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强烈的争执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不说话。

“你们说说，这案子怎么看？”

刘副局长已经说了第三次了，但是，依然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都好像堵着一口气。刘副局长可能所有的人都沉默，脾气再也控制不住。

“你他妈的案子查不清楚，给我在这儿摆个什么脸色？你们要是有能耐，就不需要去请穆白了。人家现在好不容易愿意帮助我们，你们还给谁摆臭脸呢？”

刘副局长说完，专案组本来难看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辛苦了这么久，竟然只因为他们没有查清楚案子，就完全的被否定。

李元山本来今天准备的是怀柔政策，毕竟自己突然把穆白请来，其他人多多少少的会有些意见。

其次，他利用叶宁，用叶宁的资料去换穆白的消息， 这让他有些许的愧疚。再加上，穆白把叶宁所有的消息都给了陆少庸，刚刚在审讯室叶宁疯狂的那一幕，他也看见了，本来的些许愧疚，现在压得他喘不过去了。

人说时间会让人原谅一切，其实不然。有些伤痕，时间再长，那伤疤永远会在。如果不说出来，他或许就是存在在那儿，不碰就不疼。

叶宁的过去就是叶宁身上的伤痕，即便她学的是心理学，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看好。李元山想起叶宁对杨雷的态度，他最先以为叶宁对杨雷的是怜悯，现在他明白，杨雷于叶宁来说，那就是另一个她自己。

虽然，她没有杨雷那么严重，但是，在最痛苦的时候，杨雷有她的妈妈做精神支柱，他不知道，叶宁这么多年来，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既然刘副局长和李老觉得有穆白就可以查案子了，那么，我们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苏芒从来没有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和李元山说过话。在他的心里，李元山不仅仅是他的领导，更是他的恩师。对李元山他是尊重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敬佩的那个人，竟然会拿叶宁的那些黑暗的过去，去和穆白做交易。

苏芒对叶宁的很多事情是知情的，但是，当听到叶宁小的时候差点儿被自己的姑父给强奸了的时候，他的心像被撕裂一样。

他想起了他们在查叶建雄古董的那个案子的时候，她不顾自己浑身的伤痕，扑向那个向自己举起刀子的暴徒。

他想起凶手的刀子扎进她腿上时，她脸上的痛苦。他想起她即便是遇到了那样的情况，第一时间还是在帮自己包扎伤口。

从前他一直觉得犯罪心理顾问这一角色跟神棍的角色差不多，但是，相处的越是久了，他就越是把她当成自己的生死之交。

“那你可以打报告走人，既然你们人还在这里，找凶手就是你们的义务。”

会议室的气氛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在做的很多人都参与了案子，想到他们起早贪黑，甚至连着两三天不睡觉，即便是现在他们身上的馊味现在都可以闻得到，但是，他们所有的努力，在上位者眼里根本算不上。所有的人都脸色已经变得很是难堪。

“找凶手是我们的义务，但是，刘副局长别忘了找凶手更是你的义务。你是专案组的领导，即便我们有一天找不到凶手，我们依旧还可以做警察，但是，你未必还能做这个副局长。”

一个年长的警员起来，说了大家心里都想说的话。

有些话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像这样被直白的提出来，所有的人都觉得尴尬。

“既然如此，那你们可以回去了。你们以为这只是我的责任吗？”

刘副局长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说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丢光了。他再也不管自己的身份，站起来大呼小叫着。

叶宁冷眼看着所有的人，这里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

都说人心难测，但是，其实想明白了，人心不外乎就是自己和别人这几个字。所有的人想的都是自己，自己的利益，自己的名誉，自己的开心与不开心，至于别人，他们能缩多小就多小。

“在吵下去，我们可能真的是入了凶手的局！”

于鹏说完，所有的人都把自己心里的那股火往下压。

“你觉得我们今天的状态是凶手造成的？”

李元山赶紧接着于鹏的话往下问，他不能让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刚刚恶争吵上。

“很有可能！我想问一件事，李组长你既然把我们组员的信息给了穆白，那么你肯定是很相信穆白的。所以，在你心里，他肯定不是坏人。所以，关于你为什么这么相信穆白，李组长能给我们一个理由吗？”

本以为要错开刚才的话题，没想到于鹏问的这样的直白。

李元山知道，自己和刘副局长再也瞒不过他们了。

“穆白是京城推荐来的！”

“可是，据我们所知，穆白并不是京城人才对，他为什么会是京城推荐来的？”

“穆白是阳泉人，小的时候他妈妈去世了，他爸爸一直家暴他们兄弟两。后来，他哥哥成了全国有名的通缉犯，京城特案组的人就找到了穆白，让穆白把人找出来。后来，穆白真的把人找了出来。”

“所以，你们就觉得他没有问题？”

“不是，后来他读了警官学院，但是，后来由于身体素质，并没有办法成一个警察。所以，他就专攻刑侦学，后来做了咱省里有名的侦探。前几年，咱省重大的案子都是经由他手的。”

“所以，你们就觉得他百分之百的没有问题？”

“他确实没有作案的目的，他和我们所有的被害人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为什么会要叶宁所有的信息？”

“第一，他说对于叶宁，他只是好奇。他们很多年前就相识，而且，叶宁在大学和研究生期间，他一直在观察着叶宁。用他自己的话就是对叶宁很感兴趣。第二，他知道叶宁和陆少庸也算是有一定的关系，他希望用叶宁的身份，可以从陆少庸那儿打开一个缺口。”

听完李元山解释，叶宁只是笑了笑。说到底，自己只不过是别交换的一个砝码。她真不知道自己对这一切该是庆幸还是觉得荒唐。

“然后呢？他得到了什么吗？”

“他之前是警察的顾问，陆少庸虽然雇佣了他，但是，对他并不十分信任。所以，他就在去陆少庸公司的时候，查到了他公司账户里的问题，这样我们就可以借由这个问题来扣住陆少庸。”

所有的事情都比理了清楚。

想想最开始见到穆白的时候，他们那兴奋的样子，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群逗人取乐的猴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穆白怀疑凶手在警察局，他让我们保密，我们只能保密。”

李元山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他看着叶宁，但是，叶宁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但是，看她的表情，并不像是睡着了。

“所以说，他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耍着他们玩了一圈。”

苏芒还是有气。

“他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得到什么，但是，经过叶宁那么一闹，陆少庸肯定证实了从穆白那里得到的关于叶宁的信息都是真的，这样他就会对穆白更加信任。只要他相信了穆白，我相信穆白一定会得到什么！”

叶宁站起身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和胃疼的厉害。从爸爸妈妈去世之后，这些年，她是第一次又感觉到了这种撕裂是的疼痛。

“叶宁，你是一个警察，你很清楚，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查清楚案子！”

刘副局长看叶宁要离开，如果是他被人这样的利用，他一定也会那样的生气。

“能被你们利用，那说明我还是有利用的价值，这挺好的。人有价值总好过没有价值，不是吗？”

叶宁想笑，但是，头和胃里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很扭曲。

苏芒距离叶宁坐的最近，他看叶宁拳头握的很紧，头发里的汗水从脸上滑过，掉在她的衣服上。

会议室里不是很热，苏芒不知道叶宁为什么会满头大汗。

他抓住叶宁的胳膊，才发现因为她很用力，整个胳膊上的肌肉硬的像一块儿铁。

叶宁并不理会会议室的人，她只想尽快的离开。她清楚，自己要是再不离开，那么，她很可能支撑不下去。

刘副局长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叶宁完全不理会他们。到嘴的话，只好咽了下去。

苏芒跟在叶宁后面，等他们出了会议室的那一瞬间，本来僵直的叶宁就像一座山一样，突然倒下。

苏芒的反应很快，他用手拉住了叶宁的衣服，叶宁才不至于脸先着地。

看到叶宁嘴上的血溢出来之后，苏芒吓傻了。

苏凌从走廊过来，就看懂苏芒抱着叶宁坐在地板上。叶宁溢出的血留在了自己和苏芒白色的短袖上。

“傻着做什么？把她放平，去叫120！”

要不是苏凌突然出现，苏芒还是呆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