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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舒凡的回忆(一)

作者:王武帝 | 发布时间 | 2018-12-07 | 字数:7059
1940.2.25. 深夜,十一点。 列车在津浦铁路上飞驰着,从中国北方,穿越半个中国,将会到达遥远的上海,这是一列特别快车,也就是说,一般的小型车站是不停车的,所以相对速度还是很快的。 到了天明时分,这列火车和它上面满载的乘客们,就将到达繁华的大上海。 头等车厢,第26号包间。 这个包间里面并没有第二个乘客,只有一个优雅的女士,二十五六岁,艳丽的面庞上,一双美丽的眼睛,透露出无比的坚毅和成熟,一看她的眼神,就能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如果此刻有一个人能够跨越我们整部作品,从所谓的“上帝视角”来看他面前的这个女人,也许他就会惊讶无比的发现,这个女人,与那个冒充“太子党”,潜伏在军统总部的中共女卧底徐露露,长得十分相像。 没错,那个“徐露露”,便是借用她的名义,进入军统总部的,她,才是军统电讯监察科长徐绍雄博士真正的亲妹妹,真正的徐露露小姐----那时候的户口登记没有这么严格,军统内部人员审核,也只对当事人本人进行年龄审核,至于他的亲人的年龄和详细资料,是不予登记的,而广大的敌占区,也是根本无法进行外调的。 共产党巧妙的利用了这个漏洞,修改了徐露露的出生日期,于是,一个正当壮年,经验丰富的女共党,忽然变成了一个大学刚刚毕业,充满了对美好生活憧憬的女大学生----军统招人,还是喜欢一张白纸,社会关系太过复杂的人,他们并不喜欢随随便便招进来。 夜已经很深了,徐露露---她现在的名字叫做舒凡,却还没有睡觉,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漫无边际的黑暗原野,偶尔会有村镇星星点点的灯光闪过,就好像黑暗世界里的一点点希望,微不足道,但确实是存在的。 中华民族的解放战争,正在艰难而又坚定的进行着,这是我们的生存之战,我们民族,如果在这场战争当中失败,就将真的万劫不复,成为东瀛小国的奴隶,世世代代,五千年的灿烂璀璨的中华文明,也将在历史的长河中泯灭,也许将来我们的长城和紫禁城,也会像埃及的金字塔和卡尔纳克神庙那样,变成废墟,无声的诉说着曾经的辉煌和灿烂...... 所以,为了挽救这个悬崖边上的民族,挽救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挽救这个国家数万万无辜的民众,就必须有人站出来,拼死一搏,哪怕,他们自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胜利的一天...... 舒凡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这一扇厚厚的列车玻璃窗,便是她的电影屏幕,无限往事,都一一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不明白为什么旅行的时候,人们更愿意回忆往事,是不是回忆那些过去的事情,也是在进行另外的一场旅行呢?! 人生是一场没有归途的旅程....... 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昨天,舒凡同志还在北平地下工作委员会,领导北平市的学生运动,这也是她重伤恢复之后,回到北平城,担任的第一个工作,她做得很用心,而且很出色。 可是昨天,她突然接到了上级的一个绝密命令,命令很简单:去上海报到,车票.现金和相关证件,都已经准备好了。 于是,她简单的向自己的继任者交代了一下工作,便立刻收拾行装,携带整套的假身份证件,登上了这一列南行的列车,去上海,至于去上海做什么,现在还没有人告诉她,一切都是秘密,这就是他们的工作。 她对上海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她是一个“老上海”,她在上海生活过两年,经受了严格的特工训练和日语培训,现在她也算是回归故里,在老战场里进行新战斗了。 忽然,包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立刻警觉起来,起身,优雅的问道:“什么人呀?” “对不起,女士,我们是铁路警察,请打开门,我们要检查证件。”门外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彬彬有礼的说话声音。 深夜检查证件,这是铁路警察常用的一种手段,因为深夜之中,人在极度的困倦当中,是很容易丧失警惕的时候,所以这时候的人们,更容易在警察们专业而犀利的盘问当中露出马脚。 舒凡女士起身,却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走到了包间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轻轻的听着门外的声音。 这方面,她有足够的经验,很快她就已经判断出,门外站着至少三个男人,他们的呼吸声和偶尔的悄悄的说话声音,已经让女士有了结论---这些人是正常的铁路警察,如果是歹徒的话,或者别有用心的男人,不会如此正常的呼吸和闲聊的。 舒凡打开了门上的防盗链,又拉开了门栓,拉开了门,果不其然,两个铁路警察和一个日本宪兵,都带着手枪,站在她的门口。 “对不起,女士,这么晚了,我们却还要检查证件,实在是打扰了。这都是上面的命令,请您谅解。”为首的铁路警察微笑道,果然是彬彬有礼,当然,这也是专门针对头等车厢客人的“专属职业微笑”,对于二等和三等车厢的普通旅客,他们自然会是有另外一种态度的。 “没什么,这是你们的工作嘛,可以理解。”女士优雅的一笑,道:“虽然这一路上,已经检查四五次了。” 听到这样的埋怨,两个中国警察都笑了,他们也不想如此的----现在是汪精卫汉奸新政府即将成立的关键时期,所以各条铁路的列车,车站和附近地区,检查的非常频繁,日伪方面,显然要确保万无一失,保证这次大会的正常进行。 年轻警察笑了,道:“女士,感谢您的理解,我现在能看看您的证件了吗?” “好的,这是我的证件。”女士优雅的用双手将自己的身份证件递给了警察,身体不自觉的前倾。 警察仔细的核对着证件的真伪,比对着证件上的照片和女士本人,很快,他确认无误,双手将证件奉还,然后举手敬礼道:“谢谢合作,女士,祝您晚安。” 这些证件,绝对是假的,但问题在于,那个年代,各项信息核对很是麻烦,铁路警察,更多只是凭感觉和经验,还有观察被审查者的表现,来判断证件的真伪,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位女士,他们的这些土办法是不起作用的,舒凡的证件,都是中共社会部里面的高手伪造出来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说是追求极致,绝对可以以假乱真;而舒凡,则有着极为丰富的地下斗争经验,她根本不是那些“怯场”的“新演员”了。 舒凡接过了证件,礼貌的点头一笑,两个中国警察就迈动步子,要去下一个包间进行检查。 忽然,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日本宪兵说话了,尽管是生疏的汉语:“你的,你的,去过,日本吗?” 这个狡猾的日本宪兵,忽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原来他才是这三个人的核心任人物!! 刚才他躲在两个警察身后,仔细的冷静的观察着女士的一举一动,他在确认这个女士是否可疑----果然是专业人士! 事实上,这个日本宪兵川崎曹长,几个月前,还是一名陆军作战部队曹长,在山西前线,被八路军投掷的一颗土制手榴弹炸烂了左臂,这种土制手榴弹,被日本人称之为“极度危险”,因为它的铸铁外壳,十分的不规则,破片有大有小,不像日本人的香瓜手雷,那样的规整,简单说吧,这玩意儿没准----近距离作战当中,这玩意儿有时会仅仅破裂为几块较大的弹片,如果被它们近距离击中的话,半个脑袋说没就没的。 也真是可笑,可能谁也无法相信,在实际战场上,这些手工作坊里粗制滥造的武器的杀伤力,却往往超过了那些精心生产的工业产品,比如中国军队手中的中正式和汉阳造步枪,尤其是他们使用的土制二次装填子弹,由于发射药的力量实在有限,往往被这些子弹击中的日本士兵,根本不会是什么“贯穿伤”,几乎任何中弹的部位,弹头都会留在他们的体内,而且会翻转,造成更可怕的空腔效应和撕裂伤,如果遇到陈年弹药,就更是精彩了,上面的金属锈迹,会直接造成严重的破伤风,轻松的要了人的命。 川崎曹长就在战场上,受到了这种“特殊照顾”,一颗近距离爆炸的手榴弹释放的弹片,瞬间就切断了他左小臂上的血管和筋脉,有几片还深深的扎进了骨头里,而且每一片上面,都带着严重的铁锈,大队部的军医取出两块弹片之后,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就已经断定,他的左臂保不住了。 于是在前线紧急救护所的行军床上,被打了麻药的川崎曹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军医,用一把锋利无比的锯子,慢慢将自己的左小臂锯了下来,然后,他被送到了后方医院,休养了三个月的时间,再然后,他的左臂装上了假肢,加入了日本宪兵部队,现在从事枯燥无聊的列车检查任务---这是他坚持的结果,做为勋章获得者,他可以自己选择退役与否。 现在的工作虽然枯燥无聊,但川崎曹长仍然坚信,自己在这个新的岗位上,也能够为帝国神圣的征服事业做出贡献,所以这位老兄,刻苦钻研宪兵业务,上了列车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便已经用各种理由,抓获了“可疑分子”七八十名,将他们移交给了下一个车站的日本宪兵队。 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疑,自己判断的理由是不是真的靠谱,他是根本不管的,尽管他知道,这些人下车之后,就会被送进日本宪兵队,他们出来的可能性,就实在是微乎其微了----日本宪兵队,几乎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抓错了人的。 刚才这位女士向警察递交证件的时候,双手送上,身体前倾,这个明显日本化的动作,立刻引起了川崎曹长的重视,他立刻判断出,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士,去过日本,而且时间不会很短的。 美丽的女士看着川崎曹长,微笑着深深一鞠躬,道:“这位军官,您真是好眼力,我的确去过日本,而且在那里留学了三年的时间----不如我们换日语交谈,可以吗,军官先生?” 日本曹长,最喜欢别人称呼他们为“军官”了,虽然他们实际上,并不是。 所谓兵头将尾,当兵做到了曹长的级别,自然会产生一种格外的骄傲,在他们这些人心里面,他们已经是“军官”了---那些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年轻军官,在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眼里,简直就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 两个人便便用日语,熟练的交谈起来,出人意料,两个人的交谈越来越热情,到了后来,不时有笑声出现,最后,女士递给了这个残疾的日本曹长一张自己的名片(这自然也是上级给她预备好的),日本曹长则回赠给了女士一小包新鲜的日本樱桃---这个季节,这东西实在金贵得很呢。 “好了,舒凡女士,我们还有任务,就不继续跟你聊天了,我回到上海之后,会专程去拜访您的。”川崎曹长礼貌的鞠躬道:“我相信,这一包来自佐世保的樱桃,应该能带给您一个甜蜜的夜晚。” “谢谢你,曹长先生。”舒凡美丽的眼睛似乎眨了两下,忽然便笑道:“不过,我看您显然已经离开家已经太久了,忘记了佐世保并不产樱桃,这样的樱桃,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山梨县东根市的杰作。” 原来川崎这个狡猾的日本鬼子,一切的客套和热情都昂藏杀机,他的目的,只是让舒凡女士放松警惕,这个“樱桃产地”的问题,才是他突然使出来的真正的杀招!! 道理很简单,一个在日本住了三年的留学生,而且她的学校就在山梨县附近,不会不知道这种樱桃的真正产地,尤其是更不会不知道,佐世保这个日本联合舰队的一级军港,是根本不产什么樱桃的,那里只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军舰,各种各样的烤鱼,还有各种各样喝醉了酒,在大街上遍地寻找‘歌舞伎馆’的日本水兵…… “哈,谢谢你的提醒,我在中国,服务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都呆的犯糊涂了。”川崎曹长“尴尬的”一笑,道:“好了,舒凡女士,这一次我们,是真的再见了。” 他带着两个警察,走向了下一个包间,舒凡拿着那一包樱桃,重新锁上了门,她的心脏,此时还在砰砰直跳----自己今天,换了身份,换了地点,换了所熟知的一切,又忙着上车,分析上海的基本情况,她的确是太累了,以至于到了深夜时分,她的警惕性和分析能力严重下降,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向两个中国警察递交证件的时候,她不知不觉之间,居然带上了日本女人的习惯性动作(她们的特工培训中的一个重要项目,就是要娴熟的扮演日本人),这个错误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狡诈的川崎曹长的注意,如果不是舒凡灵活机智的回答,现在的她,恐怕早就被戴上了手铐,送进了警察专用车厢…… 其实她哪里去日本留学过,她所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还好,上级对他们进行的日本地理知识和风土民情知识强化补习,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做一个间谍,需要掌握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知识,简直是要做一个博物学者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一个好间谍,必须首先是一个好的“生活家”,生活的细节,往往是他们职业生涯成败的关键-----在后来的德军阿登反攻当中,假扮美军的德国突击队员,在被美军士兵拦住之后,美国士兵立刻就会提出“嘉宝主演过什么电影”“芝加哥的棒球队叫什么名字”“克拉克盖博离过几次婚”这样的问题,几个问题下来,德国间谍们就纷纷露馅,暴露了身份,没几分钟,就被按照国际法,绑到电线杆子上面执行了枪决....... 细节,就是间谍的生命。 舒凡心潮起伏,还没有到上海,就有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很明显,今后的大上海,将会是一片大浪滔天的大海,自己就如同一条小船,将在这样的惊涛骇浪当中浮浮沉沉,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而她心目当中的那一份无比坚定的红色信仰,就是她这艘小船的风帆,支持她坚持战斗,乘风破浪。 此时此刻,不到一年之前的那一场激战,冀中平原的那场有名的战斗,那一场造成她重伤的战斗,又像放电影一般,映到了她眼前的车窗上面,舒凡是一个文艺细胞很是发达的女人,她的回忆和想象,也都随之展开了…… -------- 把所有的烟与喧嚣都散去,当所有的记忆都变得虚无,当高粱红浓重的气息在面前流淌,梨花忽然叹了一口气, 是的,人这一生就如同一条泥路,踩下去是泥,抬起来是土,在这物质与精神合二为一的世界里,人,只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符号,一如这墙上细细的砖痕,如果把一块砖当作一条生命,那么它们的生命,一定也很精彩----它们,自然也有属于它们自己的人生。 在入夏的燥热中,梨花却感到有些冷,她似乎哆嗦了一下,因为此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都已经被自己的男人温柔的剥去了。 男人的抚摸准时而又迟到,他的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子,在梨花光滑细嫩的皮肤上,总是留下一道道的划痕,就好像一个崭新精美的瓷器,第一次受到筷子和勺子的蹂躏,必然要留下痕迹的。 此时此刻,梨花只知道炕上的席子,已经满满都是汗水,两个人的汗水。 屋外的青蛙在哇哇的叫着,梨花和男人都已赤裸,两个人紧紧相拥的时候,梨花忽然感觉到屋子在转动。 这时候她便又猛烈的哆嗦了一下。 梨花听见老土炕在一声声的哭,她还听见窗户外的蚊子,在天空中交尾,嗡嗡的声音,便是它们快乐的呼喊。 在她生命的中心,有一种火热的力量在搅动着,男人的爱弄,尽管有些僵硬,却已经足够使它沸腾。 梨花似乎说了些什么,叫了些什么,但紧跟着,马上就都忘记了,她看到屋顶房梁上的老猫,在悠闲的踱着步,不远处的耗子,在草与草之间从容穿梭,黑,然后是光明…… 在她从有生以来,从未这样大叫过,她也不知道,这叫不叫做疯狂。 疼,原来不仅仅只是一种感觉,而是一种无比形象化的画面:她忽然想起了过年时杀的羊,当那个阳倌儿关刘二的尖刀,轻轻的划开山羊细嫩的皮肤之后,便一定会两手用力,把那只羊痛快的撕成两半…… “你的力气太大了,我要被撕裂了!”梨花忽然喊道。 男人笑了,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梨花感觉自己,便是那根纤细的木头,而她身体里的汁液,就如同木头里面的木屑一般汹涌而出:“抓紧我,抓紧我……” 她猛烈的呼喊道,但也许她身体上的男人听不见,梨花只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有些眩晕,她索性闭上了眼睛,但结果却是一样的,眼睛闭上,她的心却仍然看得见。 梨花忽然想起了不久以前,她跟着哥哥外出卖东西,来给自己攒嫁妆,在那个遥远的地方,他们两个爬上一座高山的感觉-----那里的山是那样的高,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抓到云彩一般。 男人的东西突然猛烈的抽搐起来,这一瞬间,梨花只感觉,有一股滚烫的东西冲击着她身体的深处,然后,然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是在云彩上飞翔吗?她问自己。 没有答案。 --------- 黎明的时候,梨花醒了,而她的丈夫躺在她身边,睡得正香,发出了甜蜜的鼾声,梨花从来也不相信,男人的鼾声,居然还有点儿诱惑力----现在她有些相信了。 她也知道为什么,忽然用自己的手抚摸着他火热的身体,于是男人也醒了,温柔的捧起了她的脸,一脸关心的问道:“你,疼吗?” 这实在是个傻傻的问题,于是梨花笑了:“我都忘了!” 男人就说起来吧,帮娘去做早饭,梨花就听话的,在炕上站了起来,赤裸着充满了青春的身体,在黎明的阳光下,像女神一般的身体,对任何男人,都具有不可抗拒的魔力。 男人抚摸着她光滑的脚和小腿,她又听见了男人发出了那种熟悉的喘息声,梨花忽然很想,再做一次昨晚上的那种事情----至于早饭,迟一会儿再做吧…… “民兵队集合呀,鬼子来啦!!”这变了调的叫声,歇斯底里的传了过来,让梨花突然之间呆住了。 她赤裸裸的立在炕上,呆呆的站立着,一动也不能动,她所在的村子,是冀中抗日根据地的核心地区之一,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被敌人袭击过了。 “快穿上衣服,鬼子来了!!”男人起了身,火速的给自己穿上衣服,火炕下面的一支步枪,也已经抄到了他的手里:“鬼子来了,梨花!!你不要害怕,快点和娘,一块去下地道!!” 惊恐万状的梨花突然抱住了他,好像抱着自己的另一半生命一样,她在这一刹那间,好像已经走过了千万个世纪,她紧紧的搂着自己的男人,不肯放手。 终于,她还是放了手,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道:“你,你去打鬼子去吧,一定要小心!!” 男人点了点头,忽然紧紧的又抱住了她,在她的雪白的胸脯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就接着飞快的离开了屋子。 梨花继续赤裸着身子,继续呆呆的站在炕上,然后就听到了她男人摔门而出的声音。 这一天,是1939年6月3日的早晨。 这个村子里面住着一支从延安来的工作队,大约十几个人,据说里面还有一位大领导,他们都带着枪,在村口枪声响起后不久,他们就冲出了村子,进入了村外茂密的高粱地和玉米地之中,他们中间,有一个女工作人员,她这时候的名字,叫做舒明春,而她的真名,叫做徐露露,她紧紧握着手中的枪,看着远处天空中渐渐扬起来的灰尘。 这将是舒凡参加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日本正规军的战斗,这场战斗,将会给她留下伤痕,还有很多的记忆和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