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招供

罗富生这两天一直抱着侥幸的心理，但是，当于鹏和苏芒把所有的证据都放在他眼前的时候，所有的侥幸，在一瞬间崩盘了。

“想好了怎么回答吗？现在，参与赌博所有的人我们都在监控上找到了，你说那些人要是知道了你组织的赌博，最后他们又都暴露了，他们会怎么想？”

“你们是警察，你们不能用这么卑鄙的方法！”

“就算我们不用，但是，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有不透风的墙吗？你既然能让叶婷的哥哥来向叶婷传递消息，那么，你觉得你被抓了，那些人真的不会想方设法来打听消息吗？而且，你也知道，警察局他不是一个铜墙铁壁的地方，只要别人有心，打听消息还是很容易的。”

“如果我告诉你们所有的事情，你们能答应我，保护好我和我家人的安全吗？”

“你要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第一，别人就没有必要再杀你活着威胁你的家人让你闭嘴了，第二，如果他们也都成了嫌疑人，他们也就是警察监控的对象，他们也就没有机会在向你下手了。”

“我说，我说！有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我们问，你来答！”

“好！”

“你为什么选择李然？”

“他表面是一个骄傲狂妄的人，但是，实际上他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之前见过他，知道他的性格缺陷，再加上他又在警察局工作，也没有犯过什么事情，所以，我选择了他来杀掉叶婷。”

“为什么一定要杀掉叶婷？”

“叶婷组织卖淫是我帮忙的。我介绍她和高尚认识，让高尚照顾她。卖淫来的钱，我四她三高尚三。你们抓到叶婷的时候，我担心她会把我招出来。我就让他哥哥给她带话，只要她不开口，我就会把她捞出来。再加上，孩子在我手里，她也就不敢乱说话。”

“所以，你虽然威胁了她，但是，你还是担心她会把你暴露了。”

“对，毕竟你们后来查到了孩子，我和她的关系其实已经很明显了。所以，我以为，杀了她，即便你们查到了孩子，也不会威胁到我。”

“除了你，高尚，谁还在参与了卖淫？”

“这件事上面的人就我和高尚，至于底下的人都是叶婷来管理，我们并不知道底下还有谁。”

“说说赌博的事情！”

“这个宁海政府各个部门的人都有参与，最开始，我们去高家庄，是那边的开发商请吃饭，吃完了饭，大家就玩一会儿。最开始都是小玩。”

“什么时候开始大玩？”

“具体时间我也忘了，这个是一点点儿玩大的！后来我们就租了一个房子，隔三差五的去赌博。”

“参与赌博的人具体有谁？”

“太多了，现在明着送钱被抓到了，毕竟是不好。所以，他们就在牌桌上输钱给我们。其实，大家对这个事，都心知肚明。县政府县长，副县长，法院的人，税务局，土地开发局，各个部门的关键人物都被邀请了。”

“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赌？”

“不算是，如果开发商找税务局的人办事，无论你会不会赌，他们都会让你赢钱。”

“那你觉得如果这群人都下了，宁海会怎么样？”

“你们想到太简单了。上面的人大贪，底下的人小贪，如果你真要把所有的人都下了，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整个宁海官场的人十个里面七个就得下。而且，越是高位的人，情况越是严重。”

审讯的过程中，本来是不允许抽烟的，但是于鹏忍不住抽了一根烟，点上。

“给我也来一根吧！”

于鹏看了他一眼。

点了一根烟，递给了他。

“你和高尚除了叶婷组织卖淫的这件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交情。”

“没有！”

“高尚的死，你们有没有怀疑到谁？”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担心高尚把我们卖了，杀了高尚。”

“怎么，你们没有这种想法吗？”

“有人提过，但是，大家并不同意。首先，高尚刚出了警察局，警察的怀疑目标并没有改变，那个时候，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第二，高尚是一个警察局的局长，即便我们要处理掉他，我们也要确定，我们的把柄在不在他的手里。毕竟，每一个人手里总得有震慑得住别人的东西呀！”

“所以，你觉得杀死高尚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之前不是有连环凶杀案吗？我们怀疑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做的。”

“为什么？”

“因为高尚身上确实是有问题，那人要替天行道杀了高尚，确实正中我们的心意。”

“既然高尚是目标，你们不担心你们也是他的目标吗？”

“担心呀！所以自从高尚死之后，我们所有的人都消停了，谁也不敢再这个时候，搞出什么动作。”

“你们除了停下来，难道没有查过那人吗？”

“查了，我们也找专门的人查了，但是那人就像一个幽灵一样，我们根本查不到任何线索。但是，我的直觉，他一定是隐藏在警察局里。”

“为什么？”

“要想调查我们，最方便，最有理由的也就是警察局。”

“有怀疑的人吗？”

“因为死的人是宁海人，所以我们觉得那人也应该是宁海人。我们把宁海警察局所有的警员都查了一遍，但是，并没有明显的目标。”

“没有再继续往下查？”

“查不下去，那人太干净了。但是，我依然怀疑是宁海的警察。”

“那你回忆一下，你，陈斌，高尚，何强，郑毅，张子善有没有共同出现在一个案子里？”

“这个肯定没有！”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在陈斌来宁海之前，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和他们出现在一个案子里？”

“没有！我是政府工作的，他们都是负责具体的案子的，根本没有可能出现在一个案子里。”

“等等！”

苏芒突然打断了于鹏的问话。

“你既然可以让高尚给叶婷组织卖淫庇护，那你记不记得你帮助别人做过什么？”

苏芒之前一直考虑的是他们共同出现在一个案子里，如果他们有的人只是幕后推手，并没有出现呢？

“我.....”

“想清楚了！尤其那件事还是发生在宁海。”

苏芒知道，罗富生肯定是没少干过这种事情，他只是希望，那件事对他印象够深刻。

罗富生连着抽了几根烟。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些年，他一直在拼了命的往上爬，很少有时间回头看看自己从前做过的事情。

现在，回头看看，他突然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

“你给我个具体的时间的限制吧！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既然凶手这么残忍，那么那件事情，肯定伤的他比较严重，所以我推测，他很可能在当年的案子里失去了亲人。你想想，有没有那个案子，有人失去了父母亲或者孩子。”

“我想不起来。”

“你再仔细想想！”

“卢子俊开发区出过人命案，好几条人命，后来这件事被压下去了。”

“说仔细一点儿。”

“前好几年的事情了，政府批准了卢子俊开发城南的地，后来因为拆迁款的事情闹了起来，死了好像是3个人，伤了六七个。我当时是作为政府代表，出面调停的。”

“那你记不记得有没有哪个人失去了家人特别痛苦？”

“失去家人的人都挺痛苦的。”

接下来，无论苏芒怎么引导，罗富生都说不上来。

又问了一些细节，罗富生的事情终于算是交代完了。

“你们答应我的，帮我保护我老婆孩子，她们都是无辜的！”

于鹏和苏芒准备离开的时候，罗富生终于落泪了。

罗富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想明白的竟然是在这个地方。

“我们会的，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可以告诉我们。”

“你觉得所有的被害人即便没有直接参与一个案子，但是，很有可能间接参与过某个案子。”

“对！”

“那你觉得陈厅长是什么角色？他会不会间接的给某个人过保护，或者说他有没有准确的滥用职权？”

“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挺长的，虽然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我觉得他不像是一个会包庇枉法的人。”

“对一般的人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你说，如果那个人正好是他的亲人呢？有的人倒是不会为权益而动，但是，家人呢？你看罗富生能为了权位杀了自己孩子的妈妈，但是，为了保护他老婆女儿，他不也全交代了吗？”

“贺鸣在查陈厅长呢！我们看看他查到的结果。如果我们能确定，陈厅长在哪个案子里真的有滥用过权利，那么我们就有机会找出凶手。”

于鹏虽然觉得有这种可能，但是，相比较苏芒的兴奋，他就表现的淡定多了。

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总觉得他们能想到的，凶手也一定能想到。希望不是他把凶手想的太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