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教堂的十字架

早上一醒来，汉小莫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老爷子和妈妈，他们无止境的问题只会让婉晴露出破绽，看到婉晴也没有了睡意，两人便早早起床，坐上了车。

“我们去哪里？”婉晴好奇又有点紧张地问。

“反正是休假，也没有回去的道理，不不如真正去休假吧，回头跟老头子通电话就可以了。”

汉小莫知道老头子这关过了，妈妈那关就没有问题。

汉小莫在心中早就有个地方想去了，但是一直都没有勇气，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有了要去的冲动。

婉晴想着反正是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就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坐在车上，摇下了车窗，欣赏着窗外的一切。

飘闪而过的身影，模模糊糊的风景，每一点一滴都是新鲜的。突然，车子在一座教堂前停下，随即，此起彼伏的声音传入耳中。

今天是星期日，刚刚好是教堂做礼拜的日子。

汉小莫收起了平时纨绔的表情，一脸的认真反而让婉晴有点怀疑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跟着汉小莫进入到教堂中，仪式已经开始了，两个穿着洁白纱裙的女子一同在钢琴前弹奏着美妙的乐曲，所有人都将双手合十到胸前，默默叨念着。

婉晴是不相信这些的，但是进入到这个氛围中，也情不自禁跟着所有人默默开始祈祷。

她的心中感觉到一片空白，不知道其他人都在祈祷什么，而自己又有什么可以祈祷的，如今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还有什么牵挂让她放不下。

一瞬间，婉晴感觉到那些有诉求的人反而都是幸福的，至少是他们都有所牵挂。

音乐声渐渐停止，余音还在耳边回荡，汉小莫起身，也拉起了婉晴，脸上却没有释然的表情。

跟着汉小莫，婉晴绕过了教堂走向了后面的空地，越走越远，也越觉得偏僻。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到底要到哪里去？”婉晴终于忍不住要问汉小莫了。

“你跟着我走就对了，如果不愿意，你可以回去。”

汉小莫冷漠的语气让婉晴没有一点拒绝的余地，内心感觉十分委屈，明明就是跟着他到这里来的，一声不吭，还不许人问。

转过了几个弯，汉小莫停了下来，但是放眼望去，满眼都是十字架。

汉小莫来到一个最小的十字架前面，蹲了下去，眼睛死死盯着十字架上的空白。

婉晴跟在身后，全然被包围在十字架中，一种浑身发毛的感觉涌上心头。婉晴来不及问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就听到了汉小莫轻声的啜泣声，很小，却很清晰。

婉晴蹲下来，在搭在汉小莫的背上，那种无助的感觉让她觉得熟悉，而这种无声的陪伴只有她知道会有多珍贵。

汉小莫坐在地上，背靠着十字架，望着天空说：“这里是空白的，但是却满满的都是记忆。”

十年前，汉小莫还是那个不经世事的少年，没有太多的抱负，没有对未来的规划，有的只是满腔的热情，但是那个时候总是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跟着他，他从来都没有当一回事，直到某一天那个身影出现在汉小莫的面前，告诉汉小莫，她早就喜欢上他了。

汉小莫不管走到哪里，从来都不乏追求者，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同样，那次他也没有当一回事。

初中毕业那天，汉小莫和一群玩伴将所有的书都撕毁从十八搂往下扔，虽然他们借此是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但是校长却是生气地要给这群孩子惩罚。

惩罚还没有来临，这群孩子就策划了一场报复，晚上准备“教训”这个校长，就在汉小莫冲出来的一瞬间，那个小女孩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挡在了校长的前面，而汉小莫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手中的刀不小心划伤了她的手。

之后，汉小莫的家人带着他到了校长家，得到了原谅，却也知道了女生再也没有醒来过了，不是那次的意外，而是原本她的生命就注定了只有这么长，地中海型贫血剥夺了她的生命。

“这里不是她最后的家，她家人当然是不愿意我这样做的，只是自我的救赎。”汉小莫断断续续说着，婉晴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女生的影子。

或许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意提起的往事，但是说出口的瞬间便是救赎的开始。

汉小莫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走吧，从来都没有说过这件事，但是今天说出来，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背后的教堂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但是两个人已经置身在闹市中，这里的一切都是汉小莫熟悉的，但是他又从来都没有要在这里待下去的想法。

推门走进一家餐厅，服务员看到是汉小莫赶紧走了过来，说：“汉总，什么时候回家了。”看到一旁的婉晴后，服务员一改嬉笑的颜色，镇静地说：“两位请这边走！”

婉晴不动声色地跟着汉小莫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前，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好，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仿佛不是来吃东西的，而是来沉静心灵的。

“先生，请您点单，这款是我们最新推出的情侣套餐，在这里，受到了众多情侣的喜欢。”服务员凑到汉小莫身边说。

婉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汉小莫莫名看着她，把菜单递了过去，说：“你看看，想吃什么？”

“先生，您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吧，既然有这么多的经验，点餐这件事自然是由先生来完成了，还有这里的情侣套餐这么好，那么先生是来享受第多少餐了。”

汉小莫看到了婉晴脸上邪恶的微笑，突然心中升起了无名火，那个样子明显就是要来看热闹的，那好，那就将计就计。

“就给我们上情侣套餐吧！”

婉晴心中的倔强也被挑逗起来了，心想谁怕谁啊，不是情侣还不能吃情侣套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