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禁曲
音乐是从墙角的喇叭里传出来的，那是刘洋从未听过的曲子。那悲伤的曲调在这幢死气沉沉的大楼里回荡着，让人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气氛。
这时，保安吓得瑟瑟发抖，当音乐进入高潮的时候，他更是捂住了耳朵，刘洋仿佛看到不远处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可是他还没认清那图案时，图案就已经消失了。唐恒则冲到了音乐教室外，他听到了走廊里有走路声，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从另外一间教室里跑了出来，他看到唐恒后，显得有些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唐恒问道。
“我是这里的美术老师，我叫陶渊。”那年轻人回答道，他闭上眼睛，聆听着那音乐声，仿佛陶醉在其中，唐恒问道：“这首歌是什么名字？”
“幽灵的眼睛。”美术老师回答道，站在一旁的刘洋认真地听着歌词“我等了太久……太久，那穿梭在在黎明的小鸟，我思念着她御风的双翼……我知道那是鸟儿在唱歌，我知道，那是你离别时流下的泪水……”
“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唐恒指着那个保安说道，刘洋一时也答不上来，陶老师笑着说：“因为这首歌是禁曲。”
“禁曲？”刘洋可不记得LCPD会禁播这种歌，陶渊笑着解释道：“是啊，据说有很多人听了这首歌后，会感到极度的悲伤，然后自杀。”
“还有这种事？”
“如果你仔细地听，你会发现这首歌流露出摄人心魂的绝望情绪。”
“没有。”刘洋爽快地回答道，他可是属于那种没有半点音乐细胞的人类，陶渊一时接不上话来，唐恒说道：“这都是骗小朋友的，真正的禁曲是不会被我们听到的。”
音乐声也渐渐停止了，保安看到陶老师后，显得很惊讶“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刚来啊！我看到外面的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陶渊晃了晃手中的那盒油画棒，说：“我是来拿这个东西的。”
“你来拿油画棒做什么？”刘洋问道。
“当然是为下一个月的绘画展所准备啊！我家里的油画棒用完了。”陶渊回答道，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刘洋“那警官先生，你来我们这有什么事吗？”
刘洋没有回答，那保安说道：“他们是来调查音乐老师宁博和语文老师洪飞死亡的事。”
“宁博不是一直在休病假吗？”
“是呀，我们发现，他死在了自家的床上，死因是脑血管破裂。”
陶渊听后惊讶地睁大了嘴巴“是吗？他那么年轻，就会得这种病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那洪飞又是怎么死的？我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唐恒用手轻轻拍了拍刘洋，示意刘洋不要说，可是刘洋却走到陶渊面前“他十天前就已经死了，尸体是在宁博所在的那栋住宅楼天台上发现的。”
“那真是一个不幸的消息。”
“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洪飞和宁博的事情吗？”刘洋问道，陶渊把那盒油画棒放进了塑料袋里，又将塑料袋放进了包里“洪飞和很多老师关系都不好，他不是检举这个老师什么什么问题，就是说那个老师又怎么怎么不好，还经常在网上发些言论。”
“和你关系怎么样呢？”
“不好也不差，我们偶尔在一起吃过饭。”
“那宁博呢？”
“我和他很熟，我们是在同一个办公室的。经常一起出去吃饭，他生病的这段日子我去看过他好几回，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鼻子在出血，他说他没事，可是我觉得他在撒谎。”
刘洋点了点头“那洪飞和宁博有共同的仇人吗？”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宁博和洪飞关系好像也不错，毕竟他们曾经是住在一个村的，听宁博说，洪飞和他从小一起玩到大。”
“好吧！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还想到了什么，可以打电话给我，协助我一起破案。”刘洋把事先写好的字条递给了陶渊，陶渊看了看他的名字“好啊，刘警官。”
走到艺术楼的门口后，刘洋突然说：“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查一下刚刚是谁在放禁曲。”
“没这个必要，去查的话最多找到一个放错音乐的马虎鬼。”
“好吧……”刘洋在回LCPD总部的路上用手机查了一下《幽灵的眼睛》，他的歌词大意如下：
夜来得太迟太迟了，错过了我思念起飞的航程；夜太细太长了，让我等了太久他就……我在梦中告诉你，请你原谅我的姗姗，因为夜即将熄灭……啊，幽灵的眼睛，流着悲伤的泪水，他是你的守夜人……我要你知道，我将是黑夜的君王。
网上说这首歌是一个叫烽的酒吧老板创作的，曾经有人听过这首歌后跳楼自杀了，因此这首歌就被神乎其神地传成了禁曲。
“为什么他会放这首歌呢？”刘洋问道，他在网上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首歌的完整版，他觉得这首歌大概还真是被禁播了。唐恒摇了摇头，他对此一无所知
回到总部后，罗刚用了近20分钟才找到了《幽灵的眼睛》，倒不是因为这首歌被禁播了，而是因为这首歌实在太冷门，网上几乎很难找到这首歌的资源。罗刚还特地把这首歌放了一遍，刘洋觉得这首歌虽然听上去有些悲伤，可是听了这首歌去自杀，那也太夸张了。
冷小米已经准备好了宁博的尸检报告，她觉得宁博死前精神曾经高度亢奋过，一直亢奋到脑血管破裂，此前冯瑜也调查过凶案现场，他发现宁博的家门是被人用钥匙正常打开的，那人走进他家时特地穿着干净的鞋套，所以没有留下脚印。
“你说会不会有人用音乐让宁博和洪飞脑血管破裂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冷小米想了想，继续说：“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俩都属于非心脏性猝死，意思是患者因心脏以外原因的疾病导致的突然死亡，约占全部猝死的25%。可是常见的非心脏性猝死是呼吸统疾病如肺梗死、支气管哮喘。那种神经内科疾病的急性脑血管病，如脑血管破裂偶尔也会发生，概率很低。”
“我发现你和杜晨不一样，你总是会用一堆专业术语把我说得云里雾里。”刘洋尴尬地挠了挠头，冷小米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下次多看点书。”
唐恒已经罗列出了怀疑对象，校长拥有最大的嫌疑，其次是校长的女婿，最后是拆迁办公室的那些领导，刘洋执意要把陶渊的照片也贴上去，他觉得陶渊也有嫌疑。
“罗刚你有找到陶渊的资料吗？”刘洋问道。
“当然准备好了。”罗刚把一段资料放到了刘洋面前，上面显示那一年孤苏城吹笛比赛校长的女婿宋阳获得了金牌，而宁博获得了银牌，那个叫陶渊的老师也参加了比赛，他只获得了优秀奖。
刘洋入神地看着这段资料，嘴里自言自语着“我觉得他有问题。”
“是吗？为什么呢？”
“我觉得他的出现有些巧合，他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那栋艺术楼呢？”刘洋问道，他不相信陶渊是为了拿油画棒才出现的。
“不要随便怀疑人家，李雄鹰在这里又要骂人了。”
“罗刚，问你一个技术上的问题，陶渊有没有可能在美术教室操控学校的喇叭放音乐？”
“如果是普通定时系统，那不太可能。不过琴瑟小学要是用了数字IP广播系统，那倒是有可能实现这种操作。”罗刚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那是一种基于TCP/IP协议的广播系统，通常采用了局域网或者广域网作为传输平台，使用了集中应用/分布式控制的管理模式。由广播系统的超级管理员进行集中管理，通过系统授权和使用IP地址进行网络连接，这样可以使不同的用户都可以通过客户端来编排个性化的节目并进行定时定点的播放。”
刘洋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小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实现？”
“嗯，听说现在很多学校都采用了这种广播系统，他可以通过网络进行传输，稳定性很好，该系统也支持多种网络协议，同时支持大部分格式音频文件的播放，从而可以保证比普通广播系统更好的音质效果。”
“好吧，那就是可行咯。”刘洋想了好久都没有想通，陶渊要放那首歌的目的何在，他决定先把调查的重点放在校长的女婿身上。
“能查到关于王琮校长女婿的信息吗？”唐恒问道。
“当然有，他挺出名的。”罗刚点开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资料，宋阳目前在孤苏城的一个大型乐队工作，经常举行演出。
“我觉得宋阳没有杀人动机啊！”刘洋喃喃说道。
“总之先去调查一下比较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好的，那我们立刻出发吧。”刘洋戴上了警帽，他决定要在李雄鹰出院前把案子调查清楚。
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