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孰真孰假？

“他似乎永远也不明白，人性是多面的，每一张平凡的脸孔背后可能都隐藏着一片郁郁生长，独一无二的原野。”我们看到的那张平凡的脸，未必就是那个真实的人。

“不可能吧！我们今天去他母亲那里走访了他妈妈和护工，要说他妈妈对儿子爱的盲目，我信。但是，一个护工，能在一个雇主家呆十年，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工资的诱惑，另一个就是这家雇主真的是一个好雇主。据我们调查，这护工的工资还比市场上的稍微低一点儿。”

“但是，你们要清楚，张子善并不和他妈妈住在一起，所以虽然护工认识了他十年，但是她其实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常海反驳道。他们这边走访的结果和苏芒他们那边的结果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他虽然知道，一个人是会有很多面的。但是，即使在多面，也不不能是两种完全相反的性格吧！就比如一个人，他不可能吃斋念佛，一边杀人放火吧！真要是这样，这人精神分裂得成什么样子。

“即便护工和张子善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十年这么大的跨度，如果真要骗一个人十年，那可是不容易的呀！我倒是觉得，你们走访的张子善前妻杨薇可能有问题。你们想想，张子善和他的杨薇结婚两年，然后就发现张子善有问题，接着他们分居八年，最后离婚十年，她在一定程度上上对张子善是有恨意的。所以她的话，不能全信。”

常海和贺鸣两个人一直在争辩。其他人也在翻着手里的资料。

“那其他人的走访结果呢？”

“我主要是在公安局走访了那些和张子善相处过的老同事。他们说张子善这个人特别老实，而且话特别少。虽然是公安系统，但是干的的是法医，没跟什么人结过仇。当然，平日里也没见过穿女装什么的。不过，有一个之前的法医助理说了一件事，我觉得有点儿不正常。”

“说说，怎么回事？”

李元山抽了一根烟。

薛尚峰清理了一下嗓子，才开始讲。

“应该是五年前吧，那时候张子善还在局里法医室里工作，那时候法医室里一共就三个人，张子善，另一个已经退休了的老法医，另外一个就是法医助理。他说，有一天，他中午出去吃饭，平日里都是下去两点钟才会法医室，但是那天因为家里钥匙忘带了，他吃完饭就只能回去法医室。”

“那天，他突然进去，张子善好像被吓到了。他怀里抱着一个瓶子，挺大的，由于他进去的急，张子善也没来得及把它藏起来。他当时还问了一句张子善那是什么东西，张子善只是支吾，也没说上什么。他知道张子善这人平日里不善言语，就也没有再追问。”

“那那天张子善拿的是什么东西？”

“他说如果他没看错，应该是未足月的胎儿。”

“他会不会看错了？”

“他说，那婴儿就放在在一个福尔马林液的瓶子里，看那样子胎盘和婴儿应该是刚从母体里拿出来不久，而且那胎儿的已经有了孩子的模样，而且据他推断，那孩子至少应该是有六个月了，所以说，看错的可能性很小。”

“那后来呢？”

“后来他觉得一个法医室有一个婴儿标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你们之前接过关于什么婴儿的案子吗？”

李元山问贺鸣和于鹏。

贺鸣是五年前三月份调到宁海的，刚来的时候，主要做的也是文职工作，那一年的案子，他基本是不知道。

“没有过恶性案子。如果说这个婴儿被强行弄出母体，只要有人报警，那么我可定会记得。”

“也对，那你说那个未足月的婴儿张子善是那儿来的？”

“如果说，有女人流产了，那么胎盘和孩子就不会那么完整，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从肚子里直接拿出来的。从肚子里直接拿，那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一种可能就是怀孕了，可能出什么问题了，医生剖腹产取出来的；另一种，就是凶杀案了。”

“但这也不能说张子善就一定和这个胎儿，或者胎儿的妈妈有什么联系呀！很多人做了流产手术，胎儿就让医院处置了，所以，一个法医，为了一些研究，胎儿胎盘在医院就可以拿到的，虽然不合法，但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下一步，你们就要弄清楚，当年张子善的那个胎儿和胎盘是哪儿来的？和他又有什么什么关系？”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薛尚峰摇了摇头。

“大家怎么看？”

“我觉得张子善的前妻没有撒谎。第一，她对张子善是有恨，但是那不是什么爱恨纠缠，只是厌恶。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厌恶的人，撒谎。第二，我们查了张子善的所有的银行卡转账记录以及所有的通话记录。同居的八年，张子善和杨薇就很少联系，离婚之后，他们之间一次都没有联系过，这和杨薇说的完全符合。第三，张子善和他们的儿子张宇最近两年就根本没有联系过。而且，是一次都没有联系过，当然也没有经济往来。”

“这不合常理呀！要说离婚后，夫妻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情况有。但是，老子和儿子之间都完全没有联系，这说不过去呀？”

“对，这样一个男人，除了那一段不好的记忆，对于，杨薇来说，他更像一个陌生人。所以，杨薇是没有撒谎的必要性。而且，杨薇说，她当年请人跟过张子善，发现他经常穿女装去宁海国际酒店。猜猜宁海国际酒店是谁的？”

“卢子俊。”

其他人都在面面相觑，贺鸣突然响了起来。宁海国际酒店是五年前三月份开业的，开业当天，他们还去维持过秩序。当天宁海国际酒店，把宁海县所有有名气有地位的人都邀请了。当天，收队的时候，还有酒店的经理给他们发了红包。他当时还不知道该不该收，但看其他人都收了他也就收了。后来，看了一下红包里也没有多少钱，他也就坦然了。

“我去，这案子不会都和卢子俊有关吧？”

“我们所长和卢子俊可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

在薛尚峰眼里，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谁要是和卢子俊混在一起，那他本身也就好不到哪儿去。

“这么说，张子善去宁海国际酒店只是巧合？”

所有人都不说话。有些事，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那么就有可能。

“那你们有没有去酒店查过？”

“现在卢子俊死了。卢奔倒了，酒店除了两个保安，现在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问了那两个保安，他们是新来的，五年前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

“那接下来，你们也要找酒店从前的管理人员，看他们对张子善还有没有印象？”

“我一直在想，这三起案子到底是不是连环案？”

苏芒皱着眉头，他一直在想，这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凶手为什么找到了他们？杀害他们的是同一个人还是不同的人？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等着苏芒继续分析。

“第一，郑毅就是一个小警察，我们查过他所有的资料，他跟卢奔确实是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郑毅死的时候，嘴上被画了一个叉，而且外套少了；第二，卢子俊是一个富家公子哥，有钱，有权，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死的时候，钱被压在脸上，少了裤子；第三，张子善死的时候穿了女装，头上被画了笑脸，而且和郑毅一样，都是拿口红画的，而且从现场来看，他没有明显的缺少什么。从这些线索来看，他们三个人是没有共同点的，但是他们每两个人之间却都有共同点。那凶手找上他的理由呢？”

“凶手想要杀和卢奔有关系的人？”

“这说不过去，如果说在卢子俊酒店住一晚也算是有关系，那凶手的目标范围也太大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和他们几个私底下都有过节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们也查了，他们分别有过节的人，他们之间没有重合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在冥思苦想。

每个人的思维都不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一套自己逻辑的习惯。一个好的警察，除了要有自己正常恶思维，还要随时可以把自己放在凶手的位置上去想问题。

苏芒觉得自己在这么想下去，自己快成了精神分裂了。

“大家先别想了，先把张子善所有的情况都摸清楚了，等苏凌的法检报告出来，大家再看有没有什么新思路。”

分配了所有的任务，会议室就剩下李元山一个了。

以他几十年的办案经验，只要不是自己把这人抓住了，这个凶手就不会停止，除非，她想杀的人都杀光了。

都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有一定的模式，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并没有找到什么固定的模式。而且，从凶案发生的时间来看，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要比他们想的更有耐心。

他不知道，背后的人针对的到底是谁？但是他感觉，背后的人，针对的或许就是警察？但是他不敢给于鹏他们说。

如果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者自己，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猎物。那么他们就会紧张，越是紧张，就越会出错。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