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迷幻森林
皇甫奇苦笑,皮肉之苦今天是少不了了,估计得躺上半个月。
进了老爷子住的小院,皇甫奇战战兢兢的推开门,进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带上。
能把堂堂皇甫奇家主吓住的,也就他家老爷子一个了。
“蓬!”皇甫奇刚把门关好,迎接他的就是一拳头。直接就给门撞了个大洞,被挥到院子里去了。
“爹呀,这个月第五回把门弄坏了,你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啊。”皇甫奇一脸果然如此的无奈表情。
“你小子少来,别给老子叽叽歪叽叽歪诉苦,一个门板值几个钱儿?”说着,老爷子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里的石礅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
“爹啊,你这门板可是万年松木板,很贵的。”皇甫奇嘀咕着。
“一个破松木板而已。你瞅瞅你这家主做的,气度还是不行啊。”
“……”
“行了,老子不是叫你叽歪来的,说正事。”老爷子抿了一口茶。
“爹啊,当初我就说叶兆这小子不错,你非要……”
“停停停停停,别提这个小兔崽子,虽然叶小子着实不错,潇儿丫头也喜欢,可是毕竟当年为了家族利益,指腹为亲。而今咱们虽然日子好了,可是不能忘恩负义吧。毕竟咱们是修的浩然正气,君子不忘本。”老爷子很重诚信的,“而且今天叶兆小子当着天下英豪的面摆了一道,让皇甫家丢了脸面,还把我宝贝孙女拐跑了,哼!”
“嘿嘿,爹,您老这些年的脸皮可是雷打不动,您老人家啥时候在乎过脸面这个东西?”这个话不好听,皇甫奇在老爷子跟前,永远都是一个欠揍的调皮小子。
“这话说的,心里舒坦!就我说的,脸面这个东西,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灵石花?”
“不过话说回来,爹,刚才你咋的笑辣么开心?”皇甫奇颇为不满,皇甫家族是修真界唯一没有被利益主导的家族,他们从小被灌输的就是“亲情为上,诚信是本”的思想观念。
“小子,你老爹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在修真界,作为一个家主,如果不会和人虚与委蛇,你会被吃的一点渣滓都留不下。而且你以为没有我暗中出手,叶兆小子能安安稳稳下了儒圣山?”老爷子这一刻仿佛才把他的沉稳沧桑的一面表现出,有谁明白一方霸主身后的无奈与心酸。
“那——叶兆小子……”
“今天的事就算了,既然司马家族解除婚约,那潇儿丫头的事我就不阻挡了。不过看司马家族的样子,叶兆小子最近不太平了,嘿嘿!”
“我们要不要帮一帮啊?”皇甫奇对叶兆还是挺满意的,要是好女婿让人打死了,他就哭了。
“唔——不用了,不磨砺磨砺,怎么做我皇甫家族的女婿?要是这点小场面都处理不好挺不过去,那就是老头子我老眼昏花。不过注意别让我孙女受伤,姑娘家家的,受男人保护就好。”
“这——好吧。”
“今天你小子挺牛掰啊,当众不给老子面子,你以为老子老糊涂了不知道司马诺文不是好东西?来来来,啥也别说了,陪我松活松活筋骨。丫丫的,敢不给老子面子。”
接下来……
“啊!”
“哦!”
“哇!”
“妈呀!唔咕啦!”
……
一阵阵非人类发出的惨叫声从这个静谧的小院里传出,格外的清晰,荡漾在皇甫家的宅院里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司马家族的大院就另是一种光景了。
司马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一张老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司马家其他男女老少心惊胆战的站在下面,尤其司马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司马年!”半晌,司马老爷子开口叫道。
“扑通!”司马年一个不稳就跪到地上了:“父亲大人!”
“丢人败兴的东西,我司马家族的脸面,今天一天让你丢尽了!”老爷子那个火儿啊。他和皇甫老爷子不一样,他这个人虚伪得很,把脸面看的尤其重要,“叶兆这只蝼蚁蹦哒的太欢了,他必须得死!要不然,你家主的位子算是坐到头了。哼!”
“是,父亲大人!”
“滚!”司马老爷子一拂袖子,主位上象征着地位的按桌被抽了个稀巴烂,可以想象老爷子有多么的愤怒。同时他知道了皇甫家族的意思,根本今天就是坑他司马家了。
司马年阴着跟吃了大便样的脸,退了出去,走到厅外,一摆手,从阴暗处出来几个身影。
“司马风、司马雨、司马雷、司马电,你们四个找暗蝶寻一下叶兆的位置,去偷偷的将他暗杀掉。手脚利索点,别让他反应过来。”
“是,家主。”
……
此时此刻,一对璧人,比翼双飞,翱翔于天,直奔东南。
“潇儿,让你受苦了。”叶兆抚着皇甫潇儿的秀发,怜惜的说。
“叶兆哥哥。”潇儿小脸红扑扑的,埋在叶兆的怀里。
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叶兆也不禁心神荡漾迷离,一阵暖意。
站在飞剑上,劲风呼呼作响,吹到叶兆面庞上。
他多想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啊!多想这一刻可以无限延长啊!
管他什么勾心斗角,管他什么修仙了道,去他的功名地位,去他的王权富贵。
一念至此,叶兆不禁苦笑,自己截了司马家的新娘子、皇甫家的大小姐,有个九阶卷轴光能台面上吓唬吓唬人,可是人家暗杀你,横死没商量。所以麻烦远远没有结束,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日头渐渐偏西了,白炽的光金黄了,柔柔的,酥酥的。富有浪漫的诗意。
叶兆此时正飞到戈壁滩上。一望无际的戈壁,整个人的心胸都敞开了。西边的云交织在一起,托起欲颓的太阳,又被照的通红。远处卷起一阵风,细细烟尘卷上天空,整幅图画沾染了朦胧的梦幻感。
闭了眼,心里慢慢展开一副磅礴的画卷轴。
欣赏如此磅礴大气的美,实在是精神世界的升华,两个人此刻不禁醉了。
叶兆一捏法决,飞剑停在一座沙丘上。一对璧人并肩坐下来,望着西方那轮苍凉的殷红落日。
傍晚的大漠不复炎热,不时粗犷的大漠凉风会从远处吹来,颇是唯美的场景。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黄昏、落日、凉风、大漠、行云、才子佳人。
遥远地平线上的云横写万里,空灵中透出高贵的淡淡的紫,染的金黄的祥云托着橘红巨日,那样深邃迷人。粗犷的融融黄沙砾是流动的黄金,闪闪发亮。
两个人儿,紧紧相拥,也不说一句话,这是心灵的交流。
曾有诗云:“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大概就是如此了。
就这么坐着,一直到夜幕降临漫天繁星的时候。
“走吧,潇儿。”就算如何的恋恋不舍,叶兆毕竟是个心智坚定的人。
“哦!”皇甫潇儿很享受一个下午的时光,此时却是不想走了。倒是个顾大局的女儿,皇甫家族的大家闺秀,眼光境界绝不似寻常人。
两个人站起身来,拍了拍土,踩着飞剑破风远行了。
就在叶兆两人走后一盏茶的功夫,黑夜中从远处了无声息的飞来四道黑影,停留了片刻,紧随着叶兆的方向跟去。
有点能耐,要知道沙漠里头大风一吹,刚刚的踪迹分分钟就没了,这四个黑衣人居然还能找到,并且跟了上去,是个本事。
叶兆皇甫潇儿两个人却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他们了,此时正甜甜蜜蜜恩恩爱爱地赶路呢。
他们要去哪里?
就这样昼夜星驰般的速度,当第二天清晨的时候,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这是一片广袤的森林,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参天古木,其间枝蔓纵横交错,藤萝植物负势竞上缠绕、垂钓、飞渡、交织。把森林弄得阳光根本照不进去。树根的地方,厚厚的落叶、动植物尸体骨架,酥松的杂物里,还有毒虫蚁豸之类,大大小小色彩斑斓的菌类蘑菇灵芝等等,还有那些藏在草下的暗湖暗河,冒泡的粘稠泥潭沼泽。
而这些,只不过仅仅是森林外围的表面现象罢了。人们看不见森林深处元婴期的鬼头雕清鸣着和同样元婴的剑齿洪荒虎对峙生死厮杀;人面狐蛛悄无声息地布下一张大网,然后躲在阴暗处,随时准备一击杀敌;清澈的小溪旁一座碧腾腾的小丘诡异地挪动了一下,紧接着小丘临溪水一边的山包脚慢吞吞地探出一只脑袋,什么山包,活生生的万年神鳖啊!
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外围一览无余的地界,厚厚的腐烂落叶虚虚覆盖下依然不可小觑。蚂蚁之类的虫豸种种,单个拎出来在修炼者面前就是个笑话,可是密密麻麻的小蚂蚁组成蚁潮呢?修炼者特么就是个笑话。
这种地界,就是寻常修炼者瞅一眼都两腿直抖,头皮发麻,来这里干嘛?金屋藏娇?也不是个地儿啊。
来到此处,叶兆面不改色心不跳,直接驾驭飞剑“噌”一下就进去了,踩着飞剑,左扭右扭,甚至时不时来个半空翻。在这么个恶劣地方仍然迎刃有余应付自如,跟在自家后花园闲逛似的如履平地。
倒是皇甫大小姐,从小深锁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个时候秀眉紧锁,柔若无骨的柔荑紧紧抱着叶兆的胳膊。
森林中的路,越来越难走了,叶兆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跟练了缩骨大法一般,抻拉、缩圆、压扁,更神的是带着皇甫潇儿,根本一点事不碍。
皇甫潇儿一路上吓得可不轻,不由自主的双手环绕从后面抱住了叶兆,紧接着整个人也贴了上去。
叶兆在林间穿梭是全神贯注的,突然这么一抱……修炼者的感官是异常灵敏的,皇甫潇儿这一慌,整个人贴到了叶兆背上。那就有意思了哈,皇甫潇儿胸前的“胸器”可是傲世群芳的,在飞剑上,叶兆得不停的动才能穿梭,于是乎连带着皇甫潇儿也动,牵一发而动全身,于是两团软软的在后头蹭啊蹭,蹭的叶兆一阵口干舌燥的,不禁心猿意马发扬**丝风格,鼻血差点没喷张出来,当然,是个雄性这都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是这一打岔不要紧,但是叶兆就分心了,不能全神贯注东窜西窜。
于是……于是……于是叶兆就悲催的卯足了劲儿携着强大的冲力,一个的脑门子就吧唧到大树干上了,那叫一个满眼金星星光灿烂啊。
给堂堂修炼者撞个大包倒不至于,不过在意中人儿跟前出糗,这种奇异的感觉男同胞们都懂的……
“叶兆哥哥,你没事吧。”恋爱中的女孩,智商真的会变低。原本冰雪聪明的女孩,居然问介么智障的问题。
“嘿嘿,没事。”叶兆倒是不好意思了,老脸一红,摸着后脑勺傻傻的笑以此缓解尴尬。
不说叶兆潇儿欢欢乐乐时不时来点小插曲,这个时候的森林外头可没有怎么快乐。
四个黑衣人,也就是司马家族的风雨雷电四兄弟犯愁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叶兆进森林里去了,可是他们很清楚迷幻森林是个什么地方,可是九州十二大禁地之一,他们丝毫不敢越雷池半步。
如此一来,小命倒是保住了,可是叶兆杀不了,家主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了。他们也只能期盼叶兆死到迷幻森林里了。
无奈,任务不完,他们也不敢回去,只能守在迷幻森林的外围耗着。
叶兆可没这么傻逼,被暗杀掉也是死,进迷幻森林也是死,横竖都是一个死,自己还巴巴的不远千里带着心爱之人前来送死?可能吗?
不管他四个死守在森林外头,叶兆和皇甫潇儿此时已经进到迷幻森林外围和核心圈的交界处。
在他们面前,已经没有原始森林的景象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白雾,雾气翻腾间,里面九彩瘴气时隐时现……
越是美丽、鲜艳的东西,往往越是可怕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