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毒之人
李雄鹰听到茹霖的回答后愣了一会，他本想询问茹霖是否认识和史永优一起坐船的女子，可是茹霖的回答打乱了李雄鹰的思路。数秒的沉默后，李雄鹰死死地盯着茹霖的眼睛“是的，从你认尸到现在，我没有看到你表现出一丝悲伤的情绪，这不像是一个妻子应有的反应。”
“没错，你的种种表现不合常规的行为，值得怀疑。”刘洋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会客室，李雄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住口了。
茹霖冷冷一笑“你们不用怀疑，我和史永优关系很差，你们随便打听打听就知道了，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装出悲伤的情绪。如果你要怀疑因为我们夫妻关系不和，我杀了他，我可以理解，因为在他死之前，我的确想到过很多种方法杀了他，包括不限于投毒，放火，制造车祸，甚至买凶……可是我冷静下来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杀了他，我自己也会进去，为了这种人渣，不值得。”
李雄鹰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仅听你的片面之词排除对你的怀疑。”
“我可以理解。”茹霖的表情始终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依然是那么冰冷、漠然。
刘洋问道：“请问你是为什么那么恨史永优？”
“像他那样五毒俱全的男人，哪个身为妻子的女人可以接受？他在外面搞女人，还把那些女人带回家里，最可怕的是，他还……”茹霖欲言又止，李雄鹰好奇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下去。”
“我怀疑他和当地的黑帮有关系。”
“那你为什么不提出离婚呢？”
“离婚？离婚后我什么也得不到，我已经过惯了富裕的生活，现在要我回到平淡的日子里，连买件衣服都要精打细算，我受不了，也做不到。”茹霖倒是直言不讳，她没有刻意掩饰自己对物质的追求。
“今天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两点的时候，你在哪？”
“我和我的同事在一起。”茹霖撒谎了，李雄鹰一眼就看了出来“你同事？”
“其实，是我的男性朋友。”
李雄鹰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茹霖又说：“史永优说自己要和几个重要的客户去谈生意，要在外面住几天，所以我就……”
茹霖倒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红杏出墙行为，甚至连回答问题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难为情，相反，她的态度非常坦然。
“请问你认识图片上的人吗？”李雄鹰给茹霖看了一下导出的监控截图，茹霖将那几个人仔细地端详了一遍“非常抱歉，我一个都不认识。”
“那你对史永优了解吗？你觉得他会自杀吗？”坐在一旁的刘洋问道。
“自杀对他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他银行卡里的钱全变成了废纸了，否则他绝对不可能自杀，他那人比谁都在乎自己的性命，一有点小毛小病的就跑去医院做检查。”茹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刘洋又问道：“他会不会为了另外一个自己爱上的女人殉情呢？”
“这更不可能了。”没有等茹霖回答，李雄鹰就替他回答道：“这种男人要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殉情？打死我也不信。茹小姐，你知不知道他有没有和谁结仇，或者是得罪过谁，至于对方想要他的命。”
“这个我就数不过来了，虽然他以为自己在外面做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我很清楚，他得罪了不少人，至于那些人会不会要他的命，这个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在他的朋友里，他和谁的关系比较好？”
“他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那种。”
“在你刚认识他的时候呢！他有没有什么朋友？”
“我想想。”茹霖思索了片刻，说道：“我还真不清楚，他可能有几个朋友吧，在我们举办婚礼的时候我见过他的一些朋友，之后那些人和我没有任何联系。他也没有带我去认识认识他的朋友，每次出门应酬也不带上我，所以对他的情况，我一点也不了解。”
对茹霖的询问结束后，案件仍然没有一丝进展，李雄鹰一直觉得茹霖这人有问题，一般没有哪个女的会把自己红杏出墙的事说出来，刘洋倒是很在意茹霖提起过，史永优和当地的黑帮有来往。
“我倒是觉得，可能是茹霖买凶杀人，要了史永优的命。”
“这不可能。”李雄鹰回答道“如果她要买凶杀人，那么她有更多的机会要了史永优的命，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碧波岛呢？那里只有一个码头，而且要靠游轮出岛，游轮20分钟才一班，凶手逃跑很不方便，没有哪个杀手会选择那里作为自己行凶的地点。其次，史永优死亡地点也不够隐蔽，被游客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那些杀手做事情通常都会做得很干净，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再者，茹霖既然买凶杀人，她自然不会希望自己与史永优的死有任何牵连，凶手要是被我们抓到了，肯定会把她供出来，雇佣凶手在碧波岛上作案显然是不符合逻辑的。”
“好吧，明天你们去调查一下史永优在公司的情况，还有他的那些生意伙伴，如果可以的话，把他经常去的地方也调查一遍，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第二天一大早，李雄鹰就带着警员来到了史永优的公司进行调查，从调查得到的资料来看，史永优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他公司的员工以及他生意上的伙伴都说他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他手下的员工说，史永优经常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加班，还不给加班费；他生意上的伙伴说，对他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拉拢。而对他没用的，他会一脚踢开。
刘洋重点询问了史永优的司机，那个司机昨天还不愿意开口，今天不知为何却愿意与刘洋合作，他说史永优经常出入夜总会之类的娱乐场所，有时还会带着小姐去宾馆过夜。
唐恒则带着一队警员前去询问史永优的邻居，由于史永优住的是别墅区，他的邻居和他也没有任何来往，所以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包幸找到了一个史永优曾经睡过的夜总会小姐，很不幸的是他没有得到任何信息，夜总会小姐对史永优的事情一无所知。
另外一方面，史永优的黑色夹包始终没有找到，他的手机就在黑色夹包里。虽然手机目前下落不明，但是罗刚发现，史永优在遇害的那天曾打过二十个电话，其中大多数都已经证实是史永优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有两个号码是新开的，回拨后发现已经关机了。
“这两个号码很可疑。”李雄鹰看了罗刚的报告后，问道“能不能查到是谁开了这两个号码？现在开号码都要实名制了吧？”
“实名制是实名制，我也已经查到了是谁开的号码。”罗刚将那两人的信息递给了李雄鹰，李雄鹰看完后不禁摇了摇头，他俩一个是茹霖，另外一个是70多岁的老年人，他叫沈广财，住在东门区的筒子楼里。
“我倒是觉得，史永优遇害简直是凶手在为民除害啊！”唐恒嘲讽道。
“素日这种小人让人咬牙切齿，但是他的死我们不能坐视不理，查到真相才是我们的职责。”
“我倒是觉得，那个两男一女肯定有问题，他们和史永优之间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刘洋压低了声音问道，“要不要你打个电话问问龙天鸣，看他知不知道史永优的情况？”
李雄鹰没有办法，他拿起手机，走到外面，拨通了龙天鸣的电话号码。
“李警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史永优的人？”
“史永优啊！我认识，他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那家伙可黑了，整天骗这个人投资他，骗那个人投资他，我上次给了他200万，到现在还没有听到响声呢！”
“他死了，死在碧波岛上，经过确认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李雄鹰问道，“你知道这可能是谁干的吗？”
“这个……不好说，想要他命的，实在太多了。”
“好吧，随便说几个吧！”
龙天鸣想了想，说：“我听说早在他刚出道的时候，他是一家珠宝店的伙计，在珠宝店工作的那段时间，他和珠宝店老板的妻子发生了一些关系，结果被老板开除了，你说巧不巧？他离开珠宝店的第二天珠宝店就被抢劫了，珠宝店的老板也被劫匪捅死。那是10年前的事，现在老板的孩子应该长大了。”
“嗯。还有呢？”
“前几个月，他收买了另外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
龙天鸣滔滔不绝地说着史永优的仇人，李雄鹰把这些仇人一个一个都记了下来，整整记了好几张纸。
通话结束后，李雄鹰拿着那份名单，饱含深情地望了一眼罗刚“我们这回有得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