微一闪异样的光彩，抿唇浅笑：“嗯，我也正有此意！”

……

据说神仙是可以完全不用食用五谷的，那么眼前这位男人是怎么个意思？每天往这里溜达也就算了，居然还总是跟她抢吃的，真是没有半点君子风度。

“你慢点吃，这些菜都是我的，我自己做的！”苏雨宝贝似的将菜碗往自己面前挪了过来，一副绝对女王的姿态斜眼着某人。

正吃得高兴的沈逸尘动作停顿下来：“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我们之间还需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瞧瞧这话说的还真是一点都不害臊，苏雨从他筷子上夺下了一块肉，很快就塞进了自己嘴里，边吃边说道：“都说了这些菜是我自己做的，所以你当然不能吃了，你们神仙不都是过了辟谷的境界了吗，吃得再多也是浪费粮食！”

她的话说完之后，沈逸尘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女人居然敢嫌他浪费粮食？也不想想这些菜都是谁拿来的，天山的入门新弟子每日只供应一餐吃的，怕苏雨禁受不住他还特意到凡界买了食材，不讨她欢心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如此嫌弃……

一想到楚云风跟她朝夕相处了五年多的时间，沈逸尘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哪怕知道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五年他究竟错过了什么？错过了这个小女人的爱，错过了她最危难的时候，也错过了千伶的出生和成长……

“傻了吗？”苏雨都吃完好一会了，见面前的人还在发愣，不禁有些好笑。

沈逸尘的神情渐渐有了点反应，眉毛微微挑起，眼神慵懒迷离，他略勾唇角，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意：“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问过你，今天倒是很想知道你的回答是什么？”

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个很惊世骇俗的问题，当下苏雨吞吞口水打了个饱嗝，摆摆手：“算了，你还是别问了！”

“若我非问不可？”

“那你脑袋肯定是出了毛病，简称脑残！”

这个小女人的嘴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好强，沈逸尘轻笑着说：“我只是想问你，愿不愿意跟随我修仙？”

苏雨纤细的指尖捏着一个葡萄，听闻此言后猛的一用力，葡萄便被手指挤破了，汁水溅到了沈逸尘的嘴角。苏雨盯着他的嘴巴看了一会，只见沈逸尘勾唇一笑，伸出舌头将葡萄汁卷了进去，看样子还格外怀念的看着她的手指，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莫名的角色喉咙里有些干哑和饥渴，苏雨吞咽着口水，随后眼神一暗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居然勾引我？”

勾引？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沈逸尘站起身缓步走到苏雨的身边，身材高挑的好处就是可以俯视着所有人，他伸出手指挑起苏雨的下巴，弯下腰忽然间凑了过去，却在距离苏雨唇瓣之后一指的地方停了下来，极致温柔的轻声说道：“这不叫勾引，不过……你想不想尝试一下？”

“滚……”反应过来的苏雨，挥着自己的小拳头就砸了过去。

沈逸尘准确的捏住握在掌心，有意无意的摩擦着：“可是你的眼神不是这么告诉我的！”

瞅着苏雨在自己面前吃瘪的样子，沈逸尘漫不经心的一笑：“好了，我知道你待着这里一定很闷，所以想带你出去走走，你想去哪里？”

“我想回蜃楼，你能送我去？”她白了沈逸尘一眼。

“又有新弟子前来报名修仙了，你难道不想去看看？”拿准了苏雨喜欢看热闹的性子，沈逸尘并不担心她不会答应。

果然，纠结了一会后的苏雨点头妥协了，她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抬着下巴讨价还价道：“我还想去凡界，去吃天山脚下那间小铺里的油炸臭豆腐！”

“也不是不可以去，但是你一会要乖乖听话，不许出什么乱子，否则去凡界之行就取消！”

“哼哼，少用这个来威胁本公子！”

沈逸尘浅意笑着：“这不是威胁，而是你我之间的条件。”

苏雨瞥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啊，本公子答应不就是了，干嘛浪费时间跟你瞎扯半天？”

“那么，走之前把这个换上！”

瞅着他手里多出来的白纱裙，苏雨嘴角抽了抽：“换就换！”

这是天山新弟子的袍子，一身素白穿在苏雨的身上，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沈逸尘极为满意的点点头，瞟了一眼扭扭捏捏的苏雨，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了，不想去吗？”

谁说她不想去了，只是这裙子穿在身上感觉怪怪的，很是不舒服，最后也只能这么跟在他身边装成新弟子的样子，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出来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