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新的尸体

第二天一大早，警务车就开进了校园。在案子没有查清楚前，李雄鹰准备直接进驻校园，安天华更是命令警员在各个校园门口站岗，他们要做的除了破案，还要稳定师生的情绪，维护校园的治安。

李雄鹰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凶手就在这些学生之间。

和邹磊不一样，班花丁雅家里很有钱，对她的五个舍友很照顾，丁雅死后，那五个舍友纷纷到李雄鹰这来提供一些她们觉得有价值的线索。

乐乐说：“他们都说小雅和二班学委关系好，我看未必。小雅最喜欢的是我们班的程海，她每天中午都去看程海打篮球。”

贝贝说：“我认识那个程海，他表面上看上去文质彬彬，实际上有严重的暴力倾向，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在踢一条流浪狗。”

“班上暗恋小雅的男生实在太多了，那个邹磊一直说小雅就是他的老婆，为此他经常和马辽打架。不，应该说邹磊被马辽打，马辽力气比邹磊大，个子也比他高。”那个舍友想了想，又补充道：“马辽自称是丁雅的仆人，他愿意为丁雅做任何事，有谁让丁雅不舒服他就会去揍谁，班上有不少男生都被马辽揍过。”

“小雅经常和二班学委杨建去酒吧喝酒……有时甚至在外面一起过夜。”

“小雅和隔壁宿舍的蒋钰关系很不好，蒋钰那个女的不简单，她认识不少社会上的朋友。”

李雄鹰整理了一下丁雅舍友提供的线索，他发现丁雅简直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种感情不专一的女性在大学里也很常见，李雄鹰又想起了自己曾经暗恋过的女生，他的眼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我们可以先排除程海，因为听他们班上同学说他是同性恋。”刘洋也收集来不少线索，李雄鹰把这些线索写成字条贴在白班上，然后又贴上了所有嫌疑人的照片，刘洋则帮忙画着线，没多久，一副酷似网络中常用的星型拓扑的图片出现在了白板上。而这星型拓扑的中央节点就是丁雅。

刘洋不禁笑道：“哈哈，这让我想到了星型拓扑的缺点，一旦中央节点负担太重，产生故障，整个网络都会受到影响。”

另外一个警员笑着说：“还有一个缺点是各站点的分部处理能力比较低。”

“是呀，所以现在这个网络瘫痪了。”李雄鹰用记号笔给李洋和杨建画了个圈，“他们两个是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没有哪条线索能说明李洋有作案动机啊！”

“但是他有作案时间。”李雄鹰才不会相信李洋会一个人在外面逛那么久。

“我倒是觉得，凶手是马辽。”另外一个警员说，“他可能只是和邹磊在厕所发生了争执，然后气不过才杀了邹磊。”

“那丁雅的死怎么解释呢？”刘洋问道，李雄鹰立刻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为了近距离接触学生，中午LCPD的警员都去学校的餐厅吃饭，虽说孤苏城向来以美食闻名天下，可是孤苏城高等职业技术学校的午餐只能用极度难吃这四个字来形容，餐厅里的环境也脏乱差。

可是为了破案，尽管饭菜难以下咽，李雄鹰不得不委曲求全，他开始怀念自己大学的食堂，在那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刘洋对饭菜的味道倒是不挑剔，他觉得这里的菜简直是坑人，鱼香肉丝没有肉丝，宫保鸡丁没有鸡丁，番茄鸡蛋汤喝上去就像是水里放了点味精。

“这种类型的校园杀人案杀人动机只有两种可能，情杀和报复。现在的年轻人，一想不开就走极端。”一个老警员突然想到了丁雅舍友提到的蒋钰，那是一个长得又黑又肥的学生，她难免会对丁雅产生嫉妒。

“我之前让晓敏调查了一下邹磊和丁雅的手机通话记录。”李雄鹰缓缓说道，“在邹磊死亡前的那个晚上，他们两个互通过电话。”

“丁雅死亡前接到过杨建的电话，还有李洋的，我们下午可以去找他们问问情况。”刘洋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去问过了，杨建声称自己是为了关心丁雅才打得电话，而李洋说他是因为他实验报告写得很烂，他想让丁雅帮他批好点。”

“怎么在哪都能见到这种人？”刘洋立刻想到了自己的班长，他当年就是靠这种手段帮自己的女朋友拿到奖学金。

“虽然对那些认真学习的学生来说不公平，可是这也没办法啊。”李雄鹰在菜里吃到了一根钢丝，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把钢丝丢到了一边。

“我觉得凶手是杨建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他会那些古诗，杨建的学习成绩很不错，能记住那些古诗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难事吧？”一个年轻的警员叹了口气，“想当年，我背古诗可是经常……哎，不提了。”

“如果我是他，我会自己编两句诗出来。”刘洋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那样才能显得自己够文艺啊！”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等案子破了以后，玩笑随便你们开。”李雄鹰感觉自己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相信马上就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了。

外面已经有不少男生开始打篮球了，虽说刚吃好饭打球对身体不好，可是有些孩子就是不听大人的话。

“瞧，那个就是嫌疑人之一的程海。”一个警员指着正在投篮的男生说道，“他身体很壮实，力气很大，如果他要勒死一个人，恐怕那人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嫌疑人不代表他就是杀人凶手。”李雄鹰记得杜晨说过，凶手杀死邹磊用的凶器是一根鱼线，那么，他又是怎么让丁雅坠楼的呢？天台上有围栏，除非丁雅自己爬上围栏，否则她根本不可能被推下去。

“我也觉得程海不像是凶手，他看上去和我一样，四肢发达，头……”

“头脑简单，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那老警员和蔼地拍了拍刘洋的肩膀。这时，一个老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警察先生，马辽出事了。”

“马辽？”李雄鹰记得丁雅的舍友提起过马辽，他连忙跟着老师来到了学校角落的小花园里，马辽的尸体就漂在池塘上，他周围的水面上全是血，等其他警员把马辽的尸体捞上来的时候，发现的他的眼眶里插着一把一字螺丝刀。

“这里有监控吗？都有谁来过？”刘洋问道。

“虽然我们学校是反对早恋，可是却经常有小情侣到这里来偷偷约会，最近我们抓早恋抓的比较紧，巡逻的也比较频繁，这里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没什么人来？”李雄鹰端详着马辽的尸体，以他的经验来看，马辽才死了没多久。他实在想不通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孩子一个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除非……有人约他来。

“前辈，这把螺丝刀，手柄的颜色和之前那把行凶的螺丝刀是一样的。”

“让晓敏查一下马辽最近的通讯记录。杜晨，你要在今天晚饭前把马辽的尸检报告给我。”

“恐怕来不及吧！”杜晨耸了耸肩。

“那就麻烦你晚点吃晚饭。”李雄鹰面无表情地答道。

“快看，这里有凶手留下的诗句。”刘洋指着一片的草地说道，李雄鹰连忙走过去，他看到有人用石头在泥土上刻了两行字“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

“前辈，我们是不是应该通过凶手的字迹，来……”

李雄鹰突然伸出手，示意刘洋不要说下去，他仔细地回忆着，想了好久“这两句根本不是诗。”

“你的意思是？”

“把手机拿出来，去网上搜索池中物，看看能出来什么？”

刘洋点了点头，他很快发现了“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这句话，而且是在搜索页面最显眼的区域。

“前辈，你的意思是……”

“凶手的文学功底并没有我们之前预想的那么扎实，那些诗句全是他从网上随便找来的。”李雄鹰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那两句话。

“真是个没有情调的家伙……”

冬天的夜晚漆黑而漫长，风无休无止地呼啸着，让人觉得心头发颤。一个学生离开了网吧，朝着自己的宿舍走去。在他从教学楼边走过的时候，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于是他加快了脚步。

“这里的监控也不灵了，我想你是知道的吧！”一个深邃的声音从那学生身后传来，那学生忍不住回过头，他顿时吓了一跳，一个带着魔鬼面具的人站在他身后。

鬼面人看着那学生惊恐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连人都杀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是……你是谁？”那学生紧张地问道。

“所见即所得，你可以叫我鬼面人。”鬼面人阴森森地笑了一声“不得不说你在现场留下的诗真差劲，为什么不能来点原创的呢，抄别人的有意思吗？”

“你……你想怎么样？”那个学生看样子很害怕，他的身体在发抖，鬼面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而已，我知道在你的黑名单上，还有好几个目标吧！不过就此打住，我有其他事情要你帮忙。这次，我希望你的诗是原创的。那么，现在给我来创作一句吧！诗仙。”

那学生显然是吓傻了，等他看到鬼面人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转身就朝着宿舍楼跑去……可是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他又转身，朝着鬼面人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