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完美犯罪

陆少庸带走了父母的尸体，这是专案组早已经想到的。陆少庸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放弃了再为父母找真相的想法。

刘副局长对于这样的结局乐见其成。至少，以意外结案，对于宁海来说，又少了一起谋杀案。而且，陆少庸不再盯着警察局，至少给专案组的人时间去查连环案。

“我们就这样放了他？他是一个强奸犯！”

“证据呢？即便证明他和傻姑之间有关系，你怎么那是强迫，你要记清楚了，傻姑的孩子是被他父母逼的流产的，不是陆少庸。”

“可是，刚刚的审讯你们也看到了，他对当年的事情肯定是有责任的！”

“你虽然不是一个警察，但是警察的程序你是明白的，你的这些所有的猜测只能当做线索，但是不能当做证据，你到了法庭怎么说，难道也告诉法官，你猜测陆少庸可能在十年前强奸过傻姑吗？疑罪从无这个道理你是明白的。”

叶宁的脸色很难看。明明真相就在那儿，但是，他们却不能把陆少庸绳之以法。

“那我们继续查下去，但但凡做了那样的事情，可定时有漏洞的，只要我们查下去，我们具一定可以找到证据！”

这个案子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苏芒不想他们半途而废，更不想傻姑的父亲一辈子都在自责中。这些年，他把所有的错误都背在自己身上，如果查到凶手，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动动脑子？查案子，那也得有案子可以查！陆少庸已经把他父母的尸体带走了，而且，他已经撤销了立案，你说，你们以什么理由查下去？”

“他父母的案子有疑点，这不是意外！”

“可是，你们别忘了你们做开始判断他是意外事故。如果这个时候，再出尔反尔，我们警察局的脸都要丢完了。”

“警察也是人，是人就会有错误的时候。如果我们明知道是错误，都不纠正，那我们还算是警察吗？”

苏芒明显是站在叶宁这边的。

“这个案子不能继续查下去了？”

李元山吸了一口烟。这些年，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抽烟的危害是越来越明显了。来宁海之前，他已经在戒烟，但是，自从来了宁海之后，他的烟量是之前的三倍。

陆少庸的案子再要查下去，就是师出无名，而且，现在，陆少庸不配合，他们根本没有其他线索可以继续查。

“第一，查要有正当的理由，我们作为警察，查一个人如果没有证据做支持，那就是侵犯别人的隐私；第二，你们再查下去，除了和陆少庸耗着，以你们目前的线索，再能查到什么？第三，你们和陆少庸死磕的时候，你们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还没有逮到！”

“可是。陆少庸父母的案子很可能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作为，即便为了查清楚连环案我们依旧要查陆少庸！”

“既然陆少庸父母的案子有可能是连环凶杀案所为，你们又何必现在死盯陆少庸。脑子放宽一点儿，先找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我同意李老的看法！”

苏芒倒没有想到于鹏竟然站在了刘副局长和李老的那边。

“现在，我们死盯陆少庸明显是没有用的，十年前的案子查清楚了又如何，没有证据，我们依旧没有办法判刑。”

“那难道我们就不查了吗？”

“对，陆少庸的这个案子基本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犯罪，即便有傻姑这个证人指认陆少庸就是当年孩子的爸爸，但毕竟傻姑的疯和他没有关系。至于引诱傻姑让他父亲强奸，这更是没有证据。”

“如果是完美犯罪，那要我们警察有什么用？”

“对，警察现在确实是没用。但是，我们没找到证据，不代表这个案子就没有证据！”

“你别卖关子，证据在哪儿呀！”

贺鸣也着急了。他们忙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证据在连环凶杀案的手里！”

李元山露出了赞赏的表情。

论观察力，苏芒确实也不错，但是，论变通能力，于鹏明显比苏芒高的不是一两个等级。

“你们想想，我们正准备调查陆少庸的时候，陆少庸的父母死了！如果是其他的凶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杀害陆少庸父母的凶手和之前杀害被害人的凶手是同一人，那么，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

“你觉得和之前一样，凶手是引导我们查陆少庸父母和陆少庸呢？”

“对，我之前一直不明白，陆少庸父母和之前的被害者没有任何共同点，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凶手的目标如果不是陆少庸的父母呢？”

“如果他的真正的目标是陆少庸，那陆少庸无论是年龄层次，还是其他的特征，和之前的被害人都具有很大的相似度。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的目标是陆少庸，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因为我猜测凶手没有下手的机会？”

“怎么说？”

“陆少庸是侦察兵出身，警觉度比较高，反侦察能力比较轻。如果凶手接近他，陆少庸很可能会觉察到。所以，他借用陆少庸父母的案子，只不过是想打乱陆少庸的阵脚。”

“可是，你也说了陆少庸很警觉，你说，现在出了他父母的案子，别说是凶手，就算我们再接近他都难。”

“那陆少庸针对的是我们警察局，如果那个人是他比较亲密的人呢？如果他父母死了，现在，警察又查到了之前的事情， 陆少庸会怎么处理他父母的尸体？”

“火化，这样我们即便真的找到了当年的那胎儿，如果那真是老陆的孩子，那火化了，那也真的是死无证据了。然后，举行葬礼！”

“你看，我们能想到毁尸灭迹，陆少庸没有理由想不到。”

“那如果那孩子是陆少庸的呢？”

“那陆少庸也会有别的办法，至于什么办法，我们只能接下来等着看了。”

听于鹏和贺鸣说了这么多，苏芒终于明白了李老他们的目的。

“既然凶手想借由这次葬礼接近陆少庸，那我们也去！”

从三月份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人死了不少，但是，他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苏芒对这次见面充满了期待。

“可是，别忘了，陆少庸是不可能会邀请你们的！”

正在苏芒跃跃欲试的时候，李老给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那如果我们告诉他，其他人也盯着他呢？”

“这句话放在之前说，他可能还会听一听。但是，现在，即便你告诉他，他也成了凶手的目标，他也不会相信你。”

“那怎么办？难道不管他吗？那样他很有可能会被凶手给杀掉的！”

“凶手之前没有办法接触陆少庸，那肯定不是陆少庸的熟人。但是，如果陆少庸为他父母举办葬礼，那凶手也就有理由接近他了。所以，我猜测那人应该是陆少庸的远亲或者比较不十分熟悉的朋友！”

听到于鹏把凶手的范围缩小了这么多，贺鸣和苏芒一样，都觉得心跳速度加快。

“既然我们怀疑凶手是陆少庸的远亲或者是平时不怎么接触的朋友，但葬礼又必须请的人。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把陆少庸葬礼上请的所有的人，和之前被害者之间的交集重新查一遍。”

李元山对叶宁的反应很是赞赏。所有的人都在兴奋的时候，她却能这么冷静的分析案子。如果她是一个警察，那么她的查案能力并不见得在于鹏之下。

理清楚了线索，所有的人又充满了战斗力，但是，叶宁却坐在桌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们也无能为力的！”

于鹏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她想什么。

“陆少庸父子这案子确实算得上完美的犯罪。即便有一天，我们查清楚了连环凶杀案，我们也不一定能把陆少庸送进监狱，不是吗？”

“凶手那儿可能有我们想要的线索？”

“你清楚，这可能性有多小。我们警察查不到的，他又凭什么能查得到。还有，之前卢奔煤矿的案子，凶手他也只是引导，并没有见他那出过什么实际证据，你怎么能肯定傻姑的案子，他就有证据呢？”

“可是，不是也有证据存在的可能吗？我们是警察，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会选择放弃对吗？”

叶宁低着头，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真的好累！”

“我们都知道！再坚持一下，这案子，快要结束了！”

于鹏搂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拍着。

叶宁的负面情绪从抓到叶建雄那一天起，他都能看得到。即便她嘴上说不在乎，但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被自己关进监狱，对她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于鹏一直担心叶宁这样不说出来，最终会压垮自己。看叶宁哭了出来，她反倒放心了很多。因为，能哭出来的难过，就算不上什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