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卧虎出笼

1940.4.20.重庆，陆军总医院。

此时本该安静的陆军总医院，人声鼎沸，如同最正宗的重庆火锅，翻滚着，沸腾着，咕嘟着，甚至，同样翻腾着红色的汤汁--------只不过此时，陆军总医院门口和地板上红色的汤汁，不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红色的辣椒油，而是，散发着腥气的人的鲜血。

军统总部毛主任叉着腰，站在陆军总医院门口，看着密密麻麻的手下，手忙脚乱乱七八糟的将多达七十余个受伤的同伴，还有十几个受伤的日本间谍送进医院，人头攒动，乱如蚁巢。

作为一个黄埔军校的学生，毛主任显得有些异于常人，他已经十年没上过战场了，今天，有三颗子弹，至少三颗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日本间谍拒绝投降，进行了疯狂的反抗，为了制造脱身的机会，他们甚至向无辜的路人开枪，投掷香瓜手雷，毛主任站在指挥位置上，距离“战场”相对较远，却还是差点儿被日本人精湛的枪法所击毙，关键时刻，他的两个保镖替他挡了子弹，一死一伤。

看到被俘的日本特工，毛主任最想做的，就是找到一把医生用的手术刀，一刀一刀，亲手割下这些王八蛋日本鬼子身上的肉来------可惜他不能，这些被俘的家伙，虽然是王八蛋，却个个都是价值连城的王八蛋，军统局长戴笠，成立了亲自挂帅的审讯组，要想尽办法，从这些人的狗嘴里，掏出重要的情报来。

陆军医院的医生护士倾巢而出，一边忙碌着，一边震惊万端的看着了眼前的情景------重庆市区和郊外，枪响了一个上午，市民们惊恐万状，很多人传说，日本人已经打到了重庆郊外，甚至出现了逃难的人群，直到怒气冲冲的警察，挥舞着警棍，将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市民们又赶回了住处，饱经轰炸的重庆，人人都是惊弓之鸟。

其实，警察们也只是知道，不是日本兵打到郊外而已，至于市区里为什么打枪，到底是谁在打谁，他们也是一无所知的。

这正是戴笠行事的风格，既然要保密，就要做到极致，对日本间谍网的抓捕行动，他没有动用正规的军警宪特，除了几个首脑指挥人员之外，所有行动人员，都是来自于军统总部直属的几个特工培训班，这些还没有出茅庐的菜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送上了战场，去面对日本潜伏间谍手里面黑洞洞的枪口，闪着寒光的匕首，以及呲呲冒烟的手雷了…….

极度的保密，出乎所有日本人的预料，日本人精心构筑的间谍网对戴笠的凌厉进攻毫无反应，一直到突击队的特工们猛烈撞门，日本间谍们才如梦初醒，但事实上，他们几乎没有多少时间销毁密码本------做这一行的都知道，猛烈撞门，只是一种佯攻手段，真正的突击，一定是在另外一个方向------比如身上绑着绳索的特工，会从高楼楼顶滑降而下，撞碎日本间谍房子的窗户；再比如，他们会从隔壁，直接撞碎一堵墙，像怪兽一样，满身尘土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与人满为患的大上海类似，重庆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来自中国各地的抗日分子，汇集于此，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紧紧的拥挤在这个城市；重庆许许多多的公寓房间，都是临时间壁出来的，这样的墙壁，比大饼都薄……

谁都知道，日本人都很疯狂，作为职业间谍的日本人就更为疯狂，激烈的枪战和肉搏，在各个抓捕现场不约而同的上演着，戴笠的决策成功而又失败------说它成功，自然是出敌不意，成功的突击了敌人的那些秘密据点；说它失败，是因为，双方交手之后，军统的人才发现，菜鸟就是菜鸟，面对经验丰富严格训练身手高超的日本间谍，这些军统特训班的学员们虽有决心，但，也只有决心而已。

人多势众的他们，却付出了两倍于敌人的代价--------阵亡了三十多人，受伤竟然达到了七十多人，现在整个陆军医院的走廊里，遍地都是淋漓而下的鲜血点子，就好像是谁，在用红油漆涂抹着这里一样，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到处都是伤员们痛苦挣扎而留下鲜红的红手印……

伤员们嚎叫着，他们高亢或者尖利的声音，压住了焦急的战友们的劝慰声，以及那些被俘的日本间谍疯狂的咒骂声，陆军医院，一时之间，成了阿鼻地狱。

毛主任的双眼发红，做为本次抓捕行动的战场总指挥，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稚嫩的青年男女，冲向了那些职业老手们的枪口和刀锋，他看着如此惨烈的此情此景，心里面沉痛无比------但却没有办法，如果动用正规的军警宪特部队，那么消息早就泄露出去了，今天落网的大鱼，绝对不会如此众多的。

特别通讯训练班的副主任（所有的主任职务都是戴笠亲自兼任的）走了过来，看着毛主任，劈头盖脸的说道：“毛主任，你都看到了？！让我那些架天线发电报的学员们，去跟日本人抢夺正在冒烟的手榴弹-------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手指着一个又一个被紧急推往手术室的学员们，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毛主任，愤怒的说道：“毛主任，你们这样做，简直就是在造孽呀！！”

毛主任眼含热泪，连连点头，忽然道：“我知道这是在造孽，你想打死我，就直接动手好了！！------可是我问你，如果不用这些学员们，日本鬼子一定早就得到消息了，到时候，你还抓个屁呀？！！”

“你他妈的说的对呀！！”这位副主任也是复兴社的老人，他转过头去，狠狠的把手拍在冰冷的墙壁上：“妈了个巴子的，这些日本特务，老子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毛主任连连点头，道：“我也去，把他们千刀万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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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咬牙切齿的说话之间，陆军医院的副院长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找到毛主任，说了两句什么。

“你说什么？！”毛主任咬牙切齿，轻轻的摇着脑袋，用一种奇怪的腔调慢慢说道：“堂堂的陆军医院，却没有足够的麻醉药-------你他妈的在玩儿我吗？！”

“你说什么？！”旁边的通讯班副主任愤怒至极，一把就抓住了对方的脖领子，一把手枪，已经顶在了对方的脑袋上：“你再敢说一句没有麻醉药，老子就毙了你！！”

“这位弟兄，你跟谁‘老子老子’呢？！”陆军医院副院长可是留洋的博士，老资格的军医了，自然是见过世面的，他冷笑道：“我是国民政府的陆军少将军衔，你们最好放尊重些-------中原大战的时候，因为大量伤员送不下来，老子扇过刘峙上将的耳光！！哼，想跟我耍横，你们军统还差得远呢！！”

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位副院长先生，想必是见过无数横眉立目的丘八将军了，居然不把狠毒的军统放在眼里，看这位老兄的气度，他在中原大战的时候，扇刘峙上将的耳光，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反正众所周知，刘峙这个人是个猪脾气，并不会真发火的。

毛主任吃了个瘪子，连忙转弯，他拉过了通讯班副主任的手，看着副院长，焦急的说道：“院长先生，多有得罪！！只是我实在不明白，堂堂的陆军总医院，又怎么会缺乏麻醉药呢？！”

“战时医药管制，我们每天只能领取一个基数，也就是大约三十个伤员动手术需要的麻醉药物，”副院长无奈的说道；“你们也知道，现在日本人轰炸很厉害，医院里面不能存放过多药物的，因为万一医院被炸了，所有的药就都毁了……”

看似荒唐的情节，却是无比现实的选择------物力维艰的中国人，在这样艰难的战争当中，常常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很多前线的战地医院，根本不给重伤员做手术，没必要为了这些死亡率很高的人，浪费药品了，还不如用这些药品，挽救那些中等和轻伤的士兵的生命，让他们尽快重返战场……

如此看来，陆军总医院肯为重伤的军统学员们动手术，已经是给了军统很大的面子了。

你以为这是作者虚构，但作者要告诉你，这是真事。

这就是我们的抗战。

副院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通讯班副主任，此时这位老兄那双急红的眼睛怒睁着，手里提着那一支手枪，不住的打着哆嗦，他连忙说道：“所以，我们会先挑出三十个危重的伤员，来进行手术；等到晚上十二点，麻醉药物补充上来的时候，我安排医生，连夜为你们其他的伤员做手术！！”

毛主任冷笑，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非得等到半夜十二点，才能补充麻醉药物呀？不能特事特办吗？！这么多的伤员，就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也不能这么忍着疼，一直等到晚上十二点吧？这还有十多个小时呢，咱们都是军人，知道这样的伤，疼起来能要人命的……”

就到这里，他忽然又往副院长的身边凑了凑，悄声问道：“院长先生，请你告诉我，麻醉药在哪里？！是在军委会辎重部特保仓库吗？！那个姓朱的上校管着的，这个人有一条腿是木头的，对不对？！”

副院长不由得震惊不已，都说军统是千里眼顺风耳，他以往的时候并不相信，此刻当他亲耳听到，军统的办公室主任，日理万机的人物，居然连一个管麻醉药物的军官（可别小瞧了麻醉药，在战争时期，麻醉药属于战略紧俏物资，军委会严令单独管理的）的底细都一清二楚！！

好可怕的军统-------重庆人送外号“当今锦衣卫”，果然是名不虚传！！

副院长先生大惊之下，立即小声说道：“毛主任，你说的都对，就在那里，看守药物的，就是这个‘飞将军老朱’！！”

这些军人，大老粗，到处给人起外号，这个朱上校出身黄埔，在战场上大刀阔斧，非常勇敢，在当年平定“两广事变”的时候，被粤军的一发山炮炮弹弹片整齐的削掉了一条大腿，顾祝同闻讯，亲自严令，必须保住他的命，军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保住了他的命，后来蒋委员长亲自批准他光荣退役，发给了优厚的抚恤金。

抗战开始，独腿老朱竟然再次要求参军，蒋委员长十分感动，便将保卫至关重要的麻醉药品（这东西现在十分紧俏，一部分是用外汇和黄金换来的外国货，而各战区前线官兵受伤时候使用的麻醉药，则大多数都是中国的小药厂生产的劣质产品------战争打到现在，哪还有那么多钱都买成外国货呢）交给了老朱，老朱上校从此便过上了“仓库为家”的生活，在他看来，看守仓库，就是他的抗战。

此人工作，极其负责，一丝不苟，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夺取单据之外的任何一支麻醉药，所以在他这里吃了瘪子的各个医疗单位的军官们，就送给了朱上校这个卑鄙的外号。

一听是这个老朱，毛主任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着头笑道：“妈的，果然是这个家伙，他是我的老乡和师弟，黄埔六期警政科的--------我亲自去一下，保证把麻醉药给你带回来------副院长先生，请你立刻安排手术，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个伤员被扔在角落里面嚎叫，我毛某人，保证请你到军统总部去喝茶！！”

“我这里你只管放心，我早就派人去附近的几家医院，借来了医生和护士，只是他们只肯借人，不借药物。”副院长笑道：“不过毛主任，有句话我必须先说明白：即便是你亲自去，这个飞将军老朱，也不一定给你面子-------他是只认规矩不认人的！！”

毛主任大笑，道：“我们江山人，哪有不认老乡的道理？！妈的，他如果跟我死讲规矩，老子就下了他的枪，直接抢他的药品-------委员长要杀要剐，毛某人担着便是啦-------跟我走！！”

一片答应之声，军统各培训班的干部，怕有十好几个，手中提着手枪，急匆匆的跟着毛主任向外便走。

“安排手术，安排手术，所有伤员，立刻安排手术！！”副院长也相信，毛主任这样的军统局头亲自出马，没有办不了的事情，那个飞将军，说什么也得给面子的：“轻伤员，都安排在走廊里面，马上对走廊进行消毒------把无关人员，都给我赶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足够的麻醉药品被送到了陆军医院，但是毛主任却没有跟着回来，送药的军统人员一脸铁青，有好几个，还是一脸青------很明显，他们跟看守仓库的宪兵们，动手了。

陆军医院之内，九十余台的外伤手术同时开展，这怕是能够创造当时世界纪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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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之后，军统局长戴笠随后也亲自赶到了医院，当他听医院的副院长介绍，绝大多数手术获得了成功，只有三个伤员没有能够活着挺过手术之后，满意的笑道：“很好，院长先生，我代表军统总部，感谢你们！！”

“戴局长客气了，你们抓捕鬼子间谍，为民除害，你们是英雄，该说感谢的是我们！！”副院长微笑道：“对了，戴局长，毛主任带着人去‘借’麻醉药，他……”

“他被宪兵司令部的人抓了，”戴笠微笑，道：“罪名很重，叫做什么他妈的‘抢劫军用药品仓库’。”

“抢劫？！”副院长大惊失色，道：“这么说，我们做手术的药品……”

“自然都是老毛抢来的，他们下了仓库宪兵们的枪，抢了麻醉药品。”戴笠冷笑，忽然不说话了，看得出来，这个军统强人，中国的特工之王，居然也有烦心的时候。

副院长先生震惊不已，马上说道：“这，这可是犯死罪的事情，毛主任他……”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按规矩来，毛主任的下场会是什么-------堂堂的军统大管家，如果因为一点儿麻醉药品，就被稀里糊涂的干掉了，那才叫窦娥冤呢，不，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了！！

“哼，你太小看我戴某人的手段了！老毛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从来不跟人红脸瞪眼的，现在为了这几十个弟兄的命，他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戴笠忽然笑了笑，然后慢慢说道：“如果因为救人而被判处死刑，那我戴某人就得找军事法庭的法官们好好探讨探讨了------妈的，他们还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好，戴局长，我会写证明材料，如果需要，我也会出席军事法庭，来给你们做证明的！！”副院长先生忽然很是感动，居然主动帮助起，他其实一直很反感的军统了。

“那我就感谢你了！！”戴笠的脸上，出现了自信的微笑，他冷笑道：“不过，想把我戴笠的人送上军事法庭，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

三个小时之后，军统总部禁闭室，禁闭室之内的卫兵，已经换成了委员长侍从室直属的宪兵，他们紧握住胸前的汤普森式冲锋枪，威风凛凛，不苟言笑。

“老毛，我来看你了！”戴笠的双眉紧锁，看着铁栏杆里面的毛主任，他不得不承认，毛主任这个“卧虎”，的确是深藏不露，偶尔露一下爪牙，就足以震动整个军统了。

戴笠的身后，十几个军统的高级干部，都个个脸色铁青，看着毛主任-------他们做梦也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毛主任，居然也会做狮子吼，抢劫了麻醉药，换了自己，说什么也不敢如此胆大包天的。

不过此事一出，毛主任在军统学员和干部们心目当中的威望，可就陡然升高了，说他现在仅次于戴笠，也是毫不为过的。

“局长，弟兄们！！”毛主任热泪涌出，却还是强迫自己变成了笑容，道：“你们来看我有什么用，吃的，吃的，吃的在哪里？！我已经十多个小时没吃饭了------就算是要立刻枪毙，也得先让我吃饱吧？！”

众人苦笑，毛主任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只有两个人流了眼泪，一个是毛主任的学生陈醉，他这样的乐天派，居然也会有流眼泪的时候；另外一个，却是毛主任的同乡和好友徐绍雄，看到毛主任这般模样，他们哪里还能笑得出来。

戴笠恨声道：“老毛，你别在这里丢人！！校长亲自下令，关你二十四个小时的禁闭，不准吃喝------看你闯了多么大的祸！！”

“是，学生谨遵校长训示！！”毛主任立正，向戴笠敬礼道。

戴笠的话表明，毛主任的“壮举”，已经被捅到了蒋委员长那里，而居然是将委员长亲自下令，只关自己的禁闭，不给吃喝，换句话说，“抢劫”军委会直属仓库的壮举，在委员长那里，是算不得一回事儿的。

“局长，您的大恩大德，我就不多说了，你看我以后的表现吧！！”毛主任动情的说道：“请您转告校长，不管他如何处置我，我毛某人，永远都忠于校长，请他对我军法从事，以塞众怒。不管怎么说，用我一个人的命，换这么多伤员的性命，也算是值了！！”

“哈，你这就是多虑了，哪有什么‘众怒’？！现在你老毛，已经成为重庆街头巷尾众口相传的英雄了-----就连被你们用绳子捆起来的那个‘飞将军’老朱，也给你说了好话。他的报告，成了校长格外开恩的主要依据。”戴笠笑道：“我就说嘛，咱们江山人，哪有不护着老乡的道理！-----好了，我们来看看你就算够意思了，还有那么多日本鬼子，等着我去审问呢-----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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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先后离开，毛主任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如说是忍受饥渴。

突然，禁闭室的铁笼子，传来了看守宪兵的敲击声，毛主任睁开了眼睛，笑道：“怎么啦，这位弟兄？”

“毛主任，这是军统徐科长和陈处长给你送来的书，还有钢笔和墨水，听说你这个人很愿意读书写字的。”宪兵上等兵微笑道，然后把几本书.一沓稿纸和钢笔，还有一大瓶墨水从铁栏杆外面递了过来：“我们去禁闭室外面站岗，我警告你，你可不要用钢笔畏罪自杀，那可就连累我们弟兄了！！-----顺便说一句，我也是江山人，江山人护老乡，怕是改不了的臭毛病了！！”

“多谢，多谢，请你们放心，黄埔学生，宁可受校长军法，也绝不肯畏罪自杀的。”毛主任笑道：“谢谢你啦，老乡！！”

那个宪兵上等兵一笑，领着另外两个宪兵出了禁闭室，他根本不必担心-------蒋委员长已经免了毛主任的死罪，傻瓜才自杀呢！！

有一件事情，宪兵上等兵对谁都没有说，就是此刻他的口袋里，已经塞满了徐绍雄和陈醉送给他的钞票，具体多少，他还真没来得及数呢……

宪兵们一出禁闭室，毛主任便急不可耐的打开了徐绍雄和陈醉送给他的几本书-------果然不出他所料，每本书的里面，都已经被掏出了几个洞，每个洞里面，藏着一块最好的美国巧克力！！

毛主任惊喜，然后苦笑：“你们两个没脑子的，老子口渴得很，没有水，这东西怎么吃呀……”

他忽然又立刻骂自己笨蛋，徐绍雄和陈醉是什么样的智力，这点儿小事能难得住他们吗？！

于是，毛主任急不可耐的拧开了那一瓶“墨水”的盖子-------法国香槟的香味儿，立刻飘进了他的鼻孔！！

很快，满面笑容的毛主任，吃着巧克力，喝着“香槟味儿的墨水”，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好多年来，吃得最香甜的一次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