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尸骨
黑沉沉的夜，仿佛浓墨涂抹在天际上，连星光也看不见。夜雾袭来，给深秋的夜晚增添了几份凉意。幽暗的巷子里，风不急不缓地吹着，一个黑衣人从巷子的尽头走来，他的步伐无比地沉重，他的黑色大衣比夜色更加漆黑。
穿过巷子后，就是遍布现代娱乐设施的玄妙街了，黑衣人非常感谢开发玄妙街的人，要不是有他们，黑衣人也没有那么多机会。
这个时间点大家差不多都已经回家休息了，不过路上偶尔还能看到喝得醉醺醺的少女，她们通常孤身前来，又孤身而去，她们才是黑衣人最理想的目标，因为她们寂寞、孤独、且身份不明。
黑衣人漫步在玄妙街的四周，他步子不快，因为他想让那些女子看到他，偶尔还会碰上几个主动跑上前来问他需不需要服务的。
今天晚上运气不好，还没有一个理想的猎物出现，正当黑衣人感到失望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留着波浪长发的女子从他面前走过。
黑衣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大量她。那个女子也停了下来，回过头，望了一眼黑衣人。
“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路上注意安全。”黑衣人关切地说道，那女子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了，可是还没有走几步，一块涂了麻醉药的毛巾，就已经敷在了她脸上。
“我警告过你的。”
“除了经常去玄妙街，那几个失踪者有什么共同点吗？”李雄鹰已经忙活了一天了，可是仍然没有一点头绪，刘洋也很苦恼，他甚至觉得这几起案件可能并不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那几个失踪者都是女性，我之前试着去查看她们的一些通讯记录，可是并没有发现仍然疑点。”
“拐卖犯罪的可能性可能大一点吧！”安天华说道，他还记得去年LCPD就打掉了一伙拐卖妇女的犯罪团伙，那个团伙专门瞄准18-24岁的女性为目标，他们会把那些年轻女子卖到贫困山区去给那的光棍当老婆。
“不太可能，其中一个失踪者芊芊，她是郑扬的女朋友，有谁敢打她的主意？”
“有没有存在报复性行凶的可能？”安天华又问道，毕竟刚刚抓到一个极度仇视女性的变态杀人狂：迁怒。
李雄鹰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他一看号码是元浩打来的，于是他连忙和安天华打了声招呼，然后接通了电话“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警察先生，我们找到了一个……人的头骨。”元浩说话的声音在发抖，他好像很害怕。
“在什么地方？”
“垃圾桶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里。”
“你们怎么会想到去翻塑料袋的？”李雄鹰狐疑地问道。
“是扬哥让我们去翻的，他怀疑他女朋友被人分尸了。”
“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过来。”还没等李雄鹰说话，刘洋已经站了起来，跟着李雄鹰上坐上了警车。
当刘洋看到一个皮肤早已落光骷髅时，他也吓了一大跳。这具头骨是被包在报纸里，然后再装进了黑色塑料袋，头骨的牙床部分也已经残缺不全了，微微发黄的牙齿全插在上面，仿佛是在笑。
正在家中休息的杜晨也连赶到了现场，他端详着那头骨，仔细地检查着头骨的牙齿和其他部分“这个头骨是女性的，你看，他的眉骨比较细，下颌骨较小，下领骨下颌体较低。”
“死亡时间呢？”
杜晨摇了摇头，说：“这个很难判断，通常情况下，人死后大概一周，身体就会被细菌慢慢地分解掉，组建风干，枯化露出白骨，完全变成一具骨头需要一个月时间，可是这个头骨，看上去并不是自然腐化的。”
“你的意思是？”
“这个头骨看上去很新鲜，有人把她脸上的肉剃掉了，听上去很疯狂吧！”杜晨停了几秒，继续说：“凶手还用制作木乃伊的方式抽取了她的脑髓，手段极其残忍。”
“怎么又是一个疯子！”刘洋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怕的尸体，可他胃里依然感到翻江倒海，李雄鹰却显得很淡定“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尸骨。”
刘洋很快恢复了镇定，他蹲下身，瞧了“这报纸是三天前的吧？能不能从报纸和塑料袋上找突破口呢？”
“这种黑色的塑料袋各个水产店都有，至于报纸……这发行量就更大了。”李雄鹰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杜晨，知道凶手用得是什么刀吗？”
“这得把头骨带回去分析才能得到结果，我们可以给头骨做个颅骨复原。”
“很好，刘洋，你去把附近的垃圾桶都翻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斧头，我会打电话让安天华派些人来帮忙的。”李雄鹰瞪了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元浩一眼“你跟我到局里去录口供，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允许跟任何人说，明白了吗？”
元浩小鸡啄米似得点了点头，刘洋也很快在一处花圃里找到了另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根被敲碎的腿骨。
其他警员不出20分钟也赶到了现场，他们在周围的荒地上，花圃里，池塘边，到处搜寻着尸骨，一直忙活到晚上，总共从垃圾桶里找到了三个头骨，还有数十袋碎骨和一包人类的内脏。
LCPD本部连夜准备好了一个实验室，从DNA扩增仪到图像分析仪无所不有，一些鉴定专家也想尽办法从包裹尸骨的报纸和塑料袋上，尽可能多地提取残留下的人体皮屑。
最后发现，这些碎骨分别来自三名女性，而其中一个头骨还正是楠楠的，而垃圾桶里的那个头骨经复原后发现并不在这六个之前调查的失踪者中，其他垃圾桶里发现的尸骨和内脏的DNA，也和这个头骨一致。
根据杜晨的判断，楠楠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前，而两外两个头骨的死者死亡时间，分别是两周前和大前天。
“毕竟每天都有垃圾车来回收垃圾。”晓敏已经调查过玄妙街垃圾车回收垃圾的日程，由于玄妙街上的居民作息与其他区域大相径庭，垃圾车一般会到下午才来玄妙街回收垃圾，幸好元浩他们在垃圾车来之前就找到了尸骨，否则这些尸骨恐怕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明天扩大搜索范围，把剩下骨头都给我找到。”安天华看样子很生气，他已经受够了那些变态杀人狂。
“安长官，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死者的肌肉组织！”
“那你觉得死者的肌肉组织去哪了？”
那个老警员达道“我觉得可能被凶手吃掉了。”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个食人魔？”刘洋简直不敢相信，可是他们几乎没有找到任何死者的肌肉组织。
“刚刚说什么来着，楠楠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前，可是我记得她在两周前就已经失踪了。”刘洋的内心深处突然涌现出飞快可怕的想法，他现在特别想跑到厕所去呕吐。
李雄鹰也不是头一回处理碎尸案了，可是如此骇人听闻的碎尸案还是头一回碰到，他的经验现在根本帮不上忙，不过他初步推断，凶手具备极高的心理素质。
“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安天华问几个忙得满头大汗的检定员
其中一个摇了摇头，安天华刚准备骂人，另外一个戴着眼镜的鉴定员说：“我们在塑料袋上发现了一些鱼的鳞片，是鳊鱼的。”
“我知道了，凶手一定是个卖水产的。”刘洋恍然大悟。
李雄鹰忍不住想爆粗口“你什么脑子，怎么可能？再仔细想想呢！”
“这……”
“凶手可能只是买过鱼而已，但绝对不会是卖鱼的。”杜晨在尸骨上找到了更多的线索“凶手用的刀长约22厘米，一些骨头是被他用锤子敲碎的。”
“他真是个变态。”安天华握紧了拳头，包局长现在已经被带去调查了，新的局长要过几天才能走马上任，他感觉自己的肩头，扛着上千斤重的担子。
“你们觉得凶手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处理尸体呢？”安天华又问道。
“如果是在家里处理尸体，那被邻居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刘洋绞尽脑汁“会不会又是在一处废弃的工厂，或者在其他类似的地方？”
“第一现场不会距离玄妙街太远，凶手可能是步行抛尸的。”另外一个警员回答，他脑海里仿佛已经浮现出在某天深夜，一个魔鬼一样的人穿梭在玄妙街周围的小巷子里，把尸骨丢进了垃圾桶里，花圃里，或者其他地方。
“他可能一直就住在玄妙街附近，且家里有储藏室，不，应该说有地下室，只有地下室才不容易被自己的邻居发现。”李雄鹰说道“他杀了那么多人，在把尸体彻底切碎之前，他需要有个地方来存放尸体。”
“我来查一下玄妙街有多少商户有地下室。”晓敏飞快地敲打着键盘，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不多，也就十五处。”
“不要等明天了，现在就去给我一家一家敲门，一家一家找。就算是把玄妙街给我翻过来，也要找到。”安天华愤怒地咆哮起来。
李雄鹰点了点头，他带着警员们上了警车，伴随着呜呜的警笛声，六辆警车朝着玄妙街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