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两大巨头分道扬镳

陈公博和李主任之间这场巨大的冲突，因为冯南山的死，而达到了顶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偏偏又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就好一幕精彩的歌剧，唱到了高潮部分，突然谢幕了。

晚上七点，万国饭店，日本宪兵司令部亲自负责警戒，在众多带袖标的日本宪兵严密安保之下，一场特殊的“宴会”，正在里面进行。

汪精卫亲自出面，连同梅机关影佐将军，丁主任，还有很多伪政权的高官，举行了这一次特殊的宴会，宴会邀请的嘉宾只有两个：就是陈公博和李主任。

整个宴会，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什么屠杀，报复，反报复，总之，所有死的人都是被军统杀的，所有的帐都要算在军统身上，跟李主任.七十六号和陈公博，还有绥靖军，根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在这样的圈子里，只要你不要脸，死不要脸的话，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于是所有的，事情就都这样过去了，就这样过去了，无数条生命，却死得毫无价值，只是充当了这场权力的游戏当中可怜的牺牲品而已。

至于私下里的交易，就是另一回事情了，由于冯南山的事，李主任给陈公博的赔款数额，大大减少，只是通过汪公馆，给陈公博送去了两百根金条，此事就算完结，双方保证不再进行任何的进一步举动，伪政权内部第一次巨大的内讧，到此正式告一段落，李主任没有彻底失败，而陈公博也仅仅是“略胜一筹”而已。

走出宴会厅，李主任和丁主任同乘一辆防弹轿车，返回七十六号-----李主任的那一辆防弹轿车已经给冯南山做了陪葬品，现在只能“蹭”丁主任的车子了。

坐上车以后，丁主任微笑道：“老李，你现在终于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你下手了。”

李主任冷笑：“没有什么关系，下手就下手吧，我反正什么也不怕了！”

丁主任也冷笑道：“不怕？如果你真的不怕，你就不会连续这么多天，窝在七十六号号里，不敢出门！”

李主任反唇相讥，道：“这几天里，你不也不敢进门吗？！老丁，这件事情，你和你的人在里面起了多大的作用，你自己心里是明白的；承蒙你们如此关心，我李某人能侥幸活下来，还真是奇迹啊！”

“老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和陈先生闹别扭关我什么事？”丁主任当然不会傻到承认自己参与了这件事情，尽管他承不承认，事情都在那里摆着呢，李主任不是傻子，看的清清楚楚。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承不承认都已经没有关系。”李主任冷笑道：“老丁，索性今晚咱们就把事情摊开了说吧，这一次我没有被干掉，那就是我命不该绝，七十六号，就应该是我的！你和我不一样，新政府即将成立，你还有很多别的差事，位高权重，七十六号的庙门实在太小，住不下你这样的大神，我看你没必要继续留在七十六号里了，你说对吗？”

“老李，你这是在对我下逐客令啊！！”丁主任冷笑道：“七十六号的确是你创建的不假，当初我不愿意来，是你们非要请我来，现在我不想走，你却要赶我走！你当我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堂子里的婊子吗？！你也别跟我说什么硬话，我现在只想知道，如果我不想走的话，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前面开车的丁茂脸都吓得煞白，七十六号的两大老板，今晚上算是正式翻脸了。一山难容二虎，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两派翻脸是迟早的事儿，但丁茂没想到，事情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两人互不相让，一场新的大战，在所难免-----难道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李主任大笑：“老丁，你恐怕是搞错了，现在不是我想拿你怎么样，而是军统和中统不会放过你！你的名声太响，留在七十六号里，你永远都是头号子弹靶子！”

丁主任寸步不让，冷笑道：“我这个人就喜欢做头号，所谓宁为鸡头，不做牛后，我就算死，也要排在你前面！！”

“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那就没什么好谈的啦。”李主任道：“老丁，上海就是一座丛林，我们都是里面的野兽，为了争夺几块地盘儿，一点儿吃的，我们都会凶猛的撕扯别人的血肉，这是我们的宿命！”

丁主任点头道：“老李，我还是要最后劝你几句，你这一次侥幸没有被陈公博干掉，不等于你就永远会畅通无阻，不该争的，你就不要争了，所谓不与人争，人莫能与之争，古人的道理，总是没错的。”

“哈哈哈……”李主任用一种可怕而奇怪的腔调大笑道：“老丁，恐怕还轮不到你给我讲什么人生哲学！我李某人能混到现在，只信四个字！”

“哪四个字？丁主任看着李主任冷笑道，此时他的目光，早就化成了寒光闪闪的利剑，想要一剑将李主任斩成两截！！

“各安天命。”李主任恶狠狠的回答道。车灯照亮了前面的道路，一个偌大的洋房院落灯光闪耀，戒备森严-------七十六号就在眼前，李主任很快就会下车，他和丁主任分道扬镳的时刻，说来就来了。

今晚，恐怕将是七十六号的两大巨头最后一次“同车共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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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馆，晚十点。

书房。

丁主任面前，坐着侯东来和叶伯言，袁克让今晚“例行公事”，去找黄小姐幽会去了。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了，这辆汽车上发生的谈话，很难想象，在经过这一番争吵之后，丁李两个人，竟然一路互不说话，回到了七十六号，李主任下了车，然后丁主任又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公馆，紧急叫他们两个人过来，才有了这样一次紧急会议，事态严重，不得不商量一下对策了。

叶伯言冷笑道：“主任，姓李的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对我们宣战吗？！这个人简直疯了！！”

丁主任冷笑道：“不错，他已经正式向我们宣战了。看来这一次跟陈公博拼了一场，让他的胆子着实大了不少，陈公博是个外行，下手不够利落呀！！”

侯东来：“姓李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整天躲在七十六号里不出门，想干掉他太难了。”

“这正是他的长处。”丁主任微笑道：“东来，伯言，你们知道自己跟这个姓李的，差距在什么地方吗？”

侯东来和叶伯言两个人何等狡猾，自然是明明知道丁主任什么意思，也不能说知道，便都拼命的摇了摇头，在聪明的领导面前，最好不要显得自己有多么聪明，至少不能让领导觉得，你比他要聪明，否则一定会引起对方的嫉妒和猜疑，这种行为本身就不是很聪明-----这是职场第一条法则。

丁主任大笑道：“其实，你们和他差距就在于，你们做事情还有底线，而这个人，做事毫无底线！他可以忍，忍到无耻，他可以狠，狠到无情！！他做事情可以不讲原则，没有底线，而你们却是做不到的，比如，他可以找那些豆芽菜，疯狂的砍杀陈公博的无辜家人，买菜的，遛狗的，多么无辜的家人，他也照杀不误，他根本就不在乎，‘罪不及妻子’这条江湖戒律，如此的狠毒，你们做得到吗？所以他能坚持到最后，所以，最后让步的其实是陈公博，姓李的并没有输。”

侯总来点头，忽然冷笑道：“姑父，现在我明白了，冯南山也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牺牲品。”

丁主任点了点头，看着侯东来，满意都是欣赏之色。

叶伯言却大惊道：“这怎么可能？！冯南山一直在代表他进行谈判呀，李主任又怎么会牺牲他呢？！”

“我的人已经证实，陈公馆的人，从一个莫名的来源，得到了冯南山与刘铁云见面的时间地点。陈公博才能够匆匆派人前去，也正因为他们来的仓促，才没有打死冯南山。我怀疑这个消息，是姓李的故意放出去的。”丁主任微笑道，陈公博方面当然得到了消息，才会捕捉到冯南山的活动轨迹，他们的行动也确实很仓促，咖啡馆附近如果多部署几个人，也许冯南山没有钻进防弹轿车，早就已经被干掉了。

侯东来知道一切内幕，脸上却是一脸茫然：“这怎么可能？！”

丁主任大笑道：“这件事情的玄妙之处，就在于，最后炸死冯南山的，并不是陈公博的人；你们也知道，陈公博很少干这样的‘专业活’，他是一个政客，他上哪里去找那些柔性炸药？即便是买，他也没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冯南山乘坐的是防弹轿车，以至于他的手下，连几颗手雷都没有携带。”

叶伯言不解的看着丁主任，道：“丁先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是想不大明白。”

“伯言，你这人好不老实！又在我这里装糊涂。”丁主任大笑道：“你想想，什么人知道冯南山与刘铁云见面的地点？什么人又知道冯南山坐着防弹轿车？又是什么人能够如此高效的搞到柔性炸药？”

“这么说，真的是李主任，亲手干掉了冯南山？”叶伯言震惊的说道，冯南山是李主任的头号心腹，关键时刻，动手干掉冯南山的，竟然也是他----人之无情，何至于此？！

“当然，如此缺德事情，不是他，又是谁？！”丁主任冷笑道：“当他派出那帮豆芽菜去动陈公博家人的时候，他就料想到陈公博必然会疯狂的反攻，所以冯南山就是他支付给陈公博的赔偿。况且蓝梦舞厅大屠杀，冯南山是最高级别的辅助者，他被干掉，对陈公博也总算是有个交代，对日本人也算是个交代。要知道，日本人可以牺牲冯南山，但现在还不能牺牲姓李的，所以，这正是姓李的，狠毒之处，也正是他，高瞻远瞩的体现。”

“这个人如此无情无义，心狠手辣，简直不是人！！”叶伯言冷笑道，

侯东来还在一边听着心里发笑，没想到，上海市委行动小组，虽然只派出了两个干练的行动人员，却还真是管用！！

自己向他们提供了冯南山可能乘坐防弹汽车的情报，还提供了冯南山可能出现的四个地点，他们居然神通广大的，弄来了柔性炸药，炸死了冯南山不说，反而让丁主任，确信是李主任下的黑手，这下子丁李矛盾，就更是精彩了。

有了防弹轿车上的这一次十分过分，几乎等于是宣战宣言的对话，下面的丁李大战不见血是不可能的，七十六号，就将会像一群野狗一样，互相撕咬，这对于抗战来说，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无论他们打成什么样都是可以接受的，侯东来唯一要做的，自己只要在这场风波中做到不被伤害，就足够了-------最好是所有的大汉奸，最后同归于尽，那是最好的结局。

侯东来心理面很高兴，脸上的眉毛却都紧凑到了一块儿，他忧心忡忡的说：“姑父，咱们跟这样心狠手辣，不讲规矩的人交手，我实在有些担心……”

丁主任微笑道：“担心，你担心什么？我们吃的就是这碗饭，干我们这一行，大多数人迟早都是这个下场，我们早就有心理准备。姓李的想把我赶出七十六号，我偏不走，也许到最后我会把他扫出去也不一定。”

他看着侯东来，冷笑道：“东来，现在你应该明白，你那个张小姐，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了吧，你真的以为她是春情萌动？你们是自由爱情？别傻了，就算她对你一往情深，没有姓李的点头，她就敢跟你私下接触吗？别天真了！！”

姓丁的果然老辣，刚才这番话，前一阵子“闹家务”闹得那么厉害的时候，他不说，现在与李主任的大战即将开始，或者说已经悄悄开始的时候，他才说出来，他在打消侯东来对于张采薇的最后一丝幻想------丁李大战，他必须确保侯东来百分之百忠诚。

侯东来半响不语，然后才喃喃说道：“原来一切都是在算计，我真傻，真的……”

叶伯言在一边笑道：“东来，正是因为你有这股傻劲，你才不会算计人，至少不会算计自己人，这才是我们大家对你如此信任的原因。我还记得，桂明失踪的那时候，你不惜要翻遍上海滩，也要把他找到，从那一刻我就知道，把命交给你，绝对是可以放心的！现在丁主任收到姓李的威胁，你就必须抛掉那些虚伪的儿女情长，真正的站稳立场。否则------你也别怪我说得太直接，姓李的不过是在利用你，如果丁主任完了，我就完了，小袁也完了，还有我们这一派的很多头头脑脑，也都完了，我们能不能活着被赶出七十六号都是造化！！如果我们都走了，甚至被干掉了，你对于姓李的也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他会怎么对你，你自己也能想明白的。这话丁先生不好说，我这个结拜大哥不能不说------手心手背，你可得分清楚了！！”

“伯言，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丁主任微笑道：“东来难道连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吗？我看你也是多虑了！我还收到消息，正是姓李的向日本人说，要谨防汪精卫权力增长过大，所以他们才强行压缩了汪先生军校的规模，又大规模的提高了绥靖军的编制，绥靖军的大小头目个个升官，你也去不成军校，只能留在这里，由着他姓李的窝囊了！！”

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叶伯言跟汪锦元的那点儿私下交易，对于丁主任这样耳目通明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以前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所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叶伯言不愿意在七十六号这个大染缸里面接着混，也能理解，毕竟叶伯言走到哪里，也是他丁主任的自己人，丁主任没有必要阻拦他投奔前程，可是现在叶伯言去不成军校了，要想“更进一步”，就只能坚定的站在自己这艘大船上，跟自己“同舟共济”了------所以把他跟李主任之间的过节都拿出来抖搂抖搂，还是必要的。

“姓李的王八蛋，我跟他势不两立！！”丁主任关键时刻添油加醋，随便胡诌了李主任的又一个罪状，把叶伯言去不成军校的原因也推给了李主任，就让叶不言怒火中烧，成为丁主任冲锋陷阵的一个急先锋！！

侯东来在心里冷笑，这个叶伯言也太容易上当了，这不又是一个傻乎乎的冯南山吗？其实，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干练精英，只是他们心里面的私欲太多，金钱美女，权力地位，是这些东西，彻底蒙蔽了他们的双眼，成为了权力斗争当中的牺牲品，更成为一个一个杀人防火无恶不作的魔鬼，他们的下场，实际上早就已经注定了，不死于激烈的内讧，早晚也会死于正义的惩罚……

丁主任看着侯东来笑道：“东来，事态紧急，我需要你做一件事：就是和日本人搞好关系，我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我已经准备了两百根金条，你把其中的五十根送给梅村中佐，一百五十根，让他转交给影佐将军，他明白我什么意思，姓李的最近捅了这么大娄子，如果日本方面仍然能容忍他，那简直是有眼无珠了！”

丁主任的意思很简单，他要趁热打铁，让影佐跟上面打李主任的小报告，把他换下来，甚而至于，为了避免李主任“心怀怨望”，干脆把他解决掉算了。

“姑父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好了，”侯东来微笑道：“同时我也建议你，再给汪先生那边，送一些好处，姓李的被赶出七十六号之后，也要给他一个体面的官儿做，他的那一帮狐朋狗党，也好进行安排，把七十六号的各个位置腾出来，我们这边，人才济济，都需要安排的。”

“你这个建议很好，姓汪的本来就收了我不少，如今再加上一把火，没什么坏处。”丁主任微笑道：“不过现在我真正更应该结交的，是陈公博，这次冲突他并没有获得绝对性的胜利，心里边并不平衡，我结交了他，将来对付姓李的，就有了后盾。”

叶伯言鼓掌笑道：“对，此计甚妙！！”

“还有一件事儿，东来，渡边要走了。”丁主任忽然盯着侯东来，说道。

“什么，渡边要走了？！我怎么不知道？！”侯东来震惊道，这次他不是装的，他确实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渡边为什么要走？！他要到哪里去？！“你们当然不知道，这也是今晚这次宴会刚刚达成的妥协，渡边毕竟也是亲手杀死陈公博侄子的主谋，他和那十个日本老兵，都将奉调回本土，算是给陈公博一个交代。”丁主任微笑道：“渡边回国，也不算委屈他，他有公爵的身份，据说是进陆军省，或者是训练总部，总之是回国镀金，很快就会飞黄腾达的。你去送送他，替我送他一份厚礼，表达一下我的意思，同时说话一定要巧妙，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姓李的身上，我知道渡边在这边也有一些生意，这时候让他回国，等于是让他损失了不少钱，路边是不可能不恨姓李的。而且按照日本陆军的惯例，像他这样，没有立战功而返回本土的，两年之内都不会晋升军衔，有了这一条，渡边，将来会好好报答姓李的！”

“你放心，姑父，这件事你也交给我吧，恭喜李主任，又多了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侯东来笑道，说话之间，在他心里，一个大胆的计划，陡然便产生了：“姑父，如果你手边方便的话，我想今晚，就带着东西去找那个汪锦元，把你的意思让他转告汪先生，有些话你们大人物之间是不方便直接谈的，大白天，有些事情也不好做。”

“好的，你去找丁茂，让他给你拿一箱金条，一共一百二十根，其中的二十根，你交给这个汪秘书，这个人神通广大，深藏不露，将来我还有用。”丁主任微笑道。

“好的，”侯东来起身，离开了书房。

丁主任看着叶伯言，微笑道：“伯言，有些脏活，你得准备准备了。”

“这是自然，”叶伯言冷笑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长时间了。”

丁主任道：“伯言，你要记住，干粗活很容易，关键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军统身上，就不那么容易了。这方面你是专家，一定要用些功夫和心思，还有，你让小袁，下半夜到我这里来一趟，有些事情我需要单独给他交代，姓李的掌握青帮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必须在青帮里，插上一支我们的旗子！”

叶伯言道：“青帮里面，不是已经有一个谭老三了吗？”

“谭老三不够分量，而且这个人太油滑，立场不够坚定，你让他跟着吃肉喝汤，他最积极，可是你，让他去趟这一坑浑水，他确实不愿意的，所以我希望直接得到黄老爷子的支持，现在的小袁和那个黄小姐已经打得火热，已经相当于黄老爷子半个孙女婿，他说话，黄老爷子还是会听的。”丁主任下的这盘棋，布局甚远，袁克让就是他的一路奇兵，有了黄老爷子帮忙，青帮至少能保持中立，更何况自己和张铁林关系恨铁，掌握了这两个青帮的关键人物，青帮反过来帮助自己对付姓李的，也不一定。

叶伯言笑道：“很好，我会办的。”

“还有，”丁主任道：“伯言，投诚过来的那个中统的陶文明是一把好手，我刻意提拔他，现在他的手下也聚集了大约一百多个弟兄，都是干练人才，现在都归你统一指挥，需要做什么事情，你就直接交给他吧。”

叶伯言点头，看着丁主任，微笑道：“丁先生，如果姓李的能有半分您这样的虚怀若谷，招贤纳士的风度，他早就控制七十六号了。”

丁主任笑道：“你呀你，咱们是什么关系，你还来奉承我，拍我的马屁？伯言，我给你在香港的账户上存了五万美元，你记得把老婆孩子都搬到香港去，香港那边的帮会，我也打好了招呼，他们会好好保护你的老婆孩子的，姓李的拿不住你的软肋，咱们就处于不败之地了。”

叶伯言点点头，可是他眼中的神色，却分外凝重，他是个老油条，怎么会不知道，丁主任看似在照顾他的家小，实际上呢，这又等于是另外一种威胁：他的妻儿老小能够摆脱李主任的追杀，可是到了香港，却等于被丁主任抓在手里，看来自己，只能为姓丁的，卖命卖到底了……