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中间人
“高尚的社会关系很复杂，而且这还涉及到一些其他身处高位的人，如果我们现在把每个人都查一遍，这就是拔出了萝卜带出来泥，其他人肯定不能任由我们查下去。”
“那还能不查吗？如果不查了，那所有的线索到高尚这儿就断了。”
苏芒反驳道，到现在，他觉得这已经是专案组和凶手逇一场较量。现在，隐藏在被后的人，没有什么障碍，他们虽是站在正义的一边，但是掣肘的人却不少。
贺鸣的顾虑确实是事实，如果在查下去，会有人坐不住的。那些人不一定和这案子有关系，但凶手已经把宁海搅的像一个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查，但是先不要去查那些现在深处高位的人。如果这些古董有高尚的东西，哪怕是一件，那么来源肯定不会是那些深处高位的人。”
“通讯记录的这些联系人，除了各个部门，各个单位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们发现最可疑的人就是这个叫黄波的。”
苏芒把黄波的资料递给了李元山。
“说说这个人是什么情况。”
“黄波今年三十五岁，有自己的网吧，酒吧夜店，也有几家小的酒店，饭店。这人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小混混，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和卢子俊搭上了关系就发迹了。现在，卢子俊虽然倒台了，但是他倒是没有受多大的影响。”
“那他和高尚有什么关系吗？”
“和高尚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和高尚的秘书联系挺多的。我们问过高尚的秘书，他说是高局长拿他的手机和这个人联系的。具体什么内容，他也是不知道。你们想想，如果是正常的联系，有必要借用别人的手机联系吗？”
“会会这个人吧！”
“我们已经让人去找了。但是，这个人能白手起家，从街面上的一个小混混到今天的成就，我觉得他不会轻而易举的交代的。”
“他的其他情况你们没有查清楚吗？”
“只知道一些基本的情况。他现在是离婚状态，孩子判给了他老婆，而且父母也已经死了，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还有，他之前也因涉嫌故意伤害罪，嫖娼，打架斗殴等被抓过，但是，每次他都能找到机会摆脱官司。他一直走在法律边缘，对我们警局的程序也很清楚，要想让他交代，估计是不容易的。”
如果不是提前了解这个人的底线，李元山倒觉得他更像一个电影明星。虽然三十五岁了，但是他看着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笔挺的西装，金丝眼镜，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而且身材也保持的很好，浑身上下不见丝毫的赘肉。
“你好！”
因为是协助调查，他手上并没有戴手铐。他显然是认识于鹏和贺鸣的，看到他们出来，像一个绅士一样微笑着握手。
于鹏、贺鸣和黄波认识好久了。于鹏在警察局的拘留室见过很多人，有的人哭天喊地的说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有的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在那里混吃混喝，要说拘留室里，能真正表现的像一个绅士的黄波确实是其中一个。
于鹏记得有一次因为打架斗殴黄波被带到了警局，他当时也是穿着白色的衬衣，因为打架，衬衣上到处都是酒渍和血迹。明明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但是，他当时站在拘留所里，那真是叫鹤立鸡群。
于鹏和贺鸣我了握手。宁海这是一个小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没有必要为了避嫌，装作不认识。
“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黄波和所有的人都打过招呼，然后盯着叶宁。这么多年来，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确是得益于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虽然觉得面熟，但是，看上去却没什么特点，不那么容易让人记住。
“是吗？我也看着你有点儿面熟。”
黄波并没有什么在意。在宁海，有人看到自己面熟那是很正常，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多么的有名，但是见过自己这张脸第一次，别人或多或少会有点儿记忆的。
“那看来是我们的缘分了。”
他爽朗的笑着，但是这样的笑亲切，爽朗，让人有亲近之意。
“黄先生，今天很不好意把你请过来，我们今天确实是有一些事情需要您的协助。”
李元山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警官这可就客气了。我能帮助到您，那真的是我的荣幸。宁海是我的家，这儿我还是比较熟悉的，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助的，你说话，我一定做。”
真诚，热情，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想问一下你是怎么认识李浩的？”
“李浩，他之前经常来我们饭店吃过饭，所以一来二去就认识了。怎么了？李先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元山皱了皱眉。警察在调查的时候，最忌讳的是别人的反问。如果访问的人问的问题太多，那么很容易会打乱警察的思路。
“没什么问题，你是怎么认识高尚的？”
“高局长呀，也是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认识的。我当时真没想到，高局长会来我们那小饭店吃饭。后来时间长了，也算对高局长有点儿了解，他那人说实话真的是不像一个局长，对人温和，就连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人，他也从来不给我们摆架子。”
窗外叶宁贺鸣，苏芒，于鹏都皱着眉。
“这家伙真的是一个人才呀。几句话，压根就没给李老机会，也暗中把高尚夸成了一朵花！”
“越是滴水不漏的人问题越是多。”
于鹏之前就知道黄波能混到今日，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但是，这个世界上，物极必反，越是聪明，最后害死他的肯定是这种聪明。
“这么说你和高局长很熟了？”
“熟算不上，他就是我们的一个常客，算熟人吧！”
“那你和高局长有私底下的联系吗？”
“没有，毕竟人是一个局长，我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和别人还是有点儿差距的。我如果每天赶着往上贴，估计高局长都不敢来我们饭店吃饭了。”
“那你和李浩经常联系吗？”
“这倒是经常联系。我们两年龄也差不多，虽然工作性质不同，但是同龄人，共同语言比较多，所以经常出去一起玩。”
“高尚有没有拿李浩的手机给你打过电话？”
“有那么几次吧！”
“你们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只是说晚上要带几个朋友到我们那儿吃饭，让我们帮他提前准备一下。”
他好像对警察已经查到的了如指掌。对警察知道的，他倒是很坦诚，但是，具体什么内容，是不是真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高局长每次带去你饭店的都是什么人？”
“李警官，说实话吧，高局长之所以能经常来我们饭店吃饭，我觉得那就是看准我们饭店的人不打听客人的隐私。客人的事情，我们是真不知道。”
“黄先生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
“酒店，饭店，还开了个网吧和酒吧。”
“黄先生有买卖古董的习惯吗？”
“古董。”
黄波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出声。
“李警官可别开玩笑了。我初中毕业的一个人，说实话，真的是没有多少文化。古董都是人家那些有文化的人玩的，你让我一个大老粗去买卖，估计呀，都是弄一堆赝品。”
“黄先生不说，倒是真的看不出你初中毕业。”
“李警官这么说，那刻真是抬爱了。我是真羡慕你们这些文化人，小的时候，觉得学习不重要，可是现在是后悔了，但是也有点儿迟了。”
李元山今天是踢到了铁板。想问的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倒是把自己已经知道的都告诉了别人。如果黄波真的是高尚拿到古董的中间人，这样的一个对手，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大挑战。
“李警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只是例行调查。”
“那就好，那就好。你刚才说高局长和李秘书，我就在想，是不是高局长和李秘书出什么事情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在观察李老的表情。”
苏芒给于鹏示意了一下。
“这很正常，他从开始就应该知道了。现在，装作好奇，只是想装傻。”
“他知道也很正常，干嘛要装傻？”
“你也不想想，从抓高尚，到发现古董，也就24小时的时间，而且高尚的东西还是我们晚上运过来的，你说一个正常开小饭店的怎么可能知道？他现在装作好奇，最符合一个被警局调查过的无辜者的心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警局可能有他的人。”
“不是可能，是肯定。”
“如果他真的是中间人，那他回去了会不会把证据都毁灭了。”
“姜还是老的辣，李老这一招就是在逼他动。只要有动作，那就会出纰漏，我们也就有机会抓到他。如果他一辈子龟缩着，我们就没机会了。”
“我去，我就说，老头今天怎么会跟着一个嫌疑犯的节奏问。”
“接下来，我们就要盯着这个黄波了。”
“24小时盯梢吗？”
“对，而且，这人向来多疑，我们这次就来个虚实结合。”
“怎么个虚实结合？”
“一部分人，明面上去盯着，一部分人，暗中盯着。他如果有防备，肯定也会只防备明面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