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醒悟太晚

张留白还是一脸的镇定，道：“大方，放下你心中的魔念吧，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毛大方带着一丝鄙夷看着自己的师父，身上的煞气更盛，张留白喝了一声，就将他手上的红木剑给生生地用两指给拧了下来，甩到了一遍，插进了一棵大树上。

接着以迅雷之势一掌拍打在毛大方的胸膛上，强大的掌力立刻就将他震退在地，滚了数米之远。毛大方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闷，便吐出了一口脓血。

张留白没有立刻便夺了他的性命，一来是念在与毛大方之间的师徒之情，二来也想到了毛大方会沦为今天这般模样，其实有一半都是他的责任。

在毛大方这一代的弟子之中，就属毛大方的实力最高，但是他的心性却是还未雕磨完全，心中的杂念过多，使用红木剑很难不误入魔道。

张留白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却是由于种种缘由，没有在最紧要的节点上将其夹断，才导致毛大方如今这番处境，所以真的要他杀了毛大方，他还是犹豫的。

毛大方匍匐在地面上，猛烈的咳嗽着，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下来，看着张留白笑道：“师父，你真是宝刀未老啊，怪不得你会讲掌门之位传给我，大概是我们这一代的弟子大多都资质平平，让你无从选择了吧！”

张留白闪过一丝不忍，道：“我传你茅山正门给你，就是要你在承担责任的情况下，能够好好地磨砺一下自己的心性，我相信你若是一心往善，就一定会成为一位杰出的茅山掌门的。”

毛大方摇了摇头，有些不甘，有夹杂着遗憾，道：“太晚了，太晚了，我已经魔意侵心，你老人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留白叹了一口头，便道：“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么休怪为师痛下杀手了！”说着就拿出一张黄符，就要结束毛大方的生命。

毛大方悲哀地看着自己的师父，便道：“师父啊，你练成了这一套箭符绝技，为的不就是不使用红木剑吗？说明你心中也有邪念啊！”

张留白一步一步地向他靠近，无奈道：“没错，你说的没错，正与恶只是一念之间，但是把握不住的话，就会被无限地放大开来，我是害怕红木剑中那强大的邪念，在这一点上我对不起你。”

毛大方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便道：“我明白了，但是师父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你的箭符在怎么厉害，修为再怎么高深，又怎么能够抵得过茅山老祖留下的红木宝剑呢？而且还是一把侵染了魔气的神兵啊！”

张留白疑惑地盯着他，却是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急啸之气冷冽地涌了过来，穿过了他的后背，直穿胸膛，一个微弱的痛意慢慢地席卷了全身，跟着扩大。

一股血柱就在张留白后背喷涌了出来，他一脸震惊地扭过了头，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而那罪魁祸首，便是再次回到毛大方的手上的红木剑啊。

“嘿嘿嘿！”

毛大方恣意的笑声传了过来，他从树下跳了下来，站在离着张留白不远处，变得平静一般的看着他。

身上的剧痛似乎向着全身开始蔓延了开来，张留白捂住自己的冒血的胸膛，颤声道：“刚刚那是什么？是什么伤了我的？”

毛大方还不在意地道：“嘿，不正是我手上的这把红木剑吗？”

张留白声量放大地道：“不对，你在骗我，我很清楚的红木剑的剑压，刚刚那种感觉绝对不对。而且你手上的红木剑根本就逃不过我的眼睛，它是瞬移而来，刺中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毛大方流露出悲哀的表情，道：“师父，你老了，无论是眼睛，还是心，都开始腐朽了，在你问我这是什么缘故的时候，就说明你已经是往生命的尽头走去了！”

张留白疑惑着，直觉得全身的感官开始被放大了数倍一样，无论是任何感觉都呈现着最大的限度，只有双眼变得越发的迷离，其他的地方便是强烈的剧痛。

他听到一声声重声穿耳而来，仿佛惊雷击地，重锤激心，毛大方的身影变得格外的清晰，甚至连他脸上的毛孔都看的一清二楚，他重声便是他慢慢向他走来的脚步。

红色，红色，占了他眼球中的所有部分，那红色，若即若离的，突然高高举起，向他贴来。

感官的放大，让张留白觉得时间变得好慢，每一秒便是一个千年，所有的感觉都变得枯燥无味，如同所有的一切都趋近于静止般的迟缓。

就在某个瞬间，一个声音传来了。

“你明白了吗？”

这五个字，张留白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才听清楚，又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去向清楚。他仿佛被丢弃于一个被隔绝的世界，这五个字是他唯一的信号，唯一的信息。

他想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幻觉，是毛大方给他下的一个套。

此等魔道，定是邪念驱使红木剑所为！

只感觉脑袋碰的一声，他仿佛惊醒了过来似得，全身的感觉和精神上的停滞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身子不再剧痛，脑子也变得清晰，一切又变回之前的模样。

只是，他的醒悟已经为时过晚了！

他看到，毛大方一脸狞笑地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手上的红木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了。

这次的痛，是真实的！

“你……”

张留白仿佛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的，道：“对你来说，醒过来花了不知是几千年了，可对于我来说，刺进去只是一瞬间的事啊！”

张留白怒吼了一声，用手握住刺进他胸膛红木剑的前段，已经虚弱地道：“为……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

张留白此刻已经不是嬉笑之色，而是被一脸的阴冷所取代，道：“因为我不想死啊！”

说完之后，手臂突然发力，红木剑捅得更加深了。

……

悟道台上。

这里汇集了几乎所有的茅山弟子，他们全都被茅山的道人叫来参道修炼，为的就是做好准备，日后能够抗击卷土重来的邪道。

悟道台的上方一处石台上，站着七八个道人，他们都是茅山中的长者，是弟子们心中最敬重的师父们。林海便是其中一位。

他们聚集于此，为的就是监督弟子们的修炼，本来茅山的道人不知这么些，但是这半年由于邪道崛起，已经不幸有几位道人再与其的恶战中丧生，实在是唏嘘不已。

林海经过这半年，不知道是否因为痛失爱徒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沧桑落寞。左道陈自从被张留白带走之后，半年以来，就音信全无，他甚至是怀疑是自己的师父还是无法原谅左道陈的那些难以解释的事，所以便瞒着他们处决了他。

一个是自己最为崇敬的师父，一个是自己偏爱的徒弟，他不敢胡乱揣测，更是不敢多想，但是心中的担忧却是久久无法停息，而再加上魔道的崛起，更是让他的身心变得疲惫不堪。

这半年来，由于毛大方的叛逃，所以掌门之位一下子便空了出来，张留白虽然最为德高望重的，但是由于已经卸任了掌门之位，而且加上他老人家已经年事已高。所以就决定从他们之中新选出一位掌门出来。

林海当时不会想到，张留白没有考虑多久，与毛大方同辈之间，就属林海的修为的资历最大，所以就直接让他接任了掌门之位，他不敢抗拒，也事关茅山的稳定，便同意了下来。

本来监督弟子修炼，只需一位道人来的，但是林海将所有的道人都叫了过来，就是为了商量一件大事。

他们站了一会儿，看着底下的勤恳修炼的弟子。其中的一位叫做孙柳的道人就忍不住对林海问道：“林师兄啊，你唤我们来此究竟有何急事啊？现在局势如此的乱，如果是为了监督这些弟子的话，那就不用浪费时间了，茅山的弟子一向直觉甚高。”

林海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下面的弟子，仿佛从里面看到了以前左道陈修炼的身影，他缓缓地道：“我昨夜入寝之时，便觉察一个问题，触目惊心之程度使我彻夜难眠。”

其中一个胖胖的道人道：“掌门师兄，不知是什么问题？”

林海叹了一口气道：“自打邪道频频出世之后，我们就开始要弟子抓紧修炼，虽然我知道我们茅山的弟子在天资之上都是人中之龙，但是对于这些弟子来说，他们的实战经验是少之又少，我惶恐到时一旦和邪道硬碰硬事，在这方面我们的弟子会吃亏啊！”

他的这个想法也是事出有因的，左道陈在茅山的时候，修为并不是太高，只是被赶出茅山之后，经过了几年的时间，实力便已经赶超了茅山的弟子，甚至可以和毛大方对手。而左道陈告知林海他经常在外除妖降魔，实战的经验自然多了起来。所以林海才有了这个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