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魔笛（下）

数小时后，罗刚给刘洋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琴瑟小学的教导主任在半个月前曾往陶渊的银行卡上转了100万。

刘洋立刻跟着唐恒来到了童鹏家，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童鹏的妻子，她看着穿着警服的刘洋和唐恒，好奇地问道“警官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童鹏在家吗？”刘洋问道，那女子下意识地朝着客厅看了一眼，童鹏正准备走进卧室，他看到刘洋和唐恒后，连忙停住了脚步“找我有什么事吗？”

“半个月前，你为什么要往陶渊的银行卡上转账100万。”刘洋严肃地问道，童鹏的妻子听到这个数字后吓了一跳“100万？你是疯了吧？你到底在做什么？”

童鹏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唐恒接着说：“我们现在怀疑你与两宗命案有关。”

“我和命案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童鹏显然在撒谎，他都不敢正视刘洋的眼睛，刘洋顿时来了精神，他鞋也没脱就走进房间，然后大声问道“那只魔笛是在陶渊那吗？是你指示他杀了洪飞和宁博的？为什么要把宁博的尸体扔到天台上去？”

那一连串的问题让童鹏显得不知所措，他只是在不停地重复我没有杀人，他们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刘洋已经走到了童鹏面前，他一把抓住童鹏的衣领，怒气冲冲地瞪着童鹏“给我把话说清楚。”

“是校长指示的，我……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教唆杀人。”童鹏都快吓哭了，刘洋的语气稍稍平和了一些“是陶渊杀的人吗？”

童鹏无奈地点了点头。

唐恒已经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刘洋则架着童鹏走出了房间，他打算把童鹏带回局里去仔细审讯，而他的同事已经对王校长和陶渊实施抓捕。

“先说说你们为什么想让洪飞和宁博死掉？”

“他们两个家伙让学校颜面尽失，整天在网上散播着奇怪的言论。”

“不仅仅是为了这些吧？”刘洋的眼神就像利刃般锐利，童鹏显然被他吓到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相“洪……洪飞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他还把那事告诉了宁博。”

“是什么事呢？和校长有关吗？”

“这个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童鹏没有撒谎，他甚至搞不明白校长那不可告人的秘密是怎么被洪飞知道的。

“笛子被盗那也是校长自导自演的咯？”

童鹏点了点头。

刘洋轻轻地嗯了一声，童鹏看看天花板说：“如果我老实交代，能不能判得轻一点？”

“这个得看你表现了，能说一下你们是怎么用魔笛杀人的吗？”刘洋好奇地问道，童鹏本不想回答，过了好久，他才开口“我相信你们应该听过魔笛的故事吧！他的真伪已经无从考证了，可是王校长的师傅找到了那支所谓的魔笛，他的外观和普通笛子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多了一些没有人能看懂的纹路，他的音色显得阴森而抑郁。”

“他真的能杀人吗？”唐恒问道。

童鹏摇了摇头“这把笛子如果在普通人手里，那仅仅是一把音色不一样的笛子，可是如果用他吹出特殊的歌曲……那效果就不一样了，他造成的后果就像你们现在所知道的那样。”

“怎么可能呢？”

“如果是健康的人，听到那曲子后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如果那个人已经生病了，比如洪飞和宁博，那效果就不一样了。”

“你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刘洋又问道，童鹏冷冷地回答“我没有杀人，我只是替校长转账而已。”

“是吗，据我所知，你和陶渊的关系不错，是你向王校长引荐他的？”刘洋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让童鹏不寒而栗，他颤抖地点了点头，刘洋又问道：“你说只有特定的歌曲能杀人？陶渊又是怎么知道那首歌的名字？”

“是王校长教他的，王校长已经老了，体力已经无法支持他吹出那首曲子，他只能把曲子教给了陶渊，让陶渊替他完成那肮脏的工作。”

“那么，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把洪飞的尸体扔到了天台上？”

“是陶渊把尸体背上去的，那天我假装把洪飞约出来喝酒，他当时身体不好，少喝了几杯，在他回家的路上，陶渊吹响笛子送他上路，然后把他的尸体丢到了天台上，本打算嫁祸给拆迁办，或者让他的死看上去像是一个意外……”

“简直是愚蠢。”刘洋怒不可遏地吼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吗？”

“我知道了……我会老实交代的，这两起命案我是参与了，我只不过是帮着校长转钱，还把洪飞约出来喝了几瓶酒，没有干其他伤天害理的事，能不能对我从轻发落。”

“这个得看法官的意思了，如果你刚刚说得有半句谎言，那么……”刘洋看到审讯室门口的警员，那警员冲着刘洋点了点头，刘洋急忙跑了出去“怎么了？”

“王校长已经从教学楼五楼跳下去，自杀了。”那警员沮丧地说道，“陶渊目前受了重伤，他发疯似地掏出了一把仿制枪，打伤了我们一个同事，结果另外一个同事开枪击穿了他的腹部，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暂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那么作案凶器找到了吗？就是那支笛子？”

“我们检查过王校长和陶渊的物件，的确找到了不少笛子，可是我们不知道哪一只才是魔笛。”

“把那些笛子带过来。”刘洋轻轻地拍了拍那个警员的肩膀，大约过了五分钟后，那个警员把6支笛子递给了刘洋，刘洋则拿着笛子走到了童鹏面前“哪只笛子是魔笛？”

童鹏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那六支笛子，然后摇了摇头说：“魔笛不在这里。”

“这可怎么办，务必找到魔笛，以免有人用他继续杀人。”刘洋显得很紧张，可是唐恒却说：“别担心，杀人的不是笛子，是人，这把笛子落在普通人手里，就是一根普通的笛子，不是吗？”

唐恒说完后看了童鹏一眼，童鹏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刘洋离开了审讯室，罗刚给他带来了一些陶渊的资料，刘洋万万没想到陶渊小时候曾生过一次病，导致双耳失聪，后来他父亲花了不少钱，替他治好了耳朵。

恢复听力后的陶渊痴迷于美好的音乐，他曾自创过无数曲子，后来被琴瑟小学的王校长看中，亲自教他吹笛。

琴瑟小学的王校长在读博士的时候曾研究过一些声波技术，他还写过一些关于用音乐来控制情绪的论文。

刘洋相信那首能使人丧命的曲子也是王校长亲自谱写的，他的死亡让这两起命案的很多细节成了谜，刘洋不由感到惋惜。

外面的警员突然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骚动，刘洋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李雄鹰已经出院了。

外面的天空雾蒙蒙的，丝丝缕缕的春雨又落到了地面上。大地、房屋、街道……所有的一切都浸在了一片薄雾中。春雨，似雾非雾，似线非线，似有形又无形……从远处眺望，朦朦的春雨好似漂浮在半空的丝绸

孙文赫喝着没有加糖的咖啡，他那空洞的眼神一直看着窗外的雨景，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走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孙文赫接过盒子后，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支笛子。

孙文赫端详着那支笛子，他看上去是一支传统式样的长笛，长度大约在40厘米左右，滴管上涂着紫色的漆，表面还纹着一些奇怪的图案，笛孔之间也镶嵌着紫红色的丝线。

尽管这只笛子已经存在于世很多年了，可是他看上去仍然和新的一样，孙文赫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笛子，笛子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紫光。

“孙先生，这就是你要的魔笛。”

孙文赫点了点头，他看不出这支笛子到底有什么魔力，也不知道这根笛子为什么会惊动老爷子，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弄到他“你听说孤苏城的那个关于魔笛的民间故事吗？”

“当然。”

“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非常抱歉，孙先生。这个我也不知道。”那个中年人耸了耸肩，孙文赫小心翼翼地把笛子放进了小盒子“好了，把笛子包好了带给老爷子吧！”

“好的。”

“笛手怎么样了？”孙文赫问道。

“他中了弹，现在躺在医院里，我们恐怕没法把他弄出来了，孙先生，要不我们再找个笛手吧！宋阳就很合适啊！”

“不，其他人不行。务必想办法把陶渊弄出来。”孙文赫的眼睛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实在不行，就和以前一样办吧！”

“明白了，孙先生。”那个又矮又胖的中年人拿着盒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孙文赫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对面的街头，他的嘴角露出了冷酷的微笑。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