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月牙潭国道

天已经放晴了，月牙潭国道两侧的大树就像是一个个站岗的卫士，远处的山上到处能看到成片的竹子。

一辆卡车在月牙湾国道上飞驰着，上面满载着堆积如山的木材。汤南山坐在副驾驶座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周围农村的景色一片生机勃勃，但这对汤南山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这条路他每周都要跑好几趟，路边的小山已经不再像往日一样有新鲜感，低浅的河流已经露出了河床的样子。

“嘿，老章，快停车，出事了！”汤南山的目光凝聚在距离他们不到100米的河床，他看到河床那有一只手在挥动，可是却不见人影。汤南山一开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可是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条手臂悬挂着……

老章漫不经心地靠边停车，车已经又开出了近500米“老汤，出什么事了吗？”

“我刚刚好像看见一只手，在河床那，但是我没有看到人。”汤南山小声说道，老章笑了笑“你睡迷糊了吧？我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这种地方突然停车也太冒失了。”

汤南山异常坚定地说：“我真的看到那里有只手，我们把车开回去。这种情况太奇怪了。”

“你自己去看吧！我在车里等你。”老章优哉游哉地点了一支烟，汤南山嘴里骂了几句脏话跳下了车，他骂骂咧咧的一路小跑来到了河床边，眼前的一幕让他吓了一跳。一条雪白的手臂，正悬挂在河床边的大树上，在风的吹动下，不停地摆动，远看就像是在挥手。

汤南山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他连忙打电话报警。

李雄鹰接到报案后，立刻带着刘洋和冷小米赶到了案发现场，他们很快找到了死者的其他躯体，她是一名相貌出众的女性，25岁上下：她身上穿着藏青色的连衣裙，头上还戴着高档的宽檐帽，脚上穿着的黑色丝袜和高跟鞋。衣着考究、服饰精致、用料高端。

可怕的是，她那颗戴着礼帽的头距离自己的身体足有20米，四肢也被分别挂在了不同的树木上。冷小米注意到死者的皮肤细腻白暂，脸蛋和双手都有着精心保养和护理，最近还护理过指甲，从种种迹象表明，死者属于一个养尊处优的的女性。

分尸地点是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不过冷小米觉得那里并不是犯罪的第一现场，死者被分尸前就已经死了。

“我当时看到了树上的那条手臂，然后让我的同事停车。”汤南山被吓得不轻。其他警员也赶到了现场，经过初步勘察后，他们找到了死者随身携带的手提包和钱包，里面放着大量现金，现金的总数达到了50万，但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物件，手机和银行卡也不见了踪影。

李雄鹰点了点头“我觉得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

“死者是死后3小时候后才被分尸的，至于她的衣服是不是死后才被换上的，这就不得而知了。”冷小米说完后，刘洋感到了一阵恶心，他曾经在小说里见过那种患有恋尸癖的变态。

“死者的致命伤在哪？”

“暂时不知道，需要带回去解剖才能知道，初步断定死者的死亡时间是36小时前。”

李雄鹰点了点头，他带着冯瑜继续从死者身上的衣物和其他物件寻找线索，而冷小米则对尸体进行解剖。

就在这时，一个分局巡警的报告引起了李雄鹰的注意，在15个小时前，也就是昨天晚上，巡警雷文在国道上进行日常巡查任务，他看到了一辆崭新的高级轿车在他身边驶过，他看到车的后座坐着一个女性，那女性用宽檐帽遮住了自己的脸，而那顶宽檐帽和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宽檐帽一模一样。

他立刻向LCPD提供了那辆汽车的车牌号，罗刚很快查到了车主的名字叫何天，他的职业是专车司机，后证实他当天车上载着的女性并不是死者，那顶宽檐帽的款式也与死者不一样。

冷小米也在上午完成了对尸体的解剖，她发现死者是死于非法的产科手术，从尸体的解剖结果上可以得出，进行手术的是一名具备一定技术水平的妇产科医生，但是这名医生在手术的过程中操作失误。

死者的肠道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下腹部的内脏也因为操作失误而受到严重的创伤，大量出血，冷小米估计死者的直接死因是医生在手术过程中缺乏应急措施，按照操作失误的情况来看，如果采取大规模急救的话，或许可以挽回死者的生命，但是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大规模急救的痕迹。

死者生前被注射过麻药，由于麻药的原因，死者当时一定处于半昏迷状态，创伤带来的剧烈痛苦因此略有缓解，但死者生前依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刘洋对冷小米的说法不敢苟同，他宁可相信凶手是用做妇科手术的方式杀死了死者，也不愿意相信是操作失误。

冷小米又补充道：“她做得是堕胎手术，这就是我怀疑她是死于手术失误的原因。她一定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和其他信息，才没有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治疗，死者身上没有带手机和信用卡之类的东西，她没有带任何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充分表明是她自己要做这个手术。”

“也不排除是凶手把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都扔掉了吧？”

“这个……”冷小米一时答不上来。

“那凶手为什么要把死者分尸呢？”李雄鹰问道，冷小米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将死者分尸的家伙和妇产科医生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站在一旁的刘洋答道“前辈，我也倾向于死者是因为堕胎手术失败而身亡的，她手提包和钱包里的现金就是最好的证据。”

李雄鹰点了点头，现在确认死者身份是最大的难题，也是LCPD的第一要务，他连忙向周围城市的警局寻求线索。

冯瑜仍在研究死者的宽檐帽，这顶黑色的宽檐帽边缘还有蓝色的丝质绸带，上面还装饰着彩色的贝壳，不像是市面上能随意买到的款式。

死者连衣裙的材质也不错，面料来自维利亚城，裁剪的很宽松，漏斗型的下摆十分别致，腰带上还镶嵌着一颗大大的黑宝石。冯瑜怀疑，这件连衣裙可能并不是死者的，因为它看上去和死者的体型不搭，穿着这种连衣裙走路会显得很别扭。

经过还原后，李雄鹰得到了更多关于死者体貌的信息：她身高160厘米，体重在55公斤左右，年龄在35岁左右，头发染成了棕色，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也在画家的笔下经过了润色上了寻人告示，李雄鹰期待着有人能够识别出她的身份。

这些寻人启事没有让LCPD得到任何线索，不过却引来了不少记者，他们拥堵在LCPD的大门口，期待着LCPD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信息，让他们写出漂亮的文章。可是在安天华的指示下，李雄鹰没有说出任何案情的细节。

LCPD打算以月牙潭国道的尸体发现地点为中心，对方圆一百公里的区域进行地毯式搜查，重点排查的对象是私人诊所，可以进行堕胎手术的医院。刘洋带着死者的宽檐帽和衣服的款式走访各大高档女性服饰商店，有人告诉他这条款式的裙子只能在海港城买到，刘洋又联系了海港城那的警员帮忙查询线索。

冷小米也对死者的牙齿拍了X光，她让罗刚根据牙齿的健康状况与牙齿的细节去比对医院那的资料。

这次搜查几乎动用了LCPD七成的警力，就连安天华也加入了搜查的行列，他让自己的线人汇报了一下关于孤苏城那些可以做堕胎手术小诊所的情况。

李雄鹰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案发现场，月牙潭国道现在已经一片宁静，国道周围曾经有个小村子，可是现在村子早已荒废了，这里简直是一个无人区，是凶手抛尸最理想的场所。

他想象着假如自己是凶手，是如何把汽车停在路边，又把尸体背到那块石板上，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远处的那片小树林，他转念又想，如果自己是凶手，那他一定会把尸体丢到小树林里，这样被发现的概率岂不是更低？

想到这里，李雄鹰叼着烟，朝着小树林走去，由于最近几天一直在下雨，地上不会留下任何脚印，他想象着那个医生把尸体丢在小树林里，然后转身离开，他可能中途还停下来，回头看过几次尸体，最后他急匆匆地跑上了自己的汽车。

抛尸的时间一定是晚上，那么，分尸的时间……李雄鹰环顾四周，他本希望能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小房子，里面可能住着一个人，可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那座荒废的小村子距离案发现场也有近一公里，李雄鹰也只是象征性地派出了两个警员去小村子进行勘察。

“如果说医生和恋尸癖不是同一个人，那未免有些牵强吧！”李雄鹰暗暗想到，他觉得除非那个恋尸癖在医生抛尸的时候，刚好路过现场，看到了医生抛尸的过程。

这个时候，李雄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刘洋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按钮，没好气地问道：“喂，有什么发现吗？”

“前辈，有人说他认识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