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义气千秋
像这样满腔热血助英豪的少年郎,岂止叶兆的几个兄弟朋友?数不胜数的少年拍案而起,壮志凌云赴荒碑。
当然,叶兆不能圣贤天下。自然也有冷眼旁观者,更有准备落井下石者凡凡。
然而不管怎么样,约战的日子如约而至。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大陆起伏,风起云涌。这一战,是要被载入大陆史的,万载匆匆后,仍然有人津津乐道。时间不会因为谁而改变去留,不管他是俯瞰天下的枭雄或是看断历史的英豪。
当旭日东升,撒向大陆一缕阳光的时候,蛰伏的大陆以极快的速度运作起来。
雷州荒碑广场。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荒碑,一件神秘的器物,修真界修士排行榜的作用。一般这种东西都是象征官方、权威的,所以荒碑塔在每一个修真界人的心里,都是极具威严的。
荒碑塔前有一方广场,不知用何物造就,不知何人造就,坚硬异常。反正经历过无数次大战,留下的不过浅浅的刀痕罢。
广场上,盘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像泥塑的雕像。黑衣黑裤,黑巾黑靴,可不正是叶兆其人。
“咻!咻咻!”接连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朝霞还未退去的天空上密密麻麻出现了一片蝗虫一样的黑点——那是前来观看这将载入史册的一战的。
前来的人都很默契,纷纷寻了一处盘坐下来,闭目养神,等着司马年的到来。
后来的人也有模有样的学先前来的。这样就造成了一个神奇的景象,遍地是人,甚至都有因为地方装不上而在空中盘坐的。但是却静谧的可怕,混着荒碑塔的威压,给人极其压抑的感觉。
有人想悄悄打破这压抑,可是死活让压抑的不敢发声。广场上叶兆的嘴角轻微一翘。
就这样等着,直到旭日高悬,围观的人乌央乌央的时候,司马年的车辇才姗姗来迟。
“司马家主到!”人还没来呢,一个奴才模样的就鸭子叫起来。
“咣!”“铮!”“咚”铜锣、古琴、战鼓一齐奏起来。整得跟天子出寻似的。
“不过尔尔,只会搞气派,讲排场。”叶兆不屑于司马年的傻逼装逼行为。其实是因为好容易营造的压抑气氛无形中让破解了,叶兆很恼火。
司马年在车里直哼哼,小样,想用气氛给我个下马威,这种手段你爷爷闭着眼都能破解掉。
这刚开始的比斗,叶兆输棋一招。
嚎了两嗓子,司马年这边就没音了,司马年做在车上好像不准备下来,又是冷场,只不过,现在的主导权,却是司马年。
叶兆根本不在乎:“司马老贼,究竟比是不比?莫不是被小爷散发的王霸之气震慑成怂包软蛋了吧。”
“哼!笑话,老夫纵横四海之时,你还吧唧吧唧吃奶呢。岂会怕你个杂种小崽子。”司马年说话也是毫不客气。
“多说无益,手上见真章!”
被叶兆一激,司马年不下来不行了,再一个他也实在不把叶兆当回事,刚才小计谋,不过是跟小辈玩玩而已。
“好好好,老夫这就来。”
突然,一股磅礴如海的威压从天而降,一瞬间,席卷天地的威压都累计到叶兆一个人身上。叶兆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没跪下去。
劫变高手,不容小觑,尤其是家主级人物。
磅礴的威压使叶兆丝毫动弹不得,死死按在干原地。双膝微微打弯,还在颤抖。刚毅白皙的面庞痛苦狰狞,青筋爆起,豆粒大的汗滴从额头一滴一滴滚落,打湿了衣衫。凝神期大圆满跟劫变高手差距好大,连威压都抵抗不住。劫变期是顶级势力的家主时期,不容小觑。
司马年没有一点前辈高人的模样,看叶兆动不得,反手轻飘飘一掌朝叶兆小腹拍去。
“朴!”
像砸在破麻袋上,叶兆应声横飞三丈,重重摔在石板上。叶兆挣扎着爬起来,喉咙一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颤颤巍巍地,叶兆总归是站起来了。玄铁剑撑地,用力一点,纵身而起,收起玄铁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直指司马年眉心斜刺过去!
司马年不躲不闪,右足后撤,面色淡然,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叶兆的铁剑,叶兆竟是丝毫控制不了自己的法刃。只见司马年轻轻一抖,玄铁剑连带着叶兆又摔在地上。
“哇!”又是一口血,叶兆毫不动摇决心,站起身来。叶兆默默瞥了一眼玄铁剑,“咣当”丢在一旁,扯下腰间的黑绸带,脱下黑色长衫和内衣内甲,赤膊上阵。
叶兆虽然是修真者,可是肉搏也是他的强项。一般他都喜欢武术打斗,比如杀风雨雷电兄弟。叶兆接连被司马年击倒,虽然司马年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情,可是叶兆依然受了内伤。冲上去左右直勾拳的攻击,被一次次无情的击倒在地,一次次的爬起再来。
利落整洁的衣服褶皱破烂,赤裸的上半身一道道伤疤纵横,乌青眩紫的硬伤。肉碰肉的沉闷击打声不绝于耳,甚至夹杂着骨裂的声音。
司马年也烦了,不准备玩下去,要给儿子报仇雪恨,下死手了。不待叶兆下一轮的攻击,司马年大步流星跟上叶兆落地,直接提拎起来,横抓着,用膝盖狠狠撞击叶兆的腹部。
叶兆眼前让血污蒙住了,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大脑一片浆糊,腹部的剧痛和被蹂躏的晃动让他知道——还在战斗。
司马年被血腥的气味一冲,想起了儿子脑袋被打烂的场景,想起了自己被老爷子批评,想起了小辈约战丢人现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的贼毛小子惹来的!必须生撕了他,否则实在难消老夫心头之恨。司马年已经步入魔瘴了。
“啊——”司马年抡起奄奄一息的叶兆,狠狠朝天空抛去。与此同时他也脚尖点地,凌空跃起,双手作鹰爪状,当他超过叶兆平飞的身躯后,鹰爪在胸前一错,瞄准叶兆的肋骨中缝,准备硬生生撕裂一个人。
嗡……只见一团耀眼银芒撞上了司马年的前胸。司马年的行动略微一缓,趁这个时候,叶兆躯体受地面引力坠落下地,就此躲过一劫。
哇呀呀呀呀呀,司马年含怒一抛,少说也有百丈,辣么高磕下去,不成肉泥怪了。突然,厚重巍然的大地腾起粘稠的土黄色重雾,结成极好的弹垫,又宽敞又有弹性。
像排练过无数次一般,土黄色厚垫刚刚结成,叶兆的身体就落了下来。不过没有想象中的弹起,而是泥牛入海,陷到翻滚的厚雾中不见了踪迹。
“司马老儿,速速送死!”一声怒喝一尊黑黝黝的铁塔似的肌肉男拎着两柄银色雷锤拔地而起,施“金身法像”瞬间增大数倍,满脸怒容,巨大的银锤对着司马年就招呼过去了。
金身法像也算是底牌禁招一样的拼命打法了,于是乎眼前的凝神九层的肌肉男居然堪堪能与司马年打个不相上下。银芒金光在空中交织,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空间中的冰精灵呀,将你们的力量集合到我手中,让大地冻结,让山……”远处,一名身着月白魔法袍的年轻魔法师虔诚的吟唱,手指间穿插的魔法杖头缓缓凝聚冰属性元素,孕育恐怖的禁招。
魔法师周边空间一阵波动,一个麻布道袍的年轻道士出现在魔法师身前,手执浮尘,面若含笑,静静守护着魔法师。
司马年此时也清醒稍许,看得面前的是蛮族少族长,一介小辈跟他打个不相上下,虽然是禁招吧,可是好说不好听啊到底,不禁又惊有怒,手里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
毕竟实打实的老牌劫变高手,远不是这种发禁招硬提上来的半吊子能相提并论的,瞬间蛮牛就落了下风。
“……川成冰,将世间的一切……”魔法师的吟唱愈加高亢悠扬。
麻布小道士依然站在魔法师身前,只是空间中一股以小道士为核心强烈的波动环护在魔法师周身。
“嗤——”一抹动人心魄的绿悄悄划过天际,目标直指司马年!司马年此刻对付蛮牛游刃有余,蛮牛只剩下挨打的份了,丝毫没有反击的机会。不过司马年没有看到绿色精芒。
离得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还是没有看到绿色精芒,仿佛这抹鬼精的绿专门选准司马年视野灵识的盲区间穿梭。
绿色精芒瞬间闪到司马年护体罡气前,以点破面,微微一钻,就突破进司马年的“私人地带”。
“啊——”悠然的司马年大叫一声,脸色通红充满了血,一噗血雾炸散开来,有一滴泛着橘红的血液凑巧不巧的炸进麻布道士的守护圈内……
司马年双目布满血丝,对着绿色精芒处狂叫道:“堂堂妖族王子绿妖瞳,也会偷袭老前辈!如此行径,果真尚未开化茹毛饮血的夷蛮野兽。”
“呵呵,我妖族最起码诚恳,打打杀杀都明面上来,还不至于派四个高手暗杀比他们任何一个实力都低的小辈,更不会横刀夺爱,强他人之真爱。比某些小人虚伪的行径,不知好过几何!”玩世不恭的妖族王子绿妖瞳天赋神通窜上天,和司马年遥遥对峙,脸色一厉,继续说到,“而且面对虚伪的‘前辈’,有必要去尊重么?”
“再者说了,您老是劫变高人,且长我一辈,跟您这种人物切磋,晚辈岂敢大意。”绿妖瞳揶揄撇嘴,翻翻白眼,“莫不是司马家主当我小辈皆为痴呆脑残不成?您怎么不站在那里不动让我们群殴啊?”
这话不可谓不毒辣,司马年一张老脸,今天无数次地充血,睚眦欲裂。围观的来自大陆四面八方的观众也不停的指指点点:
“就是啊,一个老辈高人跟小孩子打架,还要人家公平,真是啥玩意是公平?”
“我听说司马年的儿子**强盗无恶不作,糟蹋玷污了九州无数女修贞洁清白,听说九州十大美女之一已陨仙子梦涟儿就是让这个畜生糟践了,大怒而死,他就是真是死有余辜!”
“就是,死有余辜,叶兆少帅为民除害啊。”
“少帅威武!”
“不愧九州年轻一代领军人物。”
“可笑司马年暗地里搞偷袭,反而被小辈约战落面子,悔肠子去吧!”
“要不是他逼得叶少帅终日危险,哪有这么一回事,还要求人家公平,放屁!”
“……”
司马年差点没一口老血呼出去三丈,尼玛,不是说人都同情弱者嘛,老夫可是受伤了的啊!就看老夫年纪一大把也不能酱紫啊。
司马年脸色一暗,枯枝的手缩进袖子里,不知怎么动作。
“……笼罩在白色之中……噗!”正在吟唱的魔法师猛的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眼看的成型的魔法咒语临近完成,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他们措手不及。
空中被聚集起来的高压魔法元素开始不稳定,不受控制了。古井无波的麻衣道士也动容了。另一只手拿起浮尘,在空中一划,扫出一道土色赤练,注入不稳定的元素能量以期望稳定。
此时魔法元素内部已经凝聚到一定程度,开始发生聚变,分裂、内陷,在空中旋转,继续吸收庞大的元素能量。魔法能量球和天地形成一个循环,周而复始,无限期的涨大下去,直到承受不住压缩的能量爆炸开。到时候,威力恐怕堪比大乘期巅峰高手自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