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错综复杂的线索（一）

在查案的过程中，因为性格不同，经验不同，每个人的查案方法和思路也各不相同。这样集思广益的收集线索的调查，对于案子的线索的收集是很重要的。但是要想快速的破案，查案的所有的人员方向就必须的统一。这就好像八匹马拉车，如果每匹都朝自己的方向用力，那车子并不会像预想中的那样前进。

会议室除了参案的人，薛尚峰也在。两天的冷静，薛尚峰知道自己成了怀疑对象，最开始他气愤，但是两天的时间，他也把事情的经过都想了一遍，自己确实是有作案的动机，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们去调查自己的老婆和招待所的人，他们就能查到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

“今天首先我要向薛尚峰警官致歉，把你列为嫌疑人是我们的错误判断，请你原谅！”

作为重案组的负责人，李元山知道，虽然当时提出怀疑的是贺鸣，但是为了不影响内部团结，必须由自己这个主要的负责人来道歉。

“没事，李老。我知道大家都在怀疑内鬼，而且正好我和郑所长的关系，被怀疑也算是正常。”

李元山没想到两天时间，薛尚峰确实已经想开了。现在，每个人都神经紧张，因为内鬼的出现，大家把每个人都想成了嫌疑犯。如果拿着嫌疑犯的特点去找对应人，那么可疑的人可不止是薛尚峰一个了。

“好，虽然你大度，但是我们错了还是错了。等案子结束后，我一定得请你喝酒，到时候我们都自罚三杯。”

除了叶宁，做警察的都或多或少有点儿耿直，错就是错，对就是对，自己犯了错，道个歉倒是没什么的，何况男人，没有什么是酒桌上解决不了的。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时候案子破了，咱一起喝酒。”

虽然现在距离破案都遥遥无期，但是，会议室的人心情明显要比刚才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

叶宁想，人都是靠自己脑子里的幻想才能活着的，若没有对明天的期待，很多人就会被今天的不堪重负压死。

“好，现在 言归正传，我们把所有的线索都汇总一下。”

“我先来说。”

于鹏是和贺鸣一搭档的，但是大部分的案情陈述都是靠贺鸣。李元山最开始并不了解于鹏和贺鸣，他总觉得于鹏对案子的看法比较独到，所以他刚开始总是让于鹏做案情陈述。

于鹏陈述过一次案情的时候，李元山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往陈述案情的总是贺鸣了。于鹏有见解，脑子快，所以在陈述案情的时候语速快，很多人在听案子的时候，脑子总是跟不上。所以，后来，最开始的案情陈述永远是贺鸣。

“第一，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百合和录音机都是来自于何强的家。我们在调查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现它们是怎么到了案发现场。但是，根据何强小区的监控，我们并没有发现有人直接拿这两样东西进出过小区，所以我们猜测这两样东西是通过车辆运出去的，所以我们查了那几天所有进出的车辆，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车辆，所以我们基本断定，是何强主要把这两样东西拿出去的。

第二，在走访何强法院同事的时候，所有走访人基本都言辞一致，都说何强是一个正直，重感情的好人。而且，根据法院同事和何强老婆的描述，何强生活极其的规律，生活基本就是法院家属楼，法院，还有他父母家，平日里基本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

第三，我们在查何强老婆的短信时候，发现发给杜楠的短信，就是何强被害前的一个小时。根据短信的内容，我们怀疑那个短信是由凶手发出，主要目的应该是避免何强的老婆突然出现在案发现场，打扰了作案。所以，从这点说，凶手应该是极其了解何强和何强的老婆的。

第四，在走访的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何强参与了卢子俊的案子。而且我们查到何强的岳父前任杜庭长和卢家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一点，我们从何强的妻子那儿得到了验证。

最后一点，何强的初恋女友。她给何强生了一个儿子，她自己知道这个事实，但虽然她说，自己的老公和孩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们现在不能排除这两个人是否知道。”

“你们是怀疑何强初恋情人的老公和孩子？”

如果只是愤怒杀人，那么凶手就是刘斐的老公和孩子。但是，如果不是愤怒杀人，查到这些算是意外情况，还是凶手的设计。

“对，如果何强的初恋情人刘斐的丈夫知道自己的老婆原来和自己结婚前就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而且还欺骗了自己，让自己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出于愤怒，不排除作案的可能。”

“好，我们先把这个疑点放一下，苏芒说说你查到的。”

“第一，我们查了何强，何强妻子所有的通话记录，以及其他的通讯软件，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嫌疑人，但是，凶手把何强约到了法厅，很有可能是和何强亲自接触过。我们这两天查了法院所有的监控录像，除了4月31日维修，在4月28日法院的监控器也坏过，中间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我推测凶手可能和何强的接触正是那一段时间。

第二，何强的岳父，前任杜院长，他和卢家有很大的关系。卢家的很多案子都是他进行审判的。后来，他退休了，就想让何强继续帮助卢家，但是，何强自身是很抗拒这件事的，所以他们两人的矛盾也挺深的。但是，后来，何强还是帮他岳父做了一些事情，也就是在卢家的案子上，把卢家的人放了一马。所以说，何强这个人在人品上也是有瑕疵的。”

苏芒说完顺势坐下。

叶宁和常海之前主要是查薛尚峰的，薛尚峰当时又是变相的被软禁了，这会儿真正有效的线索其实都是贺鸣于鹏，苏芒和李元山查来的。

“大家讲讲自己的看法。”

“我先说说我的看法。第一，对被害者尊严上的污辱。表面看，何强是一个将近于完美的人。爱情上，对妻子忠诚不以；工作上，正直，严谨，公正。但是案发现场，百合的花语是深深的爱意，录音机是初恋的礼物，表面上何强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何强却已经有一个私生子，虽然这并不是何强的问题，但是至少他是有瑕疵的。同样，表面上基本所有的人都觉得何强是一个好人，但背后却替卢家办事。所以，

第二，我同意苏芒说的何强和凶手接触过。但是，何强为什么会听凶手的话？威胁？在调查中，何强是一个正直的人，对于威胁，他应该是不怕的，所以我觉得能让何强主动和这个人接触，而且还没有防备，我觉得应该是感情。我看了所有的走访，所有的人都说何强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如果，他老丈人可以拿感情威胁他，那么凶手是不是也会拿感情威胁他？

第三，表面看，四起案子都和卢家有关。郑毅是警察，张子善是法医，何强是法律，如果真的是卢子俊干了什么坏事，那么这三个人肯定就是帮凶，这样我们要找的凶手就在卢子俊的受害者里面。但是，我觉得凶手不单单只是报仇，如果真的是为了报仇，你们想想，他都能杀这些帮凶，却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卢奔？比起这些人，帮助卢子俊最多的应该是卢奔才对。”

“我想问，我们郑所长和卢家有什么关系？”

薛尚峰很显然没有看完叶宁的走访记录，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叶宁说所有的凶手和卢家有关。

“我在走访长远镇派出所的同事的时候，他们说卢奔当年在长远镇开过铝厂，在征地的时候，让警察维持过治安，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十有八九他们是接触过。”

薛尚峰看着这个年轻的心理专家，她的眼神特别平静，但是在和自己对视的时候，薛尚峰突然觉得有点儿后背发寒。

她是主要负责查自己的，如果说，她都查到了郑毅，那么自己帮卢奔维持治安收钱这件事肯定也查到了。

薛尚峰翻到了叶宁的走访记录，里面除了郑毅和卢奔的记录，并没有关于自己的事。难道只是自己想多了，实际她并没有查到自己吗?

“如果说凶手真的是感情上可以威胁到何强的，第一就是何强的岳父母，何强的父母妻子，再就是何强的初恋情人或者是他的私生子了？”

何强之所以受他岳父威胁，那么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如果真的有人能威胁到何强的话，那么肯定找的就是何强在乎的人了。

“我觉得这几个可能都不大，我倒更倾向于何强帮卢家判的案子的受害者。”

“你刚刚不是说，凶手不应该是报复卢子俊杀人的吗？如果不是报复卢子俊，那么怎么又会是卢子俊案子的受害者。”

“我觉得我们有点先入为主了，我们都把卢子俊当做主犯，其他三个人当做帮凶，郑毅是警察，卢子俊是财富，何强是法律，张子善是法医，那么我觉得他们四个都应该是帮凶。”

于鹏豁然开朗，他之前都把几个人和卢家联系起来，但是，凶手杀人的过程中，如果真的是卢子俊是主犯，但是卢子俊的案发现场和其他受害者的案发现场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连环杀人案中，如果说卢子俊是凶手主要报复的对象，那么卢子俊的作案现场会和其他人的现场有很大的区别，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卢子俊的案发现场确实是没什么不同。

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叶宁的话，看来他们之前的方向确实是有可能走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