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杀人的玉观音

钱欢离开黄家庄，将师傅送回家之后，并没有回局里，而是开车找到了王大虎。

超市的生意不错，王大虎忙里忙外的没有一点儿闲工夫，梅新竹站在柜台前忙碌着收钱，她妈妈也在里面帮忙，一家人都带着黑色的臂纱，每个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钱欢一直等到七点多，才瞧见超市的人慢慢少了，王大虎终于有时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歇会儿。

他走上前去，挨着王大虎坐下，“大虎，生意不错啊。”

王大虎一见是钱欢，连忙打了招呼，笑道：“还行吧，都是些老顾客捧场。”

“行，老顾客多，说明你干的好。”钱欢笑道。

王大虎轻轻碰了碰钱欢的胳膊，低声问道：“你来是梅俊的事儿？”

“嗯，有点儿关系。”

王大虎一听，连忙站了起来，“那就换个地方说，老太太的劲刚过去，我和新竹求爷爷告奶奶，好容易把她从家里弄出来了，说是让她在超市帮忙，其实是想让她有点儿事干，别整天在家里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王大虎拉着钱欢走出去老远，在一片广场上寻了个石头椅子，坐了下来。

“梅俊的事儿，有结果了嘛？”

“还没，说是人还没抓到。”

“凶手是......”

“说是晓山......不过还没确定，起码我不信。”王大虎道。

“为什么？”

“我和晓山还有新竹，我们一起在超市打工来着，那个时候关系可好了，我俩经常送新竹回家，我和新竹能成，还是晓山给撮合的，那个时候梅俊小，不过也经常见，晓山不可能不认识他，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害梅俊。”王大虎说道。

钱欢闻听，心里苦笑，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告诉王大虎丁晓山连爹都杀嘛？他想了想，道：“嗯，或许是误会吧，等警方抓到凶手，就明白了，在没结案之前，不要胡乱猜测，万一弄错了，可不好。”

“对，就是这么个理儿，你回头帮我劝劝新竹，她天天念叨着说他弟就是晓山害得，弄得她妈也魔障了，动不动就咒骂丁晓山。”

“行，等得空儿了，我劝劝你媳妇。”钱欢答道，“大虎，我有个事儿问你。”

“你说。”

“晓山离开超市之后，是不是就去汉京了？”

“是，还是我和新竹送他上的火车呢。”

“听他妈说，每年他都往家寄钱，都寄到你这儿？”

“嗯，寄给我方便，我回家的时候就捎给他妈了。他去汉京的时候，就跟我商量好了的。这几年都是这么办的。”

“那今年......”

“今年，还没寄呢。”王大虎答道。

钱欢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又道：“晓山去年秋天回来过一次，你们见过吗？”

“见了，他跟我说回来提亲的。”王大虎道，“俺俩喝了不少酒，新竹也在，后来困得不行了，就先回去了。”

“他提没提梅俊的事儿？”

“没有。”王大虎道，“我要是知道梅俊整天为了张什么的事儿缠着他，我早就骂那个臭小子了，你说他是不是书念多了，脑袋锈住了？为了别人家的事，那么上心，没完没了的缠着李杏芳，你说换我是晓山，我也火大呀。”

“那去年梅俊回来的时候，问过李杏芳不少事儿，你们都没察觉嘛？”

“没有，那个时候哪知道他个臭小子会管别人的事儿。我是前两天才听说的，他一直喜欢那个叫什么静的女的，人家都结婚了，也有孩子了，只是离婚了，可能他就觉得机会又来了，屁颠屁颠的给人家跑腿儿，当枪使......”

钱欢一听，王大虎越说越离谱了，连忙笑道：“算了，你别激动，事情总是有原因的，梅俊为什么会纠缠李杏芳，原因还不好说，你就别跟着大动肝火了。这话要是让梅新竹和你丈母娘听见，非和你吵不可。”

王大虎一听，咧嘴笑了，抓着脑壳道：“我就自己瞎琢磨，和她们我可不敢说。”

钱欢被王大虎的憨厚劲逗乐了，看了看表，马上八点了，“你得回去了吧，不然一会儿家也不让你回！”

王大虎一听，“妈呀”一声站了起来，“光聊天了，都八点了！”他说着话，慌不迭的往回跑，可是跑着跑着，又扭头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冲钱欢道：“我听说李杏芳自杀啦？”

“嗯，自杀了。”

“在他屋里还发现了黄旺财的尸体，听说黄旺财手里还攥着个玉观音？”

钱欢苦笑着点点头，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俺妈在村里听来的，那个玉观音是不是很值钱？”

钱欢一愣，看着王大虎，“你问这个干嘛？”

王大虎咧开嘴笑了笑道：“新竹听说了这事之后，跟我说了个事儿，你还记得吕二狗吧？”

“记得，怎么啦？”

“那年他在超市劫持了新竹，差点儿闹出人命，是你一枪崩了他的。”

“我记得，他怎么啦？”钱欢不解道。

“新竹说她那天也见到过一尊玉观音！”

“什么？”钱欢大吃一惊，“她真这么说？”

“嗯，要不我问你黄旺财的事儿呢，我就觉得有点儿奇怪，玉观音的事儿村里没人不知道，怎么会落到了黄旺财的手里？还有新竹她一口咬定自己见过，我就不服了，怎么可能的事儿嘛！那天那么多人，就只有她自己见过？我这人迷信，我就琢磨，可能新竹还真看见了，那玉观音呀，是种征兆，它一出现，必定有人死，你看看丁大头、黄莲花、王龙、吕二狗，还有这个黄旺财，他们一个也没跑得了......”

钱欢哪有心思听他唠叨，急道：“你先别说这些了，我得和梅新竹谈谈。”

“现在？”

“等一会儿也行，你回去和她说，我就在这儿等着她。”

王大虎挠了挠头，道：“可能忙完要十点多。”

“不管多晚，我都等着她。”

“好吧。”王大虎答应一声去了。

钱欢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当年发生在超市的抢劫案他是亲自参与的，梅新竹和王大虎都受了重伤，结案的时候，只是听了丁晓山的证词，他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想想，里面的问题很大，至少那一万多块钱的下落，他似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