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宝石
“是谁？”李雄鹰问道。
“孟发财，他在会客室。”
李雄鹰来到会客室后，看到一个消瘦的老人坐在椅子上，他的儿子坐在一旁，孟发财看到李雄鹰后连忙站起来，问道：“李警官，请问现在是您在负责夏侯村长的案子吗？”
李雄鹰点了点头，孟发财让自己的儿子先出去，他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后，小声说道：“李警官，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不方便说。”
“早在很久以前，夏侯熊来村里的时候，他发现了村里后山有种矿石，很值钱，于是他让村民上山负责采石料。”
“矿石，是什么矿石？”李雄鹰问道。
“可能是氟石，我刚刚来这里的路上特地让我的儿子帮我查了一下那种石头的真名。”老人想了想，说：“当年我们开采石头的时候，是孟亮负责联络买家，由于村里的氟石之地出众，色泽通透，做出来的产品收官遗留，所以销量非常好，村民们因此赚了第一桶金。”
“这事我怎么没有听其他村民说过呢？”李雄鹰问道。
“因为大家一直忌讳这个话题，氟石开采了几年后，一部分村民的身体出现了奇怪的症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后死亡。当年医疗水平比较落后，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以为是传染病，死者已经被火葬了，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雄鹰点了点头，老人继续说：“后来我们发现，那些死掉的村民都是去山里开采石头的村民，其他人都没事，我们怀疑，他们开采石头的举动，惊扰了山里的孔雀神。”
“孔雀神？”
“是的，在我小时候，不，确切地说在我爷爷小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信仰孔雀神，他们相信是孔雀神庇护着村子，后山的那些氟石是孔雀神的首饰。”老人一边说一边咳嗽，“虽然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拜孔雀神了，你见过纺织厂吧！他刚好挡住了孔雀神俯视村子的视线。”
“村民的死因找到了吗？”
“没有，村里的两个读书人觉得石头有辐射，他俩偷偷地把石头带到城里去化验，但是得到的报告说没有任何辐射，你瞧，我还带了一块样本呢！你们可以检查一下。”孟发财将一块紫黄相间的石头递给了李雄鹰，李雄鹰小心翼翼地接过石头，然后走到外面让鉴定科的警员去鉴定一下。
“夏侯村长就这样看着村民们一个个死去？”
“警官，你知道吗？后来那两个大学生和一些村委会的干部被邀请到夏侯村长家说明情况，可是同一天晚上，夏侯村长家起火了。夏侯村长侥幸活了下来，两个大学生都葬身在火海中，村委会的干部死了两个。”王发财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
“后来你们没有再开采山上的矿石。”
“是的，后来我们没有开采山上的矿石。”
“你是怀疑，火是夏侯村长故意放的？”李雄鹰问道，他觉得这其中有些矛盾，如果夏侯村长想继续赚钱，他烧死了大学生后继续开采矿石就是了，为什么偏偏放弃了矿石的开采，难道真的是良心发现，还是在大火中，他发现了什么。
“不，那场火肯定是意外，当时大家用得都是煤油灯，夏侯村长人很好，不会干出这种事，不过这两个学生的亲戚会不会那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他俩的亲戚在那？”
“孟良是家里的独子，他父母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孟震南有个弟弟，叫孟震东，他还在村子里生活。”
坐在一旁的刘洋嗯了一声“我们有必要把夏侯兰保护起来，她很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刘洋话音刚落，会客室里的灯突然暗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
“我看不会，夏侯杰不是夏侯熊的亲生儿子，如果凶手要让夏侯家断子绝孙，杀了夏侯杰没有意义。”李雄鹰说道。
“你知道吗？夏侯杰是孟铁心的儿子。”
“我知道，孟昊已经告诉我了。”
“他可能不知道，孟铁心是当年死在火灾现场的村委会成员之一，和他一起殒命的还有他的妻子。”
李雄鹰沉默不语，多年前的那场火灾变得扑朔迷离，很多线索已经无从考证了“孟震东和夏侯村长关系怎么样？”
“他们很少有交际。”
李雄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请问夏侯兰现在怎么样？”
“她和我们在一起，很安全。”警员的回答让李雄鹰松了一口气，他让两名警员暗中保护夏侯兰，估计是夏侯兰已经发现了。
李雄鹰这时又想到了一个人“孟翠花呢！”
“她说想去纺织厂看看，出门了有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
“你们俩一个留下来保护夏侯兰，还有一个去找孟翠花。”李雄鹰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大约过了20分钟后，鉴定科的警员给李雄鹰带来了一份报告。
“这不是氟石，我们不知道它是什么鬼东西。”鉴定科的警员像见到鬼似得紧张，“我们在显微镜分析下未能在该变种中发现任何如高锰酸钾或烃等可以导致蓝紫色花纹的杂质。起初我们觉得，石块之所以会呈现出紫黄相间是因为石头原有的原子结构会产生移位或被干扰，也有可能在物理方面改变该种呈现的颜色。”
“嗯，然后呢……”
“然后我们把他放到机器里进行材质测试，机器才刚启动……你们有没有看到灯暗了一下。”
“嗯，可能只是巧合吧！检查出什么没有？”
“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石头，主要还有锰、铝、镁、微量的铁和钠等杂质，没什么特别的，但是……”
“但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总感觉这种石头不对劲。”
李雄鹰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前去寻找孟翠花的警员告诉他，孟翠花已经遇害了，她的尸体被丢弃在孔雀神庙门口。
“又是孔雀神庙！”李雄鹰立刻来到了案发现场，不出所料，地上果然有凶手故意留下的红色脚印，冷小米初步的验尸结果表明孟翠花的死亡时间没有超过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她一出门就被人杀死了，凶手走到她面前，用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然后把她的尸体移到这里。
“凶手还在附近。”李雄鹰闭上眼睛，想象着假如自己是凶手，他会怎么做。如果孟碎花看到一个手持利刃的人迎面朝他走来，她肯定会害怕，肯定会逃跑，凶手根本不可能一击毙命。她和凶手一定认识，凶手兴许偷偷地利刃藏起来，在靠近孟翠花的时候迅速拔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死者的钱包在这里，里面的钱被拿走了，证件还在，死者的手机也不见了踪影。”冯瑜耸了耸肩，“凶手这次变聪明了，他有意把凶案伪装成抢劫杀人。”
“冷静，专业，胆大心细。孟震东现在在哪？”李雄鹰问道。
“我们去村子里看看，他这个点应该在田里干活。”孟昊回答道。
李雄鹰又问夏侯兰“你母亲是接到电话后出去的，还是直接这么出去的？”
“我没有看到她接电话。”
“看来凶手只是和他偶遇的。”李雄鹰连忙赶到了田里，孟震东正在和两个农民聊天，李雄鹰问道，你刚刚在什么地方？
“我今天下地后，一直没有离开过。”孟震东好奇地望着李雄鹰，“不会说……又有人出事了？”
“是吗？”李雄鹰问一旁的村民。
“是的，他今天一直都在这，我们可以作证。”
孟震东突然想到了什么“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我和这几起凶杀案有关？”
“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再好不过了。我记得你有个哥哥，叫孟震南。”
“是的，他死于火灾，我觉得是夏侯熊搞得鬼。”孟震东坦白道：“我以前很恨他，但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已经不恨他了，再说了，就连警察都说那次火灾是意外了，我怎么可以无凭无据地说夏侯熊就是害死我哥哥的凶手呢！”
“这倒也是。”李雄鹰暗暗想道，如果孟震东要害死夏侯熊，他为什么偏偏要等到今天呢！
虽然孟震东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是李雄鹰并没有排除他杀人的可能性，刘洋甚至觉得，杀人的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案件原先已经出现了曙光，然而现在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警官，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个村子。”夏侯兰痛苦道，“有人想杀了我……他想杀了我们全家。”
“别担心，我会派人保护你的。”李雄鹰安慰道，周围的村民都在议论纷纷，他们数落着夏侯兰的不是，有的说夏侯兰父亲头七还没过，她就想走人了，一定是杀了人心虚了；有的说夏侯兰因为父亲留下的遗嘱，杀死了孟翠花和夏侯杰；还有的人说，他们夏侯家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了。
李雄鹰凝望着远处的孔雀神庙，沉默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