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亡天使
“我在储物室呆了多久，一小时，还是半小时？”黑暗已经让赵国威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自从他踏上犯罪道路以来，他从来没有害怕过死亡，哪怕死亡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李雄鹰已经喊来了LCPD大名鼎鼎的谈判专家雷尚，可是赵国威现在根本听不进谈判专家的喊话，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酸痛。他开始想家了，他的家乡在遥远的云烟城，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想起了自己卧病在床的父亲，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哥哥。
离开家乡的时候他只有20岁，他梦想着去海港城打拼一番事业，可是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在海港城没能找到任何工作，最后走投无路的他加入了黑帮，成了一名黑帮打手，由于他忠诚可靠，办事效率高，打架也狠，他很快成了黑帮的一个小头目。
他虽然经常打架，可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一次他碰上了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强壮很多的家伙，他被打得爬不起来，他的好几个弟兄也被送进了医院。为了复仇，他特地准备了一把刀，把刀刃打磨的异常锋利，然后离开海港城找了片树林练习刀法，他把周围的小树枝假想成敌人，将它们纷纷切断。
他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清风吹过脸颊的感觉，他喜欢周围的宁静，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他想起自己的师傅曾经说过，武术不是用来做坏事的。
当他练好刀法准备再去找那家伙麻烦的时候，那个大个子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要不是他最要好的朋友挡在他前面，他早就死在了枪下，他复仇了，刀刃刺穿大个子身体的时候，他感到了一阵心痛，他最要好的朋友因为他的鲁莽死去了，另外一个弟兄也替他顶罪进了监狱，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很孤独，很无助。
为了缅怀自己死去的弟兄，他把自己的网名改成了“死亡天使”，那曾是他朋友用过了的网名，他想让自己的那位朋友永远地“活”下来。
为了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他每天坚持练习跑步，爬树上墙，攀登大桥，有时还自学无限制格斗，有时还会去射击场练习枪法。他还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然后把硬币丢到了地上，只凭借听力判断硬币掉落的位置。
马大锤是他近几年才认识的，当时马大锤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他好心收留了这个可怜人，因为在马大锤身上，他看到自己过去的样子。由于SCPD的打压，海港城黑帮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赵国威也在海港城旁的孤苏城买了两套简陋的房子，以备不时之需。
糟糕的一天终于来了，他所在的黑帮遭到了SCPD剿灭，他在逃亡的时候也枪杀了一个平民与一名警员，他成了通缉犯，他带着马大锤来到孤苏城，打算加入孤苏城的帮派，东山再起，可是他没有想过SCPD会来到孤苏城抓捕他。
他想起了那个黑衣人，那个想知道莱克帮毒品来源的黑衣人，要是照着他的命令行事，自己没准已经可以远走高飞了，可是鲁莽又一次害了他，他觉得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以至于当他第一次见到莱克帮的马仔时，他就用枪威胁那家伙说出毒品来源……
现在，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出去是死，在这里呆着也是死，投降也是死路一条，那个谈判专家还在外面嘀嘀咕咕地，可是赵国威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马上就会有人把催泪弹扔进来，或者其他东西，到时候他会享受到生不如死的感觉。
“好了，我投降。”赵国威大喊道，他听到外面短暂地没有动静，趁着这个时候，他猛地打开了门，然后开枪射击，嘴里还咆哮着“我将获得永生。”
听到他的喊声后，很多警员立刻卧倒，可是谈判专家雷尚愣住了，他感觉自己的腿就像是扎根似得，牢牢地定在了地上。
子弹打穿了谈判专家的额头，其他警员立刻朝他开枪，飞窜而来的子弹撕碎了他的身体，鲜血从他身上不停地喷涌而出，赵国威摇摇晃晃地倒在了血泊中，鲜血将周围的地面染红了。
谈判专家躺在了地上，他还有微弱的呼吸，守候在一旁的医生赶来过来……
李雄鹰看着倒在地上的赵国威，他的身上被打满了枪眼，这个罪恶的家伙终于死去了，李雄鹰想起了因公殉职的徐开来，他沉默了很久。
刘洋看着那一地的鲜血，他还记得赵国威临死前喊得那句话，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了，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家伙呢！
谈判专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唐恒问道：“他还有救吗？”
医生说：“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我们会尽力的。”
马大锤已经被扭送上了警车，当他听说赵国威被击毙的消息后，他嚎啕大哭起来，要不是赵国威当年帮了他，他不可能活到今天。
两周后 孤苏城医院
“听说雷尚的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啊！”李雄鹰听说谈判专家已经恢复了意识了，他立刻带着刘洋来到了医院。
医生点了点头，说：“嗯，是的，从我们最初获得的数据上来判断，他的昏迷状态可能要持续三周以上，不过他现在已经有意识了，只是还不能走下病床。”
“他做得是什么手术啊？”刘洋好奇地问道，他当时看到雷尚的额头中弹了，就算是把子弹取出来，那他的脑部也永久性损伤了。
“右脑片移植手术。这种手术最初是用来治愈帕金森综合症的，只是成功率很低，你们的朋友很幸运。”那医生激动地说道。
“不，是您技术高超。”李雄鹰激动地拍了医生拍的肩膀，他很快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雷尚，他眼睛闭着，呼吸尚存，身体没有半点动静，就像是植物人似得。
“你不是说他恢复意识了吗？”刘洋问道。
“是呀，不信你瞧。”那医生喊了一声雷尚的名字，雷尚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显然是听到了，可是他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医生说：“如果他要能站起来说话，恐怕还得等上好几个月，甚至几年。”
“也有可能他会丧失运动能力，也有可能是失去智能。”李雄鹰缓缓说道，在他看来，雷尚的情况并不好。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给他移植的大脑是谁的？”刘洋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刘洋警官，是赵国威的。”
“死亡天使将得到永生……”李雄鹰想起了赵国威生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这你放心好了，只是移植了右脑片而已，他的意识和记忆还都是自己的，要说副作用的话，如果有，那也只是影响运动方面的。”
“这就好。”李雄鹰把果篮放在了雷尚的床头柜上，然后走出了医院，他不由叹了口气。刘洋一边走一边问道：“前辈，你还记得马大锤的那段供词吗？”
“哪段？”
“他说有个黑衣人找过赵国威，要他帮忙找到莱克帮毒品的下落，你说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
“饿狼吗？”李雄鹰不禁觉得有些可笑，鬼面人已经被抓起来，饿狼现在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可是如果不把他们清理干净，他们还是会给孤苏城带来不小的麻烦……
雷尚躺在病床上，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他梦到自己在黑暗中飘着，他的脚下没有陆地，抬头也看不到天空，这里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眼前的混沌部分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迷雾，雷尚看到一个天使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天使已经高度骸骨化，脸上连一片肌肉也没有，原本美丽的翅膀也变成了骨架。
“这是……”雷尚想说话，可是他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无穷无尽的黑暗又一次包裹住他，他感觉到刺骨的寒冷，他暗暗想道：难道人死了以后，就只能看到黑暗吗？
那个天使缓缓地向他飘来，雷尚已经能清晰地看到那副骷髅面庞，他感觉天使在笑，他听到了笑声，那是他自己的笑声。
“你……是谁？”雷尚艰难地发出声音，那天使的笑容僵住了，雷尚不清楚这副骷髅能不能说话，他很快听到了一个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
“我是死亡天使。”
“死亡天使……”雷尚记得自己以前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听到的，那副骷髅又说：“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就是死亡天使。”
“我……是死亡天使？”雷尚感觉到眼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了，他听到了风声，看到了灯光，眼前的黑暗也渐渐散去，模模糊糊的景象也渐渐消失，雷尚很快发现自己在一个病房里，他的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个果篮。
一个推开门走进来的护士看到雷尚后，激动地大喊起来“快来人啊，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