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他怎么会来

“丞相大人，这边请！”一个男人的声音。顾夕晨听得出来，这是那个帮自己传递消息的狱卒。

丞相？江启天？他怎么会来？！

将启天的脚步是匆忙的，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想见到自己的女儿。自从那天强行来看了她之后，他就明白了她是不会再回到丞相府去了。自己的女儿，是彻底的被自己给弄丢了！他不勉强，只要是她想做的，自己都愿意支持她。只要她过得好好的，自己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也觉得高兴。

其实他是没有脸来看望她的，毕竟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对不起他们母子的事情。可是在听到她被关进大牢的那一刻，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王府，在不经过苏侧妃的情况下，见到了她。

此时的顾夕晨一袭月白色的裙子，因为已经两日没有换的原因，身上的很多地方有了深深的褶皱，看着有些狼狈。本来清澈纯净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血丝，让她看起来显得不是那么的有精神。

江启天的心有些疼，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儿。现在却和自己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他知道，如今，已经没有了让她再叫自己一声父亲的资格。她隐瞒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证明。画儿已经不再想和他丞相府搭上关系了！可是，自己仍是不忍心看着她深陷困境，于是拉下一张老脸来到了这里。

长笙把江启天带到了顾夕晨的牢门后，打开了牢门，就离开了。父女两人谈话的空间，他一个外人是在是不好参与。

顾夕晨有些诧异，她没有想到江启天回来看望自己。应该是说，她从来都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经历过那次大火和李氏的去世。江启天对她来说已经只是一个长辈般的存在！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压抑。

江启天抬起头，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顾夕晨到没有他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个问题。于是她开门见山的问道：“丞相大人，容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晓我还在世的消息的，并且还那么准确的知道我就在王府里？”顾夕晨带着疲惫的眼神静静的望着他，干净的眸子里不带任何的感情。

江启天的嘴再一次无意识的张了张，虽然知道她不会认回自己，但是听着她冰冷无情的喊自己‘丞相大人’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撕裂般的疼痛着。

半天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顾夕晨松了口气，算了，自己本来也没有打算从他的嘴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要稍微费些时间而已。

她失望的眼神让江启天一愣，像是为了挽回什么一般，他赶紧说道：“画儿，你别生气，是晚晴告诉我的，是她告诉我你还活着的事情！”

顾夕晨冷笑一声，果然是她，她没有猜错！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老人，不知为何，她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作为一个男人，在事业方面，相信江启天无疑是成功的，因为他做到了当朝丞相的位置。但是作为一个一家之主，他却是失败的，两个妻子，两个女儿，都不喜欢他，都恨她。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她总觉得已经把欠江如画的还给她了，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她能做的，都还给他们了。如今，自己已经和他们没有半点的关系。

“丞相大人，请叫我顾夕晨吧，江如画已经在那场大火里面死了！”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淡淡的忧伤。也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就有些悲哀起来，她想起了死去的李氏，那个无论如何都深爱着他的女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如何死的？

“丞相大人，小女子还有一个问题。希望丞相大人如实回答。”顾夕晨顿了顿：“你到底知不知道李氏是如何死的？”她缓缓的说着。仿佛是说着关于别人的事情。她甚至没有问他知不知道是谁害了他们母子。她只想试试，他是否还记得那个到死都还在为他打算的女人！

江启天一顿，心里好不容易愈合的口子再一次的被顾夕晨扯开了，露出了血淋淋的伤口。虽然痛，但是他却不打算再次逃避。

“对不起，画儿，都是为父的不好，忽略了你和小七，纵容了柳氏母女！我......”

“我问得不是我们，我问的是我娘，你的发妻，李氏，你是否记得她是如何死的？”顾夕晨不自觉的提高了自己的语气。虽然已经无数次的告诉了自己不要在意，但是，真正的到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淡定的面对。毕竟，那个时候，自己是真心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自己的话被顾夕晨打断，江启天并没有发怒。他能够理解她对自己的失望。其实，有时候，他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已经很庆幸了，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孙子，但是，他却一点都不遗憾。只要知道他还健康的活着，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

再说，自己有什么脸见小七呢？根本就没有脸！

江启天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下自己的心情，才看着顾夕晨的脸：“晨儿，你娘亲的死我是知道的，都是柳氏下的毒手！是我，都怪我！还有你和小七的事情，也都是因为我这个当爹的没有照管好家里的事情。我不求你们的原谅，只求......”只求什么，他没有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让她原谅他的那句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顾夕晨不再说话，她敛下了自己的眸子，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浓密的睫毛像是一般修长的小扇子，在她的眼帘下印上阴影。

两人相对无言，经过刚才的对话，二人都已经能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江启天想起今天来的目的，他看着依然垂着眼眸的顾夕晨，小心翼翼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