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迷雾
虽然走出了LCPD大门，但是李雄鹰无法享受夜晚的美景，他宁可选择呆在办公室里，目前案件正处于初级阶段，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其他事情，哪怕一分钟的放松对他而言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回到家后，他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次是唐恒打来的“老李，还记得早上的那个孙泉吗？他跳楼身亡了。”
“你说什么？”李雄鹰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他立刻驱车赶往现场，孙泉住在榆树花园里，这个小区是东门公司建成的，小区的绿化做得赏心悦目，还有小桥流水，可是李雄鹰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这里的美景，因为这里已经被恐怖的气氛笼罩了，血腥的味道在空气里蔓延。
李雄鹰翻过警戒线，俯视倒在地上的尸体“现在什么情况。”
“应该是自杀，报案的是晚上巡逻队保安。”
“自杀？”李雄鹰狐疑地问道。
“是的，我亲眼看到他从8栋的天台上跳下来的。”
李雄鹰抬头看了看天台，唐恒指着天台说“孙泉跳楼的时候，有人在天台上打牌。”
“打牌的人在哪？”李雄鹰问道，唐恒朝着一旁指了指，李雄鹰看到在天台上打牌的是4个中年人“你们亲眼看到他跳楼了？”
“是的，他突然高声尖叫着推开门跑进来，我们吓了一跳，他语无伦次地边喊边跑，然后爬上天台边的水泥护栏，我们感觉不对劲，要去拉他下来，结果他就像没有听见似得，大喊了几声，然后转身跳下了楼。”
“他喊了些什么？”
“不要杀我，不要过来，我什么也不知道……诸如此类。”
“他在求饶，就像恐怖片里看到被自己害死的人变成鬼来寻仇似得。”
“当时有人在追他吗？”李雄鹰问道。
“没有，天台上除了我们，没有其他人。”
李雄鹰突然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他无法忘记贾科给这座城市带来的恐惧“马上把尸体带回去检验，死者可能不是自杀。”
刘洋说道；“我总觉着这种情况似曾相识。”
“冯瑜，你有没有去大楼里看过，是不是有人在追杀孙泉？”
“绝对没有，我带你去他的房间看看，很有意思。”冯瑜带着李雄鹰走到了孙泉的房间，他家在六楼，这座房子总共就八楼，八楼有通往天台的门。孙泉的房间四室一厅，南北朝向，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做得相当好，进入孙泉家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桌上的饭菜，一些盛菜用的泡沫盒子倒扣在地上，现场一片狼藉，像是发生过一场大战。
“虽然这里一团糟，可是我能肯定，案发时只有死者一个人待在家里，他正在与一个自己看不到的敌人作战。”
“他晚上喊得是外卖吧！”李雄鹰记得昨天见到孙泉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他和别人打架，结果被包幸带回了警局。
“是的，假如我是他，我宁可在外面吃夜宵，这些外卖会让空气里充满怪味。”唐恒回答道，李雄鹰疑惑地环视四周，最后把注意力集中在地上的饭盒上“瞧，是川味来？”
“前辈，你也点过啊！”
“不，饭盒上写着呢！”李雄鹰蹲下身，端详着饭盒，“马上到这家店调查，看看是谁送的外卖，问问他在案发前看到什么没有。”
“兴许不是这份外卖让他中毒呢？”唐恒问道。
“是呀，他昨天去酒吧街喝过酒，在酒里投毒更方便些。”
“为什么会有人要他的命呢！”李雄鹰突然想起了袁枭说过的一些事，他不由感到一阵头痛，眼下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三小时过后，对川味来的调查显示孙泉经常到他家吃饭，有时不出门就喊他家的外卖，冯瑜还在化验餐盒，冷小米已经准备好了验尸报告，她略有惊恐地看着李雄鹰“我们碰到熟人了，死者生前肾上腺激素释放过大量茶酚胺，促使他心跳加速，血压升高，心肌代谢的耗氧量急剧上升，血液如浪潮般袭击心脏。虽然量并不致命，但是足够让死者产生幻觉，导致他跳楼。”
“是‘鲍鱼’吗？”李雄鹰惊恐地问道。
“不是鲍鱼，但是我可以肯定，有人在仿制鲍鱼，幸运的是他还没有成功，这种毒药没有鲍鱼那么致命。”
“但是他已经杀死了一个人。”
“但他是跳楼死的，并不是毒发身亡。”冷小米说话的声音稍稍大了起来。
“老李，你猜的没错，我在他的餐盒里，发现了类似于‘鲍鱼’的成份。”冯瑜将报告递给了李雄鹰，他还发现餐盒上有一个微小的针孔“有人用注射的方式把毒药混入了饭菜里。”
李雄鹰连忙让刘洋找到了给孙泉送外卖的快递小哥，然后带到了警局“今天晚上是你给孙泉先生送得外卖吗？”
“是我。”外卖小哥有些害怕，“是我送得，因为晚到了5分钟，还被他骂了一顿。”
“是吗，为什么会晚到五分钟呢？是不是在送餐的途中，碰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李雄鹰问道，外卖小哥点了点头“有个骑电动车的人撞到了我，你看，我的胳膊被蹭破了。他帮我把车扶起来，然后看了看我的伤口，又给了我800块钱，然后走人了。”
“你被人撞了？”李雄鹰问道。
外卖小哥点了点头“是呀，又不是第一次了，加上那里的路灯不好，我看她态度很好，就没有和他计较。”
“她帮你捡东西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手上拿着针管之类的东西？”
“没有，当时天那么黑，我当时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样貌呢？”
“应该是个女的，不过样貌我没有看清楚，他当时带着一顶安全帽，还戴着口罩，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大晚上的带着口罩开车，不撞到人才奇怪呢！”
“今天晚上除了孙泉的外卖，还有谁的？”
“没了，最近晚上喊外卖的人本来就不多。”
送走外卖小哥后，天已经快要亮了，李雄鹰并没有休息，他抓紧时间在办公桌前翻看着当年贾科的案件资料，脑海里则回想着服务员说过的话，嫌疑人很可能是一名女性，她故意撞到外卖小哥，然后利用帮他捡饭盒的机会，用针孔下毒。凶手显然了解孙泉的生活习惯，而且凶手必须知道哪个包裹是孙泉的才行，否则会毒错人。
虽然曹野与孙泉并不是被同一种致幻药物杀死的，但是李雄鹰觉得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伙人，他们具备仿制鲍鱼的能力。
李雄鹰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他的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一点头绪也没有，一个个疑点让他的思绪变得极度混乱，现在他太需要休息了。
当吴盛庭听说孙泉死掉的时候，他连忙找到了洪天勇，然后驱车来到颤栗湖边的沙滩上，这里相比喧闹繁华的城市，冷静了很多。
“你查到什么没有？”吴盛庭问道，洪天勇毕竟是东门帮五虎将里最聪明的，洪天勇苦笑着摇了摇头头“什么也没有，我听说凶手用了类似于‘鲍鱼’的毒药杀死了孙泉。”
“这种毒药在孤苏城已经绝迹了。”吴盛庭点上了一支烟，遥望着远处的湖景，他狠狠地把烟吐出来，湖风把烟圈吹得四处飞散，但是吹不走他内心的愤怒。
“一定是有人故意和我们作对，会不会是青龙帮的人？我听说苏贺文生前和青龙帮的人打过交道，他们……”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吴盛庭问道。
“当然有，不过苏贺文不可能变成鬼，我们是按流程操作的。”洪天勇回答道，“但是我不愿意相信，孙泉是被幻觉吓死的。”
“其实我从来都不相信，幻觉能把人吓死，我见过那些吸毒的家伙，他们从来没有被幻觉吓死过。”吴盛庭熄灭了手中的烟，“有没有调查过，谁和苏贺文关系比较好，如果苏贺文死了，谁会替他复仇？”
“苏贺文的朋友的确不少，但是知道他已经死掉的人寥寥无几，更不用说有人会替他复仇了。”洪天勇叹了口气“现在LCPD已经介入调查了，要是他们查到苏贺文已经死了，到时候可怎么办？现在杀死孙泉的凶手没准还想要我们的命呢！”
“最近让弟兄们都激灵点，我一直怀疑，凶手在我们中间。”吴盛庭又点上了一支烟“苏贺文死了，谁的损失最大呢？”
洪天勇听出了吴盛庭话里的味道“我……他死了是他自己不识抬举，我犯不着为他杀死自己的弟兄啊！”
“除了你呢！我听说文国兴经常让苏贺文帮他处理一些小问题啊！”
“国兴更不可能了，他的脑子有多好谁不清楚？还用毒？他只会用西瓜刀。”
吴盛庭差点笑出声来，他问道“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躲肯定是不行的，LCPD会怀疑上我们，我们只能祈祷他们能快点抓到真凶。”洪天勇冷冷地笑了一声“最好把真凶当场击毙。”
“嗯，这样最好，不过凶手没被抓到，我一天都睡不好觉，他一直躲在暗处，盘算着下面的计划，而我们根本猜不到他是谁。”
“这个你放心好了，如果你害怕，最近住我家。”洪天勇拍了拍吴盛庭的肩膀，他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