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神殿（2）

眼前滑过一幕幕陌生又熟悉的画面，桃林，凤凰，所有的一切都让小锦有种熟悉感，可是她的记忆里又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

所有的画面最后都汇成了一副画面，那是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穿着凤冠霞帔，鲜艳的红色让那个女人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小锦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她。

乐声响起，金色的凤凰开道，那个女人坐在凤凰拉着的车架里，笑得特别的幸福，那一瞬间，小锦又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女人。

车架在一座宫殿停了下来，小锦看不真切那牌匾上的字，可却清晰的看到了宫殿门口的那个人，清冷的眉眼此刻带着温暖的笑意，一身红衣，绝色倾城。

在那一瞬间，小锦突然有一种如愿以偿的感觉，可当她看到从车架里出来的人的时候，怒火瞬间袭上心头，她想让他们死。

火光漫天，看着被火舌吞噬的宫殿和那一身红衣的两人，小锦神经质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可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小锦。”一声飘渺的声音传来，虽不大，却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感觉，她面前的所有东西都渐渐的褪色，最后变得虚无。

映入眼帘的便是华染那张带着担忧的脸，小锦勉强的笑了笑，“师傅，我没事！”她动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脚，却不想整个人向前扑去，刚好扑在华染的怀里。

热气袭上脸庞，华染连耳朵根子都红了，一双手尴尬的举着，放下也不是，抱住也不是。

抱都抱了，那就多抱一会吧！小锦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将脸埋在华染的肩窝，他身上有让她安心的气息。

“我们该上去了。”星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锦身子一僵，猛的将华染推开，她有种不想让星皇看到她和别人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她想逃离，却发现没有办法，那似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华染的脸色不怎么好，刚刚他们中了这神殿的幻境，可以唤起人心里最深的欲望，在那个幻境里，小锦很乖，很听话，一辈子都陪在他的身边，那种感觉让他满足，可是他却不明白那是什么？

小锦不知道华染在想什么？她想去给他道个歉，刚准备开口，就见华染又带上了那副傻傻的笑容，欢快的让他们快点过去，他已经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

神殿的楼梯是环形的，扶手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墙上画着壁画，小锦认识，因为这些东西她在祁国的时候见过，准确的说是在祁国的国师府见过，上古凶兽。

这个壁画不知经过了多少的岁月了，可还是如同新的一般，还隐隐透出一丝威压，就好像这些凶兽真的活在这画中一样。

还记得她刚刚有意识的时候，华染就常在她耳边念叨，说上古凶兽是如何的凶残，那时候她还没有什么概念，可如今看到这壁画，她才知道华染并非是夸大其词，因为看上去真的特别的凶残。

神殿的二楼并没有其它的东西，只有一排排书架，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纤尘不染，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正中间书架上放着的各种占卜、星宿之类的书籍，看来璃国的神子也并不是他们自己所说的那般是神赐的嘛！

许是知道了小锦在想些什么，星皇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神界的神从来不会过问世事，若是真有神力，便是下凡历劫。”

小锦讪讪的笑了一声，她才不会相信会有那么多的神下凡历劫呢？她更加的相信一切不过是璃国人民自己臆想的而已。

二楼没有什么危险，他们就四处转了一圈，便径直上了三楼，三楼与其它地方都不同，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画像，都是一副白发白眸的模样，每一个的气质都是清清冷冷的，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小锦看过去，却发现没有隽风的画像，更加没有墨卿的，这两个人，或者说是一仙一魔，并没有在这璃国留下任何的印记。

那时候被剜心的痛还刻在心间，小锦刻意的不愿去回想，可如今想起来，她才发现他们真的是很可悲，墨卿为了所谓的天下苍生不惜牺牲一切，隽风不过就是生而为魔，并未做过什么犯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可结局却是同归于尽，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在天下苍生的心中留下，甚至还成为了禁忌。

从回忆中醒来的小锦眼里不禁带上了一丝悲凉，她生而为妖，也不知今后的归宿会是什么？

“活了，活了。”小锦正在伤感之中，却突然被华染的惊呼声打断了，她顺着看过去，就发现真的如同华染所说的那般，那画卷的上竟真的活了，不但活了，还从画卷上走了下来。

“这是阵法。”他们之中最镇定的莫过于星皇了，只见他抬起手掌，向离他最近的那副画拍去，画毁，人也消失了。

小锦和华染赶紧依葫芦画瓢，纷纷开始向画卷攻击，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等小锦被那些人缠住的时候，她才知道星皇的力量有多强。

好在华染虽然比不上星皇，也还能对付这些人，隔一段时间便会毁掉一幅画，而星皇却是轻轻松松的将他身边的清理干净，然后就站在那里看戏。

其实小锦也是倔强，若是她将凤羽拿出来，保证会比现在轻松得多，可她就是吞不下那口气，便一直死撑着。

待解决完所以的画卷，小锦都累得虚脱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同时幽怨的眼神一直瞄向星皇。

不过人家星皇根本就没有理她，淡定的拂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没有灰尘的白袍，向着楼梯走去。

华染的心情复杂得很，可也不能不管自己的徒儿，上前两步将小锦拉了起来，嘴里还说道：“不如你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办？今后还得靠你给师傅打酒喝呢？”

本来他想说的是还得陪师傅一辈子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却突然变成了这句，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给小锦检查了一下，确定她没有受伤，便放开了她。

“师傅，今后会有师娘给你打酒喝的，你就放心好了。”小锦有些奇怪的看着华染，“难道师傅没有打算给我找个师娘？”

华染含糊的答应了一声，指了指前面已经看不到星皇背影的楼梯，说道：“不回去就快点走吧！星皇都不见了。”

“哦！”小锦跟在华染的后面，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问道：“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身份？”

以前她不是没有问过，可是华染总是一笑而过，从来没有给过她正面的回答，她只知道自己是突然出现在望月山的，至于她是谁，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他却从来没有说过。

这次也没有例外，华染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是意外她会这样问，答道：“你就是一只锦鸡而已，想当年……。”

“行了，我知道了。”小锦眼看着华染又要开始想当年，连忙打断了他，不过就是千篇一律的说辞，大意就是当年小锦还是一只蛋的时候就被他抱了回来，然后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这一套说辞小锦从有意识开始听了不下一千遍，从来就没有一点新意。

华染讪讪的闭上了嘴，看徒儿的表情也知道她烦了，一时间，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一直到了四楼。

这一次四楼不再是整洁的，而是像狂风过境一般，星皇气定神闲的站在正中间，以他为中心的地上散落着各种兵器，而周围的墙上还插着一些刀剑之类的武器，看上去就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而和小锦他们想得一样，星皇确实是遇到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是由各种兵器组成的，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没有阵眼的缘故，整个阵法的威力大大降低，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讲，这个阵法还是很厉害的。

可星皇毕竟是上神，不过举手投足之间便将这个阵法毁了个一干二净，至于这里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他用的方法过于暴力了一些。

虽然很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人家不说，小锦也不好意思去问，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猜测，虽然有点不厚道，不过她还是庆幸他们没有那么快上来。

从四楼开始，向上的楼梯全部成了直的，就是说从四楼可以直接看到五楼的入口，漆黑一片，是那种能吞噬一切的黑。

小锦吞了吞口水，不自觉的抓住了华染的手臂，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边。

若是绯月在这里，定会阻止他们继续向上走，因为在璃国的传说中，这五楼是通往地狱的，从来没有人从上去过，包括每一代神子。

可惜的是绯月没有在这里，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即使感应到了危险，也因为危险不是很大而没有注意，而星皇就算知道什么，他也是不会说的，就这样他们踏上了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