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似水
她眼光似水,我总不敢直视她的眼。
我喜欢简单,走路也喜欢简单的走,我爱沿着直线走。当我第一次听完老师讲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时,我的脑袋里便一直重复这句话,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后来我一直把直线视为我的图腾一样崇拜,因为我觉得直线就是最简单最丰富的图形。
我总爱幻想,我会幻想种族之间没有隔离,乌鸦和画眉能自由结合,大象和老虎能自由结合,蚂蚁和蜈蚣是一家。我甚至还幻想无生命的物质可以有他们的方式去繁衍:太阳和月亮可以结合,结晶后的小星球能留住月亮的美和太阳的暖;金星和地球可以结合,结晶出来的星球可以保留住金星的辉煌同时具有地球的唯美。当然这都是我的胡思乱想,真要这样是会大乱的。如果上帝在看我,笑笑就可以了,我是无知的,你是主宰,我只好臣服。
春天确实是个让人容易发情的季节。万物开始复苏,人们曾埋在雪地里的情感也开始复苏。学校里的情侣多了起来,手牵手嬉笑打骂,在蓝天白云下,在垂杨柳下,在潜水湖畔旁,学校的大部分地方都散发着爱的味道。
我们学校的浅水湖,呈椭圆形,中间被石桥隔开。湖的外沿是石块铺成的路,路旁种着垂杨柳,再往外是大片的草坪用来把人行大道和浅水湖分隔开。草坪上也种着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植被。我想浅水湖是幸福的,垂杨柳是幸运的,他们见证着一段段爱情,或青涩的或悲壮的。
我在潜水湖边的长椅上等着许佳下课,柳树枝在我头上偶尔被轻风吹得摆动几下。我看着天空,不由自主的幻想。
“你在干啥,还一脸认真的样子。”许佳夺过我的笔记本,大声念起来“有个和尚,在深山老林里,呆呆的看着天空。他自小被父母抛弃,他被路过的尼姑捡到,送上了大化山的卧缘寺,寺庙方丈了凡长老可怜他,收养了他,给他取名无尘……”
“你写的这是啥,你想出家当和尚了吧。”
“那你先去当尼姑,等你当上个师太,把尼姑庵一半改成和尚庙,我就去伺候你。反正尼姑和和尚在我眼里就是一家,那样你也开辟了一条宣传佛法的新道路。”
“你又贫,不过你为啥不去写言情小说呢,你看那些言情小说多火。”
“我看过那些小说,感觉多数言情小说言语太过酸腐,表达太过儿女情长。或许你会觉得它的言语是美的,可当你再仔细读几遍后,你会发现那不是美,而是一种意淫。作者拿虚构的人物来意淫,而大部分读者无意间成了被意淫的对象,而且我实在不想意淫或被意淫。”
“意淫就意淫吧,只要不是被你意淫那就可以了。”许佳冲我努努嘴。
“先吃饭吧,晚上去看电影。”我从长椅上拿起我的书包,把我的笔记本连同许佳的杯子和书装了进去。
“呦,张邈,芳林”刚走出校门看到了张邈和陈芳林肩并肩走着,我笑着打招呼。
“魏肖,花开了。”
“又”我刚要回答,立马停住。张邈最近在宿舍里独创了一种暗号,每次我们上厕所,他都要把门反锁,然后等我们敲门时,他在里边喊一句花开了,我们喊一句又谢(泄)了,他才给开门。他说这能防患于未然,即防贼,又时刻提醒我们不要早谢(泄)。
“花,是开了。你的心里也已经乐开花了吧。”我说着瞅瞅陈芳林,是在示意也在询问。对于陈芳林,我对她的印象是带着妖气的姑娘,她身上那种气息能迷住男生的双眼,使男生产生幻觉。诱人的美色,完美的的曲线,再加上迷人的妖气,想到她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把它和妲己连在一起,和历史上祸乱人心的尤物连在一起。我想也就张邈这种带着邪气的人能和她真正走到一起,毕竟妖魔本初出一家。
“没空跟你臭贫,先走啦。晚上我会锁门的,回来记得说暗号,要不我是不会开门的。”我伸出手做刀形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张邈吐了一下舌头然后拉着陈芳林走开。张邈在我身旁走过的时候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相扣,做了个ok的手势。
许佳追问我什么暗号,我向她解释,她说我们真淘。我说还有更淘的,张邈光棍节那天大发神经病,非要拜祖师爷,结果整了张鲁智深的照片,摆上香蕉,在香蕉上边插了三根烟,然后逼着我们宿舍的人一个一个跟他所谓的祖师爷鞠躬。我问他为啥祖师爷是鲁智深,张邈说因为他是花和尚鲁智深,因为他花。我对李家豪说这也是你的祖师爷赶紧拜拜吧,李家豪茫然的看着我,我说因为他和黑旋风李逵是兄弟。
电影院门口的电子显示屏变换着红色字幕:《见龙卸甲》,《暮光之城》,《冰河世纪》……
许佳的眼睛盯着晃动的屏幕看,我的眼盯着她看“看恐怖的?”
“不。”
“为什么总是不。”
“因为害怕。”
“我在你旁边。”
“还是害怕。”
在电影院看电影和在家里看电影是不一样的,氛围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所体会到的也不一样。当影院关灯屋子变黑,影壁墙上屏幕泛起白光,高低有序的阶梯座椅上人们停止躁动注视屏幕的那一刻,影院便营造了独有的氛围。密闭的空间,多数不认识的人在看不清对方面孔的紧凑座位上跟着电影情节一起呐喊欢呼或者流露心底的感情,这应该就是在看完电影后能造就好多情侣的原因吧。
电影我只看了个大概,因为中途我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占用了二十分钟;我堂姐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占用了十分钟;每次回来许佳都在那抽泣,我安慰她,帮她擦眼泪又用了了十分钟。故事大致是女主人公出车祸丧失了记忆,男主人公用了五年时光花掉了所有积蓄照顾她帮她治病。
“我如果失忆了,忘了你,你会不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想起你。”走出电影院,许佳还沉浸在电影的情节中。
“你不会的。”
“万一呢。”
“不会有万一的,傻丫头。”我不知道她眼里还有没有泪花,我不敢看她的眼,我怕那眼光是水,会溶化我所有的幻想。
“那你抱抱我”我紧紧抱着她。对于那个问题我是回答不了的,因为我不想给生活加上任何假设,更何况那个假设是让这个笑的这么甜的姑娘失去记忆,失去灿烂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