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嫌疑人
刘洋轻轻地敲了杨大宝家的门，但是敲了整整一分钟，没有人来开门，刘洋之前已经透过窗户看到杨大宝在家看电视，于是，他慢慢地增加了敲门的力度。渐渐地，那声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如果不是防盗门结实，刘洋相信这扇门可能要被他锤倒了。
“谁啊，不会轻点啊？”杨大宝呵斥了一声，打开了房门，当他看到穿着警服的刘洋和唐恒后，态度发生了一些转变“警官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最近发生了两起凶杀案，死者被捅了40刀，我们想询问一下……”
杨大宝连忙摇了摇头“警官先生，你们可不要冤枉我，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家里，没有出去。”
“是吗？昨天晚上你在哪？”刘洋问道，虽然他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是他坚信杨大宝就是凶手。
“我在家看电视，哪里也没有去。”杨大宝面不改色地回答道，站在一旁的唐恒呼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吗，我怎么听楼下的牛杂店老板说，昨天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看到你出去了，一直等到他关门，你还没有回来呢？”
“是呀，外面下着雨，你出去干什么？”
杨大宝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刘洋又问道：“前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的时候，你在哪？”
“我在路上闲逛。”杨大宝回答道，刘洋刚准备开口，杨大宝又用挑衅的语气说道：“警官先生，你们要指控我杀人，得有证据啊！，没有证据怎么能随便说我是杀人凶手呢？”
“只要你真杀了人，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刘洋朝着杨大宝家里张望了一眼，杨大宝家只有一些简陋的家具，电视机还开着，里面播放着卡通片。
离开杨大宝家后，唐恒小声问道：“小伙子，我们就这样来杨大宝家，是不是有点冒失，被李雄鹰知道了，会责怪我们的。”
“但是杨大宝形迹可疑，不是吗？他没有不在场证明，而且我们白天调查死者施艳的时候不是发现，施艳在遇害的那一天，和杨大宝一起外出看过楼盘。”
“梁忠教授不是说杨大宝已经恢复正常了吗？”
“杨大宝那么聪明，他把梁教授骗了也说不定呢！”
“嗯，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派人盯着杨大宝。”
“那么，这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刘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天气预报，“今天晚上还下雨，盯紧他。”
“那你干什么去？”
“我继续收集线索啊！”
刘洋和唐恒刚分开还没超过三个小时，就有人报案说在河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更令刘洋匪夷所思的是，报案的人居然是杨大宝。
刘洋跟着李雄鹰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打捞上岸了，冯瑜带着勘察人员正在四周搜索，杨大宝正在离河边不远的警车里接受询问。刘洋连忙问负责跟踪杨大宝的唐恒“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们分开大约一个小时候，他就走到楼下，然后漫无目的的闲逛，还在馄饨店吃了一碗馄饨，最后走到河边的时候，他发现了漂在河里的尸体。接着他大叫了一声死人了，随后开始报警。”
“我怎么觉得他很可疑呢？”刘洋不相信世界上存在如此巧合的事，唐恒自然不相信，他觉得杨大宝更像是在演戏。
当杨大宝看到刘洋走过来的时候，他冲着刘洋大喊道“太可怕了，你们刚来找过我，我就看到死人了，我的心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地跳着，今晚看来是睡不着了。”
刘洋不得不佩服杨大宝的演技，他现在特别想扑上去把杨大宝打一顿，但是这样又正中杨大宝下怀，如果随便打人的话，不仅会受到纪律处分，还有可能无法再侦办这桩案件，于是刘洋只能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警官，你说谁会那么残忍，你看那具尸体，已经被刀割刺的面目全非了。”
“是呀，凶手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从小缺乏教养，长大了误入歧途。”刘洋怒道。
“我看未必，从你们的角度来看，凶手兴许是魔鬼，但是要客观点来说，杀人就一定有罪吗？被杀的人就一定是清白的吗？”
刘洋不得不怀疑梁忠教授的诊断是错误的，他心平气和地说道：“如果杀人都没有罪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公平和正义何在？无论被杀的人是否清白，都应该有法律去证明，任何人都不允许擅自行刑。如果他打算与正义宣战，而他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灭亡。”
杨大宝装作没有听明白的样子，迷惑地看着刘洋，过了片刻后，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凶残的目光“我觉得凶手是在替天行道，要是让那些罪恶的渣滓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这个世界的正义何在？”
“杀人也算是替天行道？”刘洋质问道，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很清楚，自己一定不能被杨大宝激怒，愤怒只会让他失去判断力。
“警官先生，你马上会发现的，那些受害者本来就该死。”
“该死？那理由呢？你害死他们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杨大宝话刚说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我不是凶手，我怎么会知道呢？”
“是吗？”
“警官先生，你要指控我得有证据啊！如果那人是我杀的，我还会自己报案吗？我有那么傻吗？”
“你以为你发现了尸体，报了案，就可以轻易置身事外了吗？就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吗？”
“你的同事刚刚一直跟着我，他可以证明呀！”杨大宝朝着远处的唐恒望了一眼，刘洋不与杨大宝继续无谓的口舌之争了，眼下抓紧时间找到证据才是重中之重。
尸体已经被盖上了白布，李雄鹰问道：“小米，有什么发现吗？”
“光从尸体表面来判断，她死了起码有三天了，由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再加上被水浸泡了太长时间，具体的死亡时间还没有办法确定，在尸体上我总共发现了40处刀伤，尸体的腿部遭到了硫酸腐蚀，详细的结果需要解剖后才知道。”
“三天？怎么才有人看到？”
“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人体的平均密度是和水的密度接近的，因为进水，密度就加大了，再变成了没有生命的物体，不再会活动，自然就会下沉，下沉的过程中还会继续进水，而使肺里面的气体完全外泄，并充满水沉入水底。”冷小米解释道，她随手捡起了一个啤酒瓶“你小时候玩过往水里面按玻璃瓶的游戏吗？一开始玻璃瓶横在水面上，用手轻轻一压，一部分水灌进去，一部分空气被挤压出来，冒出小气泡。水多到一定程度，玻璃瓶就自己沉下去了。”
“好吧，我差不多懂了，尸体又是怎么浮上来的呢？”刘洋小声问道，冷小米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人淹死以后，消化道里面的数以百千亿计的微生物、厌氧菌的生命活动依然还在继续，这些没有生命活动控制的生物化学变化过程，导致了内脏器官的腐败和分解，产生了大量的气体如二氧化氮、硫化氢、甲烷、二氧化碳等等，这些物质最终使浮力超过尸体的重量，尸体就被带到水面了。”
“真是太巧了。”站在一旁的李雄鹰说道，他曾经碰到过一个沉尸案，凶手为了让尸体过上几天才浮出水面，他特地在尸体的腰部弄了一根麻绳，后面再连上一个塑料袋，袋子里装得是沙子，等沙子渐渐地漏出来，减少了重量，尸体也就浮出来了。
“查到死者身份没有？”李雄鹰又问道。
“暂时还没有，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物品。”
“让各个派出所都查一下最近几天的失踪人口，死者失踪了都有三天了，她的家人不会置之不理。”
“我已经让同事去查了。”
此刻的李雄鹰眉头紧缩，他回想起三天前的那个晚上，好像并没有下雨，不过四天前的晚上雨下得很大，他现在可以肯定，制造这三起命案的凶手是同一个人。站在一旁的刘洋一直在保持冷静，他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杨大宝，可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杨大宝正坐在警车里，冲着他微笑，那家伙一直在刺激他。
刘洋强压住自己的怒火，如果无法保持冷静，他就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与其把精力都浪费在和杨大宝吵嘴身上，不如把精力省下来查找线索更为实际一些。
“今天晚上天气怎么样？”李雄鹰突然问道。
站在一旁的包幸回答“今天晚上还下雨。”
李雄鹰点了点头“先把杨大宝带回局里，看管起来。”
“可是李警官，这么做不符合程序啊！”
“那么，有劳你今天晚上盯着他。”李雄鹰脸色阴沉地说道，唐恒点了点头“好的，我要刘洋跟着我一起执行任务。”
“没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