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扑朔迷离的棋局

会议室已经吵得脑子都让人炸了，刘副局长已经喊的口干舌燥。

“我不同意你们的看法，如果这个叶建雄真的只是一个古董商人，那么为什么和古董有联系的人都死了。根据我们调查，高尚的古董绝大多部分都是来自于叶建雄，而把高尚介绍给叶建雄的人是叶婷，现在高尚和叶婷都死了。还有，陈厅长出事之前，警局的古董被盗，如果不是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盯在古董上，我们很可能早就发现陈厅长的车被人动了手脚，所以陈厅长的死也和古董有关系。”

贺鸣还没说完，苏芒就打断了他的推测。

“叶婷的死已经证明是罗富生买凶杀人了，这和古董根本没有关系。或许就像叶建雄说的，叶婷只不过是介绍了人认识，古董的事情，根本就和她没有关系。还有陈厅长的死，我觉得和古董也应该没有关系。背后的那人，只不过借用古董这个局，让我们忽视了其他的事情，所以，偷古董这不过是个幌子。”

“那批古董价值上亿，我觉得经济利益巨大，肯定不可能只是一个道具。”

“但是，你别忘了，那批东西早已经在警局有过备案了，即便背后的人拿着那批古董，他也不敢把他放到市场上去。那东西，就是一个隐形的炸弹，背后的人不会想不到。而且，如果那人在警局偷一个价值小的东西，我们也不会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那东西上，那样很可能就会有人发现陈厅长的车别人动了手脚。”

“你别忘了这是警察局。别说是偷价值一亿的东西，就算他偷任何一件东西，都会引起我们足够的重视。而且，偷那么多的古董，本身就是十分冒险的，凶手怎么可能只是把它当做一个道具呢？”

“你们两先坐下，让其他说一下看法！”

刘副局长赶紧让贺鸣和苏芒坐下，再争论下去，被人有什么想法也会被他们带偏了去。

“于鹏，说说你的看法！”

“我觉得你们现在讨论的只不过是背后那人设的一个局。从开始到现在，叶婷，黄波，高尚，卢子俊，张子善，何强，他们都是自身有一些问题，他们都死了，叶建雄、李然和罗富生同样也有问题，他们都被关了起来，你们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我们之前讨论过，凶手是要找有污点的人下手，他可能想代替我们行驶警察的职权。”

“既然他想替警察行驶警察的职权。那么是不是说，我们现在所有找到的线索，都在他的控制内？还有陈厅长和郑毅的死，到底有什么不同？”

“我觉得你把凶手想到太妖魔化了。我们今天得到的线索都是根据被害人的信息找到的，如果背后的那人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那你觉得他得花多长时间？还有陈厅长的死，我们之前也讨论过了，很可能是背后的那人觉得我们专案组阻挡了他的道，所以才杀人的。”

没等李元山再说话，刘副局长就开始反驳。

“可是，如果真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背后的那人的确是花了很长时间来策划的呢？还有，如果陈厅长的死，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专案组无能，那么陈厅长走后，他为什么没有再行动？”

“他没有机会呀！我们现在都两两搭档，他根本找不到机会呀！”

“马家屯暴乱之后，我，贺鸣，叶宁，苏芒，苏凌当天去了酒吧，我们所有的人都喝到了断片，你说，凶手擅长用毒杀人，他那天想杀我们，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是，我们都活着回来了。后来我也调查了那天酒吧所有的录像，并没有发现嫌疑人。”

叶宁的脸变得有点儿怪异，她盯着于鹏，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拿他们几个人的命去引背后的那人出来。

刘副局长的脸更难看。得亏是没有出事，如果专案组五个人被人杀死在酒吧，那他肯定是完蛋了。

“没有我的允许谁准你们这么做？这是违法违纪的，你是一个警察！”

刘副局长站起来就把自己手边的会议记录扔了过来。

苏芒躲开了那本子，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他递给正在火头上的刘副局长。

苏芒倒是不觉得气愤，案子到现在没有进展，于鹏想把敌人引出来，也无可厚非。只是让他难过的是，这么久的兄弟，于鹏竟然没有把他的计划告诉他们。

“好了，你说说你的看法！”

李元山赶紧打个岔，也让刘副局长有个台阶下。

“我认为背后的人设局杀陈厅长很可能和取代警察行使职权没有关系，我觉得陈厅长很可能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我们？”

“你觉得陈厅长和高局长一样，背后有污点？”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吸了一口凉气。于鹏这想法如果是真的，那么，陈斌到底在专案组扮演了什么角色，就值得怀疑了。

“对！”

李元山抽出一根烟。他自以为是对陈斌够了解，但是，从陈斌出事之后，他把所有的疑点想了一遍又一遍，于鹏想到的，他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他不相信，陈斌会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如果一点不查清楚，专案组所有的人都有可能走偏。那受害人，还会增加。

“查陈厅长，事无巨细，所有的疑点都查清楚。”

“可是.....”

刘副局长有点害怕，身在高位，谁的屁股底下也不会干净。如果查陈斌，那么很有可能会涉及到上面的人。那即便是宁海这局再混乱，别人都会不惜放手一搏。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的案子阻力恐怕会更多。

但是，如果现在阻止查陈斌，以后没有事情还好说，但凡有什么事情，自己也被牵连。这真的是左右的是铁板烧呀！

既然李元山做了决定，刘副局长也不再拒绝。

“叶宁，说说你的看法！”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人做事一般都是有目的的，尤其是背后的那人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情，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觉得是报复杀人！”

王周说完之后，就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

“我说错了吗？”

他几乎是本能反应的看着于鹏。

“说你的看法！”

王周对于鹏有一种盲目的崇拜，看于鹏没什么反应，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

“杀人大部分都符合仇杀，情杀，冲动杀人和为了利益杀人。这案子从开始到现在，除了丢失的那一部分古董，并没有什么利益，所以我们排除利益杀人。当然，情杀是有针对性的犯罪，目标一般具有共同特征，所以也可以排除情杀。冲动杀人很明显就不是，所以剩下的就是仇杀了。”

“但是，仇杀和情杀同样是有针对性，如果你说这中间的一个或者几个人被杀，可能是和背后的那人有关系，这么多的人被杀，你说凶手的范围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我这两天仔细研究过，张子善法医，何强检察书记，高尚警察局局长，郑毅派出所所长，陈斌警察厅厅长，这些人都是司法部门，那么凶手很可能和他们之前查的案子有关系。”

“那么卢子俊呢？其他的受害人呢？”

“卢子俊可能为富不仁，和别人结仇的可能性很大，黄波是叶婷杀的，叶婷是李然杀的，李然是被罗富生利用，所以叶婷和黄波的死和凶手根本没有关系。”

“那我们现在抓到的叶建雄和罗富生呢？你觉得他们是凶手的目标吗？”

“罗富生符合凶手的目标，叶建雄是一个古董贩子，这种人和别人结仇的可能性不大。”

案子复杂，其实是查案人的心复杂。有些事情，简单的人看，其实就简单了。

“我们之前一直把背后的人想的很复杂，但是，如果凶手就像王周说的那样呢？那些被害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凶手的目的。有没有可能是我们想复杂了？”

王周看叶宁肯定自己，忍不住握着拳头，但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可是，我们也查了，他们之间没有查过共同的案子呀！尤其是陈厅长，他之前可并没有来过宁海，而且，他在市里负责的也是南六县，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那这群人中，有没有陈厅长私交好的人？如果凶手真的出现在他们的案子里，我觉得这案子应该是没有受到公审！”

“为什么？”

“很简单，如果受了公审，如果案子真的出现不公平，他在当时就可以上诉的，但是，他当时没有上诉，现在却出来报复，很可能是因为案子根本没有公审， 他就被判了。”

“你觉得他是最近出狱的人？”

“不是，出狱至少一到两年的时间，如果他真的是某个案子的受害人，他在监狱肯定是没有办法调查的这么仔细。他能调查的这么仔细，安排的这么妥当，这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所以，你也同意报复杀人。”

“对，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涉及到了这么多的公检法的人，他是某个案子的被害人的可能性很大。”

“那古董的这方面怎么查？”

“我觉得叶建雄就是一个古董商，其他的他并不知道。古董这条线索，到现在也算是到底了。既然叶建雄供出了那么多的买家，我们可以从其他买家入手，看有没有可能其他买家也卷了进来。”

“可是，其他买家都是县里重要职位的人，而且现在他们是惊弓之鸟，如果这个时候吓到了他们，我担心他们即便没有做什么事情，也会阻止我们查下去。”

叶宁胳膊肘撑在桌子上，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就光明正大的 告诉他们我们查到了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买了一件古董，他们肯定是想法设法自证清白的。”

刘副局长看李元山点了点头，也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