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意外变化

“小姐，你们她们送了这许多的东西呢！”锦儿看着厅里摆放的一堆礼物，不停挑挑拣拣的，然后说，“不过也都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估计是当我们土包子不识货呢，小姐你说下步你准备怎么办？”

“我现在又没有家族势力，又是个女孩儿，不能动摇她们的地位，所以就算是恢复了小姐的身份，那些夫人也不会太重视我的。这刚刚好啊，她们对我也不会有太大的戒心，所以我这个小姐的身份才能够这么顺当的就得到了承认，这头开得好，接下来的可就都由不得那些夫人们掌控大局了。”花飘零轻轻吹散漂浮在茶杯里的茶叶，这茶叶是花禀业让人送来的，然后那些夫人们的礼物才一一的由丫鬟送了来，这些夫人的举动还都是看着花禀业的态度在行动的呀，连秋艳梅都送了个香囊过来。

“给五小姐请安！”门口进来两个丫鬟，均是二八年华，清一色的绿衣，齐声请安。

“你们是谁？”锦儿不禁问。

“奴婢青梅见过五小姐。”左边一个瓜子脸的丫鬟答道。

“奴婢碧珠见过五小姐。”右边一个圆脸的丫鬟答道。

终于是来了，花飘零就知道花禀业会派人过来的，她这个女儿还是要多观察一番才能在他心里留个底，这也是人之常情。

“谁让你们过来的？”锦儿点点头心下也已经明了了，只是却还是问了一句，这心里明白，但是嘴上还是装装傻比较好。

“是老爷挑的我们姐妹来服侍五小姐的。”那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最后青梅开了口。这回是刚刚见着新主子，一般是要给个下马威的，这一把火可别烧到碧珠身上去了，还是由她先顶着吧，青梅低着头心中不断揣测。这小姐来的太突然了，帷帽一戴，又根本见不着那脸色，按老爷的意思是得尽心去服侍这位主儿的，可别闹出什么不痛快。

“你们是姐妹？”锦儿这回倒好奇的凑上前去，“这么凑近了看，倒是还看出眉眼间的几分相似来。”

“锦儿，两位姐姐刚刚来，先让她们下去熟悉一下环境，收拾一下房间吧。”花飘零清浅的开口。

“这可不敢！小姐就叫我们的名字便是了！”青梅忙说。这么客气不知道是想拉拢她和碧珠还是真的太过单纯，她倒希望是前者的好，不然这小姐也就只是个名头，在这府里她们姐妹二人也得跟着一起受白眼和挤兑。

“是呀，我们不过是个奴婢，哪里能让小姐这般称呼！”碧珠也跟着道。只是这碧珠心里想这小姐说话虽不热情，但是起码挺尊重人的，虽说总戴着个帷帽是怪了些，以后只要性子好，别跟飞红阁那院的主子一般，倒是还能相处的。

“我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这‘姐姐’我只在私底下叫便是了。”花飘零说道，看着两人的反应，她大抵也能猜得出她们心里想这些什么，所以她也不待青梅和碧珠开口反驳便接着说，“青梅姐姐是碧珠姐姐的姐姐吧，刚才的时候一直护着碧珠姐姐呢，真让人羡慕，以后既然是一个屋子里的人，自然也希望我们能亲如姐妹一般。”

“小姐客气了……这我们姐妹以后还得小姐多包容才是，我们这就先下去了，收拾好了东西再来向小姐请安。”青梅犹豫着说，这小姐表达出来的好意也不能直往外推，这不是找难堪吗，还是先顺着这主儿好了。说完领着碧珠行了个礼便带着碧珠先下去了。

“小姐怎么对她们这么客气？明明知道这两人可是派来监视咱们的，这以后在府里出入就多了几双眼睛盯着咱们，而且暗处的那几个暗卫也开始转悠了，真是！”锦儿难免的抱怨了一句。

“起码这明面得过得去吧，明着唱反调只能坏事，要是能多几个人帮忙不是挺好吗？而且这水音楼的位置现在看来是太好了，这在水中央呢，那些暗卫就是要转悠，也只得到了岸边上去，这水音楼里边可是进不来的。而这明着送进来的眼睛那还能难得倒你这鬼丫头吗？”花飘零不禁失笑。

“唉唉！我有本事那是自然的！只是零妹妹，这鬼丫头用在你身上不是更适合吗？”锦儿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说道。

“行行行，我的好姐姐，你以后注意些形象行吗？”花飘零无奈的说。

“哎，那得累死个人！我这样多好，一点不累！小姐我还佩服你呢，这估计是天生的，我就爱到武场里去找聚义帮的那几个兄弟过招，小姐你那就是呆在闺房里弹琴的大小姐！我还纳闷呢，怎么就一起长大的，这气质就能差得这么远，不知道我那娘可念叨我几回了，可我这不就是随她的性子吗，所以说谁让我是她闺女呢！”锦儿“咔嚓、咔嚓”的咬着一嘴的苹果，说的那是一个理直气壮。

“呵呵，还怨起柳姨来了，小心让她听着，没你好果子吃！”花飘零不禁捏了捏锦儿弹性十足的小脸。

“放心吧小姐，我有分寸着呢，那些礼仪其实我也没白学，不会专门给小姐你捅窟窿的！”锦儿一笑，顺手又拿起一个苹果放进花飘零手里，“这苹果甜着呢！小姐你尝尝！估计呀，这送来的东西里也就这苹果最好了！”

花飘零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这锦儿只要有好吃的，还能有什么是不好的！

“小姐，这花禀业怎么样？”锦儿突然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怎么样？”花飘零随口说。

“哎小姐！你又不用瞒着我，你就说说这人是个什么样的，好不好对付啊，我不是相信小姐你的评价嘛！”锦儿凑过来问。

“不好对付，所以呀你先别去招惹他。”花飘零推开锦儿凑过来的脑袋回答说。

“放心吧，我就是问问，想那管着一大家子人还管着那些暗卫的就不可能是个好对付的，我这也是来摸摸底。既然小姐都说不好对付了，那我自然就不会傻乎乎的往上冲，还是和小姐谋划好了再说。”锦儿一副明了的模样。

花飘零点点头也不再多言，这锦儿还是很聪明的，有些事情锦儿也有自己的分寸。

莲香隐隐浮动，花飘零看向窗外的一湖水波，莲花都要开了呢，这府外的事情也早做了安排，有采悦督阵应该没有问题。只要这段时间里和锦儿、柳姨先好好过一段府里正常小姐、丫鬟和奶娘的生活，反正府里的情况早就摸清楚了，只等着合适的时机下手，不管是她的娘亲还是柳姨和锦儿的亲人，这些事情早解决了早好。

“小姐，老爷来了。”突然青梅过来报告了一声，锦儿忙收起那啃了一半的苹果，端端正正的站好了。

“音儿，在做什么呢？”花禀业笑着走进来问道。

“看礼。”花飘零浅浅的答，然后让出位置来请花禀业坐。

花禀业坐在主位上，看着站在一旁的花飘零和花飘零身旁站着直盯着他看的锦儿和门口站着的青梅不禁笑道：“行了，就是来看看。”

花飘零轻轻转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悄悄推了锦儿一把，锦儿便会意的跟着青梅一起退了下去。

“有喜欢的吗？”花禀业看着那些礼物问。

“新鲜。”花飘零回答，并不直接说喜欢不喜欢的，就说了一下直观的感受。

“音儿不怎么喜欢说话啊。”花禀业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花飘零。

“没话说。”花飘零回答，没有接花禀业递过来的东西。

花禀业却不以为杵，他笑着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对水滴状的纯澈宝石耳环。这耳环……那些画像里倒是出现过的，花禀业还惦念着娘亲？

“你爱她？”花飘零不禁问出了口。

花禀业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了，他看着花飘零最后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说：“问太多不是什么好事情，我疼你，你就受着多好。来，取了帷帽，让我帮你戴上试试。”

“我和娘亲其实长得并不一样。”花飘零淡淡的说。

花禀业拿耳环的手顿住了，他看着花飘零半晌，花飘零仍是坐的稳如泰山。

“你的话也说的很直接啊。”花禀业笑了一声，“这点就很像你娘亲了，不喜欢的地方说起话来可是半分情面也不留的，但是又说的不温不火，让人发不起脾气。”

“谁教你弹的琴？”花禀业温和的问。

“娘的琴谱。”花飘零看了花禀业一眼，拿起一边架上的一本琴谱递给花禀业。

“居然靠自学便有这般水平，你不愧是你娘的女儿，这琴艺上的天赋也同样让人惊叹。”花禀业叹了一声，翻开琴谱，看着看着花禀业却加快速度寥寥翻了几页，然后放下了谱子，端起茶杯想要喝茶。

“这是我的杯子。”花飘零轻轻挡下了花禀业的茶杯，然后转头对退到门外的青梅说，“青梅，去沏壶热茶吧。”

“是。”青梅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然后端着茶壶下去了。

花飘零拿起了琴谱，这琴谱是娘亲当年与花禀业分开之后写的曲子，不论是曲词还是曲调，皆有着那份难以遮掩的相思，虽淡然却又暗藏深情……花禀业真那么爱娘亲又为何看不下去这琴谱呢？惦念着娘亲却又面对这些娘亲的情意不愿接触，这里边有什么问题吗？

“你弹一曲吧。”花禀业突然说道。

“我去拿琴。”花飘零淡淡说了一句，起身往楼上的房间走去。花禀业对娘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这……和娘亲的死因会不会有什么关系？男人的所谓爱情真的就像采悦姐姐曾经说过的一样吗，真的就经不起任何的名利考验？不然……花禀业当年为何要放弃娘亲而娶了那个宝笙公主，现在又对娘亲的死一句不提？花飘零突然觉得越发的纠结，但是现在也不是退缩的时候，不能担心那样的结果便不去探查真相了。

拿着琴，花禀业却跟了上来，花飘零缓缓转身看到跟上来的花禀业微微一顿，正想要说这里没有待客的地方，花禀业却自己已经坐在了床边。

“你开始弹吧，这里风景最好了。”花禀业这么说道，语气自然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妥。

转身坐到梳妆台前，将琴轻轻的放置好，花飘零也不去管花禀业如何，自顾自的弹起了曲子。只是眼前的黄铜镜却真真切切的映出了花禀业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她的模样，花飘零不知道花禀业又在打量或心里想着什么，但是只要不得出坏的结果，他想什么目前花飘零都无所谓。

琴声幽幽，和着微风与湖水，花禀业看着花飘零弹琴的模样，更是觉得那个心底里的少女又跃了出来，太像了……这真的只是因为是母女的缘故？明明这些谈话不是曾经有过的，但是那言语与态度却分明就是那个人才有的……虽然说像极了，终究不是，但是就是因为不是……那才更好不是？这是上天送来的……

花禀业缓缓走近花飘零，花飘零不动声色的弹琴，花禀业低头，隐隐闻见一阵清新的气息。

“弹的有些太过幽怨。”花禀业缓缓的说，“琴由心生，你是否对我有怨言呢？看来我以后得好好补偿你。”

花飘零停了手，透过帷幕看着黄铜镜里的花禀业也缓缓的开口说：“父亲……”

花禀业正要触到花飘零头发的手顿时僵在了原地，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但是看着花飘零的眼眸却变得十分深邃。这花禀业的想法确实是摸不透，他对她的这个态度也让花飘零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这变化倒还真的是有些让她意外。

这时一个气息正快速靠近，有人上楼来了。花飘零眸光微动，却发现镜中那花禀业的眼眸也微微往楼梯口瞟了一眼，然后他缓缓站直了身子。花禀业也会武功？那凭这份察觉力，只怕功力不浅。居然一直没有察觉到，看来这个花禀业藏得很深啊，也是……这花府的少爷少年时都是习了武的，只不过花禀业从没有在人前显现过武功所以大家也就误认为花禀业不懂武功了。

花飘零静下心微闭着眼睛，仔细的感应了一下，花禀业体内果然是有一股藏得很深的气流，是很雄厚的内力，看来花禀业还真是不好惹的，这哪里还需要什么暗卫保护，只怕是这府上有鬼还差不多！

“爹？”一个惊讶的声音唤回了花飘零的神思，花飘零微微转头，而楼梯口上花品茗却站在那里，看着花飘零和花禀业，语意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