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简单的送别会

陈副局长已经来会议室半个小时了，除了李元山，专案组的其他人一个也没有到。

“老李，他们人呢？这几点开会，怎么现在还不来？”

“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有事也打个电话呀！这么多人等着他们，回来一定要处分他们。”

李元山自以为是对他们还挺了解的，像这种集体不见踪影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们说话中间，门被推开了。

贺鸣扶着叶宁站在门口。

“倒是进呀！”

后面苏芒把头伸进来，看会议室这么多人盯着他们，他想缩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赶紧坐下，要开会了！”

还没等刘副局长发火，李元山赶紧让他们几个坐下。

刘副局长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时候，也就顺着李元山台阶下了。

叶宁坐在椅子上，腿上的伤口明显的是崩裂了，血水早已经和纱布粘在了一起。她只祈求肉里面的的那层线没有崩开。

“我们已经查了叶建雄的所有亲戚，还有于鹏找到的那那张相片我们已经找人辨认了，说那是叶建雄的初恋情人，所以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叶建雄的初恋情人那儿去一趟。”

“基本资料查了吗？”

因为昨天宿醉，苏芒受伤的胳膊上的绷带已经不见了，他只好一只手扶着之前伤了的胳膊，看着说不出的滑稽。

“查了，她叫赵玉，现在就是一个家庭主妇。根据通讯记录和银行的消费记录来说，她应该和叶建雄有关系。”

叶宁脸色苍白，头上的冷汗从脸上底下，打在桌子上。

“那我和贺鸣去查这个赵玉。”

说吧，苏芒就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他除了胳膊上的伤口疼的厉害，主要是早上起来忘了上厕所，现在尿逼的厉害。但看刘副局长的脸色，他是不敢说要去上厕所去。

“坐下，着急什么，等案子梳理清楚了，再行动！”

苏芒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但是，今天他这着急慌忙的表现，让李云山忍不住皱眉！

苏芒坐下，但是人有三急，苏芒觉得再不去上厕所，自己膀胱可能真的会炸了的。

“报告！我要上厕所去！”

苏芒还没等刘副局长批准，就跑了出去。

贺鸣、于鹏和苏凌很不厚道的笑了出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都给我严肃点儿！”

刘副局长发了威，贺鸣只好把笑逼回去。

“除了查这个赵玉，我们还要重点查李然，叶婷死了，能指正罗富生的直接证据就没有了，我们要尽快把李然的情况弄清楚，看看，叶婷，他和罗富生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根据我们上次的审讯，李然是杀死叶婷的凶手已经没有疑问了，但是，至于为什么杀叶婷，李然说的含糊其辞。而且，在审讯的过程中，他一直暗示，自己就是前几起案子的凶手。”

“别的凶手被抓了，是想方设法的脱罪，对自己犯下的错误是死不承认，他倒是一个例外了！”

叶宁扶着桌子一条腿站着，她撑着胳膊的手，有点儿发抖。

“但是，我不认为李然就是凶手。他虽然智商够，而且作案的客观条件也够，但是，我觉得以李然冲动，喜欢炫耀的性格，根本不可能隐藏这么长的时间。”

“那他为什么会暗示你们，他做了之前的那些案子？承认连环凶杀案，能够枪毙他八回了，他作为一个警察，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是，只叶婷的案子，也足够他坐二十年了。如果，他早已经意识到我们会抓到他，那就他的性格而言，比起坐二十年的牢，他可能更愿意去死。”

“这个还需要查清楚，我们需要明确的作案目的。就但是你的推论，我们在法庭上根本没法说服别人。”

“好，接下来，我会对李然再次提审。”

苏芒推门进来，猫着脚步溜到他的座位上。

“除了这两件事，陈厅长明天要送回长治，今天下午，你们要参加他的告别仪式。”

“我不同意，既然陈厅长是谋杀，现在，案子还没有破，我们不能把他下葬了。”

“这我们都清楚，但是，陈厅长的家人希望早早的下葬陈厅长。虽然，陈厅长下葬了，但是，证据不在他身上，这并不影响你们继续查案。”

“可是.....”

苏芒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但是，李元山制止了他继续提问。

“下葬陈厅长是陈厅长父母的意思，他们觉得人死了，只有入土了才能安宁。他们老了，他们的意思，我们也不好再违背。”

会议开完之后，因为要参加送别仪式，叶宁和苏芒只好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

“你认识赵玉？”

医生出去准备东西的时候，于鹏推门进来。

“不认识。”

“不认识，说起赵玉你的脸色都变了。”

“你一直盯着我？”

叶宁皱了皱眉。

“照片是我在叶建雄那儿找到的，我看那女人的脸和你有点儿相似，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你。”

“于队长确实是有做警察的天赋。”

叶宁知道，他只是例行公事。可是，她说话还是阴阳怪气的。

“你和她什么关系？”

“她是我生我的那个人。”

“你们家不是双河镇的吗？”

“是，双河镇的是我的养父母，她是我亲妈。生下来就把我送给了人。”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从小就知道，因为这从来都不是秘密。怎么，怀疑我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你知道，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于鹏，我和赵玉没有任何关系，她一直都想生一个儿子，结果连着生了五个女儿。我是第四个出生的，她看到是个女儿，本来打算把我掐死，可是后来觉得这样造孽，她就把我送了人。”

“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很多年前联系过，后来，我父母去世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为什么？以她的家庭条件，为什么在你父母去世之后没有抚养你？”

“因为，我命硬，但凡距离我近的人，都会被克死。尤其是我妈妈死后，他们更是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我了。”

叶宁说得云淡风轻，但是于鹏却听着觉得发寒。他当年父母去世之后，他还有外公外婆和八爷宠着，他不知道叶宁在父母去世之后，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都过去了！”

“你觉得能过得去吗？我有的时候，回头想想，那些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于鹏，有些事情，它就在我心里，过不去，我也不需要它过去。但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我的目标在哪儿，其他的，无论是伤还是痛，它只是推着我往下走。”

“八爷曾将给我说他前半辈子在恨人，自己活着特别累，后半辈子在爱人，自己也活得轻松一点。即便他们不爱你，你也要自己爱自己。”

于鹏转头出去。

“老于怎么来了？”

苏芒包扎完了胳膊，一个人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不知道，来看看我们伤得怎么样？”

“他可没有去看我。你不会和老于有什么关系吧？”

这不怪苏芒多想。

于鹏拿到了八爷的录音，警局那么多人，他甚至都没有李老说过，却把录音给了叶宁，他们之间总是有一种和其他人之间没有的默契。

叶宁翻了个白眼。虽然，她不明白于鹏为什么会相信她，把录音交给自己，但是，她和于鹏之间，除了同是专案组这层关系，男女朋友的关系，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下午的告别仪式很简单，因为葬礼在长治举行，专案组的人没有时间去参加，只能在警局的法医室做一个简单的告别。

因为刚刚从冷冻柜里拉出来，陈斌的脸上在不断的冒气。那些警局平日里不露面的领导，一个个穿的庄重的过来，看一下人。

叶宁过去看的时候，陈斌的脸上的霜已经融化了，他的脸有点儿发青，头上还有车祸的撞伤，叶宁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又觉得这样的动作太突兀，会吓到旁边的人。

李元山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等他进来的时候，前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陈斌的旁边，抽了一根烟，絮絮叨叨的说他们从前的事情。

明明是最家常的话，但是，却让所有的人都动容了。

“如果我有一天死了，恐怕连这样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叶宁有点儿感伤，她坐在苏凌平时解剖尸体用的解剖台。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贺鸣听叶宁和苏芒在那儿生冷不忌的说着这些。

“你们两闭嘴吧！乌鸦嘴！我们都会活着，等这案子结束了，我请你们喝酒。”

“吆，那我可得好好活着，难得老贺大出血。”

等他们离开法医室的时候，除了李元山就剩下苏凌了。他或许是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着李元山在那儿落泪，他只是麻木的的看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