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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东窗事发
张元楼自来到樊城后,过的并不如意。楚流璟生生将他软禁了起来,死活离不开樊城,却也见不到楚流璟。前两日听到申贺被南宫离和白落浅杀害的事,心里多少有些抑郁,没有攀上楚流璟这个高枝,他又拿什么去要了白文渊的命,要了整个白家的命。
如今也断然无法回东陵,张元楼只得在樊城耗着,耗到楚流璟觉得他有些用处的时候,他方能借机确定楚流璟的信任,再利用楚流璟的势力,成全自己心中隐藏了十几年的恨意。
张元楼没有等来楚流璟,却遇见了一个叫他意想不到的人。
此时张元楼坐在满香楼的隔间里,往下便能看到街上的样子。这家酒楼,正是张元楼与陈嘉第一日来到樊城,申贺带两人来的地方。
陈嘉就是死在这里。到死也没有看清张元楼的真面目。
他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楼下,想着若是楚流璟来了,他该要如何在他面前表现。万万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在这潇洒喝酒的样子。又回忆起曾经在战场肆意厮杀好不威风的往事,不免觉得这酒比往日多了些苦涩。
“将军好兴致。”张元楼转头,便看到一位白衣男子推开了隔间的门,径直朝自己走来。
张元楼十分警惕,现在他被东陵通缉,西楚这个靠山又不知到底靠不靠得住。现在全然一只不敢出城的过街老鼠,纵使是在樊城,在楚流璟的监视下,他也知道自己这条命时刻是悬着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张元楼两只眼睛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看起来倒不像一个普通的百姓该有的气质。
宫无衣也不怕张元楼盯着,没等张元楼同意便坐了下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张将军不该如此屈才,单单待在这小小的樊城内。”宫无衣仰头,一杯酒下肚。
张元楼此时一脸雾水,又觉得来人不是小人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是谁?”看这样子,他定是把自己都打探了个头,自己在对方面前就是一个透明人,张元楼心里没有了底气。
“将军无需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竟然可以顺利见到你,自然与西楚太子有交情。”宫无衣打出了楚流璟的名号,他不信张元楼不为自己所用。
“你想要我做些什么?”张元楼也是一个聪明人,对方的底细自己全然不知,如果没有从中捞到对自己有用的好处,他是不会冒这个险的。
宫无衣从衣袖中拿出一块令牌。“我要你回到东陵,而我给你的,是白文渊的命。”
张元楼心中一惊,这是楚流璟的令牌,来者到底是谁,竟有这个能耐,得到楚流璟如此大的信任。
“将军干,还是不干?”
白文渊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这使臣大人这段时间总是爱往他忠义侯府跑,这几日上朝,朝堂上不少人都在暗指他与南枫国是否有什么见不得的交易,皇上看他的脸色也不太好。
边关也没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西楚自打霈灵关大败后消停了不少,瑞王那边也只是小战不断,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兵小将。东陵和西楚到底谁赢谁败,如今看来,还真是难以预测呢。
“老爷,使臣大人说是今天又要来找老爷一同喝酒说话。”下人在旁边细细说道。
说说说,说个屁说。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剩下的些家长里短日日都要说一遍。偏偏他是南枫国的使臣,也不是自家人,白文渊有气也不好发作,只得每日赔着笑。
陈松伶吃饱喝足后,客套了两句便离开了忠义侯府。留下白文渊在大厅里气极,总得想个法子叫他不要来的这么频繁,别说皇上那白文渊解释不清楚,光天天对着陈松伶的脸吃饭,他也看厌了。
不比白文渊现在烦的是坐也不舒服站也不舒服,忠义侯府后院里可谓是一片旖旎。
陈松伶对秋姨娘一顿疼爱后,躺在床上十分惬意。“夫人这些日子可有开心?”他伸手又在秋姨娘的腰上狠狠摸了一把。
秋姨娘被陈松伶这般直白的挑逗,顿时脸色又红了些。“伶郎牙齿好生伶俐。”从前的心上人如今就在自己身边,秋姨娘早也不想管什么三从四德,他们更是没有将白文渊放在眼里。反正伶郎是南枫国的使臣,白文渊还要有求于他,就算他日日来忠义侯府,白文渊也只能是有苦说不出。
“伶郎来后院的时候,可有确定没被人发现?”秋姨娘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若这事真被抖露出来,自己一个妇人,着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陈松伶终究是要回南枫国。说到底白文渊才是她最可以依靠的人。
陈松伶洋洋得意。来忠义侯府这么多趟,光明正大进了府门,出来时打发了前来送自己的下人,转而掉头去后院,只要爬过一面并不高的墙,就能和秋姨娘翻云覆雨。他何时被发现过。
“夫人莫不是小看了我。”陈松伶忽的想到了一件事,连忙低头看了看床边自己的一双靴子。“只是昨日半夜下了场小雨,那面墙背靠阳光,比府里其他地方潮湿得多,旁边的泥土到现在还是湿的,我这靴子上沾了不少泥印,不知有没有什么不妥。”
秋姨娘做事一向小心翼翼,她在忠义侯府这些年来独得白文渊的宠爱,可不单单是因为这勾人的功夫。随着陈松伶的目光望去,靴子上果然沾了不少泥土。
“你这双靴子就放我这,我让丫鬟给你拿双新的去。”反正陈松伶的靴子款式普通,跟白文渊的靴子材质相同,想来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些日子与陈松伶通奸多次都未被发现,秋姨娘的胆子也大了许多。
陈松伶也没有思索,觉着在理便应了下来。秋姨娘穿好衣服,将床帘关上,叫外面的人看不出床上还有人。然后把带着泥土的靴子塞到了床底下。又叫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
“采薇。”秋姨娘唤了一声,叫采薇的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你去替我拿双新的靴子来。”
采薇自秋姨娘来到忠义侯府便跟着秋姨娘,自然是对秋姨娘忠诚得很。秋姨娘也不怕与陈松伶私会的事情让采薇知晓,这事让采薇去做,她也放心。
“快些。”秋姨娘催着采薇快去拿靴子,随即又上了床上。
没曾想,采薇拿靴子往回赶的时候,却撞见了白芷、采玉二人。
“采薇姐姐这样着急是去做些什么?”平日里采薇仗着自己是秋姨娘的贴身丫鬟,又因为白芷、采玉是侍奉大小姐的,没少欺负过二人。隔老远采玉就觉得采薇有些不对劲,便拉着白芷就撞了上去。
采薇赶着回去交差,也怕陈松伶在秋姨娘房间内待太久会出什么闪失,并不想和白芷采玉纠葛太久。“滚开!”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
“哎!”采玉扯住采薇的衣角,一个没抓稳,采薇手中盖着的靴子便掉在了地上。
采薇连忙捡起,拍了拍靴子上沾上的灰尘,又用锦帕盖住。随即瞪了采玉一眼。“夫人的东西若是有什么闪失,看你们两个还活不活得成。”
白芷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采薇。“夫人?夫人要这男人的靴子做什么?”
“送给老爷不行吗?夫人做什么需得着跟你们两个下贱的下人商量?”采薇再没有跟她们两个说太多,打理好手上的东西便继续赶路。
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白落浅走了比从前还要嚣张,等把靴子给夫人送过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一下你们。采薇恶狠狠的想。
白芷盯着采薇远去的背影好一会儿,待采薇转了个弯她才回过头,“你觉不觉得刚才采薇有些奇怪?”
采玉点了点头。她也是觉得,往日别说采玉这样拉扯她的衣服,就是在府内看到她们两个,采薇都要来趾高气扬的嘲讽一顿两人,今天这样着急,的确很是反常。
况且,夫人会拿一双已经做好并且做工材质都十分普通的靴子去送给老爷?白芷和采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去告诉老爷吧。”白芷总觉得这是打击秋姨娘的好机会,就算是个误会,也可以好好折腾一下她,叫她平日里和白沫儿一同欺负大小姐。若不是她们这样对待大小姐,大小姐也不会去了边关,一个女孩子,本该是在家刺绣赏花的年龄,却要被逼着做男人都不一定承受得了的事。白芷心里心疼白落浅极了。
两人决定好之后就往前厅奔去。
而此时忠义侯府的前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