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刺丁案（十四）：风云突变

1940.2.11.

晚十一点。

特高课院子里的贵宾专用小红楼，长野楠子住宅。

主卧室。

和男人睡觉，和不同的男人睡觉，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一般的女人来说，可能感觉都不是很好，毕竟，她们更容易理解为，这是某种屈辱，一般能够享受到“如此生活”的女人，也都是从事某种特殊行业的。

可是长野楠子却是例外，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她喜欢不同的男人在自己身上纵马奔驰的感觉，她身体的感觉，总是来的比别人更早，更透彻；更何况，这不但是她工作，也已经成为她生活当中最重要的部分。

这种女人，在中国文化里面叫做“淫妇”，可是在很多日本女人眼中，却是荣耀的代名词---尤其是当她们利用自己的身体，“为国效劳”的时候。

“啊…哈……你好坏呀你…呵呵…”楠子小姐用日语表达着自己的愉悦，她的娇笑声，清晰的由房门内透了出来，换句话说，此时与她共度春宵的男人，应该是个日本人。

中午和侯东来的那一场激战十分痛快，晚上她也没闲着，看来楠子小姐的“日”程，也真是够忙的。

门内的声音有些细微，听得出阵阵的喘息声，软语呢喃中还夹杂着低声的吵闹声、细丝般的娇笑声……

“哈…哈…啊……我拜托你……再用点力气嘛……”那是美女发出的舒服的声音，任随便哪个男人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免不了都会产生遐想，产生冲动……

“对不起，楠子小姐，我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身下的美女，对他的表现，并不是特别满意。

这可是一个男人，在床上所能遭遇的，最大的尴尬----当然，可能那些“三分钟先生”甚至“十五秒先生”，会更尴尬吧。

可能所有的读者都不会想到，这个万分尴尬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堂堂的梅机关机关长，汪精卫伪政权最高军事顾问，影佐陆军少将！！

影佐将军不是长野家族的好友吗？不是长野楠子的长辈吗？！怎么会跟楠子小姐这个晚辈混到了床上？！

这世界，也真是有够疯狂！！

此刻的影佐将军，已经在床上坐起来，满脸满身都是汗，有些尴尬的微笑道：“楠子，我实在是老了，要对付你这样的‘床上战将’，简直是力不从心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哈哈！影佐叔叔，你对自己的评价可不太高呀！”楠子也赤着身子坐了起来，此时她的玉体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其中有几滴，沿着她的一只雪峰完美的弧线，慢慢的滑落下来，看上去分外的诱人。

此时的楠子，垂着长长柳丝般的秀发，抚媚、成熟的脸庞、分泌着浓浓古典美的气息，慵懒的姿态，完美的体态，让她格外的妩媚娇柔。

一天进行了两场激动的恩爱， 并没有让她精疲力竭，相反的，她的粉面之上，不但看不出任何的憔悴，反而有一股浓重的红晕，就好像她的兴奋劲头，才刚刚开始一般。

这实在是一个兴奋过了头，简直到可怕的女人……

影佐将军看着面前的如此尤物，实在忍不住，又将手放在楠子身上其中的一座山峰上，有些猥琐的微笑道：“楠子，你的身体，总是让我像发疯了一般，我感谢你对我的‘特别慰安’。但恕我直言，你实在不应该插手管这样的事情，那个姓邓的女孩，是一个百分之百的中统特工，铁证如山，按照规矩，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无耻的日本将军，和美女上过床之后，居然又开始重新讲道理了。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大了，也真是什么样的“妖怪”都能遇到的。

“哈哈，影佐叔叔，你这就是在骗我了！”楠子笑道：“如果你真的不肯放过那个邓小姐，一定要杀她的话，那就一定要完整的准备好了证人证物证词，因为这个邓小姐的社会地位并不低，你们必须对社会舆论有个交代，那为什么这么早，你就让七十六号杀了她的上司呢？”

“这都是侯东来告诉你的吧？”影佐不满的看了楠子一眼，冷笑道：“你们两个倒是真的无话不谈呢。”

“其实，他这个人嘴严的很，如果不是有求于我，他是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楠子对于侯东来，自然是维护的很，她是绝对不肯说侯东来的坏话的：“他也是受丁主任之托，才会找我帮忙的。毕竟那个邓小姐只是个小人物，对于皇军没有什么危害，把她放出来，让丁先生把她牢牢的管束在家里，不也等于消灭了一个中统特工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呢？”

“你懂什么？这是战争，是关系到我们大和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从甲午战争开始，我们毁坏的美丽东西，还少吗？！”影佐冷笑道：“楠子，我知道你为了第十一军，做了很多的事情，冈村宁次中将对你的评价也很高，可是，我劝你，你做事情不要走极端，这样会得罪上面的。”

“上面？有什么好怕的！日本陆军，从来都是以下抗上，唯唯诺诺，像中国小脚女人一样做事情的，那是日本海军！”长野楠子颇为不屑的说道：“您想想，满洲事变的时候，如果石原莞尔，土肥原贤二，什正信他们这些少壮派军官，个个都照本宣科，循规蹈矩，不敢出头，哪有现在辉煌的满洲帝国？”

长野楠子说的头头是道，根本就不把一个堂堂的梅机关最高长官放在眼里，是的，她有这个资本，长野家族的人，从来不说软话，即便是面对日本首相的时候，他们也是如此说话的。

“楠子，你竟然给我讲道理？”影佐将军大笑道：“看来你为了姓丁的那六万美元，也真是拼了！”

“你错了，影佐叔叔。我不是为了姓丁的那六万美元，我是为了皇军的第十一军，得到作战所需要的几千桶额外的汽油！！我要证明，陆军省拿不出来的，我长野楠子，一样能够做到！这件事情，将写入长野家的历史，几十年以后，长野家的后世子孙，将会知道，他们的一个女性祖先，做到了很多男人也做不到的事情，为皇军宜昌攻略的胜利，做出了最重大的贡献！”

“我看你真是被冈村那个疯子传染了！”影佐将军冷笑道：“可是你不知道，今天下午新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兼秘书长周佛海先生，亲自去拜访那个邓大律师，居然被他当面拒绝，吃了一个很大的瘪子。邓大律师坚决拒绝参加新政府，这让我们和汪精卫先生，都很没面子，今天的晚报，想必你也看到了，连篇累牍的报道此事，我们成了情报界的笑柄！”

影佐将军恼羞成怒，恨声说道，邓大律师，是他见过的最有骨气的中国知识分子，看来这个人，为了心中的那份所谓的“正义”，已经不惜牺牲自己和女儿的生命，影佐不明白的是，为了这样一个残破不堪的国家，这样不计代价的牺牲，值得吗？！

“哈哈哈！影佐叔叔，我不得不说，你们虽然是情报机关，号称对中国人了如指掌，其实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中国知识分子的心态。”长野楠子居然开始给梅机关的最高长官，分析起了中国的民情，这让任何人也不会相信，可是偏偏，影佐将军，却听得十分认真，就像个忠实的学生一般。

这里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出自日本人可怕的工作精神，他们愿意听取任何的不同意见，对自己的工作进行反思；另外一方面，当然是由于长野楠子强硬的背景，财大气粗的长野家族，面对任何一个级别的日本长官，都能讲出很多意见来，而这些意见，那些所谓的长官们，则必须倾耳倾听。

此中原因却也很简单，长野家族，已经做了几百年的豪门，而他们不过只是担任十几年的长官，长野家族的面子，他们是必须要给的。

影佐将军不由笑道：“好呀，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老师给我讲课了，那你就给我分析分析吧，我看看你这个小女孩子，能讲出什么样的大道理来？”

“影佐叔叔，我认为，你们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中国的知识分子，从古代开始，就讲究儒家思想的‘士可杀不可辱’，要招揽他们，就必须让他们感到荣耀，而不是屈辱。当年刘备，三顾茅庐，猥自枉屈，亲自去请名不见经传的诸葛亮，是何等的气度！我认为，只要统治者的礼数尽到了，知识分子便会倍感荣耀，社会舆论，也会偏向于礼贤下士的统治者，当年刘备就是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成就了诸葛孔明三分天下的美名。”楠子侃侃而谈，一般情况下，她是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华的，男人们更多在乎的，是她在床上的“才华”。

“我们也正是如此做的呀！难道周佛海先生的级别难道还不够吗？！”影佐将军，有些不满的说道：“如果这个邓大律师，他连周佛海先生都看不上眼，我们还可以派陈公博先生，甚至还可以，直接请汪精卫先生直接出面，这个面子可是说是给的足足的了吧？”

楠子微笑道：“叔叔，你不要激动嘛，虽然你们出动了足够重量的人物，可是却弄错了顺序！邓大律师的女儿在你们手里，在中国人看来，这就是绑架人质，以此要挟，邓大律师感到受了最大的屈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你们派什么大人物出面，也都是无用的。”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影佐将军微笑道。

“先把邓小姐放了，然后安排邓大律师，先担任某个‘中立’组织的领导人，然后自然过渡，在新政府里面任职。”楠子微笑道：“这几个台阶给他铺好了，他还能一门心思求死吗？就算他想死，可是他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死，所谓‘虎毒不食子’，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一定会保住自己女儿的。”

影佐将军沉吟着，微微凸起的将军肚起起伏伏，看得出来，楠子的看法已经说到他的心里面去了，真没想到，床上如此疯狂的女孩子，到了床下，竟然能够有这样严密的逻辑思维。

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现在的确是日本人和新政府，把邓大律师逼到了墙角里，别无选择，只能以死相拼。现在如果自己这边做到了足够的让步，相信邓大律师，也是会感激涕零的-----影佐不相信邓大律师会死硬到底，毕竟邓大律师的夫人就是日本人，而且他们中国人，自古以来就有“说两面话”的传统，所谓左右逢源，实在是狡猾的很。

比如投降问题，有时候他们会说“好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事二主”，可是有时候，他们又会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一向口若悬河的邓大律师，想要改变自己的说法，恐怕会有一万种法子的。

更何况，长野家族的面子，他不能不给，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仕途的靠山；而雄心勃勃的冈村宁次第十一军，此时正要打响关键一战，六万美元购买的汽油，将助他们一臂之力，一旦冈村宁次立下大功，得到勋章，就必然会得到提升，那么他是不会忘记影佐将军的，因为正是影佐将军先是打破常规，给他们提供了绝密密码，现在又为他们运输至关重要的汽油，这样的情谊，他是不会忘的。

“好吧，楠子，你说服我了。”影佐将军终于做出了决断：“这样吧，明天我就下令释放邓小姐，不过还要给她一个‘被中统胁迫参与谋杀’的罪名，交给丁主任管束；然后，我会建议周佛海先生，先成立一个‘民国法学研究会’，算是民间组织，请邓大律师出面主持，以后等风平浪静的时候，自然过渡到担任新政府的职位，如此一来，就可以互相给面子，大家都能下台了。”

“这才是我的好叔叔！”长野楠子兴奋的欢呼道，毕竟，只需要付出自己的身体，就能说服一个帝国将军改变主意，这样的成就感，简直比跟侯东来在一起时候的感觉，还要爽上十倍……

影佐将军兴奋的看着身边这个赤裸着完美无缺的身体，简直是青春逼人的妙龄少妇楠子：她那依稀绝美的轮廓，高贵的气质，优雅的微笑，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性感，让影佐将军在这一瞬之间，竟然想起了自己的初恋……

当年那个少女，也是豪门小姐出身，和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影佐少尉爱得火热，可是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热恋，却因为两者之间巨大的出身落差，被她的家族，强行拆散了-----现在的她，已经是某个日本大财团的“老板娘”了……

影佐将军看得几乎痴了，他已经激动得发狂，身体的某一部分，已经不受控制的炽热起来……

这方面经验无比丰富的楠子，自然很容易便感受到了影佐将军那无比炽热的目光，精致的小瑶鼻微微的皱了皱，微笑着走到了影佐身边，在他耳边温柔轻声的说道：“影佐叔叔，你不要过于紧张，这种事情，越是放松，越是享受，我有个法子，会让你爽得飞起来……”

说完，她忽然跪在了地上，扶住了影佐将军满是汗毛的粗腿，开始了某个动作，影佐将军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抖，仰起了头，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些年忙于戎马，耽误了多少男欢女爱的时光……

有了楠子如此“专业的”帮助，影佐将军好像突然焕发了青春一般，不多时之后，偌大的主卧室里面，就重新传出了席梦思大床的阵阵颤抖，还有男人的嘶吼，女人的娇喘和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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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

一阵激烈而急促的敲门声，在楠子豪宅的门外响了起来！！

酒井少佐在门外大声喊道：“影佐将军，影佐将军！！紧急电报！！紧急电报！！”

听到这样的呼叫声，经历了一晚上的两次恩爱，已经精疲力竭，在床上拥抱着酣睡的一对男女，震惊的坐起了身子，长野楠子颇为不满的对影佐将军说：“酒井少佐怎么知道你在我这里？难道你到我这里来过夜，也要跟你的手下报备吗？又会是什么重要情报，非得在大半夜里处理？！”

“我也很想跟你说不是，但我身为帝国情报机关的机关长，我是没有个人隐私的，所以实际上，我每晚睡在那里，都必须写进一个绝密的笔记本，遇到紧急情况，他们就会打开笔记本，准确的找到我的所在。”影佐疲倦的坐起了身子，给自己套上睡衣，苦笑道：“这个时候酒井来找我，一定是紧急而重要的情报。”

“我不喜欢酒井这个人，这个人好阴险的，害死梅村中佐，太没有人心了！”楠子也坐起身子，大半夜的，有人来打扰她的好梦，这实在让她扫兴。

在这样的情绪之下，她对酒井少佐的不快就不知不觉之间直说了出来，影佐将军听得瞠目结舌，却没有接话，穿好睡衣，走出卧室，走到了门口，亲自给酒井开了门。

“报告将军，东京紧急电报，A类。”酒井少佐一个立正，然后亲手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影佐将军。

“进来坐吧，酒井君。按规矩，我必须立即观看电报，然后立刻进行决策，所以请你稍等片刻，我会很快下达命令的。”影佐将军微笑道。

“将军阁下，作为对您决策的参考，我必须告知你另外一件事情：根据我们的技术手段监控发现，周佛海先生，在今晚八点钟，用一套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密码，向东京发送了一篇很长的电报！”酒井少佐看着影佐将军，严肃的说道：“然后，晚上十二点，我们的人就收到了来自东京首相官邸的加急电报，将军阁下，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玄妙的联系？”

“你有所不知，周佛海先生和米内首相的私交不错，那一套密码，正是他们之间进行紧急联络的三套密码之一，除非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使用，而且每套密码，只能使用一次，所以周佛海发出的电报，必然绝对说的都是紧要之事。”影佐将军道：“你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两者之间很有可能有联系，那么，让我来看看这份电报吧。”

他撕掉了文件夹的绝密封条，认真的看着里面的电报文字，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他终于知道，周佛海给东京连夜发出的电报，到底说了些什么了。

谁能想到，周佛海这个新政府的堂堂宰相，竟然如此气量狭窄，不能容人，在劝说邓大律师投靠新政府无功而返之后，恼羞成怒的周佛海竟然绕过了陈公博和汪精卫，直接给日本首相发秘密电报，汇报此事。

他如此举动，等于也把负责情报工作的影佐将军绕了过去，晾在一旁，影佐将军，一边看着冗长的电报，一边心中愤怒，简直是愤怒已极！！

谁见过，奴才给主人如此冷脸好看的？！

周佛海这样做，也等于剥夺了陈公博和汪精卫表演的机会，他的心理很明显：我周佛海劝降不了的人，也绝不让你们劝降成功，否则，我周佛海还有什么面子?!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毁了它，这就是周佛海的想法。

东京来的电报最后只有一行字，几句话而已，却足以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影佐将军不寒而栗：“兹命令：秘密处决该邓姓女子，取消新政府与邓律师所有谈判。此事不准再议，不许回电，阅后销毁，密码失效。”

影佐将军拿着电报，浑身颤抖，久久不能言语；一边的酒井少佐忽然道：“将军，按照规矩，您必须做出判断，如何执行东京的电报，还请您立刻下达命令！！”

影佐将军苦笑，将手中的电报递给了酒井少佐，酒井少佐接过了电报，看了一遍，脸色已经变了。

他之所以会感到震惊，不是因为电报的内容，处决邓小姐，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程慧敏已经通过特殊渠道，给他塞了一笔钱，希望他能帮助制造一个邓小姐“自杀”的意外事件，这方面，酒井这样的资深特工，自然不是难事。

真正让酒井感到吃惊的是，是这个周佛海居然绕过了日本情报机关，直接和日本内阁取得联系，日本内阁居然给他面子，越级指挥，直接下达了处决邓小姐的命令，而且还是如此决绝，连影佐将军可能的回电都拒绝接收，这太不合规矩了。

酒井少佐捏着电报，道：“将军阁下，请恕属下直言，如果按照电报上的命令执行，会严重影响皇军的形象，也会严重影响和平大业的！！”

影佐将军沉吟着，忽然看着酒井少佐，慢慢说道：“酒井君，你说的，都对，但我已经别无选择，你也知道，这是内阁总理大臣亲自下达的命令，我如果拒绝执行，就会被送上军事法庭。”

“也未必。”酒井少佐冷笑道：“将军阁下，我观察到，这封电报上面只有内阁总理大臣的署名，没有内阁关防长官的署名，也没有陆军大臣的署名，所以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封电报是假的。请您给东京方面，直接给陆军省发电报询问，让他们确认电报内容真假。”

“这么说，你也要挽救这个中国女人的性命？”影佐将军冷笑道。

“不是，事实上，我是倾向于处决这个女人的。”酒井少佐微笑道：“但我很不喜欢，周佛海先生如此的越俎代庖，绕过了上海情报机关，甚至绕过了日本陆军省和参谋总部，此例绝不可开，否则，中国人岂不是要骑到我们日本人头上了吗？更何况，邓小姐是否被处决，关系到邓大律师能否在新政府里面任职，关系到帝国能否得到中国人的支持，如此轻率的处决邓小姐，是很不负责任的行为！！将军阁下，我再次请求您三思而行！！”

影佐将军沉吟着，他明白酒井少佐的用意，电报当然不可能是假的，而自己发给陆军省要求核实，说白了，就是在拖时间，有了这段时间，汪精卫就可以展开外交活动，迫使米内首相撤销这个蛮横不讲理的决定，也给周佛海一个狠狠的教训。

影佐将军似乎下定了决心，他点了点头，刚要说话，门外忽然再次传来了手下军官的喊声：“报告影佐将军，陆军省和首相官邸紧急电报！！”

影佐将军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两份新来的绝密电报，看着上面的文字，心里感到了极度的挫败感：陆军大臣和内阁关防长官再次重复了米内首相的命令，这样下来，就连一丝一毫的回还余地都没有了。

邓小姐必须处决，否则，被处决的就会是“战场抗命”的陆军少将影佐。

在一边卧室里偷偷听这两人谈话的长野楠子，早已经热泪盈眶了，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侯东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