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诡谲多变的凶手

于鹏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清醒，但是案发现场的很多东西却让他看不明白。

高尚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此刻再也不见最后一次离开拘留所时候的那种洋洋得意。他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逃过了牢狱之灾，却逃不脱死亡。

“他死亡的时间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断定是死于机械性窒息。”

“除了脖子上的勒痕，还有其他防御性的伤口吗？”

“还有胳膊上有被撕咬过的伤口，手臂上也有针眼。至于防御性伤口，我检查了死者的指甲缝，没有其他组织细胞，大腿部有一块淤青，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具体怎么造成的。”

胳膊上的伤口是杨雷造成的，针眼估计是治疗的时候留下的。

“一个人被勒死，肯定是会反抗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防御过的痕迹。”

“这也是我想说的。一般人有死亡危险的时候，力气会比一般的时候大，现在被害者是被勒死的，这就说明凶手和被害者是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所以只要凶手反抗，根据洛卡尔定律，现场肯定留下痕迹。但是，我检查了被害者，并没有发现不属于被害者的东西。”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被害者即便面临死亡的危险也不不反抗？”

“被害人被打了麻醉剂。只有被害人在打了麻醉剂的这种情况下，他才不会反抗。”

“老于，医生那儿丢了一支麻醉剂。”

苏凌刚说完麻醉剂，苏芒就进确实了苏凌的猜想。

大厅里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很显然，他是被高尚的死给吓着了。整个人脸色发白，虽然是站着，但是还能看出他整个人不停的哆嗦。

“说说，你为什么随身携带麻醉剂？”

“我是高局长请来给他儿子做治疗的，他之前给我说过他儿子的情况，所以就拿了麻醉剂。”

“你平时给人做治疗的时候也会随身拿着麻醉剂吗？”

“不会，不会，主要是这次高局长想让我帮他儿子做一次催眠，让他忘记一些事情。因为他儿子有狂躁症和抑郁症 ，为了避免他受外界的影响，催眠的时候有药物辅助能效果更好一点儿。警官，我这是合法的。”

“你随身带了麻醉剂这件事有谁知道？”

“我医院的主任，我的助手，还有高局长。”

“其他人呢？高尚请的护工知道吗？杨雷知道吗？”

“不知道，昨天回来已经晚了，所以，我们打算今天在给他儿子做治疗，所以其他人不知道的。”

“你的镇定剂都放在哪儿？”

“我在二楼住着，镇定剂在我的药箱里，药箱昨晚就在我的床旁边。”

“你确定昨晚没有人接触过你的药箱？”

“没有，昨晚我们一共就四个人。高局长因为胳膊受了伤，早早就休息了。作为客人，我也就早早的回了房间，没有再出来。”

于鹏忍不住皱眉。现在，案发现场一共就四个人，即便加上有嫌疑的叶宁，也就五个人。其中，高尚肯定不会去拿镇定剂，那剩下的就是这个医生，还有护工，杨雷和叶宁了。

护工的状态显然也没有比这个医生的状态好到哪儿去，看于鹏和苏芒找她，还没等他们说话 ，他就不停的解释。

“这真的和我无关，我就是请来看护那个小孩的。我昨晚一直在房子，根本没有出来过。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本以为能拿个好工资，结果现在人怎么就死了。”

“你昨晚在哪儿住的？”

“因为要看护那小孩，我就在那小孩卧室外面的房间住的。”

“昨晚有听到什么动静吗？”

“没有，如果有动静，我再就醒了。我是做护工的，平时病人一有动静我就能清醒过来的。”

很多人都有职业病。就像于鹏，即便昨晚喝了一夜的酒，基本没有休息过，但现在他的头脑也是很清醒的。如果说，这个护工说的是真话，那么昨晚杨雷应该一直待在他的房子，怎么会早上才在高尚的案发现场发现他呢？

“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为什么杨雷会出现在高尚的案发现场。”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我平时是睡的很轻的。但是，我昨天，确是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杨雷和护工住的地方是案发现场的正下面，如果上面有任何动静，不应该下面的人什么都没有听到呀！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护工在说谎？

可是，这个护工和高尚是雇佣关系，除此之外，表面来说，也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他为什么会在成为了雇佣的当天，杀了雇主，这也说不过去呀！

“都带回去，录口供吧！”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呀！人真的不是我杀的。”

“警官，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呀！”

医生和那个护工一齐喊着。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你怎么看？”

“应该不会是这两个人，从作案的目的来说，他们没有杀人的目的呀！他们都是为了赚钱才来的这儿，现在，钱还没赚到，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杀了雇主呢！让人回去把他们凉的背景关系仔细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如果不是这两个人，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就杨雷和叶宁了。你觉得杨雷的作案嫌疑大吗？”

“杨雷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好，即便他体力好，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说他要近身高尚，高尚会让他靠近吗？而且，苏凌刚才说了，高尚脖子上的伤痕，可以判断凶手几乎是一下子就把脖子扭断了，杨雷根本没法完成。”

“可是，如果凶手不是杨雷，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案发现场？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杨雷的确是有拿到镇定剂的机会。”

“看来我们还得找杨雷谈一谈。”

“怎么谈？杨雷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他说出来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那如果不是杨雷，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叶宁了。”

“如果叶宁是凶手，叶宁是怎么进来高尚家的？刚刚我们也问了，叶宁昨晚确实来过高尚家，但是被高尚挡到了门外，这一点那个医生和护工都可以作证。”

“那如果叶宁是从其他地方进来的呢？”

虽然于鹏不想这样怀疑叶宁，但是他是一个警察，对嫌疑人合理的怀疑都是警察必须要做的。

“但是，周围所有能进来的通道我们都查遍了，并没有任何痕迹显示有人从其他通道进过。”

“这样说，叶宁根本都没有机会进来高尚家的，我们不能因为他出现在高尚家门口，就把她假设成凶手。而且，叶宁也根本没有和那个医生接触过，她也根本没有机会拿到镇定剂。还有，你觉得以叶宁那小身板，能一下子把高尚的脖子扭断吗？”

于鹏和苏芒想到了一块儿。

可是，从目前的动机来看，医生和护工没有作案的动机，杨雷没有作案的条件，叶宁好像也不符合作案的条件，那凶手就只能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了。

如果凶手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那他是如何知道杨雷昨天被接回家里，是如何知道医生拿有镇定剂，还有他到底是如何进高尚的家的？

“老于，你说我们所有的行动是不是都在凶手的控制中？高尚释放了一天，杨雷被接回家才几个小时，医生出现在宁海也是偶然，但是凶手为什么能知道所有的事情？”

“是我们身边的人。”

“可是，即便是我们身边的人，他作案的时间也太有限了。高尚被释放根本不是我们提前知道的，前后不过一天的时间，他怎么能做了案，并还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于鹏突然想到了昨天黄波说过，他们把目标放的太近，所以才导致，他们看不懂这几件事情中间的联系。

他们一直在身边的这群人中寻找凶手，那么有没有可能，这只是凶手的目的，让他们相互猜疑。

可是，于鹏不能理解，凶手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局，警察相互怀疑对他们到底有什么好处。

“老于，有没有这种可能，凶手的目的不是要杀人，他只不过是把我们引导到一个方向上。”

“怎么说？”

“除了郑毅，所有的受害者背后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污点。我们根据张子善的通话记录找到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发现了杨珊母子，最后我们又通过古董扣押了高尚，你看，高尚其实一直都符合被害者的特征。所以，凶手其实是要杀高尚的，只不过我想不通，既然他想杀高尚，也有能力杀高尚，为什么没有在最开始就杀了他，而是让我们发现高尚的所作所为之后才杀人。”

“那或许凶手其实并不想自己动手杀了高尚，他只是想把人关进监狱，而且，在他的指引下，我们确是找到了很多证据，但是他没有预测到，因为上面的那些人的影响，几百年有这样的证据，高尚还是被放了。所以，他才会自己再次出手，杀了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