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没法查明的事实

等于鹏和叶宁离开部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虽然杞县中午的温度将近四十度，但是晚上温度只有十多度。部队的人开着越野的敞篷车把他们送到门口的时候，叶宁冷的上下牙齿打颤。

“这个鬼地方！”

于鹏和叶宁坐上自己的车，忍不住咒骂了出来。

“你怎么看？”

“部队的案子查我估计是查不清楚了，但是，五连长的死肯定和陆少庸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当时给他做不在场证明的那人很可能是被他骗了！你想想，那人可以证明陆少庸在宿舍的理由是他当时亲眼看到陆少庸进去，而且，房子里一直有陆少庸的哼歌的声音。你说哪有人一连两个小时的在哼歌？”

“你怀疑不在场证明是陆少庸伪造的。”

“对，而且，部队的宿舍都没有栅栏，陆少庸的房子又在三楼，他如果想出去，那样的高度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两起案子之后，部队把所有的地方都搜查过，为什么什么都没有找到。”

“对于陆少庸来说，部队这个地方就跟他的家一样，他要是藏东西，找到的可能性太小了。还有一点儿，在五连长被杀之后，陈斌来过连队，你不觉得这个太巧合了吗？”

“什么意思？”

“那把枪这么多年了，如果真的在连队，那很有可能被被别人找到了。但是，这些年，部队什么都没找到。有没有可能，枪已经被带出去了。”

“你觉得陆少庸杀人之后，是陈斌把带出去了？可是，陈厅长家搜到的是七七式手枪，而军队里的枪击案是六四式。”

“虽然我不知道那把枪现在到底在哪儿，但是，我觉得那枪是陈斌带出去的。”

于鹏点了点头，十年前的案子，到现在就真的成了死案了。很可能，五连长的家人一辈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会死？

“那你觉得陈斌和陆少庸之间是什么关系？”

当叶宁在补充指导员形容他们两之间的关系的时候，于鹏就知道，她肯定是看出点儿什么来了。

“我之前在审讯的时候说过，陆少庸有明显的SM倾向，而且，他是受虐方的那个。但是，听了指导员的话，我觉得我之前的判断还是有出入。你有没有听说过俄狄浦斯情节？”

“你觉得陆少庸恋母？”

“错，我觉得他应该是恋父！”

“怎么说？”

“一般意义上，恋父多着是出现在女儿对父亲的不正常依恋上，但是，恋父不仅仅只是说恋自己的父亲，而是指恋像父亲那样的人。譬如，有人从小养在叔叔家，那么他恋的就不是亲生父亲而是他的叔叔。”

“你继续！”

于鹏不懂心理学上的那一套理论，但是，叶宁既然这么肯定，那么她肯定是有她的道理。

“我之前一直觉得陆少庸是受虐倾向，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已经再乜有打过他，哪怕在言语上也很少侮辱他，如果他真的是受虐倾向，那么他的父亲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他的需求”

“那你为什么说他有恋父癖？”

“第一，他明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威猥亵自己的老婆，他都没有做出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第二，他把自己的情人送到了自己父亲的床上。他是一个男人，雄性保护雌性几乎是自然法则，但是，他自己的女人被父亲占有之后，他并没有什么痛苦。那么你说，他是不是对父亲的爱恋超过了对异性的爱恋。”

“那就没有可能是他爸爸威胁了他吗？”

“老陆那样子你也就看到了，如果说陆少庸十几岁时候，他受威胁的可能还是很大的，但是，陆少庸和傻妞在一起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他的父亲成了弱势的那个了，他没有理由还害怕父亲。”

“他恋父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他很小就进了军营，一年见父亲两次，这样少的见面时间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他的情感需求。所以，他找到了父亲的替代品。”

“你是说陈斌是父亲的替代品？”

“对，我之前也说了，与其说是他爱恋的是他父亲，还不如他爱恋的是那一类型的人。陈斌是自己的小组长，他就像他爸那样对他发号施令，而且又都是长治的，在语言风格上也差不多，所以，他把对父亲的依恋，转移到了陈斌身上。这也就是指导员为什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但是不暧昧？作为对父亲这样的人爱恋，他只是精神上的爱恋，并不敢做出越轨的行为。”

“那你说陈斌知道吗？”

“他肯定知道。男人之间是相互独立的，如果有一个人那样的依恋他，他肯定是能发觉到。他们之前的队员不也说过吗？陆少庸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只要陈斌找他谈话，陆少庸很快就可以调整过来。”

“可是，指导员也说了，陆少庸并不想在军营里，他想早点儿转业，回家陪老婆孩子！”

“陆少庸对陈斌的爱恋是真的，但是，陈斌有没有对陆少庸产生父亲对儿子式的爱恋那就不一定了。”

“那他明知道为什么没有及时的拒绝呢？”

“我觉得最开始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指导员也说了，陈斌每次指挥能赢，绝对是离不开陆少庸的默契配合。如果他拒绝了，陆少庸还会这样默契的配合吗？”

“所以，陈斌明知道，但是不点破，只不过是为了利用陆少庸？”

“对，但是，现在，陈斌已经死了，陆少庸绝对不会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们今天所有的猜测它永远也不会得到印证。”

“那可未必，要是抓到了陆少庸，陆少庸开口了呢？”

“这样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愿意说出口的。”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陆少庸和陈斌之间的感情那么复杂，有没有可能陈斌的伤就是陆少庸做的？”

“不可能吧！他对陈斌应该死依赖，爱恋，他应该不敢朝他动手！”

“但是，你想想，两个连队演练，第一两个连队之间距离本来就相距的远，那么远的距离，对面怎么可能打到陈斌那样的地方。而且陈斌也是当兵的，他应该不会那么不小心。”

“你觉得是陈斌身边的人做的！”

“对，而且能做到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打伤陈斌的，我觉得应该是他身边最不敌方的人！”

“可是，他既然爱恋陈斌，没有理由会伤害他。”

“我和之前管他们宿舍的老员工聊过。他说有一次陈斌和陆少庸吵架，陆少庸拔枪对着陈斌。”

“他们为什么吵架？”

“陈斌在发生事故之前，就已经交了退役转业的证明，陆少庸因为这个和他生气。”

“所以你觉得陆少庸因为陈斌退役心怀不满，所以拔枪相对了！”

“对，听他们之前说，陆少庸是很喜欢部队的，而且是有留下来的打算的。”

“可是，如果真的是陆少庸打伤陈斌，那么后来陈斌没有理由不说呀！”

“陈斌不说的理由有两个，一个是那天是晚上，他根本没有看清楚是谁做的，另一个是他清楚，伤已经伤了，再把陆少庸攀咬出来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更大。如果陈斌真的知道了是陆少庸做的，即便他不说，也不可能在自己家里，款待陆少庸。”

“按照我们这样的分析，那就说的通了。陆少庸打伤了陈斌，陈斌离开部队后，对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打听到，所以，陆少庸是连接他和部队的一个通道，所以，他才会对陆少庸那么热情。但是，陆少庸为什么要杀五连长？”

“可能是五连长知道了什么？或者是陆少庸和五连长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

“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陈斌离开部队后，关于伤害自己的凶手的消息都是来自于陆少庸，你说有没有可能陆少庸把部队谣言——五连长暗害陈斌的消息告诉了陈斌。”

“但是，即便告诉了那又怎么样？陈斌那个时候已经退役两年了，他根本没有可能在部队里杀人。”

“那如果他指挥陆少庸杀人呢？”

“陈斌不清楚，陆少庸应该很清楚的吧！第一，根据调查，五连长根本和陈斌的死没有直接的证据。第二，根据我们的推断，那个凶手应该是他才对呀！”

“但是，他知道，陈斌不一定释然呀！如果陈斌对自己受伤这件事有执念呢？如果他命令陆少庸杀了五连长呢？”

“所以说，五连长的死就是陈斌的执念吗？这也太可怕了。而且，这样想，陆少庸在事情中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车飞快的在高速路上行驶，前面的车灯好像被黑暗吞没，这剩下隐隐约约的光线。

车里两个人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除了呼吸声，就剩下窗外车子碾压过路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