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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汪精卫和溥仪的恩怨

作者:王武帝 | 发布时间 | 2019-01-19 | 字数:6524

1940.3.5. 上午十点。

七十六号交际招待处。楼顶。

酒井少佐看着侯东来,微笑道:“东来,你把我叫到这地方来吹凉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交际招待处可是你自己的地盘,你都不放心吗?”

他现在和侯东来关系非常紧密,所以才会听话的跟着侯东来,一路来到了楼顶之上,他当然明白,侯东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向他报告的。

侯东来微笑道:“酒井少佐,你有没有想过,我把你骗到楼顶上来,其实是想把你从这楼顶上面推下去呢?”

酒井少佐看着一本正经的侯东来,大笑,然后便恢复了他一贯的严肃,道:“东来,说实话,我不太习惯你这样‘轻松’的工作方式,在我们日本,工作都是极其严肃的,在梅机关的办公室里,整个上午,你都听不到一声笑声的。”

侯东来笑道:“算啦,既然你如此刻板,我就不跟你开玩笑了。酒井少佐,之所以请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我要报告的这件事情极其重要,我的办公室也并不保险,所以我必须杜绝‘隔墙有耳’----给你,请你好好看看这一份记录稿。”

他说完,就将几张稿纸,上面都是他亲笔书写的字迹,郑重其事的递给了酒井少佐。

酒井少佐将稿纸拿到手里,微笑道:“你这个懒虫,居然还会亲笔写这么多文字,实在是少见----什么?这竟然是汪精卫先生亲口说出来的话吗?!”

他看着稿纸,头也不抬,很显然,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这几张稿纸上,如果此时侯东来突然发动,把他推下楼去,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惜侯东来现在却并不能把他推下楼去,虽然这个酒井少佐,应该被推下楼摔死一百次的-----一百次都太少,把他千刀万剐都丝毫也不为过。

侯东来明白,革命不是报私仇泄私愤,自己现在已经深得酒井少佐的信任,可以通过这个日本鬼子获得更多更重要的情报,来更好的为整个抗战服务,自然是不能轻易毁掉自己的这一座“桥梁”的。

酒井少佐看完了稿纸,赫然发现,在稿纸的末端,侯东来不仅签上了名字,而且还按了手印,看得出来,这个中国人平时嘻嘻哈哈,关键时刻不但立场鲜明(侯东来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了日本人的立场上,而不是选择为自己多年的“偶像”汪精卫保密),而且极其认真负责----怪不得影佐将军如此器重于他。

酒井少佐看了看稿纸上标记的时间,忽然抬起头,看着侯东来,有些不满的说道:“东来,既然是前天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你才报告?”

侯东来苦笑,道:“大哥!我这是在提供证词,而且是针对中国最大最有权威的一个大人物的证词,前两天忙得很,又需要一句话一句话的仔细回忆,反复核实,还要躲起来不见人,一个字一个字的亲笔书写出来,现在提供给你,时间很晚吗?!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们的情报机构这两天,也一定收到了别的情报渠道的消息,与我的证词能够相互印证,这才能发挥作用。如果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份材料交给你,影佐将军非常有可能认为我是在故意挑拨中日满关系,那我不就成了出头的椽子了吗?!”

“你们支那,不,你们中国人呀,想事情总是如此复杂!!”酒井少佐苦笑道:“可是据我所知,并没有别人报告这件事情,你的确是第一个。实话实说,我们的确知道有这么一个‘青年见面会’,只是认为,这不过是汪精卫先生会见一下各方面的杰出青年,一块喝酒联络感情的聚会罢了;哪里知道,汪先生竟然在公开场合,说出这样的话来?!尤其是他那一段针对满洲帝国和满洲帝国皇帝陛下的言论,更是太过分了!!看来,他这个中山先生的门徒,还是没忘了中国大一统的美梦,连满洲帝国这个既成事实,实际上都不愿意承认的!!”

侯东来微笑,酒井少佐毕竟只是一个特高课的课长,他的情报渠道并不多,所以只接到侯东来一个人的报告,可是影佐将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自然不可能只有侯东来这一个情报来源了---侯东来看准了这一点,和汪锦园决定赌这一次,“出卖”大汉奸汪精卫,来换取日本方面更大的信任。

“大哥,你只是看到了表面原因,不了解其中的隐情。”侯东来苦笑道:“如果你消息足够灵通的话,就会知道,满洲帝国皇帝爱新觉罗.溥仪陛下,也曾经多次在公开场合,公然表达对汪先生的不满,他几次三番的说过‘宁可让那两个重庆分子当政,也不能让伪君子汪某人上台’,汪先生因此,也对这位皇帝陛下,十分不满。”

溥仪口中的“两个重庆分子”,当然是指陈公博和周佛海了,这两个人,都被溥仪认定为重庆方面的“异类分子”,只是跟CC在争权夺利的斗争当中失利,才被迫跑到南京投靠日本人的,并不是什么真心实意的爱好和平,要创立新政权的。

其实,不只是这两位,很多民国名人的身上,都有这样的标记,这在近代中国,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除了陈公博和周佛海这两位名人,还有很多名头很大的人物,也在历史的大潮当中扑腾……

历史就是一个万花筒,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往往看问题会看出不同的结果,扑朔迷离,不明所以----当局者迷,旁观者却未必清,这就是真实的历史。

“这,这些情况,我怎么都不知道?!”酒井少佐大惊失色,道:“东来,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酒井少佐,这正是我作为一个下属,必须给你提出的工作建议了。”侯东来严肃的说道:“你的主要工作,当然是在华东华南方向,但是,各地区各方面的情报,似乎也应当多多涉猎一些,因为各方面的情报都是互相影响的,如同水面的涟漪一样,波及四方,并没有什么严格的地域之别。比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些事情,上海的英文杂志,很多都有记载的。”

“杂志和报纸记载的事情,能做数吗?”酒井少佐轻蔑的一笑,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你认为不是真的,汪主席却坚定的认为,这一定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也许细节有所出入,但溥仪对汪先生不满,却一定是不争的事实了。汪先生对此非常生气,他甚至专门为此,怒斥过满洲帝国在上海疗养的,专程来拜访他的一位重要官员,至于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调查一下的。”侯东来笑道:“这些事情,都是汪锦园那个书呆子跟我说的,这个汪大秘书,书生意气,有时候嘴并不严。”

“那你就把他也一道拉过来嘛,他了解汪精卫的一举一动,有他在汪精卫身边,我们对这位中国的‘当代伟人’,就多了更深入的了解。”酒井少佐微笑,目光当中别有深意:“让他做你的下线,只和你单线联系,保险得很;至于报酬方面,也是好商量的嘛。”

这正是侯东来和汪锦园的目的所在,挑拨离间日本人和汪精卫之间的关系,正是他们的打算,现在酒井少佐主动提出来,正中侯东来的下怀。

侯东来心中欣喜,脸上却苦笑道:“酒井少佐,拜托你不要异想天开好不好?你忘了中国人的一句话,叫做‘疏不间亲’,这个汪锦园可是汪精卫的绝对心腹,还沾亲带故的,你却让我去拉拢他,出卖汪先生----这工作,怕是不好做呢……”

“你也别忘了,中国还有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酒井少佐既然已经下定了收买汪锦园的决心,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看着侯东来,微笑道:“能不能把他拉过来,就看你侯大处长的本事到不到家了。”

“那好吧,我尽力,”侯东来道:“不过我要小心到时候鸡飞蛋打,和汪锦园连朋友都做不成的。”

“不会的,这个汪锦园表面上看着是一个老实的知识分子,其实骨子里也很狡猾呢。”酒井少佐道:“他不会不知道你的真实背景,不会不知道孰强孰弱,所以他和你交往这么深,就说明他也是有这个意愿的。”

“好吧,你这个人,有时候做事情太过自信。”侯东来微笑道:“好了,我们书归正传,酒井少佐,我在这里要郑重声明:这份情报,你只能报告给影佐将军一个人,否则,消息泄露,我的小命就不保了---你以为汪精卫真是个‘谦谦君子’吗?!”

“你这就是废话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挑选提拔出你来,难道这么轻易,就要把你牺牲掉吗?!”酒井少佐微笑道:“不过如此看来,你对你的偶像汪精卫先生,也不是那么狂热而迷信嘛!”

“准确点儿说,我是不希望他犯更大的错误,破坏即将到手的大好局面。”侯东来严肃的说道:“跟一帮没头脑的青年分子说这些话并不可怕,可是如果在更重要的场合,面对中外记者们说出这样的话来,那造成的政治影响就太坏了---满洲帝国木已成舟,脱离中国已经是既成事实,作为一个新成立的国家元首,汪精卫先生居然还仍旧抱有‘统一满洲’的奢望,在政治上,这简直是太幼稚了。”

“你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酒井少佐的眼神非常犀利,看着侯东来,道:“为什么满洲帝国皇帝陛下,和汪主席之间,会有这么大的个人恩怨?侯大处长,你是公认的才子,能给我讲讲吗?”

酒井少佐资格很老,却并不是专业做情报出身,所以对汪精卫和溥仪的陈年恩怨,并不是很了解,这也是人之常情,情报人员,毕竟也不是博物馆里的讲解员,什么都能了解一点侃上两句的。

侯东来微笑,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1910年,也就是辛亥革命的前一年,孙中山先生的得意门生.同盟会会员汪精卫带领的暗杀小组,计划在清政府首都北京的一座桥下面埋设炸弹,伏击天明时分就要上朝的满清摄政王载沣,这座桥梁,是他上朝的必经之路。这个计划,十分周密,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因为这天夜里,附近有一个居民内急,大半夜的起来上厕所,发现一些人鬼鬼祟祟在桥边溜达,立刻惊叫起来,他这一叫,周围的居民是人喊狗叫,热闹非凡,巡夜的清军听到叫声,匆忙赶过来,人赃并获,于是我们的汪主席,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抓了起来,也真是让他哭笑不得----忘了说了,这位摄政王载沣先生,便是当时的清朝末代皇帝,也就是现在的满洲帝国皇帝陛下爱新觉罗.溥仪的亲生父亲。中国有一句话,叫做‘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汪先生的刺杀计划,虽然因为那个居民的一场内急而功亏一篑,但毕竟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皇帝陛下当然对他耿耿于怀了!!据说皇帝陛下的亲弟弟,摄政王载沣的另外一个儿子爱新觉罗.溥杰,多次在公开场合说过,他们兄弟,永远也不同汪精卫见面,他甚至还说过,军统的杀手都是笨蛋,在越南河内,开了十几枪只打死了汪精卫的秘书,实在是千古憾事。”

“这个溥杰殿下,他也是留学日本的贵族,怎么能说出如此敌我不分的混账话来?!”酒井少佐勃然大怒,道:“因为个人恩怨,就导致政治大局遭到破坏,这些人,简直就是庸才,饭桶!!”

侯东来耸耸肩膀,道:“酒井少佐,我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到底有没有这些事情,还得需要你们去查证,反正汪主席和皇帝陛下互相不对眼,却是铁定的事实。我想你们日本方面,今后应该在弥合双方关系上,多做些工作了。”

“你说的不错,东来,幸亏有你这个‘自己人’在场,你等于是挽救了一场政治地震!”酒井少佐居然郑重其事的向侯东来鞠躬,然后匆忙将侯东来的稿纸放入了公文包中,道:“这件事情请绝对保密,我立刻去向影佐将军报告!”

“我当然是能够保密的,所有的草稿我都已经销毁了。”侯东来苦笑道:“可是参加那一场青年见面会的人有好几十个,他们的嘴,恐怕都是没有加锁头的。”

“此事好办,反正现场没有录音。”酒井少佐道:“只要我们迫使汪主席公开发表演讲,对满洲帝国皇帝大加赞赏,那么这件事情的不利影响,也就能够消除了---同样的道理,满洲帝国方面,也必须发表对汪主席的赞美之词。”

“大哥,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什么用,”侯东来瞪眼道:“你得让你的上司想办法呀!”

看到侯东来如此“推心置腹”的为了中日和平大业着想,酒井少佐居然十分感动,忽然拉住了侯东来的手,用力的拍了两下,然后便匆匆跑下了楼去,很显然,他必须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报告给影佐将军,事关重大,东京方面,必须迅速做出决策。

侯东来看着酒井少佐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出现了一种轻蔑的笑容----这件事情的影响好消除,但日本人和汪精卫之间的关系,怕是再也不可能恢复到“亲密无间”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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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之后。

梅机关,影佐将军办公室。

影佐将军放下手中侯东来亲笔书写的那一份材料,拍案而起,愤怒的说道:“汪精卫这个家伙,简直是狼子野心!!如果连他都不承认满洲帝国,那我们的大东亚和平大业,还怎么建设?!他妈的,这家伙简直是个不守承诺的骗子!!”

影佐将军罕见的爆了粗口,看他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就好像他们日本人从来都是守信用重承诺的老实人一样。

一个无耻蛮横的强盗,居然怒斥自己的无耻奴仆和帮凶不讲信用,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看来日本人,真的连“脸”这个字怎么写,都彻底忘却了。

酒井少佐郑重无比的说道:“将军阁下,请您不要如此激动!!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还都只是侯东来的一面之词,我们还不能匆忙下结论……”

“你不知道,我还有别的情报渠道,来自三个不同渠道的消息,都已经证明,汪精卫的确说过这一番话。”影佐将军长叹道:“不过侯东来的消息是最准确最详细的。关于满洲帝国的问题,汪精卫一贯隐藏的很好,只是由于最近他的情人被他的老婆赶走,他的情绪极度糟糕,才在不经意之间,说出了他的真心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果然如此呀!!”

“将军阁下,这件事情,不仅仅是汪精卫长期观念的体现,也有汪精卫和满洲帝国皇帝陛下的私人恩怨在里面。”酒井少佐慢慢说道:“我已经专门为此向满铁调查部的中西先生问询过,他告诉我,满洲帝国皇帝陛下这辈子,最恨三个人。”

酒井少佐自从和中西先生发生了那一次激烈无比的冲突之后,在几个日本方面大人物的撮合之下,两人的关系有所修复,中西先生也“听从”了酒井少佐的劝告,不再“找”侯东来的麻烦了,毕竟,大家都是大日本帝国情报系统的组成部分,表面上的和谐,还是非常重要的。

这些日本人都不知道,他们竟被中西先生和侯东来这一对“冤家对头”忽悠锝五迷三道,一心想要调解两人之间的“深仇大恨”,这些人做梦也不会想到,原来侯东来和中西先生,竟然会是生死相依的战友,共产党的同志,一切,都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哪三个人?!”影佐将军冷笑道,他们日本人,根本没有把溥仪这个傀儡真正的放在眼里的,所以好多溥仪的细节资料,他们这些大人物都不屑一顾。

“一个呢,就是当年公然撕毁民国政府《清室善后优待条例》,将他赶出紫禁城的西北军将领鹿钟麟,‘最是仓皇辞庙日’,一个堂堂的皇帝被赶出了自己的宫殿,如同无主之犬,这是何等的羞辱;第二个呢,便是民国第二十六军军长孙殿英,这家伙指挥着手下,挖掘了乾隆皇帝和慈禧太后的陵墓,盗出来大量的宝贝,这两个人都是大清皇帝的祖先,被人如此对待,自然是仇深如渊了。‘夺产之仇’和‘辱祖之耻’,足够让溥仪铭记在心,没齿不忘了。”酒井少佐慢慢说道:“第三个呢,就是汪精卫先生,当年他策划了对皇帝陛下生父.清朝末代摄政王载沣的谋杀,所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恨汪先生,更甚于恨其他两个人,尤其是,现在这三个人当中,汪先生又混得最为风光,溥仪陛下,更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的。”

“如此小肚鸡肠,能成什么大事?!”影佐将军恨声道:“这方面,这个溥仪,还有这个汪精卫,都远远不如他们的老对头重庆蒋先生!此人虽然一生政敌无数,刀光剑影,好多次身临险境,侥幸逃命;但这个人却能够做到时过境迁,不计前嫌,还要笑脸相迎,兄弟相称,所以他才能够纵横捭阖,统御四方,成为中国理所当然的领袖。比如多次曾经多次挑头反蒋的桂系,现在李宗仁高居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指挥着数十万人马,为他防守着四川的大门;‘小诸葛’白崇禧则干脆被任命做了参谋总长,和最高统帅一道运筹帷幄,共决戎机----你看看人家的气度!!”

“将军阁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不能够这样对一个敌人的首脑如此夸奖的。”酒井少佐有些尴尬的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吧。”

“处理?”影佐将军冷笑,看着酒井少佐,道:“这么大的事情,不是我这个级别的人能够处理的,我决定:立刻动用最高级密码,和陆军省.内阁进行紧急联系,报告此事,如果有必要,还需要你亲自回东京一次,携带所有相关资料,当面向陆军大臣,汇报此事。”

酒井少佐一个立正,道:“是!!”

“酒井少佐,我现在命令你,拔出你的手枪,子弹上膛,守在我的办公室门外,任何人如果企图强行闯进我的办公室,你一律当场将其击毙。”影佐将军郑重无比的说道:“我要亲自启用最高级别密码,将我的意见,翻译成电文,然后由电台拍发,你负责亲自监督发报,然后销毁电文---记住,连发三次,不收回电。”

酒井少佐又是一个立正,对于影佐将军将如此大事交给自己办理十分荣幸,他郑重无比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南部十四式手枪,推弹上膛,走出了影佐的办公室,严肃无比的守在门外。

很快,他就听到了影佐办公室里面,传出的,保险柜齿轮特有的转动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