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真正的回归 上

“你……你不是说过，我碰到你的话，就会消失吗？没事的。”千冬月喘了几口便平静下来。

“喝，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我很厉害的。说了会保护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千冬月一边擦汗，一边得意的说。千冬月还想炫耀一下，突然喉咙冒出一股血腥味。

“噗！”千冬月一口血喷了出来。

久朔夜晞大惊，刚抬脚迈步，千冬月一伸手，透明的结界，瞬间把久朔夜晞包裹起来。

“感觉不太好，这结界会保护你的。我先回去了。”千冬月捂着胸口，踉跄着离开。

远处山头的女子，看着被削出一个巨圆的森林，脸色十分难看。

“这种程度的妖怪，果然炮灰都算不上。”

“只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主动跟螟蛉子联手，茨儿。”木蝶撑着伞，站立在白雪姬旁边的树冠顶。

“这只是一个交易。”白雪姬一个冷眼看向木蝶。

“不过，至少现在我才能体会到，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呢，木蝶姐姐。”白雪姬翻身一跃，离开了。

“感觉到了吗？伏雪回来了。”宫殿王座上的中年男子，扬起了嘴角。

“冬月回来了。”屈婉捂着嘴，眼睛里全是笑意。

“呀！还真没想到，那臭丫头居然没死。”鬼灵丸难得坐在屋子里。

“但是最意外的是，那个清高气傲的白雪姬，竟然会来找你联手，螟蛉子。”荷影依旧护理着自己的荷花。

“我一直以为，你想得到白雪姬是因为喜欢她。没想到居然是为了那个人。”潮汐不满的看向纱帘里的螟蛉子。

“你错了潮汐，我的确是因为喜欢茨儿才灭了赢蜀。但是，那个人不同，在我的世界里，她是给予我生命的人。没有茨儿的灵魂，她就无法变成完全体。有了她，我就可以改变过去。改变现在的自己。呵呵……”

千冬月一头扎进河里，被烧得快要爆裂的脑袋，一下子冷却下来。嘴里的血腥，很快就被水冲淡了。

千冬月看着自己的手，一种莫名的力量，在身体四处游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像沸水里的鸡蛋，不断翻滚，熟得快要炸裂，但却十分舒服。

这种又痛苦又舒畅的感觉，让千冬月觉得十分奇怪。

“你想要什么？你想知道什么？这个世界，不管什么都会离开和背叛你，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回想起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把你的身体给我。”

千冬月看着狐狸状的白烟，居然一点也不害怕。

“你是谁？我……又是谁。对了，时间不早了，我要……我要回去。小狸会担心的。”

千冬月突然从水里浮了出来。一脸狼狈的往寺庙走。

回到寺庙时，衣服早已经被蒸发干了。千冬月一夜未眠，直到太阳出来才昏昏睡去。

“我是不知道你到底遭受了何等痛苦，但是，你也不应该拒绝所有的事物。如果痛苦能让你舒服，那你就自己早点痛死好了；如果悲伤能让你感觉不愧疚别人的话，你自己独自悲伤到死好了，别把周围他人的快乐污染。如果还没有死的觉悟，就把你那张臭脸给我装在口袋里，别摆出来煞风景，影响他人生活”。

“夜？黑色？其实我觉得不是这个意思哦。不过，如果你是黑夜的话，那我就是冬天的雪月，我会把你照亮的。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

“夜晞不需要改变自己。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成为他黑夜里的雪月，改变那样的夜晞！”

“喂，臭丫头！给我醒醒！就因为世界是残酷的，所以我们更应该好好的活着！什么都无法舍弃的人！是永远无法变强的！”

“是谁说没有去死的决心，就别影响他人生活的！你这臭丫头！到底在害怕什么？我不是就在这里吗？喂，赶紧给我出来！啊！……”

“到头来，我也只是没用的存在。谁，谁也救不了的存在。”

“你在人间的这一世，除了你自己，除了你挚爱的家人，还有太多的人情，这样的人情你不可能一辈子偿还干净。”

“因此，这个世间的纷繁复杂，不能缺失掉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是特别的存在！”

“什么特别的存在？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一个人类，一个什么都保护不了，什么都守护的人类！！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寻找你自己的身影吗？你以为，你是这个世界最孤单的人吗，你以为，你失去了挚爱你的人，你就被扔进孤单的世界里吗？”

“我们所缺少的，其实只是，放自己一条生路。”

“为什么跟着夜晞，是想利用他杀了螟蛉子吗？”

“请你教他剑术吧！杀了螟蛉子，他就能从痛苦里解脱了。我也能从罪恶感里解脱，也能断了跟这个世界的联系！我想回去我的时代。”

“如果没有战斗的决心，给我滚远点！”

“一个只会拖累同伴的垃圾，赶紧去找棵树子吊死吧！”

“当然啦！我可是幸运星呢，笨蛋夜晞。”

千冬月猛然一醒。一种不好的强烈预感，让千冬月十分不舒服。

“久朔夜晞，你……你到底是谁！”千冬月大吼。

御琉璃和小狸都被吼声惊醒，赶紧冲去千冬月的房间。

御琉璃们刚到门口，千冬月就冲了出来。一脸难得的可怕表情，严肃的看着远处。

“琉璃快速准备，不得了的家伙来了。”

御琉璃被千冬月的表情吓朦了，慌慌张张的冲回大殿里，拿出一大堆箭枝和符咒，就往回跑。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御琉璃回来时，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一片黑压压的妖怪。

站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与那些丑陋的妖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千冬月，你能离开这里吗？呀，不对，是离开这个世界。”

千冬月一愣，转而一脸愤怒。

“我的去留，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你是谁！”千冬月喝道。

白雪姬和木蝶都是一愣。不会吧，千冬月居然失忆了。

“既然她失忆了，就饶她一条小命怎么样，茨儿。”木蝶看向一脸严肃的白雪姬。

“夜晞，还记得她。失忆这种事，只要受到刺激，或者其他什么的，就可能恢复。我从来不冒险，你是知道的。”白雪姬说着拔下头上的玉钗，玉钗瞬间变成长剑。

木蝶没有战斗的意思，却也知道阻止不了白雪姬，便撑着伞，被蝴蝶簇拥着飞到远处的空中。

“琉璃，这家伙很厉害。杂碎就交给你和小狸了。”千冬月一改往常的嬉笑，俨然一副身经百战的战士。就连见过千冬月妖狐化爆发的小狸，都有些傻眼。

千冬月抽出插在头发里的苍弦月。千冬月第一次感觉到苍弦月的脉动。嘴角第一次露出连小狸都害怕的笑容。

一见两个影子闪动。整个院子轰然爆炸。

所有杂碎妖怪，连同御琉璃和小狸，一起被荡飞了。

御琉璃撑着结界，但烟尘的缘故，小狸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金属不断的撞击，和不断向外蹦飞的石头土块。

“你是谁，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千冬月和白雪姬从烟尘飞出来，各自站立在一棵树杆上。

“也对，我复活的时候，你差不多死了。我的名字，十城茨蝉，别人都叫我白雪姬。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是久朔夜晞的未婚妻。”

“未婚……妻？”千冬月大脑一震。突然痛苦起来，一个斜身从树上掉了下来。

“放心吧，很快就让你解放，远离痛苦。”白雪姬握着剑，俯冲下去。

突然一个红色影子闪过，“咣”白雪姬的长剑被弹飞出去，斜落在地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夜晞。”白雪姬惊讶的看着久朔夜晞。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久朔夜晞趴在结界上，看着一脸冷漠的白雪姬。

“你能说话了。”白雪姬松开紧皱的眉头，凑到结界前面。

“是那个千冬月，治好你的失语症的吗？”白雪姬高兴的脸，突然沉了下来。没等久朔夜晞解释说明，白雪姬毫不犹豫补上几层结界。

本来天亮，千冬月的结界就会消失，久朔夜晞就能出来。这下乖乖成了笼中之鸟，栓链之犬。

“所有妨碍我的家伙，我都会让他们安安静静的消失，从这个世界上。”

白雪姬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完全无视，久朔夜晞的激动和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