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寻找雪子

1940.3.23.凌晨两点。

日租界。

上海日本梅机关机关长影佐陆军少将和日本驻上海总领事.还有上海公共租界第一副总警监赤木钦之先生.日军上海卫戍司令部司令官等众多的日本高官，瞠目结舌的看着的一团可怕的废墟，浓烟滚滚，居民们惊慌失措的喊叫着，深知其中一些胆子够大的，居然指着这些负责日租界保安的官员们大声呵斥，说他们辜负了天皇陛下的重托，应该当场切腹自尽，来向天皇陛下谢罪的。

和畅公寓，这座日租界里的标志性豪华公寓，现在已经元气大伤，它的第二.第三两个单元，从四楼以上的整整三个楼层，都已经被一场巨大的爆炸所摧毁，坍塌下来，连下面的一二三楼也都压住了，一二三楼里面幸存的居民，在徒劳的敲打着墙壁和水管，疯狂而凄惨的嚎叫着，呼唤着对他们的救援。

看到此情此景，很多日本高官都仿佛看到了两年之前的淞沪会战，日本飞机轰炸中国居民区的情景，两种情景，一无二致，只不过，主角从哀嚎的中国老百姓，换成了恐惧而愤怒的日本侨民和军人家属。

此时此刻，他们也许更加能够理解一个词的真正含义：报应。

没错，这就是侵略者应得的报应，天道皇皇，报应不爽，侵略者在中国大地上犯下的所有罪行，终将受到正义的惩罚，他们的末日，已经在倒计时了---只是，此时此地的这些日本刽子手们，还在顽固的认为，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弱小的中国人，并不能够在整体上，对日本帝国构成威胁，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伟大的大和民族。

酒井少佐急匆匆赶来，在影佐耳边轻声说道：“报告长官，在爆炸发生的同时，我们的人就立刻封闭了租界检查站，就在他们一个接一个对所有离开租界的人员进行搜身检查的时候，一名可疑的男人，突然出手，打死了我们一名宪兵，抢了一辆宪兵乘坐的摩托，快速逃跑----被布置在附近的两挺重机枪集火射击，当场击毙。这个人的身份证件都是假的，而且我们的检验人员，从他的手掌当中发现了TNT炸药的残留化学成分，还有铝粉粉末的痕迹，所以我们认为，这个人，应该就是这一场爆炸案的凶手了。”

这个人，便是铁钩先生，日本人听到租界里传来爆炸声，就立刻封锁了检查站，到这个时候，铁钩先生才突然发现，自己上了刚刚结识的好朋友，博士先生的当---看来，博士先生并不希望参加将来那一场决斗了，铁钩先生苦笑，只能铤而走险，夺取摩托车逃跑，但再优秀的杀手，性能再优异的摩托车，也逃不过两挺重机枪的集火射击---铁钩先生壮烈的战死了，但至少这也符合他的心愿：死在了日本人手中。

影佐将军点头，轻声道：“如此精准的爆破，用了这么多的炸药，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作案，命令将当时所有试图走出租界的人员，都抓进梅机关，严格审讯，弄清每个人的真实身份，检验他们的身体，看看能不能找出，这个被击毙者的同党！！”

“是！！”酒井中佐立正道：“另外，将军阁下，卑职建议，还要请卫戍司令部，立刻封锁日租界，挨家挨户的，进行彻底的搜查。卑职判断，凶手的同党，不太可能和他同时间同地点撤出租界，所以我怀疑，现在这个人，或者说好几个人，一定还继续藏匿在日租界里面！！”

“你的建议很好，我会向卫戍司令官阁下反映的。”影佐将军点点头，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幸亏陆军省的两个代表，没有住在这座楼里面---酒井中佐，请你立刻亲自去督办这件事情！！”

“是！！”酒井中佐一个立正，就急匆匆的奔向了自己的汽车，此刻他的心里，却把影佐将军的家人问候了一个遍：这个狡猾的王八蛋影佐，又开始推卸责任了！！

你听他说的哪两句话：酒井中佐的“建议”“很好”，他堂堂的梅机关机关长影佐将军，会向“卫戍司令官”“阁下”“反映的”，这句话几乎是直截了当的，把公寓大楼被炸的责任，推给了上海卫戍司令部！！

换言之，影佐将军就是在暗示酒井中佐，说话办事小心些，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揽，这次袭击，应该是抗日分子针对日本侨民和军属进行的“无差别攻击”，跟秘密躲藏在里面的武田少佐，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这个家伙，可不要把经给我念歪了！！

武田少佐，只是跟着吃了瓜烙，受了牵连，梅机关不但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还要反过来，责问卫戍司令部和租界管理当局：你们是怎么搞的，让对方如此行动，把我们即将回国的一个英雄，一个即将进入天皇护卫队的功臣，都给赔进去了！！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影佐将军这个老狐狸，老油条，已经很下一条心，厚着脸皮，绝不认错了！！

但影佐将军不知道的是，正是眼前这个殷勤办事的酒井中佐，早就和陆军省的一些军官们相勾结，正在策划对自己的“倒戈行动”，爆炸案的责任，他们是一定会扣在影佐将军的头上的---稍微有点儿正常思维的人都能看出来，杀手进行了一次“精确爆破”，专门针对的，就是公寓里四楼以上的住客，而且是居住在二三两个单元中的住客，而不是针对公寓所有居民的，否则，他们直接潜伏到公寓的一单元，进入地下室里，爆破那里的承重墙，整个公寓都有倒塌的可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搞这么复杂的“局部爆破”呢？！

换句话说，杀手们的目标，绝对就是住在三单元五楼A房间的武田少佐，杀手只是因为无法近距离接触武田少佐，才使出了这一招“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大爆炸的绝招！！

此时的影佐将军，一方面震惊于，武田少佐躲藏的如此隐蔽，却依然暴露了行踪，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这次行动，所有的参与人员都是日本人，怎么可能泄漏消息出去呢？！即便这些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员，真的会向外面泄密，那么，他们也都居住在这座楼房里面，为什么要将自己，一块也给炸掉呢？！这根本不符合逻辑呀！！

而另外一方面，影佐将军也还心存侥幸，他希望现在的挖掘抢救工作，能够创造奇迹，救出废墟下面的武田少佐和吉野雪子小姐，尤其是后者，即便自己能够天衣无缝的推卸责任，可是堂堂的内务大臣的爱女，死在这一场大爆炸当中，那么这笔账，他一定会记在在场的所有日本高官身上的，谁也跑不了。

现在影佐将军非常非常的后悔，吉野雪子小姐，到这幢公寓里面，对武田少佐进行“爱国慰安”，是影佐将军亲自批准的，一是因为这个满脑子军国主义的女学生强烈要求，按照惯例，对于这样的“爱国行为”，军方是不能拒绝的；二是因为，影佐将军希望通过这次“慰安”，加深自己和吉野家族.长野家族的关系，他相信，满脑子军国主义的雪子小姐，一定会在家人面前说自己的好话，堂堂内务大臣如果对自己青睐有加的话，那么自己今后的仕途，自然又多了一双翅膀。

原本想着这件事情何其简单，不就是满足这个贵族大小姐的一个愿望，让她把自己最宝贵的第一次，献给一位真正的帝国英雄吗？！

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个邪了门儿的杜先生，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真的让他找到了武田少佐的藏身之所，这家伙，不仅武田少佐没有保住，还极有可能赔进去一个大臣的女儿---这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呀！！

此刻影佐将军在心里默默祈祷，杀手们是在四楼引爆的炸药，而武田少佐和吉野雪子小姐都是在五楼，而且是在另外一个单元，他们还有生存的一线希望-----但愿日本建筑师的杰作，日本工程师卓越的施工技巧，还有日本建筑出了名的质量牢靠，能够创造奇迹吧……

吉野雪子小姐，你可千万不能死呀！！

所谓高官，就是见惯了大场面，拥有无数官场经验的那些人，他们通常都是强者，所以处变不惊，是他们的基本素质。在场的这些日本高官，人人都是如此，他们面对如此废墟，面对紧张的救援工作，依然保持着平静，冷静的发出一个又一个命令，他们调来了几台挖掘机，一千多名日本士兵和警察，还有租界的公务人员，正在紧张的进行抢险救援作业---不过面对如此废墟，要从里面找出活人来，谈何容易。

影佐将军走了过来，把酒井中佐刚才提出的“建议”，转告了其他几位高级官员，几个大佬面面相觑，都不肯说话，他们都在心里责骂着影佐将军的这个天真的部下，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

因为在日本租界里面搞大规模搜查，从来没有先例，以前也发生过很多严重的刑事案件，比如去年，军统第一杀手刺杀日本警察署长的案件，日租界当局和驻军，也没有这样做过----原因也很简单，一旦搞大规模搜查，就等于承认，日租界的治安已经失控，凶手已经藏匿无踪，只能靠这样“大海捞针”的笨方法土办法，来抓捕凶手解决问题了。

这也就等于公开承认，这些高官们的无能---杀人不可怕，爆炸不可怕，甚至连更高级的官员被杀掉都无所谓，毕竟现在是战争时期，中国人又刚刚实行所谓的“无差别攻击”战术，造成一点损失，自然是可以接受的---这是双方在血肉相搏的战争，死掉几个人，实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但是一旦被上级认定为无能，那么他们头上的乌纱帽，自然就保不住了，他们将带着屈辱和嘲笑，放弃自己在中国的各种赚钱的生意，灰溜溜的回到日本本土，躲在自己的庄园里，度过自己的余生，这是他们这些骄傲的大和武士，所绝对不能忍受的。

更何况，大上海这个冒险家的乐园，它的哪一块区域，没有在做非法的生意？偌大的日租界里面，黑龙会.日本各种帮会，还有日本各大企业，还有各种不法商人，都在经营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业，一旦实行大搜查，就等于掀开了这个龌龊腌臜的世界的盖子，让里面臭不可闻的各种事情：贩毒呀，制毒呀，风俗业呀，赌博呀，走私呀，造假呀，囤积物资呀，贩卖人口呀……统统大白于天下，到时候，铁证如山，这些人，抓还是不抓？！这些“赃物”，收还是不收？！

如果真的秉公执法，等于得罪这些人和他们身后的强大金主，为了几个可能存在也可能不存在的所谓的“杀手”，这样做值得吗？！

如果这样的大搜查，对这些事情视而不见，那么将来上面追究下来，这就是最典型的“渎职”行为，他们每个人，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连回日本的机会都不会有的---绞刑架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所以聪明的大佬们，对于酒井中佐这个疯狂的建议，不约而同的采取了沉默对待的方式----不说话就等于“默杀”，也就是否决了酒井中佐的提议，那么这一桩轰动大上海的爆炸案，也就被列为又一次“军统袭击案件”，等闲视之了，反正陆军省的两个钦差大臣，也没有什么意外，这样的大人物没有交代，那么他们对上面，总是好交代的。

由于日本大佬们拒绝对整个日本租界进行卷地毯式的大搜查，博士先生躲在了其中一套空闲的公寓房间之内，吃着偷来的食品，安静的等待着，解除租界封锁的时刻到来---租界需要大量的补给和物资，人员更是要频繁的流动，相信封锁时间，是不会太久的……

就在影佐将军烦恼万分的时候，清理工作取得了重大进展，一具接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勤奋的日本士兵们从瓦砾堆里面挖掘出来，先是法医确认，这些人都已经死亡（被这样的爆炸袭击，或者被沉重的房梁砸中，甚至是被冲击破直接从六楼抛下来，不死，怕是很难），然后有专门人员，用毛巾沾点儿凉水，粗略的擦拭了他们的脸，以方便确认他们的身份，最后这些尸体，都被摆放在各位老大的面前，让他们进行辨认。

月光如水，灯光耀眼，影佐将军的目光，缓慢的，认真仔细的，从每一具尸体的脸上扫过，如果有某一具尸体的脸，已经被水泥碎块砸烂，或者被钢筋洞穿，插出来一个巨大的血洞的话，他就看这个人的手，看看这个人是不是武田少佐。

武田少佐的手曾经受过伤，上面有一道清晰的触目惊心的陈年伤疤，影佐将军受过专门的训练，又有着丰富无比的经验（在上海的两年时间，他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一定能够辨认出自己这个骁勇善战的老部下的。

六个，八个，十一个，尸体越来越多，影佐将军却很失望，他从尸体当中，辨认出了两个狙击小组的六名成员，辨认出了梅机关派过来的两个小组长，甚至还在一个日本警察的帮助之下，辨认出了居住在二单元六楼的一个日本警察巡警队长（这个人的脸已经被房梁砸得稀烂，不过他的右手食指，有明显的长期扣扳机形成的老茧，而他的左腿上，有一处被中国人用刀刺出来的很深的旧伤），就是没有辨认出，自己最希望见到的，却又最怕见到的那两个人。

-------

就在这时候，三辆贴着偌大的日本国旗标志的三菱重型大卡车呼啸着冲进了公寓院子，三辆汽车上面站着三十来个日本士兵，汽车刚刚停稳，他们听到一声口令，就纷纷下车集合整队，很快就集合整齐的队列，显示出很高的战术素养，一看，便知道是来自精锐部队的百战老兵。

这一支队伍每个士兵的手上，都戴着厚厚的保护手套，手中都拿着质量最好的英国制造的工程用铁铲和铁镐，而且都是崭新的。

长野楠子和侯东来，一先一后，从两辆卡车的驾驶室里面跳了出来，楠子直接扑进了影佐的怀中，哭喊道：“影佐叔叔，我们来晚了吗？！”

影佐将军安慰着她，然后轻轻的把她推出自己的怀中，在公众面前，两个人仍然在扮演着“叔叔与侄女”的形象，就好像他们私下里，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不正当关系一样。

侯东来也跟着走了过来，苦笑着向影佐敬礼，道：“长官，这就是你说的，秘密行动吗？！”

影佐将军看了一眼侯东来，知道他这句话并不是在挖苦自己，事实上，侯东来守在贵宾码头已经十多天了，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更不知道这件事情把他们这些日本官员搞得有多么焦头烂额，便也只好苦笑道：“很遗憾，侯东来，出于保密要求，我在电话里骗了你，紧急命令你和你的部下到这里来并不是挖掘战壕的，而是，怎么说呢，你们帮着收拾一下废墟，抢救一下伤员吧！！”

侯东来立正敬礼，领受任务，脸上无比沉重，心里面却分外喜悦，虽然他不知道是哪一路好汉做了这一桩漂亮的事情，但能把日本人气成这样，就是中国人的胜利。

长野楠子停止了哭泣，看着侯东来道：“东来，我夫君的妹妹也在废墟里面，请你，赶紧命令你的部下，快点儿帮忙挖掘废墟，快呀！！”

楠子的中文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有缺点，比如，她并不知道中文“小姑子”这个词，就算她知道，情绪如此激动之下，她也实在想不起来的。

侯东来连忙挥了挥手，他手下的那个日本小队长野村少尉一声命令，三十多个日本士兵便手持工具冲了上去，与别的匆忙赶来的日军部队和警察们不同，他们都戴着防护手套，手中都是专业的挖掘工具，这让别的人很是羡慕---平日里看上去不值一提的这些东西，关键时刻，就显得十分珍贵。

换句话说，现场人员，除了那些专业的消防队员之外，只有侯东来带来的人，装备着这些东西。

“东来，你这个人真让我刮目相看，”影佐将军看着侯东来，道：“这些士兵的装备，是怎么来的？”

“是我不顾楠子的反对，坚持在路上半道停车，硬硬的敲开了一家专业的工程用品商店，购买来的；谢天谢地，这家商店，总算有人值夜班。”侯东来苦笑道：“我本来还想给友军部队也买上一些，但那家商店，已经实在没有多余的了。”

“你真有心！”影佐将军苦笑道，他已经听到自己的部下太多对侯东来的溢美之词了，没想到，即便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之下，侯东来仍然能够做到“爱兵如子”，看来此人，绝对是个带兵的好材料---除了怕死和好色的缺点之外。

此时的长野楠子，哪有心情和两个男人说这些没用的废话，虽然她也不得不承认，侯东来就是跟“别的男人”不一样，比如别的部队，都在傻乎乎的徒手挖掘，不少士兵的手已经被粗糙或者锋利的混凝土碎块磨破了，满手都是鲜血和污泥，却不敢言语；而侯东来的手下，却干得热火朝天，热情高涨，在那个日本少尉野村的指挥之下，他们派出五六个人挖掘废墟，而其他的人则排成一路纵队，站在巨大的废墟的斜坡之上，迅速的传递着大块的瓦砾，很快就清理出了一间卧室的轮廓---那是三单元六楼B房间的主卧室！！

由于剧烈的爆炸，公寓的主体承重墙被摧毁，四楼的三个房间，尤其是中间相邻的两个房间被炸得顷刻倒塌，上面的五楼.六楼一方面也被炸弹的冲击波严重损伤，一方面由于失去四楼的支撑而快速倒塌，位于顶楼的六楼各房间几乎是处在瓦砾形成的斜坡上，也碎裂的不成样子。

突然，不知哪个士兵惊叫了一声，一路纵队突然变形破碎，士兵们涌了上去，也不再受纪律的约束，乱纷纷嚷嚷成一团，不多时间，他们就抬着一具尸体，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从斜坡上走了下来！！

“是个女人，女人！”影佐将军身边的一个参谋惊呼道，影佐将军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没错，真的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赤裸的女人，身材苗条，即便满身污泥，却也依然难以掩盖她动人的曲线，不用细看也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很美。

很可惜，这个女人美丽的脸庞，已经被一根钢筋洞穿了----在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作用之下，从她的鼻子直插进来，又从她的后脑笔直的穿出来，“有意思的”是，那根钢筋在刺穿了这个女人的脑袋之后，忽然折断了。

这看似只是一个悲剧不起眼的小细节，实际上呢，却能够反映出很多东西：日本制造的钢材，原料多半来自美国出口给它的废钢铁，含杂质过多，再加上日本企业的科技水平也相对较低，所以他们制造出来的产品，各方面的质量数值并不强，尤其是与美国德国的先进钢材相比，质量更是差距巨大，他们的薄皮坦克，在中国战场上，被中国士兵用简单的炸药包，就能将其摧毁。

只不过由于日本钢铁企业在日本说话一言九鼎，日本政府，居然授权这些钢铁企业，自己来检验这些钢铁的各项数值，也就是说，这些钢铁企业，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自己给自己打分，也真是够滑稽的。

而偏偏钢材这种东西，如果没有受到暴力性的力量打击或者爆炸摧毁，根本看不出什么差别好坏来，所以黑心的日本钢铁企业，在几乎所有项目数值上，都给自己打了满分，或者接近满分，日本军方和兵器制造企业，也根本舍不得摧毁自己制造的坦克，甚至航空母舰，于是上行下效，这些劣质的钢材，就在日本武器制造业，建筑业等行业里面横行无忌了。

今天这场爆炸，就证明了这一点，可惜，日本人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的钢材是劣质的---脆弱而天真的民族自尊心呀！！

长野楠子一见士兵们抬过来一具女人的尸体，尸体的脸上，竟然还插着一截钢筋，登时又惊又怕，吓得粉面煞白，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哭道：“雪子，雪子，嫂子来晚了，来晚了！！”

她猛的向尸体冲了过去，却不料影佐将军突然追上了她，向她大喊道：“楠子，你冷静些，冷静些！！这个女人，不是雪子，真的不是吉野雪子！！”

长野楠子听到他的话，突然愣住了，回过头来，傻傻的看着影佐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