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湖中尸骨

回到警局后，安天华将刘洋和安必行喊到了一个自己的办公室里，然后关上了门，告诉了他们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刚刚外人太多，我没有告诉你们案子的真相，其实你们这次调查的案子真凶不是阮仁，因为阮仁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三天，他曾被人用铁链绑在椅子上折磨过，所有牙齿和指甲都被拔掉了。”

“那就是说，真凶还逍遥法外？”安必行异常紧张，他见识过凶手有多么残忍，“为什么要那么做？”

“凶手最近不会继续作案，破肚者已经把孤苏城搞得人心惶惶了，我们只有安抚民众，然后暗地里抓捕徐从戎，他才是真凶。”

“安长官，你这么做，违反纪律啊！万一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杀人怎么办？”

“这是局长的意思，你有意见直接找她去提，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着多大的压力，徐从戎把我们耍得团团转，要不是他自己报警，我们甚至找不到阮仁的窝点，我们曾经抓捕徐从戎的时候牺牲了很多警员，可他依然逍遥法外。”安必行越说越激动，“我了解他，我对付了他很多年，但是又有什么用？我们甚至连他现在长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放心，他暂时不会再杀人。而你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多地收集情报，然后在徐从戎下次作案前把他抓起来。”

刘洋一时半会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正在这时，秦伟杰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还没等安必行说话，秦伟杰已经把门推开“安天华，局长叫你去开会。”

“好的……”安天华离开了小办公室，刘洋则回家休息了，可是他才刚睡了不到3个小时，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听到了唐恒沮丧的声音“我把定位发你，快来，又有新的案子了。”

刘洋挂上电话，他迅速地换上警服，然后开车赶往现场，唐恒给的定位是颤栗湖边上的一个小公园，刘洋听说每年夏天都有人在这里游泳结果不小心淹死，他揣测这次命案一定与游泳有关。

抵达现场后，唐恒简单地告诉他案子的信息，今天有一个小朋友和自己的小伙伴在湖边游泳，结果其中一个小朋友突发奇想要游到对面的小岛上，最后一个小朋友没有上岸，他很可能溺水身亡了。

警方在打捞他尸体的时候，竟然还捞出了两个旅行包，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两个旅行包里都装着一颗人类的头颅以及一些骸骨。

新来的法医齐石峰立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鉴定，他认为这些尸骨分别来自一男一女，从处理尸体的手法来看，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由于没有打捞到衣物以及死者的相关证件，无法判断死者的信息，齐石峰在这两具骸骨上找到了一些明显的牙印，男性死者骨骼上的牙印是狗的，而女性死者身上的牙印是人类的，女性死者的部分骸骨被烤过，另外一部分有油炸过的痕迹。

“又是一起食人案，孤苏城怎么最近有这么多恐怖的案子。”法医齐石峰来自锡城，他曾经在锡城任职的时候五年才碰到过一次命案，还是因为过失杀人。

“这两个旅行包发现的位置在哪？”刘洋问道。

“距离清潭岛300米，距离岸边有500米。”唐恒点上了一支烟，他昨天一个晚上没有合眼，今天还被喊去开会，此刻的他已经疲惫不堪，他用手指着湖的方向说“我估摸着凶手把船开到那，然后把旅行包丢入湖中。”

“那名小孩的情况如何？”安必行问道。

“已经溺水身亡了。”唐恒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才10岁。他的父母要多伤心啊！”

“我以前在东门帮的时候，那群家伙没少在湖里抛过尸，他们抛尸的方式通常是把尸体装在麻袋里，然后往麻袋里装填石头。”

“瞧，这个旅行包里有石头和海绵，看来凶手有比较成熟的阅历和不错的智商，他抛尸很明显是为了洗刷证据，凶手头脑冷静，组织力强，不像是个精神病患者。”

“天才与疯子只有一步之遥。”刘洋自从来到孤苏城后，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天才，什么是疯子，无数的命案已经让他彻底麻木了。

“虽然颤栗湖是一个很好的抛尸地点。不过我要是凶手，绝对不会把尸体抛在同一个地方。”安必行想了想，“以前东门帮抛尸的时候，是绝对禁止手下把两具尸体遗弃在比较近的位置……”

“这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一致的吗？”刘洋问道。

齐石峰摇了摇头“可能有几天的误差。”

“可能……办案的时候不要用可能这两个字，冷小米在哪？”刘洋环顾四周，看不见冷小米的踪影，唐恒苦恼地说道“冷小米在休息。”

刘洋又朝着湖面瞟了一眼，如果这里没有发生命案，那这片区域一定是旅游胜地，他突然发现这片区域好像有点不一样，于是问道“湖上好像没有什么船啊！”

“是呀，我打听过了，这片水域很浅，平均深度只有1.8，最深处不到3米，50年前的时候这里是一片草地。”齐石峰缓缓说道。

“唐恒，你知道这事吗？”

唐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听说过这片区域的水不深，但是深度具体是多少我还真不知道。”

“孤苏城的本地人大多都知道这一带的水不是很深，所以经常有人跑到这里来游泳。”安必行补充道。

“发现旅行包的地方有多深？”

“1.7米左右吧！”一个负责打捞的警察回答道。

“看来凶手并不熟悉这一带的水文环境，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他的船一定是租来的，我们去找一下租船记录没准就能查到凶手的身份了。”

“我们首先得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安必行犹豫了片刻，他拨通了冷小米的号码，然后将死者的尸骨先带回警局。

等回到局里的时候，冷小米已经恢复了精神，她在齐石峰的配合下，将尸骨拼接成人形，分别摆在两边的解剖台上，刘洋注意到，男性死者的师傅已经高度腐烂，软组织基本液化，大部分躯干已经露出了白骨；而女性死者的腐烂程度相对较轻，腿部、臀部与胸部大部分肌肉缺失。

“凶手用锯子将他们的四肢锯成了若干段，女性死者的尸骨上发现了被猛火烤焦的痕迹，还有……她的一条小腿被油炸过。”冷小米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她说话的声音略有沙哑“这两名死者的年龄大致在22-24岁之间，女性死者身高超过了1.7米，而男性死者的身高超过了1.8米。”

“能推测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吗？”刘洋急忙问道。

“嗯，考虑到水下尸体的腐烂速度与地面上不一样，我可以判断女性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一个星期，而男性死者遇害的时间在一个月前，但是他在水里被泡了一周，凶手将他的尸体放在冰柜里冷藏过。”

“冷藏，难道是为了吃吗？”刘洋紧张地问道，冷小米想了想，“喂狗，我在男性死者的腿骨，手骨上至少找到了三条狗的咬痕，如果这些狗不是流浪狗，那么凶手家至少养了三条狗。”

“那么我们的缩小范围可算是小了很多，知道狗的品种吗？”安必行向冷小米投出了激动的目光，而冷小米根本连没工夫看他一眼“正在比对，一小时后就有结果了。”

“对了，他们的死因是什么？”安必行问道。

“啊呀，忘了说他们的死因了，男性死者生前被凶手强迫服用了改造过的‘鲍鱼’，他的肺部与大脑严重受损，女性死者是被凶手活活掐死的，这两名死者身上没有发现绑痕，也没有看到皮外伤，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反抗，女性死者下体有一定的损伤，根据我的推断，她应该是死后才被……”

“凶手是个冰恋爱好者。”

“他是一个疯子，你知道死者的身份吗？”刘洋问道。

“女性死者的脸部特征今天晚上就能还原出来，而男性死者要到明天早上才有结果，我需要用最新的三维颅骨重构系统才能还原出他的面貌。”冷小米朝着刘洋翻了一个白眼“下次再指着一个骷髅问我他们的身份，我把你做成骷髅，放在罐子里。”

“我们会去最近的失踪案里寻找符合的案例，我会让人在报纸上刊登寻找尸源的启事。”唐恒心平气和地说道，“他们失踪了那么多天，家属一定会报案的。”

“如果他们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呢！从外地到孤苏城来打工，双双殒命于此，没人知道。”刘洋神色显得异常沉重，他为这两个年轻人感到惋惜。

“我更偏向于他俩不是夫妻，因为他们的死亡时间相距甚远，真要是夫妻的话，其中一个失踪了，另外一个肯定报案。”唐恒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他们是情侣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安必行想了一会“老规矩，我们来聊一下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是情杀。”唐恒和刘洋异口同声地说道。

冷小米脱下了手套，她缓缓地说了一句“要是这两名死者压根不认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